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都市言情 > 蝴蝶海啸 > 谁看不上谁,还真不好说呢。

谁看不上谁,还真不好说呢。

    过了三四天,宋牧阳也从“外面”回来了。

    徐宏正端坐在客厅主位的红木太师椅上,面无表情地看着女婿走进来。宋牧阳脸色也不好看,带着满身的疲惫和难以言说的复杂情绪。

    徐宏正没有起身,更没有寒暄,只是用冷硬的目光扫了他一眼,便移开了视线,那无声的排斥比任何言语都更伤人。

    “那个女人那边,”徐宏正开口,声音平板无波,是对着徐茜说的,“我会处理干净,不会再让她兴风作浪。至于你们俩的事,”他顿了顿,目光在宋牧阳和徐茜之间扫过,带着一种审视和决断,“我不插手,你们自己解决。但是小梨就留在我身边。等你们什么时候把家里的问题都解决好了,把那些乌七八糟的事情都理清楚了,什么时候再把她接回去。在这之前,她跟着我。”

    宋梨默默点头。

    她送母亲徐茜到玄关,看着母亲欲言又止、带着愧疚和不舍的眼神,轻轻握了握她的手。

    走回弥漫着清雅茶香的书房兼茶室,宋梨在徐宏正对面的藤编小凳上坐下,安静地拿起紫砂壶,为姥爷和自己续上新泡的碧螺春。茶汤清澈,热气袅袅上升。

    徐宏正端起小巧的品茗杯,呷了一口,目光落在宋梨沉静的侧脸上。“你倒是不想见你父亲。”他陈述道,语气听不出情绪。

    宋梨垂眸看着杯中沉浮的茶叶,没有回答。

    “你不告诉你母亲那个可能性,”徐宏正放下茶杯,杯底与紫檀木桌面发出轻微的磕碰声,“是对的。这件事,你处理得……出乎我的意料。”

    他锐利的眼神中难得地流露出一丝赞赏,尽管很快又被深沉的忧虑覆盖,“虽然一开始被卷入了舆论漩涡,闹得满城风雨,但最后能脱身,把自己摘出来,这个结果……还算可以接受。当然,你那几个小朋友,尤其是那个柏知贺,起了不小的作用,都很不错。”

    宋梨听到姥爷提起柏知贺,想到他那些环环相扣的计划,连忙摇头,不想独占这份功劳。“姥爷,其实主要是柏知贺的主意,整个计划都是他想的,我只是配合。”

    “哦?老陈的外孙啊”,徐茜宏正挑了挑眉,眼中掠过一丝了然,“果然,跟他姥爷一样,是只精明的小狐狸。听老陈提起过,那孩子在家里……过得不太顺心,他父亲对他很不好,动辄打骂。老陈几次三番想把他接回来养,这孩子都倔强地不肯。这次为了帮你,倒是主动回来住了好一阵子。”

    他若有所思地看着宋梨,眼神变得有些探究,突然问道:“他这么尽心尽力地帮你,鞍前马后,甚至不惜回家求助,是不是在追求你?”

    被长辈如此直白地询问感情问题,宋梨白皙的握着茶杯的手指微微收紧,指尖有些发烫。

    她避开姥爷审视的目光,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局促:“不是的,姥爷,我们就是……很好的朋友。”

    “那就好。”徐宏正似乎松了口气,但语气依旧严肃,“老陈眼看就要彻底退下来了,陈家的情况你也知道,内部关系盘根错节,复杂得很,堪称畸形。我们家小梨,”他看着宋梨,眼神带着保护的意味,“我不会允许你嫁到那样的人家去受委屈。”

    老一辈的人总是想得如此长远,八字还没一撇,就已经想到婚姻和家族联姻了。

    宋梨心里有些无奈,甚至涌起一丝苦涩的自嘲。

    她很想反问姥爷:经历了亲子鉴定这件事,自己这个家,难道不也已经变成了别人眼中“畸形”的存在了吗?

    谁看不上谁,还真不好说呢。

    她压下心头的翻涌,只是端起茶杯,轻声道:“姥爷,现在谈这些……还太早了。”

    她从小在徐家长大,见惯了太多基于商业利益、政治考量的联姻。

    姥爷如此,舅舅姑姑们也是如此。门当户对,相近的家世背景,似乎确实能让双方更快地磨合,甚至更容易产生感情?

    她见过不少这样的例子。

    真正跳出这个圈子的人,少之又少。而她的母亲徐茜,就是那极少数的“异类”——她义无反顾地跳了出来,嫁给了当时一无所有、毫无背景家世的宋牧阳。

    也许,正是深受母亲这份浪漫主义的影响,宋梨心底对婚姻也埋下了一颗天真的种子。

    她总觉得,嫁人应该是锦上添花的美好,是纯粹的喜欢,不该掺杂太多别的东西。对方有钱也好,清贫也罢,只要喜欢,只要在一起是快乐的,就够了。

    这份想法在现实的巨浪面前显得如此脆弱,却又如此固执地扎根在她心底。

    “太早?”徐宏正端起茶杯,目光似乎穿透了袅袅茶烟,望向遥远的过去,声音带着历经沧桑的喟叹,“一眨眼的时间就到了啊……”

    他活过了古稀之年,站在人生的暮年回望,才真正明白什么叫光阴似箭,什么叫弹指一挥间。

    那些年轻时觉得遥不可及的未来,转瞬即至。

    徐宏正这位定海神针一回来,那些甚嚣尘上的舆论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瞬间掐灭了火苗,转眼间烟消云散,再掀不起一丝波澜。

    朱惠舒也正如柏知贺当初精准预测的那样,彻底闭上了嘴,再不敢有任何造次。她公开承认了自己当初是故意摔进火堆,目的就是为了栽赃陷害宋梨。她认下了所有的错误,态度“诚恳”。

    尽管这个结果对于看热闹不嫌事大、更喜欢看“邪不压正”、“豪门欺压平民最终伏法”这类戏剧性反转的观众来说,颇有些意犹未尽甚至失望,但风波总算平息,对徐家而言,已然是难得的圆满结局。

    寒假的日子,宋梨的作息反而比上学时还要规律刻板。

    清晨,在家庭教师的辅导下补习功课;午后,悠扬或略显生涩的小提琴声会在安静的房间里准时响起;到了华灯初上的傍晚,她会牵着活泼的小白狗出门散步,在冬日清冷的街巷里留下一串轻快的脚步声和小狗兴奋的喘息。

    柏知贺的数学竞赛毫无悬念地捧回了金奖,

    听说凭此可以直接保送进顶尖学府。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他干脆利落地拒绝了这份无数人梦寐以求的“捷径”。

    宋梨得知后,只送了他四个字评价:“自讨苦吃。”

    柏知贺本人却丝毫不觉得可惜,笑容依旧清朗。对他而言,每天傍晚能牵着小白,或者看着宋梨牵小白,和宋梨并肩走在熟悉的街道上,听着她偶尔的只言片语,感受着她就在身边的静谧气息,便是他一天中最轻松、最开心的时刻。

    当然,这份静谧偶尔会被某个“恰巧”路过的人打破。

    “哟,这么巧啊宋梨!柏知贺也在?”杨前进总是“惊喜”地从某个路口拐出来,脸上堆着刻意的笑容,“周末大家伙儿约好了去聚聚,就在城东新开的那家馆子,都是大院里的老熟人了,一起热闹热闹,熟络熟络感情呗?”

    宋梨通常只是淡淡点头:“嗯,到时候给我地址就行。”

    “那当然!”杨前进立刻应下,眼珠一转,目光瞟向柏知贺,带着点挑衅的意味,“宋梨的‘爱人’……也能赏光一起去吧?”

    他刻意加重了“爱人”两个字。

    柏知贺闻言,嘴角勾起一个近乎完美的弧度,带着毫不掩饰的宣告意味,极其自然地伸出手,稳稳地牵住了宋梨垂在身侧的手。

    宋梨的手刚被小白舔过,带着湿漉漉的凉意。

    她向来不习惯在人前表露亲密,身体有瞬间的僵硬,但最终,她没有挣脱,也没有抽回手,只是任由那微凉的、带着柏知贺体温的手掌包裹着自己的。

    这沉默的纵容,在柏知贺和杨前进眼中,无异于一种默认——默认了柏知贺可以以她男朋友的身份自居。

    杨前进看着两人交握的手,后槽牙咬得咯吱作响,脸上的笑容都快挂不住了,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声音:“当、然、可、以!都是一个大院的嘛!‘一家人’!”

    “我会去的”,柏知贺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仿佛才想起什么,笑眯眯地把小白的牵引绳从宋梨手中抽出,然后极其自然地递向杨前进,“对了,我们俩现在正好要出去办点事,能麻烦你帮我们把小白送回家吗?”

    他指了指正欢快摇着尾巴的小白,“作为一条‘狗’,要是孤零零地自己回去,那也太可怜了,对吧?”

    他语气真诚,这话听起来像是询问,实则根本没给杨前进拒绝的余地。更可气的是,柏知贺话里话外分明在暗讽他是条没人要的“单身狗”!

    杨前进只觉得一股火气直冲脑门,眼睛都快喷出火来,他几乎是抢一般地夺过牵引绳,声音硬邦邦地:“当然可以!放心去‘办事’吧!”

    看着杨前进牵着小白,背影都散发着憋屈和愤怒地走远,宋梨若有所思地歪了歪头,对柏知贺低声说:“你有没有听到他刚才好像……在磨牙?咯吱咯吱的?他后槽牙是不是长得太长了?要不要提醒他去看个牙医?”

    她问得一本正经,带着点真实的困惑。

    柏知贺先是一愣,随即看着宋梨那副认真探讨牙科问题的表情,再也忍不住,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大笑。

    他笑得前仰后合,捂着肚子弯下腰,眼泪都快出来了,半天直不起身。

    周末的聚餐如期而至。

    席间,柏知贺的举止堪称“模范男友”,体贴入微,眼神时刻不离宋梨左右。

    他不需要高声宣告,只需几个自然而然的动作——为她拉开椅子、布菜、低声询问、相视而笑——再配合着偶尔看似无意实则精准的几句“我们家小梨”如何如何,便在所有大院少时玩伴面前,无声而高调地宣示了主权。

    一顿饭下来,在座的所有人都在柏知贺春风化雨般的“明示暗示”下,心知肚明:柏知贺,就是宋梨那个恨不得把“名草有主”刻在脑门上的、极其得瑟的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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