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访

    米勒娃·麦格长年居住在霍格沃茨城堡的一间朴素居所里,生活平静,作息规律。晚上不巡夜的时候,她会在宵禁后放下紧紧盘在脑后一天的发髻,换上她最喜欢的花格子睡衣,但通常在外面罩一条披肩或毛衫,以防有突发情况。多年的工作经验告诉她,宵禁后的霍格沃茨要处理的麻烦事比白天学生们在走廊上跑来跑去的时候要多。

    她并不相信任何占卜术,但同样是经验使然,她知道有些晚上注定祥和平静,比如今晚,米勒娃像往常一样解开头发,换上睡衣,窗外的风雪声微弱而静谧,房间内壁炉中木柴燃烧时噼啪作响,一切都美好,顺利,她的预感告诉她今晚将会十分美好,每当她产生这种预感的时候,她总是会叫上波莫娜一起,商量着吃一点蜜瓜火腿或者甜点,再根据食物来决定饮品,最后在一场令人愉悦的睡前畅谈结束后比平时稍晚半个小时入睡。

    一切都是那么合乎心意,她刚刚将飞路网洒进壁炉时,门被敲响了。

    有那么一瞬间,米勒娃以为自己引以为傲的判断力出了问题,她担心门后站着一个头上顶着摘不下来的魔法坩锅的一年级生,这样她不仅要解决坩锅,还要弄明白它为什么会这样。而这除了好奇通常还会牵扯到那对永不知疲倦的韦斯莱双胞胎,梅林作证,公正之余,身为格兰芬多院长,米勒娃·麦格不是一个没有胜负欲的女巫。

    她上前,打开门,卡洛琳·斯宾塞站在门外。

    她年轻的同事也卸下了白天严整的穿戴,换上了一条质地柔软,颜色温和的长裙,侧编的长发搭在肩头,手中的提篮散发出馥郁的食物香气。

    米勒娃紧绷的肩膀终于松懈下来,她的判断没有出错,今晚依旧是个美好的晚上。

    玫瑰干花在热水中浮沉,花香红茶的气味很快弥漫在麦格教授的住所中,卡洛琳如愿走进了这间石头地板的小屋,麦格教授在见到她一刻松了口气,她没有错过这个反应——至少她不算是个不速之客。

    麦格教授在为不同口味的甜点找对应的餐盘,卡洛琳拿过茶壶和两只杯子,氤氲的水汽带来了一种短暂而湿润的模糊,眼前的小茶几桌面似乎都因此变得柔软,木纹荡漾,卡洛琳突然有种强烈的不真实感,至少在今晚之前,她面对麦格教授时仍像当年那个渴望获得认可的女学生,但或许是失眠的困倦让她做出了这个不敢细想的决定:她要和米勒娃·麦格讨论自己的失眠问题是否和一个男人有关。

    卡洛琳萌生退意,她使劲眨了眨眼睛,将玫瑰味的湿气眨掉,视野里一切清晰无比,石纹纵横的地砖,简洁朴素的木头家具,以及麦格教授,坐在一条长沙发上,将双腿藏在长长的格子睡袍下面,正用一贯严肃正经的表情看着她——

    “我想我可能冲动地吻了一个错误的人。”

    卡洛琳一下就忘记了所有迂回的粉饰的措辞,脱口而出。

    麦格教授张开了嘴巴,发出了一些很疑惑的声音,她在试着把卡洛琳的坦白和周围的一切联系起来,她的身份,这个时间,还有地点,卡洛琳犹疑懊悔的表情——

    “梅林!”麦格教授噌一下站起身,茶杯里的花茶跟着晃动,“斯宾塞教授!你吻了一个学生吗!未成年人?”

    这个惊骇的联想让卡洛琳也跟着猛地起身,“是布莱克!”她说,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把小天狼星的全名发得这么清晰过,“小——天——狼——星——布——莱——克!”

    麦格教授今晚第二次明显地松了口气,她的壁炉里紧跟着响起一声欢呼——

    “我就知道!”波莫娜·斯普劳特的声音从壁炉里传了出来,“米勒娃,这回你必须要承认你错了,我是对的——抱歉,卡洛琳,米勒娃用完飞路粉就把我忘在这儿了,我绝对不是故意偷听的……卡洛琳!和小天狼星!”

    麦格教授看向卡洛琳。

    “您想过来吗?”卡洛琳无奈地说,“我们有花茶和刚出炉的玛芬。”

    那头安静了一会儿,很快又响起了一阵叮叮当当,餐具碰撞的声音,波莫娜·斯普劳特也穿着睡裙,戴着一只粉蓝色的丝绸睡帽过来了,她的手里也提着一只小篮子,赫奇帕奇的院长轻车熟路地在麦格教授的餐具柜里找出了新盘子,等她在这个草率的睡衣派对桌边落座时,桌面上又摆上了一些切得薄薄的,油脂精美的西班牙火腿,火腿片上是清香甜美的蜜瓜块,三只装着水果红酒的高玻璃杯就放在另外三只茶杯旁边。

    那种做梦般的感觉又出现,卡洛琳看了看麦格,又看了看斯普劳特。

    “我是不是错过了很多美好的晚上?”她呆呆地说。

    “如果你以后常来就不会。”斯普劳特教授把一块蜜瓜火腿递给她。

    “要和我以前的老师说这些真是难为情。”卡洛琳微微笑着接过另一位院长的投喂,“真怀念我还在霍格沃茨读书的时候,至少不会用这种幼稚的问题来打扰你们,而是去打扰我同样幼稚的朋友。”

    她看向麦格教授,不想错过这位副校长的表情,“您还记得吧,和我最要好的那个女孩?”

    麦格教授茫然地皱了皱眉头,因为谈到过去,她的语气也像是在对学生时代的卡洛琳说话,“你那时总是独来独往,斯宾塞小姐。”

    卡洛琳愣了愣,转而把话题引到最近的火焰杯新闻上去,关于青少年们受重大事件和新鲜面孔双重影响的躁动情绪,麦格教授看上去有点忧心忡忡,她认为这会引发比以往更多的学生矛盾,斯普劳特教授则更乐观,但谈到斯内普教授最近有更多理由扣分时,两位院长同时忧愁地叹了一口长长的气。

    卡洛琳捧着酒杯往沙发里缩了缩,这个动作没有逃过斯普劳特教授的注意,她看了过来,迫不及待地开启了新话题——

    “所以,小天狼星?”斯普劳特教授问。

    “我会因此被开除吗?”卡洛琳说。

    “当然不!为什么!”斯普劳特教授震惊地说。

    “有些麻瓜企业并不提倡办公室恋爱,波莫娜。”麦格教授说。

    “而我不提倡你还用这种给学生上课的语调说话。”斯普劳特教授也递给她一块蜜瓜火腿,“你吓到卡洛琳啦。”

    “但霍格沃茨不会。”麦格教授转过头对卡洛琳说,“而我可能会因为你们俩失去一条手链。”

    斯普劳特教授幸福地笑着。

    卡洛琳一时间不知道应该先惊讶哪个,是麦格教授和斯普劳特教授会为了同事八卦打赌,还是麦格教授有首饰。

    “别那么诧异啦。”斯普劳特教授说,“我们都很好奇你们会不会有浪漫关系的发展,毕竟你们总是一起出现——”

    “那是因为我们教同一门课。”卡洛琳说。

    “你们一起来礼堂吃早餐。”

    “我们住在一起。”

    “你们住在一起。”

    “我——”卡洛琳哽了一下,“那是因为我们教同一门课。”

    “你们的衣柜也是吗?”斯普劳特教授慈爱地问,“你们总是一起穿风衣,一起穿斗篷,还有长靴……吃饭开会的时候坐在一起,而且他总是和你说话。”

    “小天狼星就是那样,他很开朗。”

    斯普劳特教授和麦格教授露出了听到邓布利多在重要的国际会议上说梦话的表情。

    “这是个很少见的评价,卡洛琳。”麦格教授说。

    “你对他的态度也很好,孩子。”斯普劳特教授又说,“我想我做不到,想到他过去的牢狱之灾,我总是忍不住同情他,但我想这样是不对的,至少在小天狼星面前不应该,但看看你,那么自然,就像是没发生过一样……”

    “什么监狱?”卡洛琳下意识问。

    “你忘了?”

    “怎么可能!”卡洛琳用突兀的小尖嗓反驳,“那是个非常残忍的错误!”

    她常常会忘记。

    关于那个错误的判决,以及它带来的长达十几年的错位的痛苦,夏天时那个状态不那么自如的小天狼星仿佛已经是很久远的记忆。

    她每天见到的小天狼星生活在霍格沃茨城堡,和她隔着一道墙壁,就像斯普劳特教授说的那样,她和他每天一起去礼堂吃早午晚餐,一起去会议室,对着同一面穿衣镜整理领口和斗篷系绳,又在同一间办公室和教室里整理一卷卷羊皮纸,偶尔她从书桌前抬起头,放下批改论文的羽毛笔,小天狼星就坐在她对面,束着长发,全神贯注地对付一个她让他制作的,用来当课堂教具的齿轮模型。

    “而且你有时会脸红哦。”斯普劳特教授说。

    “别再诱导她了,波莫娜,只是一条手链。”麦格教授说,“女人脸红的理由有很多。”

    “就像皮肤过敏。”卡洛琳说。

    “酒精。”麦格教授举起她的酒杯。

    “还有你的壁炉烧得太旺。”斯普劳特教授挥了挥魔杖,那个正对着她的大壁炉里的火焰微弱地闪了闪,初冬的凉意渐渐和房间里的热度达到了平衡,草药学教授红扑扑的圆脸上露出了一个惬意的笑容。

    “还有怒意。”卡洛琳说。

    “是啊,敬愤怒。”麦格教授赞成道,那只装满了水果片和红酒的阔口大酒瓶摇摇晃晃地从桌子上飘起来,倾斜着自己将卡洛琳的酒杯注满了。

    “敬愤怒。”卡洛琳举起酒杯,和她的两位老师,也是同事碰杯。

    “你怎么了,卡洛琳?”斯普劳特教授问。

    卡洛琳的目光越过斯普劳特教授的肩头,看向映照在玻璃窗上的模糊的脸。窗外是深沉的蓝黑色,让这扇玻璃窗如实地反照出房间内与它对视的人,一个年轻女人,窝在一只巨大的酒红色单人沙发里,面容在玻璃上有两张倒影,晃动着重叠,她的脸,她的身体,看上去都那么飘忽失真,充满不确定性,但熟悉的情绪在体内升腾,壁炉里的火焰渐弱了,她身体里的却大肆燃烧起来,她的脸在发烫,或许是斯普劳特和麦格柔软的睡裙让她放松警惕,或许是几杯桑格利亚酒让她冲动——

    “我恨福吉。”卡洛琳皱着眉,滞涩地说,像是一个人脑海里突然出现了一种她从没听过的语言,她必须得把它说出来,却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

    斯普劳特教授迷惑地向前倾了倾身体,她想用手贴一贴这位年轻同事的脸,像对待每一个说想家的赫奇帕奇小巫师那样,但麦格教授用眼神制止了她,格兰芬多院长缓慢地摇了摇头。

    “我认为他不应该继续当魔法部长了。”卡洛琳说。

    她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因此知道这种话是多么荒谬,幼稚,缺少政治头脑,和她过往身处的环境,接受到的教育都背道而驰,康奈利·福吉没有什么绝对的错误,甚至与之前的人对比,他还算是能够合理地运用他所拥有的权力,但这样的人,偶尔心中泛起一点私欲,由此带出的浪潮就会让她自以为万全的计划和追求变得不堪一击。

    她也知道自己从福吉更恢弘的考量中拿到自己本应该拿到的职位并不是因为幸运,而是因为邓布利多,但邓布利多也让小天狼星留在了霍格沃茨,留在一个不上不下的位置上,这让卡洛琳时常觉得自己在这些了不起的,难以质疑的,颇具威望的男巫阴影下穿行生活,能获得多少阳光取决于他们张开多宽的指缝。

    而小天狼星在她身边,日日夜夜,她被他吸引,无可厚非,小天狼星一向光彩夺目,过往的经历也没法消减这一点,而太阳也是如此诱惑伊卡洛斯,令伊卡洛斯向炙热而盲目的欢愉不受控的飞去,一旦靠近,一旦她的蜡融化,她就不可避免地回想起校长办公室里的那个下午,福吉突发奇想,邓布利多不动声色的抗争,斯内普事不关己,每个人都有他们无可指摘的立场,而卡洛琳看向小天狼星,她只是想:

    你会是我的盟友吗?

    她无法区分自己对于小天狼星那种拘谨又屡屡出错的迷恋是真实的,还是一种趋利避害的本能,她不用多加思考就知道与这样的人交恶无益,但又无法停止自己的忧虑,担心小天狼星最终会变成那种要她从他指缝里寻找阳光的人,卡洛琳不知道是否将这种对抗性的、竞争性的忧虑包装成一种爱情的幻觉,才会让自己每天过得更轻松些。

    卡洛琳重重向后一仰,厚实的沙发靠背承接住她的头颅和脊柱,她枕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上的小号吊灯。

    卡洛琳心想:我只是需要知道——“他会是我的盟友吗?”她喃喃地说。

    “谁?”斯普劳特教授问,“福吉?”

    麦格教授深深地叹了口气。

    “哦,小天狼星。”斯普劳特教授摸了摸鼻子,“可是,孩子,错误的那部分说完了,那么吻呢?”

    “那晚只有月亮。”卡洛琳说。

    她想了想,又坚定地补充:“而且他真的很英俊。”

    斯普劳特教授赞同地点了点头。

    “波莫娜!”麦格教授说。

    “放轻松!米勒娃!”斯普劳特教授说着,歪倒在麦格教授身上,她今晚喝了比往常多一倍的红酒,卡洛琳识趣地站起来道别了。

    “真抱歉没能解决你的问题。”斯普劳特教授紧紧抱着她,和她告别,这位院长闻起来甜丝丝暖烘烘的,“但我相信你今晚不会再失眠了,我调的酒就是这样,能让你睡个好觉,但明早又不会让你头疼。”

    “我会因此经常来找您的。”卡洛琳笑眯眯地说,在麦格教授的帮助下从斯普劳特教授的怀抱里脱身,麦格教授尽到了东道主最后的职责,将卡洛琳送到门口,进行了一个短暂的告别。

    正如斯普劳特教授所保证的那样,卡洛琳一夜好眠,而且没有因此错过第二天的火焰杯比赛,她从深沉的睡眠里毫无障碍地醒来,有那么一会儿她几乎忘记了回到自己住所后的所有事,这种大脑空空的轻松感一直持续到她梳洗完毕,打开卧室门——

    小天狼星站在客厅里,高挑,俊美,没穿上衣。

    卡洛琳扶住额头,嗓子眼里挤出醉鬼第二天醒来时必备的懊悔呻吟。

    “如果我昨晚回来对你说了什么,都不要信。”她说。

    “很遗憾,你颇有风度。”小天狼星转身,提起两件衬衫,“你觉得呢?”

    “左边。”卡洛琳随便指了一件,翻着白眼折回卧室换衣服。

    她为今天准备了一条黑丝绒长裙,温暖,严肃,但有着风格浪漫的袖管,布料的褶皱像是摇晃的水波,东方的金色龙从背后衔住领口,长蛇般的身躯沿着脊柱一路蜿蜒而下,卡洛琳心满意足地在镜子前照了照,披上斗篷再一次走出了卧室——

    小天狼星换上了新衣服,一件中世纪风格的黑色改良衬衫,衣袖宽大,如同倒垂的马蹄莲,在手腕处袖口紧收,不同于他以往那些利落的装扮,这件上衣繁复,风流,但领口束得很高,令他看人时下意识微微仰头,却垂眸,是种微妙的睥睨审视姿态,这简直让他有种耳目一新的英俊。

    “怎么样?”小天狼星问。

    卡洛琳眯起眼睛,“你甚至穿了腰封?”

    小天狼星微笑,又加了一道臂环,长翼龙的金属翅膀紧紧环抱住他结实的手臂。

    “穿上斗篷吧,快点。”卡洛琳说。

    卡洛琳和小天狼星走出城堡,时间不早不晚,场地半满,路上遇见斯普劳特教授和麦格教授,按惯例寒暄了一会儿,斯普劳特教授频频回头,打量着他们的着装:黑衣,丝绒,和金色的龙。

    “这是个巧合!”卡洛琳压低声音说。

    斯普劳特教授脸上又露出那种喝过水果红酒后的隐秘而愉悦的笑容,她眨了下右眼,说:“我懂。”

    卡洛琳把脸转过去,正好和麦格教师对视——

    “韦斯莱先生们!停下来!”麦格教授余光同样机敏,在格兰芬多的韦斯莱双胞胎突然调转路线时出声叫住他们,小天狼星却摆了摆手。

    “随他们去吧,米勒娃,今天可以小小放松一下。”他说。

    “我们只是带了点零食!教授!”弗雷德站在不远处台阶上说,把用长袍下摆兜住的一大堆东西展示给她们看,一盒盒花花绿绿的包装,看上去确实是学生之间流行的那些。

    麦格教授挥了挥手,这对兄弟飞快地跑远了,从另一条路跑向比赛场地。

    “他可太酷了!”弗雷德兴奋地说。

    “超级酷!”乔治无比赞同。

    双胞胎很少崇拜什么人,但小天狼星·布莱克绝对是其中之一。小天狼星的一切都很酷,他的长发,他的活点地图,他今天的衣服和臂环,哪怕他昨晚莫名借走了兄弟俩还在研发阶段的伸缩耳,但小天狼星不计较他们俩夜游,还愿意在麦格教授面前为他们打圆场,即便他们昨晚在城堡里偷偷游荡时见到小天狼星靠在走廊拐角的墙边,而伸缩耳的另一端却探进了麦格教授的休息室,韦斯莱兄弟俩仍然觉得小天狼星·布莱克是他们见过最酷的人。

    麦格教授送卡洛琳到门口,那根肉色细绳就这么瞒过了三位被酒精降低警惕的女巫,秘密地躺在一旁的地垫边上。

    “你觉得他是吗?”在卡洛琳准备打开门前一秒,麦格教授突然问。

    小天狼星收回伸缩耳,他向黑暗中的一个方向随意地一抛,那团细绳轻飘但准确地落在了躲在角落里偷听的双胞胎头上。

    “他好酷啊。”弗雷德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呆滞地说。

    门的另一边,卡洛琳没能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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