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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天地

    来到京城数月,仿若过眼云烟终究难留住宝月的心,自从见了县主后,她总时不时有种喘不上气的感觉,随时要被揭开身份的恐惧,在这时终于达到了峰值。

    她不想留在东宫,太子妃虽然有权有财但她不要当了。

    闻人瑨也不过只是个对她有点好的漂亮皇子,抛开身份这样的男人天底下多的是,才没必要冒着丢脑袋的风险嫁给他。

    做好心理准备后,宝月像变了个人似的,太子来时再没了往日的笑脸相迎,甚至还时不时说些戳人痛处的话来逼着闻人瑨生气。

    “这绣服前前后后改了二十遍,孤看你就是故意在无理取闹!”

    “我就是这样上不了台面的做派,殿下要是看不惯我,不如将我送回翠云楼。”

    “那是个什么地方,你竟还敢随口提!”

    “太子殿下忘了吗,我在妓伶身边出生在恩客周围长大,我难以启齿的身份就算粉饰得再好又有什么用,别人不知道又不代表你不知道,你真的有自信娶我做太子妃?”

    好像有一记铜锣声响敲在耳畔,太子突然被她的话打醒了。宝月她不是陈家的女儿,不是殷家的外孙女,她只是自己从前乃至现在都打从心里视若蝼蚁的奴隶。

    只要有朝一日她的身份被暴露,那自己这个太子变会成为史书上贪图美色的无能昏君,因为他绝不可能做到当初离开荆州时说得那样让宝月背罪。

    门外骤雨初歇,空气中悬浮着灰尘的潮湿气味让人从鼻尖开始难受起来。

    “你不一样的宝月,只有你不一样。”太子一字一句,明明用力却发不出重音。

    激烈的争执突然平静下来,闻人瑨不知在安慰她还是自己。

    “殿下到底在自欺欺人些什么?我和那些从前被你随口赐死的奴才根本没有两样,都流着你最讨厌的卑贱血脉。

    殿下永远也不会看得起我把我当成可以与你并肩的妻子。

    当我不再年轻不再受你宠爱的那一天,我会死。”

    不是,不会。

    太子很想张口反驳,可是话到嘴边却又觉得十分无力。

    民间男女可以凭着一时兴起私定终身,可储君,不行。

    冲冠一怒为红颜需要的不是勇气,他能不为自己的决定后悔吗?他能保证深爱的人在高深莫测的后宫里平安幸福的生活吗?

    太多事情需要思虑周全,他没法理直气壮地将宝月禁锢住,因为上位者的他任何一个小小的决定,最后被波及伤害到的都会是最柔弱的宝月。

    可人生苦短,何不赌一次呢?

    为未知的苦提前阵痛,这既不是宝月的性子,也不是他的,他们才是天生一对。

    “别闹了好不好,今晚,今晚我们便成亲。我要娶你。我们迟早是夫妻那又何必再等。

    今夜我便在诸天神佛面前立誓,夫妻一体,若我胆敢负你便教我日日生不如死。”

    心脏好像坏掉了一样,根本不受控地狂跳,宝月能够清晰感觉到自己胸口哐哐起伏。

    爱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将她层层包裹,混乱的大脑忘记合理调配身体器官的工作,以至于她快要缺氧窒息了。

    “不要骗我,殿下,我什么都没有,你要是骗了我这么可怜的姑娘,真的会遭天谴。”

    在眼泪落下前一瞬,宝月狠狠把脸埋进了太子的胸口。

    ——

    龙凤烛,百子被,一双新人拜了天地。

    太子无冠无佩,锦缎红衣前只挂了朵锅口大的红花,少年俊朗朴素衣着更显精神。

    闻人瑨扶着大红盖头下看不清面容的妻子,难忍她步子小直将人悬空抱紧,三两步便上了榻。

    如意称杆挑去盖头,一张粉若落霞的芙蓉面霎时映入眼帘,闻人瑨仔仔细细欣赏好几遍,炽热的目光烫得宝月忍不住扯着袖子挡。

    可细胳膊哪拦得住男人那双精猛的手,二人亲了又亲,怎么也不够似的,直到火势燎原才不得不松口。

    鬓发汗湿,晶莹的细小水珠黏在脖颈,太子只看到了宝月红扑扑的软颊,却不知此时她那双亮晶晶的眼睛里映照出来的,同样是张潮红不消的脸。

    “怎么,不喜欢?”

    宝月只觉得自己像是一道油炸的糕点,黏糊糊的小小一团,却被丢进沸腾的油锅里,三两下就膨胀成原来的几倍,变成另一种完全不同的酥脆模样。

    感觉到男人在舔自己没有穿孔的耳垂,清晰的水啧声,让宝月攥紧了他的衣袖。

    “别闹了好痒,殿下!”女子不满地晃了晃手臂,耳边的吻也终于随着她的摇头晃脑移到了锁骨。

    “唔…”

    起初还只是轻叹,可随着风浪愈发急促,女子的声调也变得越来越尖细,似哭非哭听得太子心中意动更深。

    云雨初歇,芍药终于被打落了那层清纯的花萼,露出饱满妩媚的瓣膜,屋子里弥漫着浓郁的花香,枝头微微颤颤的大朵鲜花,让忍不住想要破坏这份静谧的美好。

    太子不止一次想要将花瓣一层层剥开再用力揉碎,可瞧着密集的雨珠压得芳蕊似乎快要被挤出汁液,终究还是轻轻扶起了这娇无力。

    而在这风雨飘摇之际,枕下的宝月忽然生出一种异样的使命感,她觉得自己好像是一条奔流不息只为汇入河海的溪流,又或是传说里一心想要跃龙门的鲤鱼。总之她只能用力前进,只能迎难而上,只能继续继续,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最后宝月终于得偿所愿地发出了痛苦又满足的嗟叹,双眼朦胧地挤出两滴应景的泪来,下一瞬太子也陪着她将满腔心血交待干净。

    汹涌的爱意下宝月刚止住的颤动又再度复发,粉红的指甲不受控地嵌进太子的胳膊,留下深可见血的伤痕。

    危害储君之体实非小事,但太子丝毫不在意,甚至俯身趴在宝月耳边满怀歉疚地轻哄。

    宝月吞吞吐吐说不清,索性摇了摇头将脸埋进了枕头里。

    *

    当真是有些过了头,二更天才勉强结束,宝月累得一根手指都抬不动了所以连叫水都不曾,而太子这洁癖也因贪恋着温暖的,最后竟罕见的没有去沐浴,只搂着怀里的女子将就着睡了。

    次日拔步床上短暂地摇晃了一阵,二人终于收拾好准备叫人进来伺候,宝月这会子浑身难受,连看向太子的目光都冷淡了。

    把从帐外递进来的两张丝帕都用完,宝月才敢穿衣下床,只是才走了几步她就满脸通红的并膝停在了原地。

    太子原本已经走到了房门口,见人半天没跟上来又掉回头去接她。

    “都怪你,我现在怎么走呀!”宝月气得眼泪都快掉出来了,小拳头砰砰往男人肩膀上捶。

    “好了好了,怪孤不好一时没控得住,来伸手,孤抱你去沐浴。”

    “啧,洗不干净呢,小脏猫。”浴池里太子垂眼笑着,语气没有一丝不耐烦,他一向爱极了宝月的诚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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