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庭西脸色急切地冲进了病房里。
“邢时雷,你没事吧?尚立莹呢?她在哪里?”吴庭西焦虑地问道。
疼痛又开始了,邢时雷倒吸一口凉气,缓和了一些,才用风轻云淡的口吻说道:“我很好,脚骨折了而已,没受什么重伤,养三个月就好,我父母正在询问医生。”
吴庭西嘀咕道:“我问的是你女朋友,又不是叔叔阿姨。”
不想让兄弟看笑话的邢时雷假装没听见他这句话。
吴庭西却看不懂他的眼色,非要追根到底,“尚立莹不会不知道你进医院的是吧,那我给她打电话。”
“别问了!她知道。”邢时雷说,毫不掩饰自己的烦躁。
他还是人家报警送到医院的呢,还周全地通知了他的父母。
吴庭西再迟钝,也感到不对劲了,他叹气说道:“你怎么惹尚立莹生气了,快点把人家哄好。”
邢时雷没想到尚立莹会对他下狠手,在他拉着她的手,乞求她别走的时候,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留他一个人在医院里观察。
邢时雷负气说道:“别说了!我跟她分手了。”
“啊?”吴庭西下巴都要掉下来了。“你舍得?”
邢时雷扯了扯嘴角,尽可能轻松地回答:“有什么舍不得,我才二十出头,难道就要跟一个人绑定一辈子啊。”
吴庭西坐到沙发上,沉默着拿起一个苹果抛着玩,过了一会儿忽然说道:“是尚立莹跟你提的分手吧。你不想分也没办法。我了解她,时雷,她一旦下定决心就不会回头的。她不是一个感情用事的人,她理性又坚定。”
“我也同意分手了。”邢时雷干巴巴地说。
“分了也好,尚立莹不适合当我们这类人的女朋友,太独立了,爱情永远不会是她的第一位,也许爱到最深的时候是的,但一旦有了一丝风吹草动,她很快就会清醒过来。”
邢时雷冷笑一声,翻个白眼,“别以为我知道,你们当中的很多人可是为她着迷着。”
吴庭西连忙身体往后仰,摆手说:“我没有。我的审美可不是她。”
一周后,邢时雷出了院,又窝在南太平洋的某个小岛上钓了好几天的鱼。
等他回到繁华的大都市时,闲得心慌的他马上接受一个会员制的香槟派对邀请。
派对定在一个私人庄园里包场举行,邀请赴约的人品鉴市面上未开放零售的几款香槟,酿酒师本人也亲自到现场解说。
来参加的不仅有爱酒之人,还有频繁出入此类派对来热场的模特以及泳装的美女、型男,美人美酒,气氛十分地热烈。
邢时雷在海岛的那段日子,将眼睛给盯瞎了,也没有看到尚立莹新发表的动态。
这次在酒会上,他见到了,见到尚立莹挽着他最好的兄弟吴庭西,以吴庭西女朋友的身份出席这个活动。
最后香槟大家一滴都没有喝上,因为全碎了。不过他们也不亏了,看了一场争风吃醋的好戏。
当时吴庭西跟青梅竹马的女朋友又分手了,吴庭西女朋友叫何丽娜,也是一个圈子里的人。
这次是何丽娜有错在先,于是尚立莹和吴庭西一拍即合,组成了复仇者联盟,幼稚地想要报复前任。
尚立莹看着跟吴庭西大打出手的邢时雷忽然觉得没意思极了,和吴庭西离开的路上,就和他说了分手。
吴庭西也马上同意了,出发前他就后悔了,虽然他和尚立莹从小认识,可他和邢时雷更要好,非要他选一个,他肯定选邢时雷。
尚立莹决定跟邢时雷彻底分手,不再想报复回去,她应该往前看。
可另一边,邢时雷心里的恐慌越来越大,再也无法假装洒脱,开始了纠缠不休,不愿意分手,想要和尚立莹复合。
他先是打电话要跟尚立莹谈谈,遭到拉黑后,又通过脸书聊天软件央求,尚立莹和他见一面,尚立莹干脆利落地拒绝了他。再后来,他跑到学校来堵人。
那死缠烂打的样子令尚立莹大吃一惊,却没有一筹莫展。
曾经,邢时雷总以为尚立莹是个乖巧温良可欺的人,总是习惯性的退让,可这一次她很快拿起了法律武器捍卫自己的权益。
她给邢时雷的父母发了邮件,让他们管管邢时雷,要不然她就去学校举报邢时雷,发律师函跟邢时雷打官司,并申请人身禁令。
邢时雷有能量,尚立莹也有能量,她要真动真格,邢时雷还真不能见到她。
于是不得已邢时雷消停了。
但一年后,尚立莹谈了大她几岁的博士男朋友时,他又马上开始了动作,本来打算留在美国工作的男朋友,忽然接到深州一家业内独角兽公司的丰厚邀请信。
没谈上两天恋爱的尚立莹,知道男朋友选择回国后,爽快地提出了分手,不令他为难。
她也知道是邢时雷搞的鬼,不过她没有说什么,即使没有邢时雷,将来她和此人也是会分道扬镳的。
邢时雷只成功拦截了尚立莹的恋情,到了约瑟夫,他就完全没了办法,约瑟夫可是个恋爱脑,尚立莹远在他的个人事业之上。
派人去勾引他,邢时雷做不出这么卑劣的事来,而且很大可能不会成功。
邢时雷只能像个踩点的小偷那样,暗暗窥探尚立莹的这段恋情。
谁知道时来运转,都求婚成功了,人家都能搞砸。从吴庭西那里得到这个消息后,邢时雷人都扭曲了,一会儿笑,一会儿沉着脸,他既开心又心疼失恋的尚立莹。
“放手,或者我叫保安过来。”尚立莹从不将在职场上的锐气带到生活中来,可邢时雷总是领她破例。
邢时雷缓缓放开了手,似要从身体里绞出声音来般说:“我只想知道你这段时间好不好。”
“失恋怎么可能不难过,不过我去东京疗了一段时间的伤,已经好了。”尚立莹说这话时嘴角是含着释然的笑意的,她的语势平稳淡然。
她对这段恋情的态度,就如同她对和邢时雷那次的恋爱的一样。
走进第三航站楼的入境大厅,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吴庭西手上举着的搞怪大告示牌。
站在他旁边是棕发碧眼、小麦色肌肤的女郎,她穿着玫红色的深V紧身包臀裙,手臂上挎着一只名牌包包,一头长发轻盈灵动的卷着大波浪,脚底下是十公分的绑带高跟凉鞋。
吴庭西看了一眼尚立莹,又看了一眼邢时雷,假装惊讶道:“哎呀,这么巧,我来接自己妹妹的航班,又接到了伴郎。可是鲜花只有一束,该给谁呢。”
邢时雷将吴庭西手上来回晃动的鲜花夺过来,递到尚立莹面前。
第一次跟未来嫂子见面,尚立莹不想失礼,她没有犹豫地接过花束,冲吴庭西的未婚妻微微一笑。
“哦,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我的未婚妻,瓦伦蒂娜。时雷和她已经认识了,主要是立莹。”吴庭西说。
“很高兴终于见到你了。”尚立莹伸出手,表现出适当的热情,和瓦伦蒂娜握了握手。
吴庭西和何丽娜分分合合十年,终于累了,他爱上了别人,一位美籍巴西裔的体育主播。
并且和家里抗争了许久,终于同意了两人的婚事,举办一个盛大隆重的婚礼,因为瓦伦蒂娜大吴庭西整整十一岁,离过两次婚,身边还带着一个和第一任丈夫的孩子。
四个人一边交谈,一边往出口走,三辆银色的路虎等在人行道旁,机场的工作人员将一摞的行李箱搬上去,全都是邢时雷的。
尚立莹看了一眼,心说,邢时雷还是这么吹毛求疵的,走到哪里都要将日常用品搬到哪里。
尚立莹皮肤白皙,目光柔婉,看上去给人极容相处,绝不会对人构成威慑。
瓦伦蒂娜和尚立莹坐在后座,聊得愉快。
“你们是去东海岸的别墅区跟其他宾客住在一起,这段时间我和瓦伦蒂娜也会住在那边招待客人的,还是自己找地方住。”吴庭西忽然开口问道。
“哥,你先将我送回我那边,今晚我再过去和你们汇合。”尚立莹回答说,于情于理她都得帮吴庭西的忙,陪在瓦伦蒂娜身边,带她认识圈子里的人。
“我跟你们一起走。”邢时雷说得不情不愿的。
吴庭西撇撇嘴,你这个伴郎不跟新郎走,还能跑到哪里去,想跟前女友走,也要看人家要不要你。
机场的豪华休息室,邢时雷翘首以盼,无数次转过头,用眼神询问吴庭西,尚立莹会不会来。
吴庭西为了不让他发飙,只好一次又一次的微微摇头。
他们这些人坐在这里是要去参加婚前派对的,尚立莹要是以要盯着婚礼场地和演出团队为由,不去也没人说什么。
就在乘务人员来通知他们都登机时,穿着黄底雏菊雪纺长裙的尚立莹终于到了。
“抱歉,我来迟了。”尚立莹一脸歉意。
瓦伦蒂娜拉住她的手,摇头笑着说道:“没关系,我们还没有登机呢。”
这几天多亏了未婚夫的这个继妹,她不太会说中文,又不懂华人家庭里繁杂的规矩和习俗,都是尚立莹出面帮她和婚礼团队协调沟通,并且告诉她该怎么和庞大的亲属打交道,她非常感激尚立莹。
小型客机缓缓下降高度,降落在几座小岛之中,舱门打开,咸涩的海风扬起尚立莹的秀发,从始到终,她都没有看邢时雷一眼。
大家回自己房间先安顿后,吃了点果汁和甜点后,就开始探索这座岛屿。女士们都摘下了热带水果般大小的珠宝,男士们也将百达翡丽、皇家橡树、劳力士放在房间里,戴上了运动型的手表。
这座小岛没有被开发的程度有限,还保留着很大面积的原始风貌。
一行人在沙滩上集合,准备分成几队,进入丛林里探险,看谁先到达海岛另一端的指定地点,并且在路上谁找到最多的宝藏。
宝藏是真的宝藏,每一份宝藏至少价值十万美元,所有的宝藏总共价值一千万美元。
吴庭西宣布这个消息时,大家都将头顶上的遮阳帽往天上扔,纷纷欢呼雀跃。
邢时雷的户外经验最为丰富,大家抢着和他组队,并一致推荐他当队长。
吴庭西为了增加游戏的难度,将最细皮嫩肉的几个人分给邢时雷。
毫不意外,尚立莹就在这几个人当中。
她想离邢时雷远一点都不行,这下不能在无视邢时雷下去。
她微微蹙眉看向邢时雷,下一秒大墨镜也掩饰不住她的惊讶。
邢时雷在干什么?穿着以前她给他买的旧衣服,中短裤成了超级短裤,上衣紧绷绷,胸肌轮廓都露出来,他想要排个必吃榜吗?
尚立莹一阵恶寒,莫名觉得丢人,沉默地后退几步,藏在一个伙伴的后面。
尚立莹这一队的体力很弱,但智商却不差,在邢时雷的带领下,大家少走了很多弯路,又人人都有解题寻宝的能力,最后他们这一队赢了,别人要将他们的宝藏献给他们。
可大家都玩得很开心,又在导游的指导下,采摘一些可食用的野生水果和香料回去。
大家到达房子里,都不约而同回房,淋一次浴,换一身衣服,再出来享用厨师精心准备的当地风味的午餐。
从房间里出来时,尚立莹发现邢时雷终于不再傻乎乎的穿过去的旧衣服,穿了件花哨的丝绸短袖衬衫,还戴着一副拉丁风格的墨镜。
尚立莹移开目光,不动声色地移动到何丽娜身边,以防她暴起。
是的,何丽娜也来了,凭着大家的交情,吴庭西不请她来参加派对以及婚礼说不过去。
何丽娜知道吴庭西真打算结婚后,表现得很平静,可吴庭西知道她的脾气,向来只有她跟别人分手的份,吴庭西很忐忑不安,所以他拜托尚立莹帮忙看着何丽娜。
为了家庭的和睦,为了大方的哥哥,尚立莹接下了这个艰巨的任务。
直到午餐结束,大家都在大厅里玩了两个多小时,什么都没有发生。
接着一部分精力不济的人要回房午睡,另一部分则自己找乐子。
尚立莹借口也要回去睡觉,推了好几个人的邀请,刚走进通往卧室的长廊,她就迎面碰上了,气势汹汹一副撕人架势的瓦伦蒂娜。
不是说回房补妆吗?怎么一副捉人的表情。尚立莹飞快看了一眼正在后院长椅上晒太阳的何丽娜,接着她赶紧追上瓦伦蒂娜。
“瓦伦蒂娜,发生什么了?你告诉我,我可以帮你。”尚立莹稍微提高了点音量,让吴庭西听到快点过来,自己的未婚妻自己安抚。
瓦伦蒂娜幽怨地看了她一眼,接着大力推开玻璃门,从走廊进入后院里,一把将何丽娜扯起来。
“是你在我房间里放了你和庭西的视频?!”
平地生雷,连已经躺下的人,都穿着睡衣,眼罩都没来得及摘下,兴奋地跑过来了。
原来何丽娜收买了一个清洁人员,把一个视频在瓦伦蒂娜的房间大屏幕上重复播放。
视频并不露骨,只是主角错了,要是在何丽娜和吴庭西的婚礼上播放一定非常地完美,可和吴庭西结婚不是何丽娜,那就十分糟糕了。
眼看着何丽娜和瓦伦蒂娜打起来了,大家纷纷插进两人中间阻止她们。
可劝着劝着,就不一样了。有人站在瓦伦蒂娜这边,有人和何丽娜更熟,并且为她可惜。
加上这帮人中的爱恨纠葛不少,换乘恋爱的,创业拆伙的,盲目投资失败的。
没一会儿一帮男男女女就开始了大混战。
“垃圾,我投资你一大笔钱,你居然开个空壳公司骗我,财务还卷钱跑路了!”
“骗子,我都是听了你的话,买了那只股票,亏了几百万。”
“杂碎,你居然捣鬼,告诉我女朋友,我要吃药。”
“混蛋,你在背后跟我男朋友说,我隆过胸!”
……
内容含量极大,但一点也不精彩,都是些老调重弹的东西,这些事尚立莹早就听过了。
于是站在战场之外的尚立莹默默掏出手机来拍摄。
眼尖的一位女孩子看到她这么做,连忙高声问道:“立莹你在干什么?”
尚立莹微微一笑,声音比和煦的海风还要温柔,“我拍下来给我的外祖母看看热闹。”
不到一秒的时间,大家鸟兽群散,低着头整理衣着。
接着将何丽娜和瓦伦蒂娜拉到两个不同的空间,分别劝说。
何丽娜被人拉走之前,狠狠地瞪了尚立莹一眼:你居然不和我一起走,你还是不是我朋友?!
尚立莹给了她一个歉意的眼神。
她微不可察叹了口气,转身走到瓦伦蒂娜身边,温言软语安慰她。
“丽娜是和我哥谈过不短一段时间的恋爱,可他们已经分手了。丽娜也未必是还爱着我哥,她只是不甘心,我哥被你抢走。而且我哥是一个结婚的好人选,丽娜的家里人最近催她结婚催得很厉害,我哥爱的人是你,她怎么捣乱也破坏不了我哥对你的感情。”
瓦伦蒂娜含泪问道:“真的吗?”
尚立莹重重地点了点头,“真的。如果不爱你,我哥为什么要跟你交往、求婚、结婚呢。对于我哥这种公子哥,有必要吗?”
邢时雷此时也坐在旁边,听着尚立莹说着这些话,说得轻描淡写,但每一个字都一圈一圈地缠扎在了他心上。
瓦伦蒂娜年长一些,阅历成熟,很快就在未婚夫和尚立莹的安慰下,收拾好了情绪,并且大度的表示不和何丽娜这个失败者计较。
夜色下的岛屿在海水和霓虹的共同晕染下,分外地撩人。
尚立莹站在一棵棕榈树下,看着篝火堆旁在大家起哄下,尽情热吻的瓦伦蒂娜和吴庭西。
一想到何丽娜和吴庭西的爱情曾经是那么的甜蜜令人艳羡,如今劳燕分飞,吴庭西三天后就要举行婚礼了。
尚立莹忽然觉得有些心痛,体会到了一种失恋般的消沉。
她摇了摇头,吴庭西和瓦伦蒂娜是真心相爱的,有情人终成眷属,她该为他们感到高兴才对。
也许,她跟吴庭西一样也有错,当初不管邢时雷做什么,她都是眉眼含笑,温情脉脉的凝望着他,这把邢时雷给惯坏了。
邢时雷催她带他回家见家长催得频繁,又老是在她耳边提起本科毕业后就结婚。
于是她单纯地以为邢时雷爱她爱得很深,天真地以为从他嘴里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
居然时不时地上网浏览婚庆杂志,婚纱该选哪种款式?捧花用什么花材好看?她仿若一个做着公主梦的少女般欢欣雀跃。
可惜幻象终究是幻象,很快就破碎了。
夜里三点,尚立莹忽然醒来,她下床打算下一楼喝点水。
铺着厚厚地毯的走廊里静悄悄的,经过瓦伦蒂娜和吴庭西的房间时,她看到一个黑色的影子蹲在地上,头挨着门板,好像在偷听。
是谁在做这么没品的事?尚立莹眼睛里喷火,捂着心口,将脚步放到最轻,慢慢靠近做坏事的人。
她走到此人跟前,张开嘴巴就要大声叫人。
“是我,别出声。”邢时雷将尚立莹的头揽进怀里,低声说道。
尚立莹推了他一下,邢时雷这才不舍地将她放开。
将手机摁亮,尚立莹瞪着他,无声地问道:“你在干嘛?偷听好朋友的床角?”
邢时雷看着她和风细雨般柔美的脸庞,天真无邪的眼睛。
忽然将她拉到楼梯口,脸色微红说道:“没有,他们已经睡下了,什么事也没有做。”
如果不是为了尚立莹,他才会来干这种鬼鬼祟祟的事呢。
尚立莹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这时候,她发现邢时雷手里还拿着作案工具,一根粘起来的牙签棒。
尚立莹严肃道:“你到底在干嘛?”
邢时雷摇头:“没什么。”
尚立莹伸出手,一字一顿道:“交出来。”
邢时雷的睡衣一向没有口袋的,他身上可没有藏东西的地方,怪不得手一直藏在后面呢。
邢时雷将拿到手的纸条放在她手心里。
尚立莹睨了他一眼,整栋房子都是木质结构的,为了安全,每个房间的门底下都留了一条细缝,这也就是为什么邢时雷能将纸条勾出来的原因。
展开纸条一看,上面写着:尚立莹和吴庭西谈过恋爱。
尚立莹沉默了一会儿,轻声说道:“你回去睡觉吧,这事你别管了。”
虽然只有上面的笔迹不是何丽娜的,可她知道这事跟何丽娜一定有关系。
“你出来想要干嘛?我陪你吧。”邢时雷说道。
尚立莹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说:“邢时雷,我已经挑好结婚的人选了。”
第二天起来,大家坐在海边悬崖的露台上,吹着海风,看着太阳从海平面上升起,吃着早餐。
“你没事吧?”吴庭西关切地问道。
邢时雷一脸疲倦地坐下,挤出个笑容,“我没事。”
实际上,他看着糟糕透了,好像一夜未睡,脸上的青渣没有刮,头发也乱糟糟的。
可不妨碍邢时雷有一种落拓不羁的破碎美。
尚立莹旁边坐着瓦伦蒂娜邀请来的女性朋友,穿着紫色吊带裙的女人频频盯着邢时雷看。
穿着黑色瑜伽服的同伴小声说道:“瓦伦蒂娜不是告诉过我们了嘛,他那方面不行,我们只能当他的知心大姐姐。”
此人说的是葡萄牙语,但尚立莹精通几国语言,葡萄牙恰好在此列。
尚立莹险些没将嘴里的橙汁给喷出来,这是哪里来的谣言?
尚立莹尽量让自己往偏里想。
不会是邢时雷为了避免桃色新闻,破坏公司形象,公关传出来的吧?
邢时雷把一片黑麦薄饼放到金镶边的盘子上,挖了一大勺的荤素混合馅料放在中间。
接着又用镊子夹了些虾仁、蟹肉、蛋皮、青葱、香菜、甜辣酱、花生酱、青柠肉放在上面。最后他熟练地将饼皮卷起来,切成一段段,叉起一卷放进嘴里,咬了一大口。
尚立莹忽然眉心一跳。
大家聚在沙滩上打着排球,猝不及防邢时雷重重地倒下来。
“天啊!发生什么事了?”
尚立莹脸色苍白地从另一个场地跑过来,她挤进人群里,看着邢时雷脸上的红疹子。
她马上明白发生了什么,邢时雷这是过敏了,她伸开双手,将人往后推开。
“快点散开!他要透气!”
失声喊完这句话后,她用力抓住吴庭西的手,“花生酱是不是带壳研磨的?!”
吴庭西懊恼地说道:“我不知道,应该是吧!原本的服务团队被抽去准备婚礼,这里的团队是临时组建的。”
“你别急,我马上叫医疗团队过来。”吴庭西低声咒骂了一句,马山打电话喊医疗团队跑过来。
随行的医生带着医疗箱很快过来,立即使用了肾上腺素自动注射器。
“邢时雷……”尚立莹不停叫唤着他的名字。
采用了紧急治疗手段后,邢时雷缓慢地睁开眼睛,但他还是呼吸困难,意识模糊,喉咙肿胀,张了张嘴巴,只能艰难地吐出来一个气音。
“马上将他运回陆地上,接受治疗!”尚立莹对吴庭西怒吼道。
吴庭西焦躁地抬起手机,“好好,我马上叫他们将直升飞机准备好。我们将时雷抬过去。”
这时,邢时雷吐出两个字:“不,不。”
说完后,他渴望地望着尚立莹。
尚立莹浑身发着抖,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声音颤抖,“邢时雷你不要闹脾气了好不好。”
邢时雷费力地将眼睛睁到最大,看着尚立莹,发现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她哭。
虚弱的邢时雷抗议无效,他被担架抬到跑道上,马上被送上了飞机。
轻型直升机只能坐四个人,一个驾驶员,一个医生,还有两个位置,怎么说也该有吴庭西的一个,倒是尚立莹为了避嫌不该上去。
尚立莹伸手将吴庭西挡住,坚定地说:“我陪着他,你留下,不满载,飞机速度能快点。”
吴庭西震惊地瞪大眼睛,看了机舱内呜咽的好兄弟一眼,暗道,你小子遭此一劫,必有后福。
没看到尚立莹,邢时雷一直挣扎,所幸尚立莹很快回到了他身边。
邢时雷想要向她伸出手,可没有那个力气,他咬着牙,额头青筋直冒,在外人看来,只是动了动手指。
但尚立莹懂了他的意图,马上抓住了他的手。
邢时雷幸福地笑了笑,可笑得很丑,接着他眼神往下。
尚立莹不顾医生在场,摸了摸他视线落在点。
“这是什么?”尚立莹大为惊讶,她摸到一副铁架子一样的Y字型刑具。
邢时雷一个字一个字地挤出来,“是贞节锁,我已经戴了七年多了,老婆,原谅我吧。”
尚立莹哽咽地点了点头,她发现她不能失去邢时雷,当意识到她可能失去邢时雷的那一刻,比当初和他分手时,还要悲痛。
尚立莹擦了擦眼角,不顾邢时雷眼神的反对,低下头,吻了吻他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