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鬼祟祟的孙健文

    李书瑶和陈以南交换了一个疑惑的眼神。

    这么冷的天,这么大风雪,谁会跑到这偏远的仓库来?

    陈以南快步走向大门,拔下门栓,费力地拉开了冻得有些发涩的沉重铁门。

    一股裹挟着雪的寒气瞬间涌入,让温暖的仓库气温骤降几分。

    门口站着一个牧场里的牧工,身上裹着厚重的羊皮袄,帽子和围巾上挂满了冰碴子,脸被冻得通红,眉毛胡子上全是白霜。

    他身后不远,另一个牧工正半拖半抱着一个挣扎的动物艰难地往仓库门口挪动。

    “小刘,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陈以南认出是牧场西片的牧工刘栓柱。

    “陈、陈技术员!”

    刘栓柱喘着粗气,语无伦次,“不...不行了!我们那儿母羊要下了,可...可检疫栏那边,暴雪压坏了一根支架,临时用木头顶着,赵队长说随时可能塌,根本不敢让牲口在里面待产,兽医点那里也都住满了。”

    “这...这外面冻得能死人,羊怕是要冻死,赵队长急得不行了,就让我们赶紧找地方,然后我们就...想到你们这边仓库...新盖的,严实。”

    “能不能...算我们求你们了,能不能暂时借个角落,实在是没地方了!”

    一股浓烈的牲畜味道随着寒气直扑面门。

    李书瑶也走了过来,听到了刘栓柱的话。

    她目光越过两个牧工,落到门外风雪里那只被半拖半抱着的母羊身上。

    它腹部沉重下垂,动作痛苦而笨拙,显然也到了临盆时刻,风雪打在它身上,它哆嗦着,发出无助的哀鸣。

    这情景,何其相似!

    几个月前,就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下,一只同样即将生产的母羊悲惨死去,尸骨冰凉……

    那只母羊倒毙在风雪中、冻得硬邦邦的画面再一次清晰地浮现在了李书瑶眼前。

    没有安全的环境,没有足够的温暖,生产的母羊和幼崽很可能就会这样消逝在严寒里。

    原本李书瑶不想答应,毕竟她的兔子们才刚到,她也怕这些牲畜身上有什么病毒之类的,感染上就不好了。

    但是,在看见母羊的那一刻,她又动摇了。

    陈以南显然也是有些犹豫,他看了看刘栓柱哀求的眼神,又看了看李书瑶犹豫的样子,沉默了。

    项目不是他一个人的,他不能一锤定音。

    李书瑶抬头,看着陈以南欲说还休的表情,就知道他心中的纠结了。

    算了。

    “把羊弄进来吧,看那样子马上就要生产了!”

    李书瑶最后侧身让开门口,“拴柱叔,你们帮忙把羊弄进去吧!就这一只吗?”

    刘栓柱动作一滞,面露为难:“还有两只...马上也想送过来...书瑶啊,这...”

    看着拴柱叔的表情,李书瑶一咬牙,“送过来吧,仓库还有点地方,三只勉勉强强能住下。”

    “谢谢了,书瑶!”刘栓柱满脸的感激。

    “叔,这母羊就放在门口右侧那块空地上吧,那里地方大,靠炉子也不远,以南,帮忙清一下那块!”

    李书瑶一边指挥着,一边下意识地看向了仓库深处那温暖的角落。

    虽然答应了,但是她还是有点担心刚刚生产完的母兔,只是眼下,救急如救火!

    陈以南也立刻行动,和刘栓柱一起去帮忙把那只冻得快僵的母羊松到指定区域。

    仓库厚重的大门暂时关上了,隔绝了外面狂啸的风雪。

    刘栓柱和同伴合力将那不停“咩咩”哀鸣的母羊安置在门口右侧那片刚刚被清出来的空地上。

    母羊腹部沉重地垂下,两条后腿内侧的皮毛已经濡湿,混合着雪水和粘液,每一次微弱的宫缩都让它浑身颤抖。

    “这怕是真要生了,比看着的还要急”,刘栓柱搓着冻僵的手,脸上满是焦急和感激,“书瑶,以南,真是太谢谢你们了,不然这鬼天气,真不知道往哪送...”

    话音未落,仓库门再次被急促地拍响。

    “栓柱,栓柱!羊送来了没?孙健文那头也赶上趟了,在后面!”

    门外另一个声音穿透风雪,带着喘息喊进来。

    “在的在的,快进来”,刘栓柱赶紧又跑去开门。

    风雪进来了两个人影,一个是刚刚说话的年轻牧工,李书瑶不认识,另一个就是孙健文。

    年轻牧工走进来,朝着李书瑶和陈以南道歉:“书瑶同志,陈技术员,给你们添麻烦了!”

    李书瑶的目光在孙健文脸上停留了一瞬,没说话,只是点点头,然后和刘栓柱一起招呼他们把这两只羊弄到第一只羊旁边的位置。

    “就剩这两只吗?”李书瑶问道,并把门再次顶住关严实。

    寒流一次次涌入,角落里那只刚刚产崽的母兔和七只幼崽可经不起这种折腾,她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待产区的方向,确认保温箱的盖子还盖得严实。

    “没了没了,就这三只顶风冒雪送来了”,刘栓柱解释道:“另一只听说硬是被队长拖进挤坏一半的检疫栏里,硬着头皮接了,这俩实在没地方了!”

    “嗯,好”,李书瑶颔首,便不再过问,只看着他们检查母羊的状况。

    孙健文把羊安顿好,没像刘栓柱他们那样围着羊检查状况,一边搓着手呵气取暖,一边踱起步子,眼睛滴溜溜地转。

    李书瑶皱了皱眉。

    她心头闪过一丝不悦,强压下不满:“孙健文同志,羊就在门口这块,炉子边上热乎点,其他地方还没收拾,又乱又冷的,没啥可看的。你要是弄好了,就回去吧,这儿拴柱叔他们盯着。”

    “咳,不急不急”,孙健文仿佛没听出逐客令,他脚步朝着门口走,眼睛却还是瞟向角落那些被草帘隔着的地方。

    李书瑶心下警铃大作。

    她还没忘记当初就是这孙健文伙同金小梅,诬告自己谈恋爱的,他此刻的样子,和当初看热闹、做伪证的姿态简直一模一样。

    新兔子检疫期还没过,任何一点干扰都可能带来不可测的疫病风险。

    “兔子还在隔离观察,现在不方便”,李书瑶语气冷淡下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孙健文同志,请你待在这儿别乱走,兔子还没适应环境,经不起惊吓。”

    说完,她直接走到隔离区的木板前,侧身挡住孙健文的视线,用身体划出一条无形的界限。

    孙健文被噎了一下,脸上有些讪讪,嘴里敷衍地哦了两声。

    就在这时——

    “啊呀!”

    一声压抑的惊叫伴随着母羊尖锐的惨哼同时响起。

    第一只被送进来的母羊猛地前腿跪下,随即挣扎着侧躺下来,身体剧烈的抽搐着。

    一股浓重的血腥气瞬间弥散开。

    李书瑶立刻被这突发状况吸引过去,顾不上孙健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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