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邴总回家时王美柔在煲电话粥,她满面春风,忘记了刚刚宴席上邴总不说我爱你的不快,“妈送回去了?回来就不塞车了吧,我们出酒店时还是有点塞。”邴总换鞋,然后坐在沙发上开始煮水泡茶。他没接王美柔的话,忙着往茶杯里放茶叶,王美柔看他没接话挂了电话,坐过来说,:“别泡太浓,晚上睡不着觉,我也要喝。”邴总没给她加杯,他问:“晓峰八岁时真的撞你了吗?”王美柔吃了一惊:“啊?这都多少年了,鑫鑫还没出生呢?我哪里记得?”邴总说:“我再问一次,晓峰撞到你了吗?”王美柔发火了:“他就会告状!他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今天他来干什么?挑拨离间吗?”邴明说:“今天是他奶奶的寿辰,他当然该来。”“好,他来可以,可不能挑事吧,不能让你我打起来吧,他就不是什么好人,不就是读个研究生吗?有什么了不起,我们鑫鑫一样可以,要到国外去读比他还厉害!”邴总又问:“晓峰八岁时,撞你没有?”“这都多少年了,你让我记清楚二十多年前的事情。”邴明说:“以前你可不是这么说的!”王美柔有一瞬间沉默,邴明盯着她说:“你让一个八岁孩子背锅,你有良心吗?”然后,茶碗砸到了地上。王美柔也火了:“你跟我喊,我怀着孕,天天那么辛苦,你不管孩子,你妈也不管孩子,那个小崽子有多烦人,天天蹦蹦跳跳,没一小会安静,我也想睡一会都不行。你妈为什么不管孩子,孩子八岁了,奶奶带不是天经地义吗?我再带着他,我长八只手啊!”邴明喊:“你给我滚,你个毒妇!”王美柔丝毫不让步:“我毒妇,不带他就是毒妇,你怎么不看看他是不是好人,我就是看他不顺眼,长得就不是好玩意!”啪,邴明给了王美柔一个嘴巴。这是他们夫妻二十多年第一次动手。邴心鑫冲了出来,拦住了邴总。说:“你发什么疯,家里都听你的还不够吗?”邴明指着两个人说:“都给我滚。”

    以前邴总和王美柔闹别扭王美柔也离家出走过,这次不算突然。然后,王美柔会给邴总发小作文,然后邴总会回复,然后两个人和好,邴总给夫人买个名牌包包,或者一家人出去玩一次,事情也就过去了。王美柔到宾馆就开始写小作文,邴二少送她到宾馆之后就跑了,她自己一个人在房间。文章写得情真意切。哥哥,我总是在想我们为什么这么苦呢?为什么我们这么相爱要遭受这么多折磨,我认识你时我觉得这个人好温柔好帅,满足了我对爱情对象的全部幻想,可他为什么这么忧郁呢?他应该是世界上最快乐的人啊!后来,我们相爱了,可我们总是哭,哭我们的爱没有未来,你爱你儿子,你不爱你儿子妈妈,你爱我,后来,我们分了手。可分手之后,我痛苦,你更痛苦。你过来看我,我得了抑郁症,瘦得你都抱不住,都会从你怀里滑下去。后来,我们决定在一起,我们的爱没有错,真心相爱能有什么错。可晓峰妈妈不同意离婚,她抱着一个不爱她的人不放,后来,你净身出户,选择用金钱换爱情,她可真贪财,我们才在一起。每天,看见睡在身旁的你,我都在想,我要对他好,我们的幸福来得多不容易。

    邴总没回复消息。王美柔又开始写第二条:哥哥,我理解晓峰给他妈找补,但他妈妈就是一个贪财爱慕虚荣的女人,怎么说都是,晓峰说他妈好,无非是自己想得到好处,写到这里,我想起我的傻儿子,我泪水涟涟,我泪眼朦胧,想起我善良的小鑫鑫,我就心如刀绞,他没心眼儿,把所有人都看成好人,未来他得吃多少亏。可他有坚定爱他的爸爸妈妈,一定为他遮风挡雨,为他撑起一片天,为他铺好路,坏人永远不能得逞。老天爷都不会放过坏人。王美柔又发了一条,哥哥,我知道你心最软,所以你会被人欺负,你只会为别人考虑,别人考虑过你吗?只有我考虑你,只有我和鑫鑫眼睁睁看着你被骗,然后默默为你掉眼泪,你总是伤害最爱你的人。我们都理解你为什么这么做,知道你很苦,所以,怎么能责备你呢?

    邴总依旧没有回复。

    邴二少在自家公司挂名,他也不怎么上班,这天,他破天荒来到了公司,直奔他爸办公室,他爸正在吩咐秘书做什么,等了一会儿,他爸对秘书说:“行了,就这么办。”秘书走了出去。邴二少马上说:“爸,你什么时候去接我妈,她在外面住了半个月了。”邴总奇怪地看了一眼儿子:“为什么去接?”邴二少说,“你不去接,她咋回来呀?”邴总说:“愿意回来就回来,不愿意就在外面住。”邴二少说:“爸,女生脸皮薄,得哄。”邴总没吱声,却说:“我听朋友说你哥要结婚,你去打听一下。你朋友多,我也不知道消息真假。”邴二少回答:“他结婚会不通知你?”邴总没说话。

    王美柔回了家,她趴在邴总肩上一通哭,邴总没推开她,也没有抱她。晚上两人躺在床上,王美柔要抱邴总,邴总起身拿起被子去了客卧。甩下一句话,想在这个房子住着就别作妖!王美柔哭了一宿。第二天邴明早起吃早饭,看都没看她一眼,吃完上班。王美柔发现,邴明对她就是无视,她哭,她笑,她的任何事情邴明仿佛都没看见。

    王美柔去找婆婆,这么多年,婆媳关系还行,王美柔哭诉完说:“妈,你劝劝明明,他最亲的人应该是你我和鑫鑫还有您。他不能别人一说什么他回家就发火。”胡老太说:“当初我就不同意明明离婚,他和晓峰妈过得挺好的,是你非要嫁,结果呢,这么多年日子过得鸡飞狗,把好好的孩子教育的就知道花钱,你没看见明明的白头发越来越多吗?他为这个家,为了我们大家当牛做马,结果呢,谁理解他?”王美柔不哭了,胡老太接着说,“我当时就说,晓峰妈挺好,利索,心眼直,可外面有你勾搭明明啊,我刚劝了两句要为了晓峰好好过日子,说得好好的,和你断了联系,结果没过两天他又变卦。不就是你在外面给他出主意让他坚决离婚吗?他跟晓峰妈提离婚,他跑去问你的意见,你说什么了,你说尊重他的选择,他选什么你都支持他?他回来跟我学,说你是多么的懂事,他必须珍惜这么为他着想的人,呵呵,你懂事,他珍惜,你的算盘珠子都崩别人脸上了!你不就是看见明明有钱贴上来吗?说得那么冠冕堂皇,当别人都傻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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