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静晤也没料到,自己今天还能打上架。
她甩出折扇的转了一圈,收缚的瞬间爆出三分神力,将袭来的剑齐齐震碎,速战速决。
格雷未料到自己的剑能碎掉,有些震惊的同时,反应迅速的退了回去。
薛静晤一甩折扇,那些因为打斗被蹂躏的花花草草,立即重获新生。
她站在其中,轻轻弹去身上的草屑,轻叹一声道:“执事先生,下次想要打架请提前预约好吗?”
害得她的衣服都脏了,这个颜色不禁脏,让她一会儿怎么回前厅见人啊?
格雷收了剑,“抱歉,是亚修说您很有趣,我今天见到了,被您的风采吸引,没忍住。”
薛静晤自然能分辨出他没有杀意,躲在这后花园偷袭她,纯粹就是孩童一般恶劣的玩闹之意。
她吐出一口气,直截了当的嘲笑:“原来女王身边的人,也这么没见过市面吗?”
格雷暗暗咬牙,“是薛小姐实在风姿过人。”
薛静晤挑挑眉,忽然从腰间抽出一把长剑丢给他,“想不想见见真正的剑术?”
格雷瞬间有了精神,接过剑细细打量,与他的剑不同,这是一把东方韵味十足的剑,剑身宽阔,花纹复杂,寒光凛凛。
他试了几下,意外的合手。
薛静晤慢条斯理的合上扇子,惊鸿的形态慢显,让格雷看的更是眼前一亮,不由得攒道:“好剑。”
话音未落,惊鸿剑尖已经闪到眼前,他感到扑面一阵劲风,心神一荡举剑硬挡,却被震得胸口一痛。
然而未等他退后,那惊鸿的剑身已经闪走,眨眼间两人已经过了不下十招,格雷感受不到杀意,却仍旧心惊。
他这种修习剑术的家族,追求的剑术已经颇具观赏性,但眼前人的剑术更为华丽,也更为实用。
足够优雅,却又没有虚招。
最后一剑袭来,他的剑已然脱手,未等他反应过来,身体已被人推开,他眼前漫过簌簌华丽惹眼的银发,再定睛一看,他的剑已被那人握在手中,替他接下薛静晤的最后一剑。
薛静晤早知他来,这一剑直接加码,神力爆出来,惊鸿光芒一闪,两剑较上了劲。
葬仪屋轻笑一声,“怎么小生过来就加上了神力,这不公平吧。”
和格雷的较量,可是没有这些的。
“力量不详,遇强则强。”薛静晤笑了,抽身回剑,惊鸿闪了闪,最后化回了折扇,“也是您的特别殊荣。”
葬仪屋手中剑也散去,他单膝跪地,“让主人涉嫌,是执事失职了。”
薛静晤退到花园里的秋千上,歪头看着男人,“可我衣服已经脏了,怎么办?”
葬仪屋抬头,目光触到她鞋子上的草屑,走上前去,抬起她的脚轻轻放在了自己怀中。
丝绢划过绣花鞋的鞋面,细腻温柔。
她不知为何感到有些小题大做,又有些奇异的感觉。
收了收脚,却被按住脚腕,他抬头四目相对,那特殊的眼眸中,藏着笑意,“就快好了。”
薛静晤咳嗽一声,咬唇点点头。
晚风习习,万籁寂静,衬托着他的动作,更加忠诚与暧昧。
“我说,来都来了,就别躲在一边看热闹了吧?”
薛静晤出声打破寂静,话音未落,花丛中的伯爵已经走出,他含笑的看了一眼格雷,打了一个不太正式的招呼,“好久不见。”
格雷眨眨眼,行了一礼,“好久不见,女王对您甚是惦念。”
夏尔轻笑一声,没有回应他别有用意的问候,只是看向薛静晤,“舞会可不是躲清闲的时候。”
葬仪屋退到她身边,薛静晤足尖一点,秋千摇晃,裙角如同飞舞的蝶,悠闲自在。
她甚至闲闲的打了个哈欠,“那一直在忙的伯爵,发现什么了吗?”
夏尔:“……”他就说自己不愿意同她说话!
夏尔转身就走,格雷也想跟上,却嗅到一阵特殊的香气,他控制不住自己回头,就见薛静晤不知道从哪里端出一盘花糕。
他眼睛瞬间亮了,身体不受控制的慢慢走过去。
薛静晤自然知道他过来,却没有理会,只是递给葬仪屋,“尝尝。”
葬仪屋歪头,有点困惑。
薛静晤忍不住笑起来,“我亲手做的,确定不要吗?”
这句话起了作用,葬仪屋动作优雅的捻起一块送入口中,愣了愣。
她对他的反应在意料之中,自己也吃了一块,“我在厨艺上没什么天赋,做出来的东西一塌糊涂,唯有这青花糕。”
“好吃的。”葬仪屋点评着,接过她手中的盘子,为她托举。
她得意一笑,“那是自然喽,也不看看是谁教我的。”
对吧,姆妈。
瞥了一眼身侧,她终于转过头,“想吃吗?”
格雷点点头,她拿起一块,“过来。”
格雷被美食诱惑,顺从的蹲下身,正要张口,却被另一块糕点堵了嘴,薛静晤有点意外,却见率先出手的葬仪屋笑容可掬道:“小生来喂,即可。”
“好吧。”
她并不追究,反正目的达到,都一样。
她反手递到葬仪屋唇边,“那这块你吃。”
薄唇扫过她的指尖,带着微微的凉感,他含下糕点,“多谢小姐。”
薛静晤收回手,点了点自己的唇,“你的唇居然是凉的,真神奇。”
放下手,又点了点被美食镇住的格雷,“格雷伯爵果然很爱吃啊,不枉我亲自下厨了。”
葬仪屋轻笑一声,不动声色化开口中糕点掺杂的小把戏,这个用量,确实是为凡人量身定制的诱惑剂。
“伯爵,你身上天使的腐臭味道太重了。”薛静晤挥手,格雷闭上眼陷入沉寂,“不然,不会被控制的。”
他在此处伏击她,是受了天使的蛊惑,她不想敌人越来越多,也不想伤害凡人,只能如此迂回婉转了。
幸好她提前有所防备,提前做好了这青花。
她出手,回收在格雷身上留下的剑气,剑气又带离他身上的天使之力,相辅相成。
不过——
薛静晤收回手,接过葬仪屋递来的手帕擦手。
天使啊,确实应该解决一下了,否则真是像个臭虫一样,骚扰人起来,不胜其烦。
*
夜色浓郁起来。
薛静晤翻了个身,被站在床边的人吓了一跳。
葬仪屋靠在窗边,晚风扬起他的银发,“醒了?”
她打了个哈欠坐起来,“你是不是来早了?”
“嗯哼~”
奇怪的语调,意味不明。
薛静晤就着打开的窗看了一眼月亮,给出肯定的答案,“就是来早了。”
她躺回床上,没过一会儿掀开被子,“要不要睡个回笼觉?”
她本是玩笑,然后等他拒绝后赖一会儿床,却没想到葬仪屋真的走过来,躺在了床上。
薛静晤:“……”西界果然不理解含蓄美和客套。
离得太近,他身上特殊的气息瞬间蔓延过来,带了一点不易察觉的侵略感。
她又打了个哈欠,对他这点攻击力不甚在意,闭眼抓紧赖床。
床轻晃,他翻身面向她,瞥见自己银色的发与她的黑发纠缠在一处,伸出手把玩起她的发梢。
薛静晤一向浅眠,他一动,她就出手压在他身上,像是抱住了他,“不要动,你们这种床太吵了。”
真不知道这里的夫妻都怎么睡觉的?
葬仪屋放下手,指尖握住她一缕秀发,安静下来。
她的呼吸再次变得轻浅起来,女儿香萦绕在他身边,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心安。
一刻钟后。
夏尔落在卧室内,看着床上熟睡的两个人,唇角直抽。
他深吸一口气,看了一眼身后的依旧笑容完美的塞巴斯,直接掀桌,“给老子起来啊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