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阚思薇站在主楼台阶上举目四望搜寻上官胤礼的踪迹
“岛上这么大该去哪里找他”,阚思薇站在台阶上嘀咕着。
她想了很长时间,还是要和上官胤礼说清楚上午的事,毕竟还要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关系太僵总归不好。
转眼目光落到门口站岗的男佣身上。
“小哥,你知道上官胤礼在哪吗”
男佣欠身:“回夫人,少爷这时候应该在后花园”。
阚思薇道了一声谢,然后向总管家要了辆车带她去后花园,如果走着去,她不知道自己猴年马月才能走到后花园。
主楼,后花园。
紫藤花包围的凉亭里,一老一少正在下棋。
上官胤礼拿起一颗白子,心不在焉地放在了棋盘上。
坐在他对面的老人面不改色地看着棋盘,最后将手里的黑子扔回棋盒。
“我看这棋也没有下的必要了”。
上官胤礼脸色难掩忧郁:“对不起燕爷爷,我会改”。
“一心两用早晚会出错”。
上官胤礼谦恭地低头听燕爷爷讲话。
“棋盘亦如战场,永远不要为一个人停留,犹豫不决只会错失击溃敌人的良机”。
燕老话里有话,上官胤礼明白这是在劝诫自己不要为任何事、任何人牵绊住。
“你想的人来了”,燕老盯着棋盘,却知晓身后的一切。
上官胤礼抬头,看到阚思薇下了车正朝凉亭方向来。
“行了小子,我走了”,燕老躬身提起水桶。
“燕爷爷慢走”,上官胤礼站起来恭敬道。
阚思薇和燕老相向而行,擦肩而过老远老才回头,他神色复杂地看着小姑娘的背影,转身苦涩一笑。
另一边看见人马上抵达凉亭的上官胤礼,装模作样地下起了棋。
“下棋呢?”,阚思薇语气轻快地说。
上官胤礼不看她,也不说话。
阚思薇坐到他对面,嘴角弯弯 :“一个人下多无聊,我陪你下”。
说罢,她拾起一颗黑子稳准落下棋盘。
上官胤礼眸光忽现,顿时来了兴趣,她竟将棋子落在了自己意想不到的位置,这位置进可攻退可守。
上官胤礼将白子落到棋盘,阚思薇紧接跟上。
上官胤礼落下两三颗棋子试探她的虚实,阚思薇反应很快,一直和上官胤礼出棋斡旋。
五六回合过后,黑子郑重落下,宣示正式博弈。
两人终于露出真章。
阚思薇打法偏于激进,但莽撞中不失稳妥。
上官胤礼则相反,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思量周全。
阚思薇越下越不明白,局势显然往她这边倒,上官胤礼却依然不慌不忙,经手的每颗棋都拿捏很久。
整张棋盘白子居多,眼看上官胤礼从棋盒拿出倒数第二颗棋子的时候,阚思薇忽觉大事不妙。
白子落盘,输赢已定。
阚思薇愿赌服输地笑了笑:“是我大意了”。
对弈的时候她认为上官胤礼的棋路太柔细,瞻前顾后地不够刚直,原来从一开始试探虚实的时候,上官胤礼就开始布局,而阚思薇却天真地以为双方只是互相了解试探。
“棋路直率,不拖泥带水,挺好”,上官胤礼唇角浅浅,“但跟我比还是云泥之别”。
阚思薇笑容僵住,她从未见过脸皮这么厚的人,这张脸长在他身上真是白瞎了。
“技不如人,惭愧惭愧”。
阚思薇扯出一个笑容给上官胤礼,毕竟没谈上午的事,总得迁就着他。
“专程来找我,有事”,上官胤礼悠闲靠上椅背。
阚思薇也不再铺垫:“上午那件事,我之所以如此反应是因为这是我第一次和男生亲密接触,而且……”
阚思薇欲言又止。
上官胤礼挑眉:“而且什么”。
kao,这要她怎么说,说你脱我衣服还有亲我的时候太暴力了?
“我认真想过了,我们是夫妻,丈夫对妻子做那种事是再正常不过的,昨天的情况太突然,我完全没有心里准备”。
“所以呢”,上官胤礼语气淡淡。
“所以我想,我们还小,那种事先缓一缓,等我们大一点再说吧”,阚思薇说得极其郑重认真。
“……”
凉亭安静了很长时间,除了鸟鸣声再无其它。
一阵暖风吹过,阚思薇觉得太过安静,心里腾起莫名的慌乱,她试探地抬起头,一眼对上男人阴沉的眸子。
男人的黑眸凝着她,一言不发。
“……”
他是不是生气了。
谁知下一秒上官胤礼痛快开口:“可以”
阚思薇出乎意料地看向他,答应的这么爽快。
上官胤礼:“但你好像忘了什么”
?
阚思薇:“还有什么?”。
上官胤礼起身,缓缓走的阚思薇身边,高大的身形将她牢牢围坐在椅子上。
只听耳畔传来男人低沉的嗓音。
“接吻,忘了”。
阚思薇感到意外,原来上官胤礼没有为自己刚刚提出的要求生气,看着样子应该是答应了,比起做那种事,阚思薇觉得接吻还不算过分,毕竟他们也是夫妻。
“这个…也可以有”。
“那我告诉你,我现在就想亲你”,上官胤礼撩拨地盯着阚思薇嫩红的唇瓣。
阚思薇的脸比方才更红,不知道为什么,一靠近上官胤礼她就会不自觉地紧张,一紧张她就说不出话。
周围环绕着男人的气息,每呼吸一瞬,阚思薇的脸更烫热一分。
上官胤礼盯着小姑娘红彤彤的脸,轻佻一笑,道:“逗你呢”。
男人起身重新坐到对面,阚思薇这才记起呼吸。
“你今年多少岁了”,上官胤礼端起茶杯,装作不经意地说。
阚思薇涨的脸红心快,也不细想上官胤怎么突然问这个
“十八岁的成人礼已经过完了”。
上官胤礼心头触动了一下。
很快,他放下茶杯,道:“下午记得来舞房,最后温习一遍”
“知道了”,阚思薇飞似的逃离了现场。
前方的背影越来越淡,上官胤礼的眸子也越来越深。
结婚前他特地找人调查过阚思薇,可除了早就已知的性别和姓名,其它什么也查不出来。
上官胤礼自嘲地笑了笑,这恐怕是最荒唐的婚姻吧,结婚两个月才知道对方的年龄。
今年她十八岁,而他,只大她一岁。
风华正茂的青春,少年和少女结为连理,坐了少年夫妻,家族的枷锁将他们牢牢绑住,一辈子都要捆在一起,被迫成为束缚对方的牢笼。
*
下午两点,上官胤礼和阚思薇乘车到达港口,二人换乘游轮出了爱尔德岛。
在阳光的照耀下,海面波光粼粼,轻荡着涟漪,放眼望去,金蓝色的镜子就占据了全部眼球,海鸥时而贴近水面飞翔,时而在天空中发出高昂地鸣叫,和金色的浪花击打礁石的声音谱成大自然的欢歌。
他们并排走在甲板上,海风徐徐吹来,阚思薇脚步不自觉轻快了许多。
她喜欢看风景,此次也是来到这里后第一次看到外面的世界,阚思薇的眼神里流露着压制不住的快乐。
“这么兴奋”,上官胤礼看向身侧的人。
“风景很美”,阚思薇笑容甜甜。
上官胤礼望了望四周,无声嗤笑:“这有什么好看的,除了水还是水”。
阚思薇撇撇嘴:“不懂欣赏”。
她靠在栏杆上,轻覆羽睫,任由海风吹拂。
上官胤礼背倚栏杆看着一脸愉悦舒适的人,大大的疑惑:“看你一脸享受,有那么舒服吗”。
“海风很温和,你闭上眼睛迎着它”。
“幼稚的人才会做幼稚的事”。
“这叫拥抱大自然”。
阚思薇没再说话,不想搭理上官胤礼,她闭上眼睛尽情吹着海风,发丝迎风拂起,露出绝美的骨相。
上官胤礼笑眼瞧着她,胸口某处不禁软了一瞬。
一名穿着深蓝色制服的女佣将阚思薇叫走,去换晚宴的礼服,甲板上只剩上官胤礼一人。
看着人渐渐走远,上官胤礼学着阚思薇的样子也吹起了海风。
“她还挺会享受”。
偌大的更衣室,十几名妆造师排成一列,准备服务少夫人。
阚思薇觉得这太夸张了,自己就一张脸,十几个人给她化妆,难不成还能化出花来?
一群人在少夫人坐下后蜂拥而至。
他们细细打量阚思薇的脸,然后不约而同的对视到一起,不知是谁问了一句:“确定要化吗”,沉默了很长时间才有人回复:“应该确定化”。
接下来,阚思薇的脑袋不停配合妆造师们转动方向,她感觉脖颈都不复存在了。
化妆、发型、美甲同时进行,阚思薇看着镜子里越来越精致的自己,妆造精致到每根头发丝都有它固定的位置。
半小时后妆造完成。
阚思薇来到甲板上,发现上官胤礼还站在那里。
“海风吹着舒服吧”,阚思薇一边提礼服走一边说。
“还可以”,上官胤礼闻声回头,目光一秒定住。
阚思薇已经换上了刚送来的高定礼服。
流光溢彩的蝴蝶仙子长裙,纷繁立体蝴蝶翅膀围绕前胸后背,宛如仙子的羽翼般翩飞灵巧,一只立体淡紫色蝴蝶点缀于胸口,抹胸设计露出锁骨,锁骨之上是宛如白瓷的脖颈,紫宝石项链一直延伸到后背。
雾紫色轻盈游走,施华洛奇水晶随裙摆熠熠生辉。
若隐若现的紫流光缓缓靠近。
“好看吗”
上官胤礼目光落到她的脸上,阚思薇长相清纯灵动,鼻子上的小驼峰让她脱离甜美的层次,带着任何语言都形容不出来的高级感。
玉颜无瑕,可越看越觉得哪里不对。
“总感觉有问题”,上官胤礼语气带着些许怀疑。
阚思薇:“哪儿”
上官胤礼摇摇头:“说不上来,等我想起来再告诉你”
上官胤礼心底有股莫名地冲动,不由自主地往前走了几步。
“那么,这位美若天仙的小姐,我可以请你跳一支舞吗”,上官胤礼绅士起来,身躯微弯发出邀请。
突如其来的邀请让阚思薇受宠若惊。
此时上官胤礼也换上了西装,黑发墨眸,洋溢着少年气。
“当然可以,这位帅的惊骇世俗的先生”。
阚思薇将手轻轻搭在上官胤礼的手心上,两人顺理成章在甲板上跳起华尔兹。
岛上,上官胤礼亲身教了阚思薇三遍,只这三遍,阚思薇就已经熟记于心,和上官胤礼配合的极度默契,就像相爱的夫妻一样的默契。
阚思薇优美转身在上官胤礼的怀里半下腰,一舞终了。
“可以起来了吗?”,阚思薇小心翼翼地问。
上官胤礼这才反应过来阚思薇一直在半下腰,然后连忙拉她起身,那一刻,他的脸竟也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