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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王的面首(七)

    失忆后的姬黎变得黏人极了。

    许是因为他只记得姜纨,只信任姜纨,所以每每姜纨早起要去理政时,他都会睡眼朦胧地抱住她,不让她走。

    姜纨只能哄着骗着,或者趁姬黎还熟睡时提早起床悄悄溜走。一开始还好使,后来姬黎吃亏吃多了长了记性,睡前会将两人的手腕、衣服,甚至头发绑在一起。姜纨光是解这些就得费好一番工夫,等她好不容易全都解开,姬黎也醒了,缠上来又是一阵耳鬓厮磨,引得她往昏君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姜纨的生辰将近,承恩郎大选的事情她还未跟姬黎提起过。若是失忆前,姬黎只会低头恭祝她“喜得新人”。可现在他失忆了,礼法规矩忘了个干净,真知道的话只怕会闹翻天。

    姜纨正愁着如何解释安抚,宫人就来报,姬黎来了。

    姜纨颇感意外,无论是失忆前后,姬黎都没有主动找过她,这是他第一次来见她。

    姬黎刚进来还未等宫人全部退下就一把抱住姜纨,然后在她耳边笑着高声道:“纨纨,我想起来了!”

    姜纨脸上的笑容和回抱的动作都在刹那间僵住。

    “你,你想起什么了?”

    “我想起我有位兄长,模样我记不清了,但我记得他对我很好,还为我铸造佩刀。我和兄长一起住的家很大,家里人也很多……再多的,”姬黎皱起了眉,摇头叹气,“我就想不起来了。”

    姜纨暗暗松口气:“记起了一些是好事,但不必操之过急。”

    “来。”姜纨拉着姬黎一道在桌案边坐下,转移他的注意力,“魏玘人在边境回不来,却没忘送些土产回来。他在折子上说,若是早到了就是年礼,晚到了就算是给我的生辰礼。他这精明的脑子留在军营里,真是大材小用了。喏,这是名目,你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姬黎扫了一眼那一长串几乎要从桌案垂到地面的礼单,抿了抿唇,问:“魏玘是何人?纨纨与他很相熟?”

    姜纨怔了片刻,才答道:“忘了你不记得他了。他与你也算相熟,是之前的承恩郎。嗯,承恩郎就是伺候我与你的人,和其他宫人差不多。不过他们进宫都待不了多久,之前这个魏玘,入宫不到两月就去戍边了。”

    见姬黎点头,没有再追问,姜纨缓了口气,又道:“过几日是我的生辰宴,宴席上会有很多生人,你病刚好,就别去受那些吵闹了。我会早些回欢沁殿陪你,好不好?”

    “好。”姬黎凑近,用额头蹭了蹭姜纨脸颊,而后顺势埋进她的颈项间,轻嗅着她的发香,闷闷道,“我知道,你在外头是很多人的国君。只有在没有外人时,才能是我一个人的纨纨。”

    姜纨的手搭在姬黎胸前:“那你呢?你是我一个人的姬黎吗?”

    “当然!”姬黎直起身,将姜纨的手紧紧按在自己的胸口,“虽然你无论去哪都是前呼后拥一群人,但我知道你总是孤独的。我也一样,我没有过去,没有记忆,我只有你。纨纨,我说过,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姜纨垂下眼笑了笑,拥住姬黎,想借助从他身上汲取的暖意压下止不住的心慌和颤抖:“你说的,不许反悔。以后你若再想离开,我也不会让你离开了。”

    “怎么会?”姬黎将姜纨揽进怀里,在她的发顶落下温柔的一吻,“求之不得。”

    今年的生辰宴热闹无比,数不清的年轻男子或无意或故意地在姜纨面前展示才貌,连尹昭也罕见地在宴席上露了脸,但姜纨依旧觉得意兴阑珊。

    抱着富贵险中求的想法,几个胆大的捧着酒盏来到姜纨近前贺寿敬酒。其中一个为了让姜纨多看自己几眼,故意装作被其他人推挤,酒盏脱手而出,酒液倾洒了一地。

    姜纨眼也没抬:“手连酒盏都拿不稳,那就别要了。来人。”

    那人吓得慌忙跪地求饶:“王上饶命,王上饶命……”磕头请罪的工夫间,此人的□□已湿漉漉了一片,骚味四散。

    这倒引得姜纨看了他一眼,笑道:“如此鼠胆,还敢妄想当寡人的承恩郎。尔等当寡人的床榻是宅中屏厕,想上就上的吗?”

    姜纨的话音刚落,在场众人顷刻间都变了脸色,应声伏地,偌大的殿内拥挤的人群瞬时陷入一片死寂。

    料峭未退的夜风从众人趴伏的脊背和战战的双股穿过,袭向坐于最高处的姜纨,风中的寒意让她止不住地瑟缩,也让她想起姬黎温暖的怀抱和接纳她所有的眼眸。

    “寡人乏了,众卿自便吧。”

    姜纨屏退宫人,独自回到了欢沁殿。远远地就看到那个身影坐在廊下,正仰头看着月亮。

    姜纨心头一跳。一年前的姬黎,也常常这样,仿佛是月下谪仙,不沾染半点凡尘烟火。她当时一心就想着要将这仙人扯下来,与自己一同在凡世的罪孽里翻滚,让欲望的污泥脏了他的身心,再剖开他的五脏六腑捧到他眼前,嘲弄他外表再如何圣洁无瑕,内里也和她一样,不堪入目。

    可现在的她渐渐不忍让他遭受尘世的玷污,不想让他看到自己千疮百孔的真容,但他们越来越亲密,他迟早会发现她的皮囊下藏着一颗多么肮脏的心。

    想到此,她突然不敢上前了。她转身就要走。

    “纨纨!”姬黎疾走几步,从背后抱住姜纨,语气里带着不满和委屈,“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回来了又为什么要走?”

    姜纨闭上眼,深深地吸了口气,想把压在心头的一切全部说出来:“姬黎,其实……”

    “纨纨,你先听我说,我又想起了一些事情。原来我不是郦国人,我是孟国人,怪不得我吃不惯甜汤。”姬黎见姜纨一直没有出声,小声地问,“我不是你的子民,你,会赶我走吗?”

    姜纨“嗤”地笑了一声,转身对上姬黎期待又不安的目光:“傻瓜,我怎么舍得。”

    姬黎如释重负地抱住姜纨:“我就知道纨纨不舍得赶我走。你方才是想说什么?”

    “我想说……”姜纨侧脸贴在姬黎的胸前,耳边是有力而沉稳的心跳声。

    近在咫尺的温暖,她不想失去。

    姜纨牵着姬黎重新在廊下坐下,执着他的手,与他对视:“其实,我对你说过谎。我第一次见你时曾对你说,我不喜欢你。”

    姬黎的眼眸蓦地睁大:“虽然我不记得了,但我当时肯定很难过。因为我现在听你这样说,心里也很难过。不过既然是谎话,那你第一次见我时,就已经很喜欢我了?”

    “是啊,看到的第一眼就很喜欢了。”姜纨回忆起初见时,姬黎脸上毫不掩饰的淡漠与无法隐藏的屈辱,“因为你很像一个人。”

    姬黎神色瞬时一黯,移开目光,别过脸去。

    姜纨将姬黎的脸扳回来:“我还没说像谁,你怎么又生气了?”

    “是像魏玘吗?我都听说了,魏玘是之前的承恩郎,因讨你欢心,才得了出宫当将军的机会。而我,什么都不是……”姬黎的声音越来越低,被姜纨打断。

    “从哪听来的胡话?全都给我忘了。”

    “哦。”

    “你很像我的生父。关于他的猜测很多,貌美卑贱的猎场马奴、失宠获罪的承恩郎、造反失败的宗室公子……我问过母亲很多次,母亲一直搪塞我,直到母亲病重,我在床前侍疾,为她焚烧一些旧物时,才看到了他的画像。”姜纨的眼神渐渐变得缥缈,仿佛回到了那个乌云蔽日暴雨欲来的午后。

    “母亲那时已经病得认不清人了,她突然从床榻上坐起,紧紧握住我拿着画像的手,说:‘檀郎,你终于愿意来见我了……你去见纨纨了吗?女儿肖父,纨纨一点也不像我,却很像你,像你这个郢国人一样嗜辣厌甜……檀郎,看着纨纨的份上,不要走,不要走……’’”

    姜纨吸了吸鼻子,脸上依旧笑着,声音却渐渐颤抖起来:“后来我去查过,二十年前,郢国战败求和,送公子为质。但三年后,郢国还是被灭了,是母亲亲自带兵,攻破了郢国国都,杀光了郢国王室。在母亲凯旋回宫那天,郢国质子从宫城最高处一跃而下,死在母亲的马前……”

    “不要说了……”

    “不,姬黎,你听我说完。母亲说错了,我很像她,如果我是她,我也会这么做的。而且,我会比她更过分。”姜纨目不转睛地看着姬黎,“如果有一天,你想要离开我,想要寻死,我绝不会让你死,会把你关起来,关一辈子。”

    “怎么样?你怕了吗?”姜纨将姬黎的手掌放到自己的颈项处,嗓音细碎缠绵,像极了情人间的低语,“怕了的话,现在杀了我,就不会发生了。”

    姬黎把手从那截纤细的脖颈处移开:“若真有这样一天,你也只许关我一人。我会时时刻刻等着你,只盼你也能时时刻刻念着我。”

    姜纨哂笑:“是我糊涂了。你忘了一切,自然会这么说。等你记起过往……算了,回去吧。”

    姜纨准备起身,却被姬黎拉住衣袖:“纨纨……”却不小心扯开了姜纨的领口,露出了她肩颈处的大片肌肤,清亮的月色下,肩头上的狰狞伤疤极为显眼。

    姬黎吃惊:“什么时候受的伤?”

    那道伤疤像是卧在无瑕美玉上的一条蜈蚣,丑得惊心,姜纨并不想让姬黎看到。

    “就是那次救你的时候。”姜纨轻描淡写地一带而过,整理衣物的动作却被姬黎止住。

    姬黎拧眉:“很疼吗?”

    “早就不疼了。”

    “你舍命救我,我竟把这些都忘了。”姬黎揽过姜纨,“纨纨,对不起……”

    “你以身相许也是报恩……”姜纨的话语一断,揪紧姬黎的衣襟,颤声道,“姬黎,你,你在做什么?”

    姬黎细细地亲吻着姜纨肩上的疤痕,语带喘息:“我方才拉住你,就是想说,我给你备了一份生辰礼物。”

    “是……是什么?”

    “纨纨很快就会知道的。”

    姬黎的吻从姜纨的肩颈处开始渐渐往下流连,像是一只燃着火的蜡烛,一点点唤起姜纨体内的热意与欢愉。

    “姬黎……姬黎……姬黎……”姜纨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插入姬黎的发间,随着姬黎的起伏时松时紧。在濒临崩溃之际,姬黎的手摸索上来,与她十指交握。

    “啊——”

    姬黎顶着水淋淋的半张脸,与双颊飞红的姜纨额头相抵,哑声问:“生辰礼物,喜欢吗?”

    “喜欢。”姜纨大口喘息着,竭力让自己从汹涌得几欲没顶的情绪里平复下来,“你从哪里学来的?”

    “无事时,找了一些医书看。”姬黎舔舔唇,赧然地垂下眼,“你若不想,我以后……”

    “下次,我们一起看,一起学。”尾音还未落,姜纨突然翻身,将姬黎压在身下。

    在姬黎意外的神色里,姜纨伏下身,贴在他耳边,潮热的气息从耳道径直传入心底,宛如诱惑凡人的女妖的咒语:“不过,我更想这样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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