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月凉一直想着怎么亲回去。
但他还没想好，两天就过去了，满听又要下山了。
“你不是刚回来？”
这跟天塌了有什么区别？
“两天的假期已经用完了。明天还有几个审批要跑，最多再有两个星期就能开始招生了。”
提起招生满听就头大。
因为这生源，主动来的是少数，大部分都需要进山一个一个抓，抓来完成妖族九十年义务教育。
“又不用你抓。武先是个吃干饭的？”
“他不是吃干饭的，我就更不能是个吃干饭的。这些小妖抓来后，我得一个一个研究他们的心理，这样才能知道妖族的孩子们在想什么，整理完成后，这可是非常宝贵的资料。”
松月凉无话反驳。
“会不会很辛苦。”
“我一个人类，想要做这妖神神后，不辛苦一些怎么行？”
“辛苦就不去了。”松月凉拉住她的手，“谁也不敢说你什么。”
“这对于人类来说，已经算是很轻松的工作了。”
没有职场倾轧，直接自己当老大。
“我知道没人敢说我什么，是我自己想做的。那些小妖怪们，都很可爱。”
“比我还可爱？”
“？”
松月凉的嘴比脑子快，他这才惊觉自己说了什么。
满听轻咳一声，压下了嘴边要溢出的笑声。
“没你可爱。”
松月凉不满，“你眼里的笑意太明显了。”
“真的，没你可爱。”
“……”
松月凉觉得她眼里的笑意更明显了。
他将人一把搂到怀里，闷声道：“不许笑了！都马上要走了还嘲笑我，一点都没有不舍得的样子。”
“舍不得你的。就是因为舍不得才要努力把这些事情做好。神农架、昆仑山、长白山、哀牢山，这四处是要在明年三月三之前建成的小学，这四个建好，后边的也就有章程和标准了。小学，还有以后建成的中学可以收人类、魔族、鬼族……但是以后的度西岭大学，就得考试才能进了。我呢，出去建小学和中学，你得留在家里建大学。”
“哦。”
“这么严肃的事情，哦什么哦？”
“那……”
“嗯。”
“我得走啦！”
松月凉不松手，只是将她抱得更紧了。
“那你这次什么时候回来？”
“很快的……”
“你敷衍我……”
满听觉得单聊是聊不完了。
她退开，踮起脚亲了一下松月凉的另一边脸。
“敷衍……”
松月凉伸手捂住她的眼睛，有些笨拙地亲吻了她的嘴唇。
满听的眼睛微微睁大，睫毛扫过了松月凉的手心。
“走吧！再不走赶不上高铁了。”
松月凉捏碎了传送符，直接把满听送出了度西岭。
再不把人送出去，他觉得他会疯的。
满听一睁眼，已经在高铁站了。
再看时间，离检票还有半小时。
主要是，她行李没拿。
这个松月凉……
满听想到那个笨拙的吻。
他……是害羞了？
满听只能拿出一张新的传送符。
松月凉还红着脸呆愣在原地，还有些后悔一冲动把满听送走了。
“后悔送我走了？”
“嗯！嗯？你……”松月凉炸毛，脸更红了，“你怎么又偷偷回来。”
“这是满园，这是我家，怎么能说是偷偷回来？再说，我行李都没拿！”
“……”
“咳咳咳……”
不对，松月凉总算感觉出哪里不对了。
被他亲吻之后，满听根本没有一点点害羞。
松月凉上前一步捧住满听的脸，重新吻了下去。
少年亲吻心爱之人，都是无师自通的。
直到满听呼吸不畅，他才微微退开，“闭眼，换气。”
满听闭上了眼，抓住了松月凉的衣襟。
她在想，松月凉这么会亲，自己下次要怎么哄？
春时已过，夏时正胜，妖族第一小学终于步入正轨。
满听暂时放松下来之后这才惊觉，已经过了一年一度查询高考成绩的时候。
她这才想起来问问陈尔，今年有没有去参加高考，演练一下。
陈尔：【你这个大忙人，终于想起来关心我了？】
陈尔：【什么时候回来，给你接风洗尘。】
满听：【……】
看来是演练的成果不尽人意。
满听：【后天吧，明天这边的特殊事务局有领导要来视察，还是个新的领导。】
特殊事务局是近期新成立的部门，负责监督和规范妖族在人界的各种行为和各项规则，此后也会全权接手各种审批。
俗话说，新官上任三把火，这换了领导，也不知道之前的审批程序做不做数了。
如果不作数，怕是妖族第二小学又要重头摸着石头过河。
也不知道明年三月三之前，计划中的四所小学能不能建成。
满听叹了一口气。
妖族第一小学，满听这半年打过交道的人几乎都跟着新领导来了。
“咳咳咳……”
满听对面的人有些刻意地咳嗽着，试图拉回满听的注意力。
他心想这小满老师平时来事务局的时候看着挺机灵的，怎么今天在大领导面前掉链子了。
“魏？局？”
“林？副局？”
满听回神儿，有些不聪明地眨了眨眼睛。
能进入特殊事务局的，知道的要比普通人多太多了。
“怎么？不认识了？”
原本领导范儿十足的魏有书突然有些局促地正了正自己的衬衣领子，果然这种体制内的装扮不适合自己吗？
他转头看向平时就衣冠楚楚的林为，用眼神儿问他：“我这身衣服有问题？”
林为扶了扶自己的眼镜。
满听笑了笑，“没有，挺好的。”
魏有书身后全是跟满听打过交道的人，见多了她的职业微笑，这发自内心的笑还是第一次见。
明白了，这大领导跟小满老师的关系不一般。
魏有书道：“都散了吧，各自回工作岗位，小满带我们两个逛逛就可以了。”
被拉出来遛了遛又要返回的众人：“……”
早知道直接留在事务局了。
“大师兄，二师兄，你们……”
满听一时不知道该从哪问起。
“‘建国之后不许成精’这件事商定的时候，魏家也有人在场。”
魏家毕竟不是普通的家族。
“度西岭的不寻常，我早就注意到了。你这半年在神农架忙前忙后，我便去查了递交上来的相关资料。后来就毛遂自荐，因为你，家里把便这类事务交给我了，还说这样我就算是有了正式编制，省的我到处打架，不务正业。”
满听只是想着先跟大家说度西岭没有人，等接受之后再进行下一步。
没想到大师兄和二师兄这都已经入编了。
“对了，我这总办事处，不止把你二师兄收编了，把你的师兄们也都收编了，包括白露。”
“啊？那你们……都还喜欢这份工作吗？”
“还行。”
“还行。”
魏有书和林为异口同声。
其实谈不上喜欢不喜欢。
如果没有这份工作，他们跟满听就彻底成为两个世界的人了。
魏有书借机吐槽，“我当时给他们发入职通知的时候，都觉得我是迟来的中二期到了……我当时还想着，他们要是想不通也想不清楚，我们这特殊事务局怕是逃不过分崩离析的命运。”
“……”
林为道：“我这副局长主要负责妖族在限定位置建造学校的审批和监督工作，白露跟我一样。你三师兄，负责妖族各类办事处的审批和监督工作。”
“各类办事处？”
魏有书道：“松月凉的动作很快，这半年，妖族的办事处已经初成规模。”
满听一直觉得松月凉时不时就要忙些什么。
妖族若是入世，确实是需要相应的办事处来规训的。
“原本他们几个也要跟着我过来，但都被我派出去干活了。你四师兄，负责研究特定乡镇发展规划纳入妖族居民的可行性。”
“对了，傅严有一部分的龟大族血脉，只不过没有觉醒。他来香城之后，天天去归老那吃面，那部分血脉就压不住了。”
这跟满听预想的一样。
“你五师兄，负责监督妖族在传媒娱乐产业内是否遵守职业道德和职业操守。”
满听一一记下来，“都还挺对口的。”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我原本还想着这次回去找你们坦白度西岭的情况，然后看看能不能拉你们来帮忙……”
魏有书道：“之前你说——确实有些事情需要我们帮忙，但是还没有想好具体要怎么帮，不知道我们是不是愿意帮……我就猜出了大概。咱们之间不说这些。”
“大师兄二师兄，我先带你们在学校转转。”
毕竟是满听一手办起来的第一所学校，每一处她都十分熟悉。
魏有书和林为一直听着满听碎碎念，没有打断。
“妖族的小学不会涉及到妖法的教学，毕竟他们还没有在人类社会生存的基本常识或者基本能力，所以就是普通孩子。今天他们都没在，其实都还挺可爱的。”
“我发现，他们其实都还挺像，小时候的我的……”
林为道：“你小时候，确实像个野生的小妖怪。没想到长大之后，竟然让个大妖怪给拐跑了。”
这大妖怪，说的就只能是松月凉了。
满听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
“学校看完了，两位领导有什么意见吗？”
“没有！”
两人异口同声。
满听比计划之中的提前一天回了度西岭。
陈尔的小院已经全部修整好了，看起来生机勃勃。
“你这回来正是时候，我正要填志愿，正好你帮我看着。”
“？”
“填志愿？”
“二哥，你的意思是演练地还算成功。”
陈尔颇有些得意地调出了自己的高考成绩。
满听洗洗看了好几遍。
“竟然比我还高？”
“只高二十八分而已。”
“你又没开外挂。我这半年多武先一直安排不同的老师给我补课，全都是外挂。算来下还是你比较厉害。”
高考差二十八分那得差多少学校。
满听又道：“可是二哥你只学了半年多。”
“可是我有你陪着啊，心里更踏实而已。”
满听轻笑，“你想报哪所大学？”
“上京大学，古建筑学专业。”
“这个专业很冷门，应该可以冲。但是你为什么要学这么冷门的专业？”
“帮你盖房子。这度西岭不是要建妖族的大学吗？我有生之年，应该能帮你们搞定。”
满听转移了话题，“我听说，你高考结束的时候，桃菲去接你了？还给你送了玫瑰花？”
“她又不懂人类之间送玫瑰花什么意思，就是单纯觉得好看。”
“哦——”
“那你跟我说实话，你到底是喜欢楚依依还是喜欢桃菲？”
陈尔失笑，“这什么傻问题。不是跟你过了，我不喜欢楚依依。”
他否认得一如既往的干脆。
“至于桃菲，我俩就是好兄弟而已。”
这就好兄弟了。
“行！我知道了。”
“你知道了？你知道什么了？”
“你快填，填完我要去找松月凉了。”
“松月凉松月凉，就知道松月凉，重色轻哥！”
“我要是重色轻哥我能先来你的院子？”
“常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