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孟飞止步在酒店大堂,呼吸凌乱,手心冒汗,紧张得整个人都僵直了,仿佛一个对视就能“擦枪走火”。
这一刻,我们绝对不敢看对方的眼睛。
因为心存邪念。
就,就算我脑子里没有“黄色废料”,这也是我第一次和男孩子外出过夜,我怎么可能不紧张?
“请两位出示一下身份证。”大堂经理微笑着向我们索要证件,我经验不足,笨拙地去翻书包,十分社死。
这年头怎么住宿也要“验明正身”?
好丢人。
“上缴”身份证有一会儿,大厅经理把身份证连同房卡一起递还给我们。孟飞看起来还算“镇定”——起码手不是抖的,接过房卡领我上楼。
何宝渝,没事儿,你是成年人了。
我紧跟孟飞上了11楼,压着脑袋,沿着廊道前行。谁料他突然停在1105房门前,我“刹车”不及,一下子就撞在他身上了。
他手疾眼快扶住了我,在我唇边絮语:“还没开门就慌成这样,接下来怎么办?”
他,他,他公然撩我?
我快控制不住心跳了,热得晕头转向。
“你,你快开门。”天,这种事情太刺激了,不知道我的心脏它没有这个承受能力。
他打开1105室的门,插卡便亮了房灯。淡黄色的灯光很不真实,让人有种置身梦境的错觉。我身边的男人,星眸深邃,丰唇柔软,腰身挺拔……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诱人?
玄关处是一个整洁的柜架,那酒红色的布帘垂下来,蕾丝镶边,半有风情,梦幻绚丽,令人心神荡漾。
我脱了鞋走进房间,入目就是干净雪白的大床,在昏黄的灯光下格外绵软,若是两人在上面……
打住,何宝渝,你现在的思想很危险你知道吗?
“今晚,就住这儿。”孟飞靠在墙边,无所适从地说了一句。
“嗯,我知道,就住这儿。”我“轻松”地重复了一遍。
妈呀,我们到底在说什么废话!
我坐在床边把书包摘下,侧身瞄他,在意他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他盯我就像波斯猫盯着属于它的鱼,慵懒迈步,假意接近,什么时候饿急了,就会毫不留情地把我吃掉。
他不会……生扑过来吧?
“要不你先洗澡?”
“要不你先洗澡?”
我们异口同声地说,更加尴尬。
这份局促相当折磨人,让人心痒难耐那种。
“我们女生洗澡要很久的,你困的话,要不你先洗?”我也就客套客套,给他个台阶下,这种时候他能“困”?连喝十杯美式都没这么精神!
“行。”他搁下书包,反手就把T恤脱下,露出壮实的胸膛。我始料未及,一个激灵就喊了出来。
“啊!”我捂住眼睛,激动得转过身去。
他脱衣服干什么?
还当着我的面!
“你喊什么?洗澡脱衣服不是很正常?”他被我吓了一跳,连忙解释。
“哪有人当着女生的面脱的,你,你进浴室脱。”我随手指了指。
我慢慢地睁开眼睛,视线从指缝里“钻出来”,只见这个气人的男朋友非但没有听话进浴室,反而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容凑过来揶揄:“何宝渝小朋友,我发现你的思想很不纯洁,我又没解皮带,你躲什么,男人光膀子不是很正常?”
对哦,我为什么反应这么大?爸爸和二叔偶尔也光膀子,还有学校篮球队的学长……
等等,我是不是被他绕进去了?
我迎上他狡黠的目光,总觉得这种神经过敏的状态让气氛变得更加诡异,好像我对他有所图谋似的,又像落入了什么陷阱。
他的撩拨点到为止,恰到好处,让人意犹未尽。
他进了浴室不久,浴室内的水流声开始缓缓响起,哗哗哗的,落在肌肤上,足以让人浮想联翩。浴室的磨砂玻璃正对着大床,雾气蒸腾,人影绰绝,滴水有痕,把我诱出一身滚烫。
我燥热难安,用手扇了扇风。
不行,太热了,这空调怎么回事?我看了看空调档位,已经开到16℃了,没道理。
大约过了十分钟,孟飞就这样光着膀子,围着浴巾出来。“到你了。”他用毛巾擦着略长的头发,柔软的发丝沾在一起,滴着泛黄光的水珠,一滴一滴落在我心头。
以前就知道他是个男妖精,俊朗不凡,身材一流,老邓也给过他“官方认证”不是?我只是不知,他的颈项这么雪白,胸肌这么饱满,腰身这么硬朗……
这种白皙光滑不同于女孩子的软糯,而是一种招蜂引蝶的魅。胸膛上的水滴就是引人“犯罪”的诱饵。
见我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他又忍不住逗我。
他手心往床褥一压,胸膛凑近,逼迫感十足。“老婆馋我身子,是我的荣幸,我的建议是,先洗澡,洗完以后,你看一晚上都行。”
谁是你老婆……
不,谁馋你身子……
不对,谁要看你一晚上……
槽点太多,我有点吐不过来了,直接拎着睡衣“百米冲刺”跑进了浴室。
浴室的镜子前,姑娘红透了脸蛋,晶莹得像个红果子,活色生香,鲜得诱人采撷。
胸口的起伏,从未停歇。
成年人,出息点!
我摒弃杂念,从头到脚洗了一遍,换上了一身干净的小熊睡衣。坐高铁来的时候,我没打算和他过夜,后来神推鬼磨找到了手链,事情就变成这样了。
早知道就带一件有女人味的睡衣过来,堵住他那张天天喊“小朋友”的嘴。
我生涩地走出浴室,就像到刑场伏法的囚徒,紧张而生硬,不得一丝从容。
他拍了拍床褥,邀我坐到床边。我见他手上拿着吹风筒,应该没什么歪念,忐忑地坐到他身边去。
此时,他的头发已经干透了,想来他吹过了,是个“熟手男工”。
我放心地把自己的头发交给了他。
他打开吹风筒,扬起我的湿发,一丝丝风声划过耳畔,带来了一阵阵干燥的温暖。其实他并没有什么特别暧昧的举动,不过穿在我发梢的手掌,那股热度,足以让我沉溺罢了。
他细致地为我吹干每一根发丝,最后把长发全都拢到后面。
既利索又清爽。
他搁下吹风筒,往床上一挪,掀开被子——“过来,睡觉。”
不是,这就睡觉了?
我就那么没有魅力?
我的愕然全都收在他眼底,他向来知道怎么拿捏我,坏兮兮地扬起了唇角。“看来,你还不想睡觉,那咱们干点别的事?”
“才,才不是!睡觉!”我火速地钻进被窝里,不敢动弹。
在这么安静的环境下,我感觉自己的心跳声都要暴露了。
我们躺在雪白的床单上,一起睁眼望着天花板。
没法冷静。
我感觉空气流动都太刺激了,让我喘不上气。仿佛电光火石之间,会有什么疯狂的事情发生,然后一发不可收拾。
不能再有肢体接触。
不能了。
“你,你睡觉不关灯吗?”我局促地盯着天花板,纠结良久,才对他说了这么一句。
“开关在你那边。”他沉沉地说,嗓音听不出波澜。
“是,是吗?”我慌乱地爬起来找开关,发现开关就在床前,伸手去够。
下一秒,当我正要把灯关上,孟飞突然将我的手拉了回来。“你真关?”
“不然呢?”
“你以为我很有经验,闭着眼睛都能行是不是?”他说完这句,开始有些微弱的喘息,喉结一滚,滚出一种难以自抑的占有欲。
是了,这平静的空气怕是有“毒”。
他抬眸看我,眸中流露出来的爱意已经无法隐藏。以前没怎么见过他脸红,此刻他却连耳根都熟透了,白皙的肌肤泛着一种羞涩的绯红。
整个房间,充斥着雄性的荷尔蒙。
他说的“经验”是指……我想的那个“经验”吗?
气氛已经不能更尴尬了,可我们还是没有任何举动,就像暴风雨来临之前,那种虚假的平静。
山雨欲临。
“宝渝,别考验我,我对你没有任何抵抗力。你要是不愿意,说出来,我收得住。”他的爱欲已经溢出了眼睛,可他还是在忍耐,有时候,真不知道他是心理负担太重,还是责任感太强。
“木头……”我人都在床上了,选择还不明显吗?
“什么?”他对我的话很不解,甚至不敢轻举妄动。“你好好想清楚,我不希望你后悔……”
他还在考虑我的感受吗?
拜托,这种情况下自私一点有什么错?
“我说你是木头,这种时候了还问!”我提了胆子吻住他,两股热力交织在一起,产生了彗星相撞般的冲击力,瞬间焚毁了所有道心。
如果你也曾经爱一个人如命,一定无法忍耐这种冲动,一定无法拒绝这种奉献。
他迫不及待地翻身将我按在褥上,吻得缠绵而深入,肌肤上的渴求是一种久旱逢甘霖的倾泻,迎来一场憋了十多年的春雨。
六岁那年的何宝渝一定想不到,十七年后,她会和她的死对头在床上恣意厮缠,彻夜纵欢。
这一天,我终于不需要像高中那样,穿着厚厚的校服,在他面前遮遮掩掩。那些袒露在他掌心的柔软,成为我和他偷欢的秘密。
年少一场,只愿不负青春,不负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