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式吊扇在头顶缓缓旋转,扇叶切割着昏黄的灯光,影子在地毯上忽长忽短。
程砚靠在藤椅上,手里摊着一份《环球金融》,报纸边缘微微卷曲,像是被人反复摩挲过。
苏黎坐在他腿上,她的长发垂落,发尾轻轻扫过他的手腕,像某种无意识的撩拨。
椅子发出细微的吱呀声,节奏缓慢而规律,混在窗外夜市的嘈杂里,几乎听不分明。
程砚的视线仍停留在报纸上,喉结却微不可察地滚动了一下。
“嗯……"苏黎的声音很轻,带着一点不稳的气息。
“嗯。”他轻轻地应了一声,手指却捏紧报纸,纸张沙沙作响。
她的脚心被程砚抓起放在他大腿上,脚尖微微绷直,又缓缓放松。
头顶的吊扇依旧转着,慢悠悠的,像某种古老的钟摆,计算着隐秘的时间。
窗外,夜市的人声渐远,偶尔传来几声犬吠。程砚仍拿着报纸,右手却滑下去,扣住她的腰,指尖陷进衣料里。
苏黎的呼吸顿了一下,杂志从她手里滑落,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他低头,唇贴在她耳后,声音低哑:“……累了?”
她没回答,只是向前靠,让他的气息彻底笼罩自己。
吊扇的影子还在晃,报纸被随手搁在桌上,边角都是皱褶。
而有些事,不必言明。
——
钥匙刚插进锁孔,门内就传来急促的"哒哒"声。
苏黎推开门,一团奶油色的毛球炮弹似的冲进她怀里,湿润的鼻头蹭着她的下巴,尾巴摇成螺旋桨。
"想我了吗?"她把脸埋进博美犬蓬松的绒毛里,深深吸了口气,还是那股熟悉的沐浴露香味——"阿姨刚刚给你洗澡呀,好香呀。"
奶油兴奋地"汪汪"两声,突然扭头朝她身后扑去。
程砚单膝蹲下,机械腿发出轻微的液压声,任由小狗前爪扒在他西装裤上留下几道爪印。
他挠了挠奶油的下巴,眼里却带笑。
——
门铃响起时,奶油正叼着最喜欢的胡萝卜玩具满屋疯跑。
"Surprise——!"欧阳韩像只花蝴蝶般卷进来,芭蕾舞鞋带子散了一地,手里还晃着两杯奶茶,"我逃了晚功来看你啦!"
奶油立刻抛弃玩具,欢叫着扑向她的裙摆。
欧阳韩熟练地接住小狗,从包里掏出狗狗零食:"看!日本买的马肉干~"
"你宠坏它了。"苏黎接过奶茶,指尖沾到沁出的水珠。
落地窗外,程砚正走向书房,欧阳泽提着公文包跟在后面,两人西装革履的样子与满屋甜腻的奶茶香格格不入。
"所以蒙古包真的不会塌吗?"欧阳韩盘腿坐在地毯上,奶油枕着她的大腿享受按摩,电视机里放着《欲望都市》,萨曼莎正在痛骂某个渣男。
苏黎挖了勺提拉米苏塞进她嘴里。
"下周《吉赛尔》彩排你来不来?我给你留了首席座!"欧阳韩突然压低声音, "程大哥他们最近是不是在搞什么大动作?我哥昨天对着电脑熬到三点..."
厨房飘来阿姨煎黄油鳕鱼的香气,苏黎望着书房透出的灯光轻声说:"他们哪天不忙?"
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奶油的小肚皮,"我们玩我们的就好。"
晚餐,"尝尝这个。"苏黎把松露牛排切成小块推到欧阳韩面前,对她眨眼,"比你们食堂的健身餐强吧?"
"我们食堂的鸡胸肉能当凶器!"欧阳韩挥舞着餐刀,奶油蹲在她脚边等投喂。
程砚突然桌下握住苏黎的手,苏黎转头看他,又吃醋。
窗外,一轮新月爬上紫藤架。奶油叼着玩具熊跑来跑去,在地毯上留下一串小小的爪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