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一番追逐,终于将小贼逼至墙角。
小贼无奈交出玉佩,跳墙逃走了。
夜晚的凉风划过上官瑜的面颊,她打了一个寒颤后才稍微有些清醒。
“你,你不是……”她指着云岂的脸追问。
云岂误以为上官瑜想起刚才的吻,立刻转移话题道:“你到底喝了多少酒,喝成这个样子!”
上官瑜重复道:“酒?我没喝酒呀!”
“没喝酒?你再仔细想想。”
上官瑜边回忆边倾诉着。
今日午后,王府派人来传话,过几日王府开授女学,让我们姐妹二人入王府伴读。
言至此处,上官瑜长叹一声,抬头望着天空皓月,继续说道:“女学!那是何等规矩,又充满条条框框的地方,我自幼生活在军营,野惯了,我怕受那样的束缚!”
夜光下,少女的双眸泛着微光,云岂迟疑了片刻,回道:“广阔天地,何苦束缚于高墙之下,你就是为了这个离家出走的?”
上官瑜满脸怒气道:“才不是!我为何要和你一个陌生人说这些!”
云岂连忙上前,想要安慰上官瑜,可是话未出口,上官瑜抢先说道:“明明要回忆酒是怎么喝的,怎么跑题了,都怪你多言!”
云岂被这突如其来的“大锅”砸的哑口无言,上官瑜再次陷入回忆。
入了夜,上官瑜偷偷翻出围墙,独自来到街上。只走了几步,便觉得饥饿难耐。
捂着肚子走了一会儿,一阵饭菜香味飘来,她抬头一看,“绥远酒家”四个字出现在眼前,她摸了摸口袋,长叹了一口气,正准备离开,一位老者突然喊住了她。
“是瑜儿小姐吗?这么晚了,怎么自己在这里?”
上官瑜闻声抬头,说道:“你是……厨房的刘叔。”
“正是,外边冷,快别多说了,先进屋。”
刘叔一阵热情招呼,上官瑜还未来得及反应,便被迎进了屋内。
与门外清冷的街道不同,酒家内是一番极为热闹的场景,几个小伙计端着美酒和饭菜在屋中来回穿梭。
上官瑜尚未坐下,只见一个小伙计急匆匆地从二楼跑了过来,喘着粗气道:“掌柜的,不好了,不好了,楼上几位客人打起来了,你快去看看吧!”
刘叔皱紧眉头,大步朝二楼跑去,一边跑一边嘱咐伙计道:“快给这位小姐上碗热汤面。”
话音未落人已匆匆离去,毕竟地处边境,若是意外伤到了契人,刘叔可是要吃不了兜着走的。
与此同时,楼下生意火热,先前的几个伙计跟着刘叔上了二楼,只留下六子一人照看,几桌客人同时招呼。
“六子,来壶酒……”
喊得六子头昏脑胀。
六子一边应下,一边又跑到后厨。
口中反复重复道:“热汤面,来壶酒,热汤面,来壶酒。”
上官瑜突然明白,出问题的就是这碗面。
她又继续回忆。
六子忙了好一阵,才端着一碗面走过来。说道“姑娘,您的热酒面好了。”
“我当时实在饿急了,以为是一碗热乎的韭菜面,便也没有多想,就吃了下去,那味道确实奇怪,但并不难吃,倒是吃后一阵阵头晕。”
云岂笑着感叹道:“这伙计实在是粗心,竟然能将面条和酒搞混。”
上官瑜反驳道:“当时情况混乱,换作是你也一定会忙中出错。”
云岂瞪大眼睛,自信地说道:“我可不会!”
上官瑜满脸鄙夷,二人你来我往,互不相让,就在原地吵了起来,完全将被偷的玉佩抛之脑后。
就在她们沉浸在争吵中时,刚才的小贼已然站在她们身后,待她们发现,眼前已是一片白雾,此时挣扎,却发现已经是瓮中之鳖,插翅难逃。
次日清晨
半梦半醒地上官瑜轻轻捏了捏身旁的脸颊。
“幸儿,你怎么瘦了,脸上的肉都去哪了?嗯?你的鼻梁怎么这么高了!”
感觉到不对劲,上官瑜骤然惊醒,猛地睁开双眼,那人正瞪大眼睛盯着她的手。
上官瑜惊吓地大喊道:“啊!你~这个大胆狂徒,看我不杀了你!”
云岂被惊醒,看到屋内的一切,冷静地回忆着昨夜情形,又随手摸了摸腰间的玉佩。
云岂困住上官瑜的手腕,仔细分析道:“昨夜的小贼重蹈覆辙,却没有拿走玉佩,也并未伤害她们二人,还将她们带到此处,想必不是图财,或许是受人指使……”
云岂停顿,上官瑜追问道:“指使什么?”
云岂想到这里,来不及解释,立刻起身推开窗户,可几乎同一时间,房门突然被推开。
云岂迅速拽起棉被,盖住上官瑜,并向着门口呵斥道:“你是何人,竟如此大胆,滚出去!”
只见一个面色阴冷的黑衣女子站在门前,说道:“未行婚配男女同居可是重罪,您身为皇上的信使竟然知法犯法,着实不应该呀!”
云岂心中平静下来,他早知道王妃身边有一女暗卫,凶狠毒辣,名唤青峦,看这女子神情、打扮,云岂便断定眼前之人便是青峦。
于是暗自思虑:“既然是王妃布的局,那就顺水推舟,应了王妃的要求,只是万不能连累上官瑜,不能让她背负个坏名声。”
云岂假意冷笑一声,道:“既然误入棋局,我也无力辩驳,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青峦听罢退后半步,收回手中长剑,厉声说道:“既然如此,公子请随我走一趟吧!”
云岂只想赶快离开,并未多想,只是他前脚刚迈出门,黑衣女子便掉了头,一把掀开上官瑜身上的被子。
上官瑜惊慌地捂住脸,云岂怒吼道:“我既已经任王妃发落了,你又何必要刁难一个女子呢?”
青峦抽出长剑,迅速将剑抵在云岂眼前,云岂眼神未有丝毫闪躲。
转瞬间,长剑调转方向,刺向上官瑜,云岂却上前阻拦。
青峦冷冷道:“这竟是公子的软肋!”
说罢二人被几位嬷嬷五花大绑,带上了马车。
半柱香后,马车停在了齐王妃的殿外,青峦率先下马,并命几位嬷嬷将二人带入殿内。
偌大的屋子中间放置了一扇屏风,青鸾弯腰行礼道:
“娘娘,人带来了。”
王妃正轻轻揉着太阳穴,闻声缓缓抬眼,低声问道:
“事情都办妥了?”
青峦应道:“办妥了,只是与预想有些出入。”
王妃惊地坐直问道:“什么出入!”
青峦立刻回道:“娘娘莫急。”又伏在王妃耳边低语片刻。
王妃听后,一改满面愁容,笑着站起身来,“快让我好好瞧瞧那个姑娘。”
几位嬷嬷缓缓拉开屏风,上官瑜“惊世骇俗”的面容赫然出现在王妃面前,惊地王妃半天没有开口。
青峦见状提醒道,“娘娘莫慌,卑职打听过,这云岂实在变态,就喜欢丑女。只是这丑女身份特殊。”
“特殊?”
“这是池曜的养女。”
云岂听闻池曜的名字陷入深思,王妃倒是未有片刻犹豫,立刻开口道:“管她是谁!云岂,如今我再问你一遍,帮助鸢儿成为王妃,你答不答应?”
云岂思虑片刻道:“我不答应!”
“你——”
王妃气得从椅子上弹起,怒吼道:“云岂,软的不吃,要吃硬的是吗?真以为我不敢拿你们怎么样!来人,拿剑来!”
青峦闻声立刻上前,在王妃耳边低语道:“王妃还请慎重行事。一来这毁容女到底是不是云岂的软肋还未可知;二来池曜如今声名显赫,我们不可轻易得罪。”
王妃沉思片刻后,对青鸾低声嘱托几句,便被嬷嬷搀扶回到屋内。
王妃走后,青峦命令道:“来人,将他二人先关起来!”
二人闻声立刻挣扎,奈何王妃身边的嬷嬷体魄太过壮实,青峦的剑又太过敏捷。
二人就此被蒙住双眼,被带到另一处,随着一阵开门声,上官瑜感觉墙壁似乎开了一个洞,洞内飘来阵阵凉气,随后几位嬷嬷带着他们穿过一条蜿蜒的隧道。
逐渐浓烈的草药味道不断侵入上官瑜的鼻腔,让她觉得十分难受,可是黑暗中,她被束缚住双手,又蒙住眼睛,只能勉强忍耐。
直至一阵厚重的铁链声响起,二人被猛地一推。
仿佛听见几人一边咳嗽,一边抱怨道:“快走,快走,这里可不是什么好药,小心染了一身怪病。”
咳嗽声和人声似乎越来越远,逐渐消失。
云岂从手指间掏出一块坚硬的小铁片,经过反复摩擦,终于割断了上官瑜手腕上的绳子。
二人摘下眼前的布,才发现眼前仍是一片漆黑,他沿着房间摸索一番,并未发现窗,只是在墙角发现一些草药。
上官瑜摸了摸草药,说道:
“算了,就拿这些草药当垫子吧!”
说罢一屁股坐到上面。
“啊!”
云岂立刻跑了过来,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没有,只是这些草药是湿的。”
云岂立刻蹲下摸了摸里面的草药,说道:“这些草药摸上去虽然是干的,但如果挤压就会冒出水分,说明这些草药放到这里的时间并不长,且我们进来时,门口的味道极大,也许这附近还有另一间房,正在不停地炼药。”
“你似乎神通广大,你可知这些药究竟是治什么的?”
上官瑜将草药递到云岂面前,云岂接过草药然后随手扔到地上,一脸傲娇地说道:
“不告诉你。”
上官瑜再次被气得直跺脚,强忍着怒气说道:
“小气鬼,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你多告诉我一些信息,我们才能出去呀,这时候就不要藏着掖着了!”
云岂听罢一脸坏笑地看向角落里的上官瑜:“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