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is Serenade

    公寓门在身后合上,今夜杰森身上带着股独特的香气,萦绕在安雅鼻尖。她挽着杰森的手臂,微微偏头,似乎是在看路,实则不着痕迹地加深了呼吸。

    那不是古龙水常见的柑橘或海洋调,也并非纯粹的木质香。初闻是带着颗粒感的皮革和一丝微妙的、类似旧书或鸢尾根茎的尘土气息,坚韧而特立独行,就像他本人穿越哥谭街巷与生死边缘留下的无形印记。

    但随着步伐,那层粗粝渐渐化开,温厚的檀木与雪松的暖意浮现,混合着类似干燥纸张的香气——纸莎草。这味道复杂而耐人寻味,仿佛在诉说一个从困境中走出、内心却依旧保有温暖与深度的故事……她很喜欢。

    杰森的身体在她挽上来的瞬间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下,随即放松,肌肉记忆让他挺直了背,努力让步伐显得自然又可靠。他注意到了她与昨日不同的指甲,酒红色的甲片呈杏仁形,光泽细腻。

    “哇哦……”他挑眉,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惊讶和调侃,“这是某种美女特工的专用武装吗?让我猜猜,里面藏了微型追踪器还是麻醉剂?”

    安雅轻笑:“为什么会这么想?”

    “电影里都这么演,”杰森一本正经地列举:“高跟鞋跟一磕就能弹出刀尖、发簪是中空的,里面有毒药导管。还有口红……”

    说着,他的目光下意识地落在安雅的唇上,于是话头猛地刹住,略有些不自然地移开视线看向前方,耳根微微发热:“……总之,花样很多。”

    安雅笑着伸出另一只手,展示了一下她的指甲:“让你失望了,只是普通的甲片,贴上去的,并不牢固。至于高跟鞋……”

    她微微跺了一下脚,细跟敲击地面发出清脆的声响:“在体重压强的加持下,不需要额外机关也足够致命。发簪之类的尖锐物品,安保严密的场合根本带不进去。个人风格太明显的香水还会留下痕迹……”

    这也是她几乎不用任何香水的原因。安雅顿了顿,话锋一转,意有所指地看向他:“但是口红,你可以猜一下,猜对了有奖励也说不定。”

    杰森张了张口,耳根更热了。

    这时他们走到了杰森准备的车旁,那是一辆线条流畅优雅的奥迪Coupe,黑色漆面足够低调。杰森抢先一步,学着阿尔弗雷德的动作还略显夸张的弯腰为她拉开车门:“您的座驾,女士。”

    安雅挑眉,弯身坐进副驾。杰森细心地调整了空调风口,确保不会直吹到她,才绕回驾驶座。

    车内空间弥漫着令人安心的檀木皮革香,混合着新车淡淡的味道。安雅注意到这辆车上几乎没放任何东西,后座也空荡荡的,显然买来后还没怎么被使用过。

    车子平稳地汇入巴黎夜晚的车流。剧院不远,很快就能看到门口聚集的人群和闪烁的霓虹灯牌。路过其他剧目的海报时,杰森随口说道:“《摇滚莫扎特》不错,但我个人觉得太吵了。也可能是因为我更适合《巴黎圣母院》和《悲惨世界》。”

    经他这么说,安雅想起什么,神色微妙:“说起来,我之前无意间在韦恩庄园的书房里找到了一本《悲惨世界》的音乐剧剧本,上面有些……嗯,言辞非常激烈的批注。”

    杰森愣了一下,随即非但没有窘迫,反而露出一个近乎得意的表情:“你看了?我小时候写得怎么样?”

    安雅被他这反应逗笑:“我忘了,只记得你写得太多,还得在稿纸上继续写,夹在剧本里。”

    杰森骄傲地昂起下巴。

    停好车,两人走进剧院。杰森买的座位居然是内场正中央的“金座”——第12排,14和15号。他自然地引导安雅坐在靠右的15号座位,自己坐在14号。

    “你什么时候买的票?”安雅有些好奇,“这种热门巡演的金座,通常一开售就被枪了。”

    杰森面不改色:“我可是会员,打电话订两张票很简单。”

    其实是他刚到巴黎那天晚上,右滑安雅之后黑进系统改了原票信息,并以300%的票价补偿原票主。罗伊知道了都得夸一声头罩大气!

    他带着安雅入座时,做了一个略显戏剧化的搀扶动作,仿佛中世纪的骑士侍奉他的公主,又或是弄臣讨好女王。

    安雅顺势坐下,忍不住调侃:“这么熟练,红头罩的履历里还有戏剧社团?”

    杰森在她身边坐下,一本正经地回答:“很遗憾,死得太早,错过了哥谭高中戏剧社的试镜。”

    随即他又笑了笑,语气变得稍微认真了些:“不过后来……我确实尝试着去完成大学学业,迪克那家伙还挺支持。”

    “大学?”安雅有些惊讶。

    “嗯哼,”杰森挑眉,说起这个还有些小骄傲:“我可是迄今为止唯一一个为了完成作业而拒绝跟蝙蝠侠出去夜巡的罗宾,当反英雄的时候顺便上个大学很正常。”

    安雅失笑,杰森又补充道:“不过大学论文 Deadline可不是开玩笑的,那玩意比任何武器都致命。”

    他想起了一些痛苦的事,扶额说:“之前去宇宙转了一圈,回来时突然想起论文只写了个开题……我想我是第一个在宇宙飞船上赶论文的人类。”

    安雅噗的笑出声,眉眼弯弯,那是真正开怀的笑容,连她自己都未察觉今晚笑容从未离开过她。

    灯光渐暗,幕布缓缓拉起。杰森脸上的笑意稍稍收敛,他朝安雅比了个“嘘”的手势,蓝眼睛里闪着光。

    安雅眨了眨眼,表示收到。

    音乐响起,开场《维罗纳》的旋律将所有人带入那个充满宿怨与激情的城市。混乱无序的维罗纳就像哥谭,哥谭也是现代版的维罗纳。而唱诵家族世仇与无望的挣扎的《恨》响起,杰森几不可察地轻叹,右手手指无意识地在座椅扶手上敲着节拍。

    安雅注意到了,她伸出手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杰森一顿,随即反手捉住了她的手指,温热的掌心包裹住她的微凉指尖。

    直到《世界之王》欢快昂扬的节奏点燃舞台,驱散了之前的阴霾,杰森紧抿的嘴角才重新扬起笑容。安雅看着舞台上纵情歌唱的演员们,眼中倒映着璀璨的灯光,也跟着节拍微微点头。

    罗密欧与朱丽叶在舞会上相遇,《爱》的旋律温柔缱绻。安雅下意识地侧过头看了眼杰森,却发现他也正看着她,蓝色眼眸在剧场幽暗的光线下,深邃得像要把人吸进去。

    中场休息的灯光亮起,周围的人群开始骚动,部分观众起身离座。

    杰森松开一直握着的手,莫名紧张,轻咳了一声。安雅则望着余音尚存的舞台出神。

    杰森试探着开口:“觉得怎么样?”

    安雅想了想,说:“不知为什么,这舞台布景让我想起了韦恩庄园。”

    “因为都很古典?”杰森猜测。

    “大约是的,”安雅点头,“不过我想,如果是我,爬韦恩庄园的阳台应该比罗密欧轻松得多。”

    杰森挑眉:“你就不怕阿尔弗雷德举着他的双|管|猎|枪在楼下瞄你?”

    安雅故作沉思:“阿尔弗雷德先生是热爱和平的人,或许……他更愿意扮演证婚神父的角色?”

    杰森大笑:“那老头子是谁?是亲王还是朱丽叶的父亲?”

    安雅抿唇一笑,压低声音:“蝙蝠侠或许是亲王,但布鲁斯更像是朱丽叶那位操心又忍不住帮忙的奶妈。”

    杰森愣了两秒,随即爆发出更大的笑声,引得前排几位观众疑惑地回头。

    他赶紧忍住笑意,站起身,极其正式地整理了一下本就不乱的西装外套,然后朝着安雅弯腰,做出一个邀请的姿势。

    安雅笑着将左手递给他。两人一路小跑着穿过人群,奔向场外的酒吧区——再不快点,恐怕半小时的中场休息根本不够排队。

    杰森走到吧台前,开口就是:“两杯Sidecar,谢谢。”

    安雅有些意外:“我以为你会点威士忌。”

    “这时候需要点法式风情。”杰森笑道,接着又问,“如果让你选,你会喝什么?”

    他强调:“不许说伏特加。”

    安雅认真思考起来,她对酒的知识大多来源于“工作”需要,而非个人品味。想了半天,她才不太确定地说:“或许……一杯大都会(Cosmopolitan)?”

    大都会已经流行得毫无特色可言了,杰森毫不客气地嘲笑:“你可以不用燃烧脑细胞,直接读酒单更快。”

    安雅反唇相讥:“什么时候轮到只会喝罐装啤酒或威士忌的家伙来炫耀品味了?”

    这时酒保将两杯调好的Sidecar推了过来。杰森将一杯递给安雅,自己拿起另一杯抿了一口,十分成熟地说:“现在的我,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只会抱着威士忌牛饮的小孩了。”

    安雅嗤笑:“是啊,进步真大,饮料都换成可乐了,青少年。”话音刚落,她忽然反应过来,惊讶地看向杰森,“等等,你小时候就喝酒?”

    杰森耸肩,说起一件趣事:“刚到韦恩庄园那会儿,我比较……叛逆,喜欢探险。没想到在阁楼找到了阿福的私藏——不是布鲁斯那个摆样子的酒窖,是阿福自己珍藏的好东西,里面各种品类年份都有。”

    他说话时,目光落在安雅的眼睛上,剧院吧台暖黄的光线中,她的眸子呈现出动人的琥珀色,让他微微晃神,“……我挑了一瓶颜色最漂亮的酒,琥珀色的,用撬锁的工具开了瓶。当时的我还不知道什么是威士忌,直接对瓶灌了一大口,当场就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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