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魏鸮一时没反应过来,愣愣的看着眼前人。

    江临夜黑眸盯着她,半晌没说话。

    英俊挺拔的男人逆着光,哪怕目光平静,都像有千万根刀子扎她身上。

    头皮一阵发麻,最终魏鸮还是打破平静。

    掩饰的抚下耳边的发丝,口气有些不自然:“殿下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她一双杏眸水汪汪的,眼角还染着红。

    即便哭过,也有种西子落泪后的美。

    魏鸮不知道,她根本不善于遮掩。

    很多时候,在江临夜眼里,她就跟个透明人差不多。

    “不是说要在这里等本世子,看你走没。”

    江临夜缓步往前,拿起梨花木桌堆在角落特制的铰链,交给门口的侍卫,侍卫恭恭敬敬接了,开口询问。

    “回殿下,今晚还依照旧方上刑吗?”

    江临夜淡淡看了他一眼。

    “凡是今日不招的,一律穿上锁骨,一个不准放过。”

    侍卫领命,恭敬离开。

    魏鸮心里却掀起惊涛骇浪。

    虽然她上辈子已见识过江临夜的狠辣,可从另一种视角看还是被他的干脆惊到。

    西营每日审讯的犯人很多,江临夜对他们很没耐心,经常超过期限就全部采用吊刑。

    铰链烧红穿于锁骨,高悬于梁,大部分人撑不过一夜,就会被活活吊死。

    一想到他刚才听到自己的话。

    魏鸮后背更加冷汗直冒。

    也不知道他会不会跟自己计较?

    心里绷着,还没想好如何将方才的话揭过,哪知挺拔的男人直接走到她面前,将她手腕按在软榻靠背。

    原本平淡的黑眸多了些异样情愫。

    “又哭做什么?”

    江临夜凉凉开口询问。

    他刚刚进来前隐约听到她嘀嘀咕咕,虽说没听清,但大体猜测她不是想家就是娇气症发作。

    上辈子,哪怕兄长宠她入骨,她还是会偶尔伏在兄长肩上哭闹着想家,纤长眼睫总是湿的。

    似乎所有人都对不起她。

    当时他只觉得她烦。

    没见过那么爱哭的女人。

    换他他早找间宅院把人晾起来清静。

    事实上重生后他还真是这样做的。

    只不过不止嫌她娇气。

    魏鸮紧绷的身体在听着男人的话很快明白,他没听到。

    提起的心顿时落下,身体慢慢放松。

    不大自然的转了下眼,垂眸道:“没什么,臣妾只是有点想念爹爹。”

    这话倒不是撒谎,魏鸮重生后无时无刻不想念千里之外的爹爹。

    刚才她就想求他放自己去见见赵凌江。

    说不定跟他说几句就能找到帮爹爹脱罪的证据。

    江临夜瞧着她嫩白脸上的担忧不似作伪,沉默片刻。

    “已经这么大了,还像小孩子那样思爹想娘,以后怎么在下人面前竖威?”

    这话不但告诉现在的魏鸮,似乎穿越时空,也在向上一世的她表达情绪。

    怎奈魏鸮哪懂他的深意。

    抬眸看向他,水润眼睛透着委屈无辜。

    “难道殿下不会想念爹娘吗?”

    说完顿了下。

    这男人不是在外替东洲皇帝执行任务就是到西郊军营公干,整日杀人如麻,这个冷血动物,确实不像会有那种复杂感情的样子。

    江临夜瞧着她红唇柔软丰满,濡湿的杏眼带着未脱的稚气。

    难得心平气和的跟她多说两句。

    “不会。”

    虽然早知答案,魏鸮还是有些吃惊。

    “殿下从小被公公婆婆养大,怎么会不想他们?”

    纵然同住在京城,又不时常见面,总归会想的吧。

    江临夜懒得跟她解释那么多。

    他其实跟爹娘关系还不错,在他们面前谦和有礼。但确实对他们没太多感情。

    不像哥哥自小守在爹娘身边,他幼童就因读书天赋高入宫做太子伴读,及至龆年又被选做太子护卫,习过四五年武,后进入军队磨练,因为武艺高强,深得东洲皇帝信任,做了西郊大营指挥使,后又慢慢升至提督。

    而监察百官的副职,也不是一开始就有的,到现在也不过做了四五年。

    严格的说,他是家中唯一不靠血脉爬到今天位置的人。

    其中的苦楚只有他自己清楚。

    自然没精力兼顾儿女情长。

    “纵使想念也不必说出来,公务缠身,更没有精力想东想西。”

    这话说得好像因为她太闲了似的。

    魏鸮就知道他不会说中听的话。

    她上辈子对于这个陌生的小叔子惧怕大于客气,所以也不怎么了解他的过往。

    只知道他很早就去了军营历练。

    当时就觉得是因为他冷血所以才专门送去那种地方培养的吧。

    现在看来确实如此。

    也不知道该回什么,干脆看着他道:“噢……”

    江临夜瞧着她由疑惑转变成理所当然的表情,看向他眼中也多了几分惧意,原本应坦然接受。

    可这会儿却莫名不舒服。

    胸口像有什么东西堵了似的。

    握住她纤细腕子的手攥紧。

    剑眉轻皱,冷冷警告。

    “想归想,不过哪怕再想念,也不准越过我主动找他们。”

    “若是勾结母国,出了事,你跟囚牢中犯人的下场一样。”

    魏鸮听着他略带愠怒的表情,也不知怎么又惹他生气了。

    无辜的抬了抬柳叶眉。

    乖乖巧巧的应。

    “臣妾知道了。”

    很快,江临夜又去审讯室办公,魏鸮一个人呆在书信室也没意思。

    今日原本就是过来探探他的口风,她知道江临夜不好对付,所以也没想着今日就把事情解决。

    正想着要不要回宅院,门口忽然侍卫禀报。

    “娘娘,殿下有请。”

    魏鸮滞了下,不确定的掀帘走出来。

    她一探头,门口把手的兵官纷纷避嫌的转过身。

    侍卫身上染着血,似乎刚从审讯室走出,恭敬的重复。

    “殿下请娘娘去审讯室。”

    魏鸮倒是奇了。

    方才她一直想去那地方,怕江临夜不允,一直没敢提。

    谁成想得来全不费工夫。

    男人居然同意她过去。

    她不敢耽误,几乎立刻跟着侍卫进了审讯室。

    审讯室比她想象中还要大,漆黑阴森,散发着浓重血腥味。

    北部一整面墙上挂着各色拷问器具,应有尽有,在四周壁灯的照耀下映衬着冰冷的光。

    西端有一座巨大的铜架,底部火焰熊熊燃烧,上部置着各种烧红的烙铁、匕首,火星飞溅,滋滋作响。

    仿佛在等待被选中的客人。

    赵凌江已经被绑在正西面的铁架上,囚衣被血染得看不出原本的颜色,鞭子抽打过的地方,结了痂的伤口再次开裂,鲜血一滴滴往下落,伴随着散发的血腥味,仿佛在漆黑的地面开出诡异的花。

    而正东面的主位上,江临夜坐在梨花木太师椅上,正淡淡啜饮了口清茶。

    男人在昏黑的烛光下,五官硬显凌厉深邃,薄唇锋利好看,哪怕只是安静坐着,都散发着不怒自威的气场。

    魏鸮刚才被他小发脾气,不知该不该和他打招呼。正踌躇间,刚巧彭洛上来恭敬说话。

    “娘娘,刚才殿下试探性喊了尊父的名字,此人忽然变了脸色。”

    “虽然只是一瞬之间,但殿下猜测他应该另有把柄在尊父手里。”

    “尊父可能知道他的某些秘密,所以特意叫您过来,激他一激。”

    魏鸮偏头,看向太师椅上的男人,只见英俊男人淡然放下茶杯,平静的看了她一眼,就做了个带过去的动作。

    “彭洛会把该说的都告诉你,你只需复读即可。”

    她偏头看向彭洛,彭洛不敢离她太近,只得微微俯身,低声将准备好的台词教给她。

    魏鸮虽娇生惯养,但从来不笨,没一会儿就在心里练习好每句台词的用词语气。

    杂役提起冷水,将铁架上昏迷的人泼醒。

    冰水冻得人直哆嗦,赵凌江打了个寒颤,迷迷糊糊睁开眼,先习惯性骂骂咧咧低咒了一句。

    随后咧嘴冷笑,哼道:“我劝你们还是不要白费力气……”

    “江临夜,我知道你厉害,仅仅因我一日告病不上朝,就顺藤摸瓜查到我去外面酒馆收了外国银子……呵,栽你手里我心服口服……”

    “是男人就痛快给我一刀!别让我觉得你阳|痿,这么久了连把刀都举不起来!”

    然而话刚说完,彭洛就一碗冰水泼他脸上。

    厉声责骂:“放肆!”

    “你以为殿下真不敢动你?”

    “要不是想把你的小动作查清楚,你早死已千百回了。”

    赵凌江冷哼一声,将脸上的水珠甩掉。

    继续阴笑着咒骂。

    “死千百回?就凭他?”

    “我知道他有些本事,可也没必要过分抬高一个阳|痿的男人吧?”

    “不是我说,全天下的男人,有哪个不寻欢作乐的?只有他叫江临夜的,多年来不近女色,说什么对女人没兴趣。”

    “哈哈哈,骗三岁幼童呢找这般蹩脚的借口?就是太监,也想找个宫女对食。”

    “这世界上不近女色的男人只有一种,那就是不|举!”

    “堂堂金贵的皇家世子,怪不得要天天干这阴悚的活计,怕不是硬不起来,拿官员泄愤!”

    彭洛气得恨不得找块破布堵住他的嘴。

    抽起长剑,抵在他胸口,威胁他闭嘴。

    而魏鸮这边更是一脸错愕和惊惧,原本些微的紧张消散干净,她无措的偏头,只见英挺的男人正缓步走了过来。

新书推荐: 在无限流里当神偷 森语 天下第一很会追妻 冷面将军的掌上珍 绿茶状元为何黑化? 我的总裁闺蜜是古穿今的 请勿火化,谢谢 恶毒女配在恋综摆烂了 学长他真的有病 糟糕,遇到同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