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奕羲的笑声还软乎乎地飘在空气里,不是那种清脆的笑,是裹着点甜意的轻颤,落在祁祺心口,比药膏的清凉更挠人,痒得他指尖都发了颤。
他低头望着怀里的人,心口忽然发紧,一股热意从脊椎往上窜 —— 她还微微抬着眼,眼尾的弯度裹着没散的狡黠,眼底的光却软得像融了糖,一明一暗的,像簇小火焰,把他之前压下去的炽热又烧了起来。
祁祺的喉结轻轻滚了滚,唇角还挂着没褪的笑,指腹却无意识摩挲着她腰后的衣料,动作慢得像在克制。下一秒,他忽然俯身,温热的呼吸先扫过她的鼻尖,带着点刚笑过的轻颤,近得能让她看清他眼底自己的影子。
“小羲……” 他低声唤她,嗓音比刚才更哑,像裹了层热砂,每一个字都透着压不住的滚烫。
祁祺的唇刚要碰到她,刘奕羲却忽然轻轻往后仰,直起身子时眼尾还带着点笑,亮晶晶的目光望过来,唇角勾着狡黠的弧度:“不如…… 你去把《落霜歌》的剧本拿给我看看?”
祁祺的动作顿在半空,睫毛颤了颤,随即低笑出声,挑眉时眉梢都带着不甘心的软意:“现在?别了吧姐姐,都快十点了,该睡了。” 他刻意把声音压得更磁,尾音拖出点软乎乎的调子,像在撒娇似的,连凑过来的动作都带着点赖皮劲儿,分明是想蒙混过关。
刘奕羲伸手推他的额头,指尖轻轻戳了下他的眉骨,嘴上说着 “别凑这么近”,语气里却藏不住娇俏,连眼神都软了:“快点嘛,我是真好奇。”
祁祺被她这声 “嘛” 勾得心尖发颤,又被推得往后退了半寸,哭笑不得地看着她:“行,真是怕了你了。” 他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语气里满是纵容。
转身往书桌走时,他高大的背影还带着点无奈的垮肩,却没走两步就回头看她,眼底的笑意藏都藏不住,像在跟她偷偷较劲 —— 仿佛在说 “等下再算账”。指尖碰到桌上厚厚的剧本时,还特意回头又瞥了一眼,见刘奕羲正撑着下巴看他,忍不住弯了弯唇角。
很快他拿着剧本回来,往她怀里一放,顺势俯身凑近,温热的呼吸扫过她的耳尖:“真要看啊?那就看一会儿哦。”
刘奕羲接过剧本,指尖捻着剧本纸,一页页慢慢翻过去,纸质的沙沙声在安静里格外清晰。直到翻到某一页,她的动作忽然顿住 —— 几行台词被红笔勾得利落,连句尾的标点都圈了圈,墨迹还带着点润意,一看就是刚标注没多久,在满页黑字里扎眼得很。
她唇角悄悄弯起来,指尖轻轻点了点那行标红的 “月色正好,不如共饮一杯”,眼神若有若无地飘向旁边的祁祺,语气里藏着点小试探:“原来这里有这么多场感情戏啊。”
祁祺正支着肘坐在旁边,指节抵着下巴,目光黏在她翻页的手上,听见这话才抬眼,眉峰轻轻挑了下,语气里带着点明知故问的纵容:“嗯,是不少。怎么,刘老师有何指教?”
刘奕羲把剧本往他那边挪了挪,指尖还停在红笔痕迹上,故意装作随口一提的样子,却在 “感情” 两个字上轻轻加重了语调,尾音还往上扬了扬,像根羽毛蹭过人心尖:“我怎么记得,刚才某人只说武打场面多、集训累,可没提这些呢?”
祁祺愣了半秒,眼底先晃过点促狭的笑意,随即忍不住低低笑出声,连肩膀都跟着轻颤:“原来刘老师盯着剧本半天,不是好奇剧情,是在这儿等着我呢?”
刘奕羲抿着唇没否认,眼尾弯成小月牙,亮得像浸了星光,反而往前凑了凑,不答反问:“那这些戏,你打算怎么演啊?”
这话像根小引线,瞬间把祁祺心口的热意又勾了起来。他索性往她身边挪了挪,膝盖几乎贴到她的腿,上半身微微前倾,声音压得又低又磁,呼吸混着点药膏的淡香,暖乎乎地扫过她耳尖:“要不,我现在先演给你看?”
话音落时,他的指尖轻轻碰了碰剧本上那行标红的台词,目光却牢牢锁着她的眼睛。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刘奕羲把剧本摊在两人中间的床铺上,纸页边缘还留着祁祺常翻的软折痕。她指尖顺着台词往下划,指甲盖轻轻蹭过纸面,念到 “殿前设宴,群臣分列” 时,特意顿了顿 —— 声音放得轻,尾音还带着点琢磨的调子,像在脑子里勾勒那场景。
念完她抬眼望祁祺,眼底还带着点刚入戏的认真:“你们拍古装戏,这种群臣上朝、殿内设宴的场景,是不是得严格按规矩来?站位、行礼这些,差一点都不行?”
祁祺被她这副较真的模样逗得先笑了,指尖戳了戳剧本上 “群臣分列” 那四个字:“你倒真会抓细节。是啊,哪怕观众未必能分清谁站左谁站右,我们也得尽量还原。剧组专门请了礼仪老师,连不同品级官员的揖礼角度、走路步幅都教,光练站位就耗了大半天。”
刘奕羲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指尖又往下翻了两页,停在一段标着 “武打戏” 的批注旁,念出那句 “长枪破阵,刀光交错” 时,眼神里多了点好奇:“那这种武打戏呢?动作要怎么跟剧情融在一起?会不会为了好看,打得太花哨,反而跟人物没关系了?”
听到这话,祁祺的眼神瞬间亮了亮,连坐直的姿势都透着点不自觉的自豪,伸手从她手里拿过剧本,指着那段文字比划了个简单的持枪动作 —— 手腕轻轻一压,带着点收劲的弧度:“这就要靠动作指导和我们自己磨了。打得再漂亮,脱离人物就没用了。比如这段戏,男主心里还记挂着殿里的人,出手时就不能太猛,得留着顾虑,动作要收着劲,哪怕是挥枪,也得带着点犹疑的滞感,这样才对。”
刘奕羲听得眼睛都亮了,唇角弯起来的弧度藏都藏不住,指尖轻轻碰了碰他刚才比划动作的手腕:“原来动作里还藏着人物的心思,不只是单纯的打戏。”
她越看越入迷,翻剧本的速度都慢了,一会儿指着服饰描写问 “这种襦裙的腰带要怎么系才符合朝代”,一会儿又对着台词里的 “臣请奏” 琢磨 “是不是不同场合,臣子说话的语气得不一样”,连道具里 “玉佩的挂法” 都要追问两句,问题细得像在做功课,倒把祁祺逼进了个临时的 “剧本答疑现场”。
祁祺却答得耐心,讲礼仪时会模仿老师教的姿势,说道具时还会提两句片场道具组 “为了做个还原的酒壶查了三本书” 的趣事,专业里带着点烟火气。
两人凑在一盏灯下,剧本摊在中间,她问得认真,眼神亮得像盛了星光;他答得细致,目光总忍不住往她专注的侧脸飘,偶尔指尖蹭到她的手背,两人都心照不宣地顿一下,又继续聊剧情。空气里没了之前的黏腻暧昧,却多了种软乎乎的默契 —— 像两颗心慢慢贴在一起,连聊剧本都成了最亲昵的事。
剧本翻到最后一页,刘奕羲指尖捏着纸页边缘轻轻蹭了蹭,祁祺先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点半真半假的委屈,指尖却不自觉勾住她的手腕,眼神里藏着实打实的渴望:“真怀念你当编剧的时候,那时候天天能待一块儿。现在倒好,我一进组就得分开 —— 小羲,有空来探我班,好不好?”
刘奕羲被他这副模样逗笑,指尖在剧本上的感情戏标注处轻轻点了点,抬眸时眼尾带着点狡黠:“那我要是去了,正好撞上你拍跟别人的感情戏怎么办?我看了,可是会不高兴的。”
这话刚落,祁祺眼里的笑意瞬间收了收,连勾着她手腕的手指都紧了紧,神色一下认真起来,喉结轻轻滚了滚,声音压得低沉又坚定:“小羲,你信我。拍戏时的分寸我懂得,那些都是工作,绝不会越界。”
刘奕羲愣了愣,看着他眼底毫不掩饰的紧张,忽然无奈地弯起唇角,声音里带着点叹惋似的调侃:“谁让我找了个演员当男朋友呢。早知道……”
“早知道” 三个字还没说完,祁祺忽然俯身,带着点急切的力道扣住她的后颈,唇瓣直接堵了上来。这个吻带着点怕她真说下去的慌,连呼吸都裹着滚烫的温度,不让她有半分躲开的余地。
直到刘奕羲的指尖抵在他胸口轻轻推了推,他才慢慢松开,额头还贴在她的额头上,呼吸交缠间,刘奕羲微喘着嗔他:“晨晨,你干嘛?我还没说完呢。”
祁祺的眼神亮得有些执拗,指尖轻轻蹭过她被吻得泛红的唇角,语气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慌:“别说了,小羲。我不能没有你,你知道的。所以不接受任何‘早知道’,也不接受任何假设。”
他眼底的急切像团小火焰,烧得人心里发软。刘奕羲看着他这副较真的模样,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颊,声音放得软:“好,不逗你了。作为演员家属,这点觉悟我还是有的。”
她话锋忽然一转,尾音故意拉得长长的,带着点撒娇的调子:“但是……”
祁祺立刻追问,眼神都跟着亮了亮,连呼吸都放轻了:“但是什么?”
刘奕羲 “噗嗤” 笑出声,伸手勾住他的脖颈,指尖轻轻蹭过他的耳后,声音裹着点暧昧的痒意:“你得哄我。”
祁祺先是一怔,随即反应过来,眼底瞬间漫开笑意,连眉梢都带着点讨好的软意,低低笑出声:“收到,保证完成任务。”
说着他顺手抽走她手里的剧本,往床头柜上一放,动作利落得像怕她反悔,随即俯身凑近她耳边,声音压得又低又磁,带着点灼热的呼吸:“现在就哄。”
话音未落,他的唇瓣已经再次落下来。暖灯的光落在两人交叠的身影上,把彼此的呼吸都染得滚烫,指尖相扣的力道、唇齿间的温度,一点点把夜色揉得软乎乎的,满室都只剩下心跳的轻响和缠在一起的温柔。
夜色已经沉得很浓,书房里的暖黄灯光却还亮着,把窗外的漆黑衬得格外安静。偌大的空间里,只有父子俩的气息缠在一处,混着茶盏里飘出的淡淡普洱香。
舒远舟合上最后一份文件,指尖在封面上轻轻按了按,才长长吐了口气。他端起手边的茶盏,抿了口温热的茶汤,目光却悄悄落在对面的儿子身上 —— 舒凯还在对着电脑敲敲打打,侧脸在灯光下透着点年轻的紧绷。他神色依旧淡淡的,眼底却藏了几分平日里少见的柔软。
“小凯。” 舒远舟开口,声音低沉得像浸了茶的温吞,稳稳落在空气里。
舒凯指尖一顿,抬眸看他:“爸?”
“你跟那个叫王瑛子的姑娘,怎么样了?” 舒远舟的话刚说完,又忽然顿了顿,指尖摩挲着茶盏边缘,目光飘向窗外婆娑的树影,像是透过夜色看到了什么,语气里添了点隐秘的沉和暖,“要是你妈还在,这会儿早该拉着你问东问西,帮你张罗着见家长的事了。”
舒凯猛地愣住,心口像被什么温温的东西撞了一下,瞬间热了起来。他下意识攥了攥手里的笔杆,指节微微泛白,连呼吸都慢了半拍。
舒远舟没看他的反应,只是抬手轻轻叩了叩桌面,声音依旧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找个周末,把她带回家里来吃顿饭吧。既然是你认定的人,我这个当爹的,也该见一见。”
这句话像颗小石子,“咚” 地落进舒凯心底,瞬间激起层层涟漪。他几乎要按捺不住嘴角的笑意,眼里的光亮得藏不住 —— 他早就做好了准备,准备跟父亲据理力争,准备解释自己不是 “一时冲动”,却从没料到,父亲会主动提起,还给了这样直白的默许。
之前偷偷去剧组客串小角色,被父亲拿着文件夹敲了手背,斥他 “玩物丧志”;后来跟家里提想把更多精力放在拍戏上,又被父亲冷着脸训 “不务正业,丢舒家的人”;就连这次恋爱,他知道王瑛子不是世家圈子里的姑娘,早预想过要费多少口舌才能让父亲松口。可现在,那些预想中的苛责都没有来。
“爸……” 舒凯压着心口翻涌的情绪,声音有点低哑,却格外坚定,尾音里还藏着点没褪尽的颤,“谢谢您。”
舒远舟抬眼看向他,眼底的深沉淡了些,少见地添了分柔和。他放下茶盏,指腹轻轻擦过桌面的茶渍,语气慢了些:“你妈在的时候,总跟我念叨,说小凯性子太跳,以后得找个能让他稳下来的姑娘,成个踏实的家。现在你自己认定了人,就好好对她,别让她受委屈,也别让你妈在那边惦记。”
书房里忽然静了下来,只剩下茶盏里茶叶沉浮的轻响,和窗外偶尔掠过的晚风。
舒凯望着父亲鬓角悄悄冒出的几根白发,心里忽然酸了又暖。他第一次觉得,那些年父亲挂在嘴边的 “严苛”,那些压得他偶尔喘不过气的 “期许”,原来从不是冰冷的枷锁,而是裹在严父外壳下的、没说出口的疼惜 —— 就像此刻,明明是关心,却还要借着母亲的话,把温柔藏得这样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