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温喻的电脑屏幕是房间里唯一的光源。
她又一次点开“白鸽与锁”的旧帖,指尖悬在触控板上,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他教会我两件事:第一,真正的权力是责任;第二,最好的笼子不需要锁。”
文字里的周叙白陌生又熟悉——更锋利,更绝对,却也更加令人着迷。
温喻无意识地咬住下唇,直到尝到一丝铁锈味。
——她该问吗?
——关于“信鸽”,关于过去,关于那些她尚未踏入的领域?
——还是说,在支配与臣服的关系里,“过去”本就是不该被触碰的禁区?
她不知道。
大学时期的恋爱经验在此刻显得如此苍白。
她记得自己曾如何优雅地处理男友的前任问题——
“过去是过去,重要的是现在。” 她微笑着递上亲手烤的柠檬派,连醋意都裹着糖霜。
母亲教她的: “吃醋可以,但必须体面。”
可现在呢?
周叙白不是她的男友,她也不是他的“女友”。
他们是……什么?
Dom和Sub?导师和学生?
还是某种更模糊、更危险的联结?
温喻的手指悬在键盘上,最终没有打出任何问题。
她只是轻轻抚摸着手腕上已经淡去的绳痕,那里曾系过一条不存在的“安全词”。
第二天的工作会议上,温喻的绘本方案被全票通过。
主编兴奋地宣布:“‘荆棘鸟’系列将成为年度重点项目!”
同事们鼓掌时,温喻的视线却落在会议室玻璃窗的倒影上——
她今天穿了一件高领衬衫,完美遮住了锁骨下方的红痕。
像某种无意识的掩饰。
“温老师?”主编推来一份合同,“周律师已经审核过条款了。”
文件末尾,周叙白的签名锋利如刀刻。
温喻的指尖轻轻擦过那个名字,忽然想起“白鸽与锁”帖子里的一句话:
“他签协议时从不犹豫,解约时却会亲手为你系好最后一颗纽扣。”
下班后,温喻去了那家周叙白常去的咖啡馆。
她点了一杯黑咖啡,不加糖——和他一样的口味。
咖啡杯旁放着一本《权力与同意》,书页正好翻到第210页:
“支配者的过去属于他自己,正如臣服者的未来属于她自己。”
温喻盯着这句话看了很久,直到咖啡凉透。
手机震动,是周叙白的消息:
“今晚8点,工作室。”
没有问句,没有解释,只是一句简单的陈述。
温喻的指尖悬在屏幕上方,最终回复:
“好。”
她合上书,忽然意识到——
她不是在吃醋。
她是在恐惧。
恐惧自己永远无法像“白鸽与锁”那样,成为他生命中浓墨重彩的一笔。
工作室的门虚掩着,周叙白背对着她整理绳索。
“坐。”他没有回头。
温喻选择了一张没有扶手的椅子——这样她就没法无意识地绷直脊背,假装“完美” 。
周叙白转身时,手里拿着一枚银币:“正面,你问我一个问题;反面,我问你。”
硬币弹起,在空中划出一道银光。
反面。
“你的安全词为什么是‘候鸟’?”他问。
温喻的呼吸滞了一瞬:“因为它会飞走,也会回来。”
周叙白点头,再次抛起硬币。
正面。
“你曾经对多少sub说过‘认知先于服从’?”
空气突然凝固。
周叙白的眼神变得锐利:“你确定要问吗?”
温喻攥紧了裙摆:“那你可以不回答。”
“一个。”他放下硬币,“只有你。”
温喻的心脏猛地一跳。
“因为其他人——”他的声音低沉,“从不需要我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