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叙白的书房里,阳光斜斜地切进来,将空气分割成明暗两半。
他坐在扶手椅上,姿态松弛却不容抗拒,目光像一把精准的手术刀,剖开温喻所有试图隐藏的情绪。
“关于‘过渡期’——”
他的声音低沉,每个字都像在签署一份不容推翻的契约。
“我不会让我的sub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离开。”
温喻的指尖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
这不是情话,不是承诺,而是一种近乎冷酷的责任——
即使结束,他也会确保她安全着陆。
“今天的训练。”周叙白微微前倾,双手交叠抵在下颌,“看着我。”
温喻抬眸,对上他的眼睛。
深褐色的虹膜在光线下近乎透明,像某种经过精密计算的琥珀,既透彻又深不见底。
“保持。”
前三十秒,她还能维持得体的注视——母亲的礼仪课早就将“礼貌的对视”刻进她的肌肉记忆。
但六十秒后,她的睫毛开始不受控制地轻颤。
——太久了。
——太赤裸了。
她想起《燃烧女子的肖像》里那句影评——
“对视是人类不带情欲的精神接吻。”
但她现在……情欲在血管里灼烧。
周叙白的目光像某种无形的枷锁,将她钉在原地。
温喻的呼吸逐渐紊乱,胸口微微起伏,指尖无意识地掐进掌心。
她想靠近——
他的唇近在咫尺,呼吸间有淡淡的咖啡苦香,下颌线条锋利得像他拟定的那些法律条款。
她想躲闪——
这种毫无遮蔽的袒露,比任何绳索束缚都更令人战栗。
但她既不能靠近,也不能躲闪。
——没有指令。
——只有对视。
直到她的睫毛眨动频率快得像濒临窒息的蝶,周叙白才终于开口:
“你在想什么?”
温喻的喉咙发紧:“……想吻你。”
脱口而出的瞬间,她猛地咬住下唇——她居然说出来了!
周叙白的眼神骤然加深,但声音依然平稳得像在宣读判决书:
“这是你的欲望,还是你的服从?”
温喻的指尖发抖:“……欲望。”
空气凝固了两秒。
他忽然站起身,阴影笼罩下来,手指轻轻抬起她的下巴——
“训练结束。”
他的拇指擦过她咬红的唇瓣,声音低得近乎危险:
“下次,诚实地眨眼三次。”
“我会给你想要的指令。”
离开时,温喻的衬衫下,那道红痕隐隐发烫。
周叙白站在门边,指尖若有似无地擦过她的衣领边缘:
“别遮。”
电梯门关闭的瞬间,温喻才意识到——
他既没有拒绝她的吻,也没有接受。
他只是……
将她的欲望也纳入了训练范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