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情: 净月庵内杀机骤起!黑影如毒蛇出洞,幽蓝匕首直刺吕布后心!貂蝉凄厉尖叫!
“小心——!!!”
貂蝉的尖叫撕裂风雨!
吕布虽重伤濒死,但战斗的本能早已融入骨髓!
身后那刺骨的杀意如同冰锥扎入感知!他猛地侧身,试图避开这致命一击!
嗤啦!
匕首没能刺入后心,却狠狠扎进了他右侧肩胛骨下方!
剧痛和阴冷的毒气瞬间蔓延!
“呃!” 吕布发出一声闷哼,身体被巨大的冲击力带得向前踉跄,险些栽倒!
他猛地回头,眼中血光爆射,看清了袭击者——一个全身包裹在黑色夜行衣中、只露出一双冰冷麻木眼睛的死士!
正是之前在地宫追杀赵云的“鸩羽卫”之一!
“找死!” 暴怒的低吼从吕布喉咙深处挤出!
他无视肩上的剧毒匕首,反手一拳,带着残存的所有力量,狠狠砸向刺客面门!
拳风呼啸,竟带起隐隐风雷之声!
砰!
刺客显然没料到吕布在如此重伤下还能爆发出如此恐怖的反击!
猝不及防,被一拳结结实实砸中面门!
鼻梁骨碎裂的脆响清晰可闻!
整个脑袋如同被重锤砸中,哼都没哼一声便倒飞出去,撞在庵堂墙壁上,软软滑落,生死不知!
高顺和陷阵营士兵这才反应过来,怒吼着扑上,乱刀将那刺客剁成肉泥!
“将军!” 高顺抢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吕布,看着他肩上那柄幽蓝匕首和迅速蔓延的青黑色,目眦欲裂!
吕布却一把推开高顺,踉跄着,带着一身血污和剧毒,再次转向貂蝉。
他眼中的怒火被一种更深沉、更绝望的痛苦所取代,死死盯着她怀中的镜子,声音嘶哑如同破风箱:“为…什么…”
貂蝉看着吕布肩上那柄恐怖的毒刃,看着他迅速灰败的脸色和痛苦的眼神,巨大的悲痛和愧疚如同海啸般将她彻底淹没。她再也无法承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双手颤抖着捧起那面破碎的银镜,泣不成声:
“奉先…对不起…对不起…镜子…镜子不能给你…义父…义父临终前…说…说这镜子…是…是开启…开启董卓私藏…长生秘术…的…钥匙…他…他让我…毁掉…毁掉它…否则…否则会引来…更大的…灾祸…” 她断断续续,语无伦次,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砸落在冰冷的镜面上。
长生秘术?!钥匙?!
高顺和陷阵营士兵瞬间石化!
吕布也猛地一怔!他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随即是巨大的荒谬和愤怒!
为了这虚无缥缈的“长生秘术”?
为了王允临死前的嘱托?
就夺走他唯一的念想,置他于死地?!
“呵…呵呵…” 吕布突然发出一阵低沉而凄凉的笑声,那笑声如同夜枭啼哭,充满了无尽的悲怆与嘲讽,“长生…哈哈…长生…” 他猛地剧烈咳嗽起来,大口的黑血从口中涌出,其中夹杂着诡异的幽蓝光泽!
鸩羽剧毒,已随气血行开!
“奉先!奉先!” 貂蝉惊恐地看着他咳血,再也顾不得镜子,扑上前想要扶他。
“滚开!” 吕布猛地甩开她的手,力量之大,让貂蝉跌坐在地。他低头看着自己咳出的毒血,又看了看被貂蝉跌落后滚到脚边、沾满泥土和泪水的破碎银镜,眼中最后一丝光芒仿佛也随之黯淡下去。
那镜子冰冷的碎片,映照着他此刻狼狈不堪、毒入膏肓的狰狞倒影。
一切的执念,一切的深情,一切的野心,在剧毒和背叛面前,都显得那么可笑。
一股深入骨髓的疲惫和虚无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他彻底淹没。
他身体晃了晃,高大的身躯如同被抽去了所有支撑的山岳,向后轰然倒下!
“将军——!!!” 高顺和陷阵营士兵发出撕心裂肺的悲吼!
扑上去死死抱住吕布瘫软的身体。
貂蝉瘫坐在地,看着吕布倒下,看着他胸口那恐怖创口再次渗出的污血,看着他灰败死寂的脸…巨大的悲痛让她失声,只有无声的泪水决堤般涌出。
她颤抖着手,捡起脚边那面染血的、破碎的镜子,紧紧捂在心口,仿佛那是她最后能抓住的东西。
风雨中的净月庵,只剩下绝望的哭声和呜咽的风声。
长安,未央宫旧址。
何莲率领着残部,在皇甫嵩接应下,终于带着昏迷的吕布、重伤的赵云、以及中毒未解的郭嘉和小皇帝刘辩,艰难抵达了这座饱经沧桑的旧都。
长安虽残破,但高大的城墙和皇甫嵩收拢的部分西凉军及地方兵马,暂时构筑了一道脆弱的防线。
然而,喘息未定,更大的打击接踵而至!
小皇帝刘辩,在经历了洛阳惊魂、长途颠簸、风寒侵体之后,本就孱弱的小身体终于支撑不住。
抵达长安后便高烧不退,汤药难进。华佗倾尽全力,甚至冒险用了那株仅存半片残叶的七叶莲熬药,也未能挽回。
三日后,大雪纷飞的深夜。
未央宫偏殿内,炭火微弱。
刘辩小小的身体躺在冰冷的龙榻上,气息微弱如游丝。他烧得迷迷糊糊,小脸通红,嘴唇干裂起皮。
何莲守在一旁,紧紧握着他冰冷的小手,凤眸红肿,泪水早已流干。
“母…母后…” 刘辩吃力地睁开眼,眼神涣散,却努力聚焦在何莲脸上,“冷…辩儿…好冷…”
“母后在!母后抱着你!不冷!辩儿不冷!” 何莲心如刀绞,将儿子紧紧搂在怀里,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他,声音哽咽。
“母后…别…别哭…” 刘辩伸出小手,努力想擦去何莲脸上的泪痕,却虚弱得抬不起手,“辩儿…不乖…让母后…操心了…下…下辈子…辩儿…还做…您的…儿子…”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眼神渐渐失去焦距。
“辩儿!辩儿!别睡!看着母后!睁开眼看看母后!” 何莲惊恐地呼喊,用力摇晃着怀中的儿子。
然而,刘辩的身体在她怀中微微一颤,最后一丝气息,如同烛火般,在风雪呜咽的深夜,悄然熄灭。
那只冰冷的小手,无力地垂落。
“辩儿——!!!” 何莲发出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悲号,如同失去幼崽的母兽,紧紧抱着儿子尚有余温的身体,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
巨大的悲痛如同海啸,瞬间将她彻底吞噬!她失去了…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血脉至亲!那个会抱着她喊母后的孩子,永远离开了她!
殿外,闻讯赶来的赵云、高顺、张辽、皇甫嵩等人,听到殿内那撕心裂肺的哭喊,全都僵立在风雪之中。
高顺、张辽虎目含泪,猛地单膝跪地。
赵云脸色惨白如雪,身体晃了晃,扶着冰冷的殿柱才勉强站稳,望向殿内的目光充满了无尽的悲痛和担忧。
皇甫嵩长叹一声,老泪纵横。
汉少帝刘辩,殁了。
三日后,长安城楼。
大雪初霁,天地一片素缟。
汉帝灵柩暂厝于旧宫。
城楼之上,气氛凝重如铅。
残存的文武官员、皇甫嵩、高顺、张辽等将领,以及勉强支撑着前来的赵云,皆肃立于此。
何莲一身斩衰重孝,立于城垛之前。她脸上泪痕已干,只剩下一种深入骨髓的冰冷和疲惫,凤眸之中再无往日的灵动与算计,唯有一片沉静的、死寂的寒潭。
“太后…” 皇甫嵩老泪纵横,上前一步,声音嘶哑,“陛下…陛下龙御归天…国不可一日无君!当务之急,是议立新君,以安天下,以抗逆贼袁绍!”
“新君?” 何莲缓缓转身,目光扫过城下残破的长安,扫过远处茫茫雪原,声音如同冰珠坠地,不带一丝情感,“献帝被董卓所立,少帝为袁绍所弑…这天下,还有汉室血脉可承大统吗?”
众人默然。
乱世之中,汉室宗亲或死或散,名存实亡。
何莲的目光,最终落在赵云、高顺、张辽这些浴血奋战、伤痕累累的将领身上。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玉石俱焚的惨烈与决绝:
“袁绍!董卓余孽!十八路诸侯!他们想要的,是这汉家江山!是想将我们赶尽杀绝!是想让这四百年炎汉,彻底断绝!”
她猛地抽出一旁侍卫腰间的佩剑!剑锋在雪光下闪烁着刺目的寒芒!
“今日!哀家在此!以血为誓!”
剑锋毫不犹豫地在左手掌心划过!
一道深可见骨的血口瞬间绽开!
滚烫的鲜血汩汩涌出,滴落在冰冷的雪地上,如同盛开的红梅!
“自今日起!再无何太后!只有汉帝——何莲!”
她染血的手,高高举起那柄滴血的长剑,声音如同九霄龙吟,响彻风雪长安:
“凡我汉家将士!凡我大汉子民!随朕——诛逆贼!复山河!此仇不报!此恨不雪!朕——誓不为人!!!”
风雪呼啸,卷起她染血的孝服和如墨的长发。那单薄的身影立于城楼,如同孤绝的凤凰,在血与火的灰烬中,毅然加冕。
悬念钩子: 就在何莲血誓称帝,群情激愤之时!城外风雪之中,突然传来震天的战鼓声!
一支打着“袁”字大旗、规模庞大的军队如同黑色的潮水,出现在地平线上!
为首大将金盔金甲,手持令旗,正是袁绍本人!
他遥望长安城楼,声如洪钟,带着刻骨的恨意与贪婪:“妖妇何莲!弑君篡位!罪不容诛!三军听令!攻破长安!生擒妖妇者——封王!”
袁绍主力,竟在此时兵临长安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