爱尔德岛一望无际的草坪上种满了花草树木,致使空气中都带着淡淡的花香,清新怡人。
阚思薇在阳台上一边做拉伸一边欣赏美如画的风景。
对于她这种不喜欢运动的人来说,昨天练了一下午的舞步,导致早上起来小腿很酸痛。
阚思薇看着正当头的太阳,逐渐停下动作。
“早晨的太阳这么高吗”
阚思薇回屋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打开一看
九点三十一!
昨天晚上回来的时候累的要命,洗漱完就早早睡下了,却不想一觉睡到了九点半。
阚思薇火急火燎地冲进浴室洗漱,jonas教练不知道等她多长时间了。
昨天jonas教练的脸色难看了一下午,这次自己还迟到,估计火山要爆发了。
洗漱完毕,阚思薇刚出门就遇见了负责叫她起床的女佣。
“少夫人”,女佣行礼。
阚思薇牵起女佣的手:“我起晚了,快带我去顶楼”。
“少夫人不必惊慌,是少爷叮嘱不让我叫您起床”。
阚思薇身体一滞,疑道:“上官胤礼?他人不是在国外吗?”
“少爷昨天半夜回来的,而且知道夫人练了一下午的舞步,心疼夫人,特地叮嘱让您好好休息,等到您睡醒了再练”。
阚思薇松了一口气:他还挺有心。
*
主楼,二楼舞室。
阚思薇刚进门就看见沙发上坐着一人。
他倚靠着沙发,左腿交叠在右腿上,不断敲击搭在腿上的电脑,周身散发着冷淡惫懒的气息。
“他就是我的丈夫吗”。
上官胤礼顺着余光看向呆立在门口的阚思薇。
“……”
“醒了”。
上官胤礼率先打破沉默。
“嗯”
“没吃早饭”
“不太饿”
“……”
简短的对话过后,房间静得能滴出水。
上官胤礼继续敲击着键盘,只剩下阚思薇立在门口。
阚思薇觉得气氛很尴尬,于是开始找话题聊。
“听佣人说你昨天半夜才回来”,阚思薇语气关心:“休息得好吗”。
“不好”,上官胤礼语气冷淡。
阚思薇被噎住了,无话可说。
阚思薇:这你要我怎么回答。
上官胤礼看着她的模样,眼底闪过一丝愉悦,但很快抹去。
他合上电脑:“我在这儿等了你一个多小时,这么能睡”。
“昨天下午太累了,所以起的晚”。
阚思薇忍不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不是你说让我好好休息吗,怎么?赖账?
上官胤礼没接话茬: “舞步练得怎么样”。
“还…还行”,阚思薇没有底气地说。
“还行”,上官胤礼坐在沙发上,目光凛然,“昨天你跳得可不怎么样”。
阚思薇想辩解:“昨…昨天”
她忽然停住,昨天的事他怎么会知道?
男人看着阚思薇一脸懵,目光玩味,不给她思考的空,上官胤礼冷声道:“跳给我看看”。
阚思薇紧张起来:“现在?”
“就现在”。
“在…在这儿跳吗”
“要不然去外面”
“我没有舞伴”
“和空气跳”
“……”
阚思薇:跟你聊天真容易把话聊死
几秒后,她还想再找借口推脱,结果被上官胤礼投来的目光震慑住了。
小姑娘不情不愿地“哦”了一声,表情可爱。
上官胤礼将留声机的唱针缓缓放到唱片上。
曲子响起,只见阚思薇缓缓抬起胳膊。
四肢正式启动!
接下来,她开始三百六十度全屋无死角走走停停,像被操纵的机械一样,动作又冷又硬。
上官胤礼站在留声机旁,视线跟着前方的身影移动。
小姑娘鼻子上凸起的驼峰就像她的动作一样又倔又犟。
倏而那倔强身影面向他,上官胤礼敏捷地收起目光,等到那身影再次转身的时候,他的眼底不久又泛起愉悦。
他从未见过能把舞跳的这么认真且难看的人,阚思薇是第一个。
又看了一会儿,上官胤礼再也不忍直视,修长的手指轻提唱臂放回唱臂槽,音乐戛然而止。
男人迈着长腿走过去。
“阚思薇”,上官胤礼眉眼微蹙:“你是和四肢刚认识吗”。
阚思薇窘迫地埋着头,一言不发。
上官胤礼审视眼皮底下的人,昨天“走秀”的时候可没见她这么拘谨。
“jonas教练把我们跳的舞修改过,剔除了大开大合的动作,只剩最基本的舞步,很简单,但你却跳的很难看”。
上官胤礼的话像一把刀插在了阚思薇的胸口上,他直言不讳,不给阚思薇一点情面。
“你的动作缺乏流畅度和自然性,太僵硬”,上官胤礼站在原地:“过来,我教你”。
阚思薇温吞地靠近,男人张开宽大的双臂,小姑娘白皙的手放在他左手的虎口上方,左手搭在对方的袖肩上。
男人的手掌轻轻握住手心里的小手,指腹触碰柔软的一刹那,时间仿佛被定格。
阚思薇仰起头注视上官胤礼,上官胤礼也在低头看着她。
此时窗外太阳忽然高起,透过白纱帘斜射进屋,上官胤礼和阚思薇恰巧站在中央。
少年和少女被光笼罩着,看不清彼此的面容。
只剩呼吸,温热交织。
良久,阚思薇觉得气氛有些古怪,她慌乱地将头扭向一边,此时她已经耳根赤红了。
两颗炙热的红心同频振动。
谁都察觉到了,谁都在极力压制。
好在音乐的响起转移了注意力。
二人的心思也回到跳舞上。
舞步跟着曲调徐徐展开。
上官胤礼的手放在阚思薇的后背,明显感觉到她的后背挺得直直的,不自然地紧绷。
“如果你坚持跟机器人一样绷着,我就送你去仿生机器人大赛展览”。
阚思薇怨尤地瞥了一眼上官胤礼,恨不能拿他怎么样。
曲子从留声机缓缓流出,上官胤礼不作声,无形中慢慢引导阚思薇交换舞步。
不知怎的,似有魔力一般,阚思薇明显感觉自己的脚步轻盈起来。
随着上官胤礼手掌抬高,阚思薇自然转身。
发香淡淡,扑鼻而至。
一瞬,阳光照在她的脸上,勾勒出柔和的轮廓,鼻梁上的微驼峰衬得更加清纯唯美。
两人一迈一跟,舞姿连绵,有时甚至不用上官胤礼眼神示意,阚思薇就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连他们自己都没发现双方竟然如此默契。
昨天教练给阚思薇讲解加示范不下三十余遍,阚思薇愣是只记住了开头动作,而今上官胤礼只带她跳了一遍,两人在没有任何交流基础的情况下跳得默契十足。
位置变换,上官胤礼背对着镜子。
阚思薇余光瞥见了一黑色东西,往那一看,发现镜子墙角上竟然有一个摄像头。
她恍然大悟为什么上官胤礼知道她昨天跳舞的表现。
想着,她气急败坏地瞅着上官胤礼,小脸红一阵,白一阵。
早该想到他是这样的人,既然能袖口藏刀,还有什么做不出来。
不对!
阚思薇瞳孔一震。
那岂不是昨天屋里发生的一切他都看到了,包括…走秀…
想到这,阚思薇脸色更加难看。
太丢人了……
上官胤礼低头注视着小姑娘的表情,一切尽收眼底,了然于心。
他唇角勾起,心里升起玩味来。
“你这不是跳的挺好吗,昨天怎么跳成那样”,男人的尾音带着挑衅的意味。
阚思薇抬头看他,男人眸光戏谑。 明知道自己发现了摄像头的事,却还故意问这个问题。
挑衅,赤裸裸地挑衅。
阚思薇一直以来的性格都是秉持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则,在外婆家也是如此,为了妈妈的处境不难堪,对于表姐快骑到自己脖子上欺负的架势也是能忍则忍,能让则让。
但在这里,没有和她认识的人,她可以毫无顾忌。
阚思薇笑眯眯地对上上官胤礼的眼神,直言:“上官少爷的癖好好生特别,喜欢偷看别人”。
上官胤礼唇角轻笑:“夫人说笑了,我看自己家的摄像头怎么不能看”。
“……”
男人轻微伏身,嗓音暗哑:“再者,你身上每一寸肌肤都是我的,哪儿不能看”。
上官胤礼双眸墨黑,深渊一般极具蛊惑地盯着眼底下人。
肌肤…都是…你的!
阚思薇已经怒火中烧。
但面对眼前这个无论从身型还是力量都对自己有绝对压制权的男人来说,她毫无招架之力。
倏地,在一曲马上结束的时候,交换脚步的空隙,阚思薇瞅准了时机往上官胤礼的皮鞋上重重踩去,随后得意洋洋地看着上官胤礼。
那神态有恃无恐,神采奕奕。
男人停下脚步,俊美的脸顿时阴沉下来,眉头紧锁,呼吸渐重。
他凝着阚思薇,眼底略过一抹察觉不到的柔软。
“完了,完了完了”,阚思薇忐忑起来。
只见上官胤轻而易举地将眼前娇小的女人从地上横抱起。
“上官胤礼,你,你干什么,快放我下来。”
男人没有说话,抱着她往电梯方向走。
佣人跑在前面迅速按下去六楼的电梯。
六楼是上官胤礼住的地方。
阚思薇在他的怀里挣扎。
上官胤礼臂力强劲,阚思薇就像笼中雀一样挣脱不得。
“别动,老实点”,男人声音低沉,带着绝对的命令。
听到这话,阚思薇在他的怀里终于安分了些,任由眼前的男人抱着自己。
一路上看到的佣人都识相地背过身。
总管家看到这一幕欣喜若狂,兴奋地拍着腿:“快快快,快去给老宅打电话!”。……
电梯门打开,上官胤礼抱着阚思薇走出电梯。
卧室门在他们没到打之前就已经打开。
此时上三层下三层空无一人……
羊入虎口!
上官胤礼将怀里的小姑娘一把扔在床上,极具蛊惑的双眸上下打量着床上的人。
她穿着淡黄色短裙,露出白皙匀称的长腿,朱唇粉红,双眸如玉,鼻子上的微驼峰起伏地恰到好处,整张脸精致的无可挑剔。
上官胤礼扫了一眼,目光落到惊骇世俗的面孔上。
阚思薇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起身就要逃跑,可男人像已经预料到似的,强大有力的手牢牢地将她压在身下。
“我……唔!”,她发出沉闷的声音。
上官胤礼并没有试探阚思薇的反应,给予她的紧密又炽热。
酥麻感瞬间席卷了全身,阚思薇已经半瘫半软,毫无招架之力,唯一的知觉只剩两瓣唇。
眼前的男人像失了理智的狂兽一般,吻的无比凶猛。
上官胤礼单手扯掉小姑娘的上衣,雪白的肌肤触碰到男人的衣衫,阚思薇猛然睁眼。
她将双手抵在男人肩膀上,试图用力推开他,可越用力,眼前的男人就双倍地偿还在自己的唇上。
上官胤礼的手在来回游走,愈发放肆。
阚思薇不敌他的压制,放弃了抵抗,珍珠般的泪滴从眼角划过,打湿了长长的睫毛。
上官胤礼听见一阵哽咽声,他停止了动作,看着被自己压在身下衣冠不整的阚思薇,泪水混着头发黏在脸上,她闭上双眸无声痛哭。
上官胤礼终于找回了神智。
他的眼里泛着欲言又止的神色,可最终也没说出口。
他拉过毯子盖在阚思薇身上,无声走出房间。
*
一楼客厅。
高大的背影立在落地窗前,周围烟雾缭绕,朦胧中看见真容,竟一改往日清冷模样,神色凝重。
上官胤礼的心里不禁有些自责,是不是自己的行为太暴力了。
可他们是夫妻啊。
结婚不到两月,婚后上官胤礼在主楼住,阚思薇则在东楼,一直没有洞过房,更不说牵手、接吻。
他见过她四面。
一次是订婚,一次是结婚,另外两次是婚后。
他们的婚礼空前盛大,全球名流到场恭贺,耗资三个亿的婚礼刊登世界各国的新闻报纸。
他们的婚姻是族里的大家长定下的亲事,上官胤礼反抗过,最终拗不过爷爷和族里施加的压力,和自己素未谋面的妻子结了婚。
他们和对方唯一的交流就是在订婚宴上告诉对方自己名字。
婚后第二天,上官胤礼飞往国外,前两天突然回来是为了处理阚思薇溺水的事,结果被爷爷扣着临时赴一个晚宴。
上官胤礼掐着烟凝望窗外,脑海里被踩鞋的画面挥之不去。
阚思薇那趾高气昂的矜贵模样,他无比熟悉,甚至有一瞬间,那个人就在眼前。
“我那正喝着呢,挂了电话我就火急火燎往这赶”。
那人一边停车一边抱怨。
“你们家客厅真难找,绕了一大圈才看见客厅,亏得我买个山地车放岛上,要不然这两条腿得折你这儿”。
说话的人嗓音清澈,儿化音带着淡淡的京腔,穿着花色衬衫搭配西装裤,项上戴着银色链子,胸口别着圣罗兰墨镜,长相俊美阳光,年龄和上官胤礼差不多大,只是给人的感觉极不稳重。
那人坐在沙发上,两脚交叠随意搭在茶几上,舒服靠着椅背,像在自己家一样。
一旁女佣走上前看茶。
“宋少爷,请喝茶”,佣人往前递茶。
这个看起来不靠谱的男人叫宋曜,和上官胤礼一起长大的好兄弟,风花雪月放荡不羁,风流二字在他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宋曜喝了一口茶,转头往后面看去。
“你给我打电话不会就是让我来欣赏你忧郁背影的吧”。
上官胤礼吐出最后一口烟,迈着长腿走到宋曜对面坐下。
他向宋曜讲述了刚刚发生的事。
“然后…”,上官胤礼欲言又止。
宋曜一脸期待:“然后什么”。
其实他已经猜的1脚交叠。
但还是明知故问。
上官胤礼沉默了。
“我艹!”,宋曜猛地抽回搭在桌子上的腿,“竟然有女人会拒绝你!”。
宋曜眼珠瞪的老大,几乎是喊出来的。
“这是我三六年听到过的最震惊的消息”。
宋曜瞥了一眼上官胤礼阴郁的面孔,撇起嘴角,起身走到上官胤礼的沙发后面踱步。
“亚洲财阀上官胤礼,全球最顶尖的军校留学生,未成年参加奥运会,拿下全球大大小小数百奖项,我今天听到了什么,他竟然被自己的老婆拒绝了”
宋曜趴在上官胤礼旁边笑得合不拢嘴:“下次老爹再拿你和我作比较,我就把这事告诉他,让他闭嘴,哈哈哈———”
宋曜的笑声吵得上官胤礼头疼。
“你他妈有完没完”。
话落,宋曜眼前惊现一把折叠刀。
“好的哥”。
宋曜乖乖闭上嘴,麻利回到沙发上坐着。
“你这老毛病什么时候改改”。
“估计得跟我一辈子,改不掉了”。
宋曜看着上官胤礼,眼神有种难以名状的无奈。
须臾,宋曜道:“你今天太冲动了,你家那位什么出身,几百年的书香世家,而且据我所知,他们家家规极其严苛,女孩从出生起就很少和外界接触,上的都是私立女校,这样深宅大院长大的,有几个不是胆小老实的,直到他们家老爷子走了,到了她父亲这一辈才开明起来”。
宋曜探头:“你那婚约不就是他们家老爷子十几年前和你爷爷订的吗”。
上官胤礼靠在沙发上抽着烟,冷哼了一声,似是对他们婚姻的嘲笑。
他和她的婚姻连一厢情愿都算不上。
“这种事不能盲目,要循序渐进,你们连感情基础都没有……” 。
宋曜忽然顿住,语气变得唏嘘:“对啊,连感情基础都没有,你今天为什么这么冲动,不是你的作风啊?”。
上官胤礼凝视着桌子上的茶杯,茶杯渐渐虚幻。
“我错看成……”
“殷韵”,宋曜果断开口。
上官胤礼看了宋曜一眼,沉重地点点头。
宋曜轻笑出声:“两年还不够放下”。
客厅安静几秒,片刻后另一个声音开口:“我需要她给我一个解释”。
“大局已定,要解释又有什么用”。
宋曜说的通透。
上官胤礼没说话,静静抽着烟。
见他不语,宋曜喝了口茶,语气调侃道:“杀伐果断的上官少爷如今竟为了一个女人发愁,不像你啊”。
宋曜故作深沉地拍了拍上官胤礼的肩膀:“我走了,你自己想想”。
宋曜带上墨镜,起身就走。
他是个通透的人,明白自己解决不了问题,与其在这儿一通分析,扰乱他的思绪,还不如给上官胤礼空间,让他自己好好想想。
“明儿见”,宋曜跨上山地自行车,刚要走又回头:“哦对了,你们家飞机上别忘了安排香槟,这次小爷就先委屈着”。
卧室里,地板上散落衣裙,床上一片狼藉,中间躺着一位少女,丝绸轻覆在洁白如雪的肌肤上,勉强遮住中体。
少女的周透过纱帐凝着窗外,眼里闪着泪光。
这一幕,活像一幅油画。
巫山奇遇,金光大现,她回到了第七世,却差点将自己奉献给了只见过两面的丈夫。
所有的一切都来的太突然,阚思薇深知回到第七世是重新来过的,与上官胤礼有夫妻之实是早晚的事,但不是现在。
(把自己的全部奉给一个只见过两面的男人,她做不到,即便对方是她这一世的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