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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莲劝夫守气节,叶端夜闯晋王府

    她轻轻靠近卫衡,卫衡耳廓微动,面上却不动声色。

    叶端瞅准卫衡穴位,抬手便刺去。

    刹那间,卫衡猛地睁开眼睛,左手擒住叶端持针的左手手腕,轻轻用力,便将她左胳膊扭在她身后。

    卫衡整个身子前倾,便往叶端身上压去。叶端猝不及防,欲往后躲,却被卫衡拦在她身后的左手轻轻用力,便将她拉回来。

    叶端本能地抬起右肘,抵住卫衡的胸膛,借着他压上来的力,往后仰去。眼见她的头要撞上马车木梁,卫衡忙用右手按在木梁上撑住,左手用力收紧。

    卫衡呼出的温热气息拂过叶端耳边,她只觉耳朵烫得厉害,不敢动弹。

    卫衡颈间一阵温热,他心头一颤,继而跳得飞快,他垂眸看去。

    叶端睫毛张合,她渐渐凝神,却见卫衡高大的身影将自己牢牢罩住,她缓缓抬首,面颊绯红。

    “放开。”叶端蹙眉,轻声怒吼。

    卫衡发笑:“是你先动的手。”

    不等二人交涉明白,马车忽而一阵摇晃。

    卫衡撑在木梁上的胳膊突然卸力,身子冷不丁地撞上叶端。

    叶端只觉眼前一黑,自己的额头被重重一击。

    马车继而平稳,连威在外说道:“殿下、叶姑娘见谅,这路实在坎坷。”

    卫衡松开束缚着叶端的手,叶端手捂着额头,委屈地望着卫衡。

    卫衡面色通红,他深吸一口气,下唇却突然渗出鲜血。

    “呀,殿下,你怎么了?”叶端紧张道。

    卫衡抬手抹一把嘴唇,看着拇指上沾染的血迹,轻笑起来。

    叶端忙取出手绢,便要替他擦去唇上血迹,却被卫衡握住手腕,接过手绢去:“我自己来。”

    马车继续往帅府驶去。

    “停车。”叶端在距帅府尚有一巷之远的拐角,命连威停下马车。

    她道:“殿下,今日我命小厮送连固回王府后,便直接回帅府了,此时禁军尚不知我并未回府,我还是翻墙进去吧。”

    卫衡眉尾一挑:“好啊,便如叶姑娘所言。”

    叶端看一眼卫衡,视线却不自觉被他下唇不断渗出的血色吸引。

    “还有何事?”卫衡轻声问着。

    叶端摇摇头,面色一红,转身下了马车。

    月牙悬挂在枝头,分外明亮。

    陆兼推门进到院中,白莲便飞快地从屋里跑出来。

    “这么晚了,娘子不必等我,早些睡吧。”陆兼一边说着,一边舀了清水洗脸。

    “等等。”白莲提了一直为陆兼温在炉子上的热水,走去倒在盆里,又探手试好温度。

    陆兼默默看着,沉默不语。

    “好了。”白莲轻声说着,不敢看向陆兼。

    小炉内,炭火明灭,时不时地“噼啪”作响。

    水壶又回炉上,热气袅袅,飘散在这寒夜里。

    陆兼进了屋,一抬头,便见香红在为陆壮诊脉。

    许久,香红轻柔地将陆壮的手放回被子里,便与陆兼、白莲道:“壮儿脉象还算平稳,你二人不必过甚担忧。”

    “是,有劳嫂嫂了。”

    香红起身走来,对着陆兼道:“陆校尉此前身不由己,往后……好自为之。”说完,便轻轻拍拍白莲的肩头。

    白莲点点头,把香红送出门去。

    木门紧闭,白莲深呼吸着,努力忍着不让眼泪落下。

    白莲回到堂屋,正见陆兼坐在床沿上,轻轻哼唱着童谣,看着陆壮满目慈爱。

    她脚步一顿,眼泪便如脱线的珠子般落下。

    白莲忙背身过去,抬手试泪。

    “灶上热着饭菜,夫君趁热吃了,好早些歇息。”说完,白莲便往厨房去了。

    陆兼看着白莲走去的背影,胸口似酸似胀。

    他进了厨房,白莲不住地往灶里添柴忙碌着。他想上前做些什么,伸手刚要接过白莲手中的木柴,却被白莲躲开。

    白莲指指桌子上的饭菜:“夫君快去吃吧。”

    “香红嫂嫂都与娘子说了?”

    “说了。”

    “娘子怪我?”

    白莲忽而停下手里的动作,转身看着陆兼:“当然。”她眼眶红肿,声音轻颤,“夫君以为,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壮儿,为了我,可你何曾问过我们是否愿意?我虽是女子、壮儿尚是幼子,却也不屑为权贵折腰,更不想成为你为非作歹的借口。”

    陆兼喉头滚动:“你们不是我的借口……我视你们如命……”

    “若是你孤身一人,会受制于周复吗?你会为了活命,听命于他吗?会吗?”

    陆兼哑口。

    白莲又道:“你视自己的命刚正不阿,却要视我与壮儿为你宁可卑躬屈膝也要保下的命,此非重己而小视我母子了?夫妇一体,我当日嫁你,便想与你相守终生,想与你同甘共苦。奸人要挟于你,便是要挟于我,你不会屈服,我也不会屈服。壮儿是我们的儿子,他更不会屈服。那日,我教壮儿读书,讲到‘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壮儿激动不已。我以为我的夫君也是这样的人……”

    陆兼垂首,白莲看着他,泪珠滑落。

    “我以为我与壮儿更可让你英勇不惧,可……你的气节呢?你身为朝廷官员的忠诚呢?这些都是我与壮儿害的……”

    “不,不是。”陆兼抬眸,声音颤抖着,“是我自己,不解娘子忠义之心,让你寒心了。”

    他上前拥起白莲,眼泪便止不住地往外涌着。

    白莲“呜呜”哭着:“夫君,我喜欢以前那个陆兼,喜欢他能从刺客手中救出先帝,喜欢他能带着壮儿去吃糖水,喜欢他能陪着我看着壮儿的病情一天天好转。那个陆兼真诚明媚,武艺高强,从来不怎么受伤,他说他不受伤才能更好地守护皇城,恪尽职守……夫君,不管多苦多难,我可与你一起承担,我能赚钱想办法给壮儿看病,你不要再做违心之事了,好吗?”

    陆兼紧紧拥着白莲,用力点头,低声呜咽着:“嗯,我答应你,娘子,我答应。”

    月牙皎皎,明媚无瑕。

    卫衡回府,吩咐连威道:“让连武看护好被捕医女,不得有误。”

    “是。”

    卫衡回了房间,木门轻合,月色便穿过门窗镂空图案,映照在地上、墙上、桌椅板凳上。

    卫衡坐在椅子上,指尖轻捻着手绢,就着月色,看清手绢上绣的图案:一条潺潺小溪,溪旁一颗矮柳树,树下一丛青草,母鸭昂首挺胸,骄傲地看着一窝小鸭子在草丛里嬉闹,若隐若现。

    卫衡仔细看着,眉目掩不住笑意。

    “这就是阙州吗?”他低声自问。

    他没去过阙州,只是听叶堂说起过。说那里山水和美,民心淳朴,是个修身养性的好去处。

    他拿起手绢,放在鼻下轻嗅,正如叶端身上的药香气,淡雅、温和。

    叶端枕着胳膊躺在床上,想着马车上,卫衡近在咫尺的面庞,清晰无比,以致能看清他的每一根睫毛。他的脸棱角分明,平日里不怒自威,怎么今日凑近了看,反倒觉得威严却不失柔情?

    叶端拍一下自己的额头:‘想什么呢?晋王分明是个寡情的怪人,善谋善战,却不善……哎呀,又想哪儿去了?’

    她翻一个身,捂着额头,又忽地想起额上受的那重重一击,卫衡下唇便渗出血迹。

    “呀!”叶端惊坐起来。

    她失神片刻,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看他鲜血不断往外渗,想来伤口不小,今夜便会肿起来,明日再被连威、连固看见,他又如何解释?他若实话实说,是撞到了我的额头,这若传出去,别人又该作何想?不行,不行不行……’

    她飞快下床,迅速换上一身黑衣,从药盒中抓出一只瓷瓶,便悄悄出门,飞身上了屋脊。

    一路穿巷过街,叶端终于到了晋王府外,她脚下用力,攀着高墙便上了房顶。

    今夜月色尚好,王府内并未掌灯。

    房屋错落有序,但……

    叶端皱着眉头:‘糟了,这去哪儿找他?’

    她从未到过王府,自是不知卫衡休憩于何处。

    ‘既来之,便下去碰碰运气吧。’

    叶端想着,便挑了一处角落里的小屋,此处甚为朴素,但却朝着院中的枯树开了一扇窗。屋前的石阶上更是一尘不染。

    她跳下屋檐,轻轻推门,木门便被轻易打开。

    卫衡耳廓微动,右手悄悄探入里侧棉被下,紧紧握住出鞘的利剑。

    叶端蹑手蹑脚进去,确见卫衡仰躺在床上酣睡。

    ‘这个晋王,’她心里轻叹一口气,‘现在来看,他当真是刚愎自用,府中不设侍卫,睡觉连门都不知关好。唉……你这样,我还如何敢信你?’

    叶端轻轻坐到床沿上,借着月色,俯身在卫衡面前,看他的下唇。

    ‘嘶——果真是肿了。’

    卫衡又问一阵药香,心里咯噔一下:‘她来作何?’

    他握着剑柄的手一松,再往里探,便握住空空的剑鞘。

    叶端取出药瓶,犹豫着如何捏开卫衡的唇。

    她的指尖方触及卫衡下巴,卫衡便一个激灵坐起来,叶端大惊失色,慌张间,身子往后仰去,结结实实摔坐在地上,手中的药粉也冲着脸上倒去,顿时,她的鼻腔里、口里便灌满药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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