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是。”
谢湘遗抬手捏宣云湛耳畔垂落的发丝,黑发又直又顺:
“你换一个方向思考,我们刚才看见了很多什么?”
“人,美人?”宣云湛道。
“猜中了!”谢湘遗鼓掌“很好看!”
谢湘遗是愉快了,可宣云湛不愉悦了,温和的气质瞬间变化,眼神中都带着危险。
“湘遗,哪个美人?”
“我身边还有哪个长得好看的人?”谢湘遗扯扯宣云湛的长发。
“很多,段蜀青、谢玉川、柳长安……”宣云湛一一列举。
“等等等等,打住,你都想到哪里去了!”
谢湘遗打住宣云湛的天马行空。
“刚才,现在,有谁?”
“我。”
宣云湛笑了,他俯身,抬手,吻上谢湘遗的墨发,缕缕墨发,丝丝情意。
“我是什么样的?”
“金灿灿,亮晶晶的。”谢湘遗道。
“像黄金?”宣云湛道。
“不,像阳光。”
谢湘遗现在看着宣云湛,觉得宣云湛格外的好看,让人忍不住……触碰。
想什么做什么,谢湘遗一下子坐起,翻身,一扑,直接给宣云湛压塌上。
“湘遗……”宣云湛眼睫毛扑闪扑闪眨。
“宣小学弟,有人和你说过,你很漂亮吗?”谢湘遗一手撑在宣云湛头旁。
“学弟?师弟的意思吗?没有的。”
宣云湛保持温和的微笑,虽然这样的微笑此时看起来有些假了。
“没有?那学姐如今告诉你了,你也就知道了。”
谢湘遗俯身,在宣云湛耳畔轻声细语的说道,谢湘遗现在就像一个赤裸裸的恶霸。
“宣学弟,以后和学姐成婚,作学姐的新娘子好吗?”
“好。”
听见学姐二字,宣云湛心中的大石彻底落下,好字脱口而出,好像慢一刻,心上人就会要反悔。
她是个女孩
“你学姐我在城市有房子,在海里有房子,在云层也有房子,你以后想住哪里住哪里。”
谢湘遗拍胸口,头扬得高高的,豪情万丈。
“跟着学姐,你保证能过上舒适的生活。”
“好,过上舒适的生活。”
宣云湛感觉谢湘遗已经让花瓣迷晕了
“湘遗,你答应我们成婚吗?”
“当然!”
谢湘遗抱住宣云湛,躺在塌上,晕晕转转睡去,睡去之前,还不忘放出一句狠话:
“你答应我了,就要说话算话!”
“我说话算话。”宣云湛道。
谢湘遗会不会说话算话宣云湛不知道,但宣云湛现在是心满意足的,宣云湛抱着谢湘遗,感受谢湘遗在他怀中渐渐睡去,小小的马车中,只有他们二人。
宣云湛小心起身,拿出一张纸,写信,信件写了折好,宣云湛伸手到帘外,灵力弹指而出,半响,一只信鸽飞来,宣云湛把信绑在信鸽腿上。
“信送回扶风宣家。”
宣云湛对信鸽轻声吩咐,信鸽点头,扑腾着飞远,宣云湛看着飞远的信鸽,眼眸不由的转动,看睡在座榻上的谢湘遗。
“无论你记不记得,我都开始准备。”
谢湘遗睡到次日午时方睁眼,把被子裹紧些,就听见雷鸣般的咕噜声响起,是谢湘遗的肚子在叫,她饿了。
“下雪了,深夜寒冷,最近的城镇有些远,我把马车停在了最近的传信阁。”
宣云湛坐在床侧看手中的信件,见谢湘遗醒了,宣云湛转头微笑:
“我去拿吃的来。”
“嗯。”
谢湘遗坐起来,环视屋子,一间小小的木屋,一个炭盆,一张桌子,一张椅子,一个床,没有其它,炭火噼啪,带来暖意,谢湘遗裹着被褥来到窗边,刺骨的寒意迎面而来,窗外已经成了一个白茫茫的世界。
“今年的冬季,雪下得格外的早。”
谢湘遗看见不远处的枯枝上,有一个信鸽停靠,谢湘遗伸手,信鸽飞来,谢湘遗取下信件查看,轻笑。
“天冷,久等了,走吧,回去。”谢湘遗拍拍信鸽,信鸽飞入白雪中,化作一个黑点。
“湘遗,粥来了。”
宣云湛端了两碗粥入屋,谢湘遗回首,丢被褥到床,端起宣云湛手中的粥食,来到桌旁,一起坐下。
“才入冬不久,就下雪了,南方就如此寒冷,北方想必更甚。”谢湘遗道。
“我们在南方过了冬,再返回琅琊山脉,查接下来的事情?”宣云湛道。
“嗯,接下来要查,就是政务殿内官员的清查了。”
谢湘遗搅着手中的米粥。
“对了,宣云湛,我看你换了几次配剑,你的玄黄剑找到了吗?破损了不能使用?”
“没有,坠落后的记忆全无,玄黄剑……这么长时间,我已经不抱有能找到的期望了……”
宣云湛语气苦涩。
“那也不能频繁换配剑吧,对交战不利。”
谢湘遗笑道:
“不如我们趁着这个冬季,找一块天石,放在冰天雪地之中铸造,成就专属于你逍遥尊者的逍遥剑?”
“好。”宣云湛笑道。
北风如刀,天地骤然凝固,远远望去,苍苍茫茫,素白的长卷拉开,长卷之上,天青与金黄二色闪现,为长卷增添了鲜艳的色彩。
“宣云湛,你看,这座山上是不是有几座山洞?”
谢湘遗脚踩长剑,飞行在半空中,发现可能有天石的地方,立马指出。
“我们下去寻找。”
宣云湛压低长剑,和谢湘遗停留在一座不高也不低的小山峰上,雪压橘枝,鸟儿在白雪上留下爪印,又簌簌地振翅远飞,南国雪梦。
脚印满雪地,谢湘遗和宣云湛搜了周围的几个山洞,在其中一个山洞中找到了天石,天石凹凸不平,嵌在山洞,洞中又苔藓遍布,天石方留存至今。
“很大一块天石。”
谢湘遗用剑刮去苔藓。
“整把剑都可以用天石铸造。”
“剑柄就不用天石了,用玉石,铸剑铸两把剑,湘遗一把,我一把。”
苔藓刮去,宣云湛蹲下,抚摸这块天石。
“说来奇怪,为何会有这么多的天石散落在大陆各处?”谢湘遗坐下休息。
“宣家的古籍记载,是千年前的那场天地灾难所致,一场灾难,阻断了远古与现在。”
宣云湛感叹:
“琅琊书斋的孤本中留下了只言片语,我们只能想象远古神话世界的传奇与绚烂。”
“我们学的是上下千年,远古的人类学的也有可能是上下千年。”
谢湘遗笑着收剑开扇。
“好了,宣云湛,你打算如何铸造新的配剑?”
“烈火铸造,寒冰冰封,冰火两重天,铸就逍遥剑。”宣云湛道。
“冰火两重天,现在下着大雪,冰是有了,还缺火,火……”
谢湘遗折扇刮脸,认真思考:
“祭台的火正好,就是要注意,别把那座刚复活的火山……炎山,焰峰折腾喷发了,不然我们就惨咯!”
“火山就是炎山,也是焰峰,炎山喷火,周围山里生灵涂炭,湘遗,我听得明白你的意思。”
宣云湛微笑。
“湘遗学富五车,不知是亲身经历过?还是阅读了哪里的书籍?云湛也想借阅这些书籍。”
“是以前学院的师长教授的。”谢湘遗道。
“不知湘遗在哪所学院就读过?云湛也想去,这样,湘遗就是云湛真正的师……学姐了。”
学姐二字自宣云湛口中说出,有些拗口。
“学姐?!等等,我昨天说的话你都听见了?!!!”
谢湘遗双手捂脸,大惊失色,谢湘遗不是为宣云湛终于猜到她是男是女而惊慌,而是为宣云湛听见她昨日说的话,毕竟她昨日说的话,太不符合她风流的形象了,反倒像个小混混。
“那不是一场梦!!!!!!”
“湘遗很快就睡着了,云湛还是很好奇,是一所怎样的学院,能教导出湘遗这样的弟子,修为高,君子六艺无一不通,在战场上也能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的弟子……”
宣云湛的赞叹之言,滔滔不绝,可谢湘遗是听不进去这些赞叹之言了,谢湘遗满脑子都是她昨晚做出的轻薄之事,她以为那是一场梦,所以才敢和宣云湛贴在一起的,结果没想到……
“呜呜呜呜,我一世的颜面啊!!!”
谢湘遗跑到洞壁前,一脚一脚的踢着石块,哗啦啦,碎石掉落。
“湘遗,我不介意的。”宣云湛来到谢湘遗身旁。
“可我介意!”
谢湘遗转身,对着石块又是一脚,咚!谢湘遗这一脚,踢出了一个石碑,谢湘遗一惊,离开原地。
“石碑?这里原来是一个墓地?”宣云湛蹲下,扶起石碑,擦拭上面的灰尘。
“惊扰了先人,惊扰了先人,我们会送上三牲为祭品,焚烧纸钱,以表歉意。”
谢湘遗双手合十,对着洞穴道歉,蹲下帮忙清理石碑。
“石碑上有字,或许能辨认出墓地的主人。”
石碑露出纹路,宣云湛伸手抚摸,辨认上面的字迹,摸了很久,宣云湛眉目紧锁。
“怎么了?”谢湘遗在清扫石碑背面。
“这上面的字,不属于我知道的任何一种字迹。”宣云湛道。
“我来辨认。”
谢湘遗坐在地上,半边身体来到石碑前方,抚摸石碑,每当一个刻字入手,谢湘遗嘴角的弧度就减少一分,直至消失不见。
“湘遗,上面写了什么?”宣云湛道。
“我只能辨认出三个字……禹王碑。”
谢湘遗嘴上回答宣云湛,心中想道:
“能认出这三个字,还是小时候谢清流太喜欢古文玩具了,伯父伯母给他买了一堆的折扇挂坠等东西玩,我偶尔好奇上面印的文字到底是什么意思,发到网上问,才认得些。”
“王碑,看来是上古王者的墓地。”宣云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