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喻的素描本上,一只鸟低垂着头,喙尖触碰另一只手的指尖——像在啄食,又像在亲吻。
青崖站在她身后,忽然轻笑:“你最近的作品……越来越像情书了。”
温喻的笔尖一顿,耳根瞬间烧了起来:“这是艺术表达。”
“艺术?”青崖挑眉,指尖点了点鸟喙,“还是‘公费恋爱’?”
温喻猛地合上素描本,声音发紧:“我会认真工作的。”
青崖却难得认真地看着她:“温喻,以前你是半只脚在圈子里,现在——”
她指了指温喻的心口:“门外那只脚,也已经抬起来了。”
“这是好是坏,该由你自己决定。”
市法院的旁听席上,温喻安静地坐着,目光落在辩护席的周叙白身上。
他穿着笔挺的西装,领针依旧闪着冷光,声音像一把精准的手术刀,剖开对方证词的漏洞。
——和初遇时一模一样。
温喻无意识地摩挲着手腕——那里戴着他给的银链手环,也有曾被他亲吻过泛红的皮肤。
庭审结束,人群散去,她仍坐在原位,犹豫着是否该上前打招呼。
——她不确定自己是否有这个资格。
——在公众场合,他们的关系该如何摆放?
周叙白整理文件时,余光扫过旁听席,视线在她身上停留了0.5秒,又平静地移开。
没有微笑,没有暗示,就像对待任何一个普通旁听者。
温喻的心微微下沉,却也在意料之中。
她起身离开,没有试图靠近。
走出法院时,手机震动。
周叙白的消息:
“地下停车场,B区。”
温喻的心跳骤然加快。
她绕到地下停车场,昏暗的灯光下,周叙白的车静静停在那里。
车窗降下,他侧脸在阴影中显得格外锋利:“上车。”
温喻拉开车门,刚坐稳,就被他扣住后颈,吻了上来。
这个吻带着法庭上未释放的侵略性,像某种隐秘的宣判。
分开时,周叙白的拇指擦过她的唇角:
“下次,直接走过来。”
温喻的睫毛轻颤:“……可以吗?”
“为什么不可以?”
“因为……”她斟酌着词句,“我们的关系……不是公开的。”
周叙白注视着她:“你希望公开?”
温喻怔住。
——她从未想过这个问题。
——或者说,她不敢想。
“我……”她垂下眼,“我不知道。”
周叙白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头:
“那就等你知道再说。”
他松开手,发动车子:
“现在,去工作室。”
“你欠我一张‘被喂食的鸟’的原稿。”
工作室里,温喻将素描本递给周叙白。
他翻到最新一页,盯着那只“被喂食的鸟”看了很久。
“解释。”他命令道。
温喻的指尖无意识地绞在一起:“就是……驯化的过程。”
“撒谎。”周叙白合上素描本,“再问一次——这是什么?”
温喻的呼吸微微发紧:“……是我想被你喂食。”
空气凝固了一瞬。
周叙白忽然伸手,从桌上的果盘里摘下一颗葡萄,递到她唇边:
“张嘴。”
温喻顺从地启唇,舌尖不小心蹭到他的指尖。
周叙白的眼神骤然暗了下去:
“现在,画下来。”
“你和我。”
当晚,温喻的社交账号更新了一张新画——
一只鸟低头啄食人类掌心的果实,而人类的另一只手,正温柔地梳理它的羽毛。
配文只有两个词:
“公开。私密。”
评论区瞬间沸腾,但只有周叙白发来的消息让温喻心跳失序:
“下次庭审,坐第一排。”
“我要看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