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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 六道轮回分第三2

    “法师,这是……”陈由己不禁问。

    心绪强烈震荡,人便可能入魔。入魔之时人的魂魄会发生质变,由此激荡而出强烈、不同寻常的波动。

    “入魔波动骤然停止,便有两种可能,”玄真脚步不停,一边对陈由己说,“一为已然入魔,失去理智,从此仅以魔人本性而活,然而贫僧并未感知到魔人之炁,看来并非此种情况;二为理智归为位,平稳心绪,终是暂时得以从魔道之口逃脱。”语气平稳。

    “那这是……魔宗之人?”

    修炁之门可分仙佛妖魔,后两者为世人所不齿,称为邪魔外道。

    妖宗,素行鸡鸣狗盗之事。若是自己没有修炁功法,去窃取了其他门派研修所得的功法,又以此为基础开宗立派,便成妖宗;而魔宗便是利用入魔时候的炁之波动来提升自己境界,可谓是赌徒。

    魔宗更排在妖宗之后,可见在正道人士眼中比妖宗更为邪魔外道。

    传说魔宗的开宗大魔,为使自己陷入将入魔而未入魔的状态,曾先后杀了他的父母妻儿。在心绪亢奋、几近癫狂、即将全然化魔之际,那大魔得以悬崖勒马,未曾将自己魂魄的质地全然改变,还保有理智,而此时,由于化魔至半,魂魄中凝结的炁便更加精纯、巨大,对炁的掌握也更加自如,由此其修炁境界快速提升。

    这便是魔宗得修炁之法,魔宗之人称之为半入魔。

    然而,在半入魔之时,并非所有人都可保有理智,大多魔宗的修炁者都折了,最终失了理智,与行尸走肉无异。

    “未必。魔宗之人虽对半入魔有些特殊心法,更易破这半入魔的状态,然而即使并非魔宗人,也有人因心智坚毅,亦能无师自通地破除这半入魔状态。”玄真道。

    “那便好。”陈由己道。

    “施主可感知到……”

    听到了,陈由己虽然没有感知到,然而却听到了,一声虎啸!

    “此地有虎?”陈由己不解。

    “是炁虎。”

    炁虎……

    虽然心中在侥幸暗道:“或许也不是宗主呢。”可是陈由己到底心下不安,直觉这事儿多少和吞月君有关。

    毕竟此处离血月城不算远,或许就是宗主逃到此处。况且,此处还在血月宗的势力范围内,总归还是早做打算的好。

    不晓得吞月君知道了多少,届时若是真碰上了宗主,她又该说些什么。

    她脚步不停,悄眼抬头去看玄真脖颈。几日之前被炁蛇咬出的两个小洞如今已全部愈合,看不出任何痕迹。那日在客栈中看到的时候还有红肿发紫的迹象,看来是那解药的功劳。

    陈由己两相对比起来。

    听得些正道人士说,那日宗主落荒而逃,且这秃驴是由于分了心护着孩子和菜鸟,这才中了炁蛇的毒;加之这秃驴在回程的路上,为压制毒素,竟破了潜显境,这么看来,应当是秃驴的境界更高,如今毒已解了,她该站在秃驴这边,求秃驴护着她。

    可是,宗主近几年吸食了不少魂魄,不知境界已经如何了,她在血月宗的时候,也没有办法确认宗主的境界究竟几何;和秃驴决战那日,是因为刚刚吸食了魂魄,无法发挥全力,只得用早早备下的积流阁功法,将筑好的炁蛇、炁虎释放。也难说宗主和秃驴的境界究竟哪者更高。

    可是宗主阴晴不定,况且她又杀了章辛,叛了血月宗,在宗主手下就总得要提心吊胆地过日子,保不准什么时候被杀了也是很有可能的。

    再不然,她就不该参与到这件事儿里边,六大仙门破了血月城门的那日她就该跑了。当时还不是怕落了单,同时又怕宗主发现了血月宗的真相,寻仇来,所以才想着和这秃驴一起行动。本打算先保存好自身,然后再向着正道人士吹吹风、挑挑事,让他们出力去解决了宗主,她只要知道宗主身死的消息就好了。哪知道,怕什么来什么。

    可是现在回去又晚了,在离宗主这么近的地方落了单,那岂不是更不妙。

    无奈之下,陈由己还是硬着头皮选了边儿站,打算只靠着一头,心道:“秃驴,和尚,法师,你可争点儿气,别不敌宗主啊!”

    转眼,玄真三人来到一个破败院落前。炁虎的波动和声音均是从其中传出的。

    “施主,照泉,还请跟着贫僧身后。”说完迈步,又补了句,“诸事小心。”

    陈由己应了一声,感到自己的手被照泉牵住了,她低头对照泉轻声道:“莫怕。”

    照泉点点头。

    陈由己见玄真的背影已踏过掉了的那道外门,进了院子。

    他步履不停,到了门前,陈由己看清,这破茅屋的正门竟也掉了。

    门内,一只炁虎或许是感知到了三人的气息,就在玄真走到门口之时,炁虎直扑玄真面门而来。

    玄真不闪不避,直面炁虎。

    瞬息之间,已在三人面前筑起一道无形炁墙,令炁虎前进不得。

    这炁虎一时之间似乎也不曾反应过来。

    然而仅仅这一眨眼的功夫,不知何处而起的炁笼便包围了炁虎,炁虎寸步难行。

    一道残影自炁墙处而出,刹那间就没入炁虎的额间。

    之后,那炁虎似是被什么定在原地,动弹不得。

    此时,玄真撤了炁笼。陈由己则专心去感知是否有其他危险,以及于她而言更重要的,宗主是否在此地。

    片刻后,她未曾感知到其他不寻常的波动,便稍稍放下些心来。

    于是,她便跟着玄真,同照泉一起进了屋子。

    屋中景象如她所预想的那般破败,可谓家徒四壁,仅有的一张草席也千疮百孔。

    照泉本牵着她的手,见到了屋中的三人,便放开了她的手,走上前去。

    这屋中的三人,一人是躺在草席之上的老妪,很难说是死了还是活着。玄真上前,席地坐于这老妪身旁,似乎在确认这老人的状况。另一人是颓然而坐的青年人。

    陈由己去看这青年人的指甲,只见指甲乌黑。这样的庄稼人,指甲缝间有黑色泥土倒是常见,然而他的十指之上整个指甲均呈黑色,那便不寻常,大约是入魔的残余。

    看来,方才即将入魔之人便是眼前这青年人了。

    只是这人头发蓬乱,满面尘灰,叫人看不太清他的样貌,然而透过这层层叠叠的狼狈和颓然,他的绝望如同春季老鼠般消不尽。

    这屋中的第三人,是个死人。他的脖子已经被咬断了,鲜血流了一大滩,棕黑色的血液如泥土一般,也渗入泥土中去。他穿着官差的衣服。

    陈由己去那死人的身旁确认了一下,那人是一点气也不剩了。便到了那青年人身前。

    她蹲下身,看着青年人失焦的眼睛,问道:“这位小哥,不如你同我讲讲这里的事情吧。”

    那青年人听了陈由己的话,似乎是终于回了神。

    看了陈由己片刻,他道:“我杀了官差。”绝望之中竟有凛然之色。

    说着,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襟。

    这时,玄真手握佛珠,向这青年人道:“施主,席上的那位施主已无生命之虞。”

    听到这话,那人决然的眼神中重新燃起了烛火,他不可置信地看着玄真:“什么?她死了?阿奶死了……”

    陈由己不禁道:“你阿奶还活着,是说她已没有生命危险。”心道,这秃驴干嘛这样讲话。

    那人又愣愣看了陈由己片刻,道:“真的吗?我以为……”

    话未说完,他便急急奔到那老妇身旁,去探她鼻息,又去摸她手上的脉搏。

    颤抖的声音道:“真的……”脸上不知是哭还是笑,回过头,“那她还能醒过来吗?”

    “过一两个时辰便能醒来。”玄真答。

    “啊……啊……“他又别转头过去,嘴中发出一些意义不明的声音。

    片刻,这青年人终于算是真真地回过神来,脸上没有了哭的样子,只剩下欣喜:“阿奶……她真的活了!刚才我还以为她……没想到……您果然是高僧……”仍是有些语无伦次,说着,他扑通一声竟跪下了,一边儿磕头有一边儿道,“多谢高僧,多谢高僧……”

    照泉吓了一跳,赶紧将他扶了起来,脆生道:“施主不必言谢。“

    玄真道:“贫僧一行途径此地,发现有堕魔之炁,溯源来到此处,不知施主可否告知贫僧发生了什么?”

    “堕魔……”青年人喃喃道,“原来这就是堕魔……”

    缓了一阵,他看向玄真:“高僧,是我入魔了。”此事,他眼神坚毅,既无闪躲、也无狠戾,似乎只是下了什么决心。

    “并非如此,施主还未入魔。”玄真比青年人要高上不少,他微微垂眸对上青年人的目光,“入魔之人心性全失,绝非如施主这般。”

    “那我这是?”

    “即将入魔之人若是心性刚毅坚韧,或者中途生出了一些变化,能从入魔之门回到现实,此事也并非不可能。”

    “那我真的没有入魔?”似乎心情敞亮起来。

    “果真没有。”

    青年人咧嘴笑了,但很快他又撇下嘴角:“虽然我没有入魔,可是我杀了官差,”说着,他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虽然杀了这狗官也是为民除害,可是官府大概是不会放过我的。”说着,他感到悲哀起来,“唉,如果阿奶能得救,我死了也是不怕的,再投不了胎也是值的。”

    陈由己见这青年人不似方才的模样,方才的凛然之气已全然消失。她在心中暗道:“或许懦弱之人的勇气便是这样,顷刻便散了。”只是她对青年人最后的说法有些好奇,便问道:“怎么就再也太不了胎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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