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内,程砚坐在书桌前,电脑屏幕映出他冷峻的侧脸。视频会议里,他正用德语和柏林分部沟通,低沉的嗓音像大提琴的弦音,每一个音节都精准而优雅。
苏黎窝在沙发上看书,却一个字也没看进去。
她的目光从书页边缘悄悄抬起,落在他开合的薄唇上——法语、德语、英语,他切换得毫无障碍,喉结随着发音微微滚动,像某种无声的诱惑。
程砚突然抬眸,捕捉到她的视线。
苏黎立刻低头,假装专注书本,耳尖却悄悄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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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砚唇角微不可察地扬起。
他慢条斯理地扯松领带,修长的手指解开衬衫最上方的纽扣,喉结完全暴露在灯光下。然后,他故意卷起袖口,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他的手指确实好看,骨节分明,修长有力,敲击键盘时像在弹奏某种隐形的乐器。
苏黎的呼吸明显乱了。
"在看什么书?"他突然问,声音比平时更低。
"……你的手。"她下意识回答,嗓音软得不像话。
程砚眸色一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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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本掉在地毯上,奶油被惊得抬头看了一眼,又懒洋洋地趴回去。
苏黎被按在沙发里,程砚的吻带着侵略性,指尖却温柔地摩挲着她的手腕。
"喜欢我的手?"他哑声问。
她点头,羞得不敢看他。
程砚低笑,带着她的手抚上自己的领带:"……那这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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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的私汤雾气氤氲,苏黎跨坐在程砚腿上,温泉水随着她的动作轻轻荡漾。
"程砚……"她声音发颤,指尖抵在他胸口。
"嗯。"他仰头吻她,手掌托着她的腰,任由她主导节奏,"慢慢来。"
水波一圈圈荡开,像她逐渐失控的心跳。
山间的温泉旅馆被薄雪覆盖,木质回廊上的灯笼在夜色中晕开暖黄的光。苏黎靠在池边,蒸腾的热气模糊了她的轮廓。
"我们天天这么玩,"她突然仰头问,"公司怎么办?"
程砚撩起一捧水淋在她肩头:"有欧阳泽在。"
"这么放心?"
"嗯。"他唇角微扬,"那家伙就像光明神——没有一丝阴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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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的缆车吱呀作响,苏黎把冻红的脸埋进程砚围巾里。当第一缕阳光染红雪峰时,她突然转身亲上程砚。
欧阳泽同时接起两通电话,左手签文件右手调数据,衬衫袖口仍保持着十二道笔直的褶。当摩根总裁气急败坏吼着"这不公平"时,他只温和回应:"市场只相信数据,不信眼泪。"
落地窗外,朝阳正照亮他办公桌上那张滑雪的明信片——是程砚寄的,苏黎画了光明神。
"无聊……"
敞篷车沿着盘山公路行驶,苏黎趴在窗边,长发被风吹得飞扬。远处的雪山在阳光下泛着银光,山脚下是一片湛蓝的湖泊,像一块镶嵌在群峰之间的宝石。
"好美……"她轻声感叹,眼睛亮得像盛满了星光。
程砚单手扶着方向盘,目光却始终落在她身上。明明她眼底的光,比大自然更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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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在山顶等日出。
晨光刺破云层的那一刻,苏黎兴奋地抓住程砚的手:"快看!"
他看着她被染成金色的侧脸,突然说:"日落也很美。"
"那……"她眨眨眼,"我们再待一天?"
于是他们真的多留了一晚。当夕阳将整片天空烧成橘红色时,苏黎靠在他肩上,小声说:"其实我从小很怕黑,很怕鬼。"
程砚挑眉:"现在不怕了?"
"有你在,"她仰头看他,语气霸道,"你要一辈子陪着我。"
他心脏猛地一跳——原来她也会这样偏执地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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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的车上,苏黎突然坦白:"明明童年的事已经不在乎了,可我喜欢偏执的爱,喜欢黏人,喜欢恋爱脑的男朋友。"她撇嘴,"这算不算心理问题。"
程砚低笑:"巧了,我也是。"
"什么?"
程砚一直清楚自己心理有问题。
他像一座被遗弃的废墟——左腿的残缺只是表象,真正腐烂的是他对人性的信任。父亲用背叛教会他利益至上,母亲用隐忍教会他爱是软肋。所以他筑起高墙,冷眼旁观世界,甚至做好了孤独终老的准备。
直到苏黎出现。
她不怕他的阴郁,不嫌他的残缺,甚至对他病态的占有欲甘之如饴。最美妙的是,她竟用同样的偏执回馈他——"你要一辈子陪着我"这种话,像玫瑰的刺扎进他腐朽的骨骼里。
"我本来打算一辈子当座废墟,"他握紧方向盘,"直到你让废墟里长出了玫瑰。"
苏黎愣了下,随即笑得灿烂:"那玫瑰要缠着你一辈子了,不准嫌烦。"
"求之不得。"
终于明白:
原来两个残缺的灵魂,
可以拼凑成完整的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