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nic-4

    整个早上卡珊德拉都心神不宁——她有太多事情需要考虑,需要担心了。

    担心桑特会不会因为戴斯蒙德而感到紧张,导致他输掉竞赛,这明显不是她应该担心的事情。

    因为昨晚的事情,她在安静的、没有风声的主卧里睁眼躺了一整个晚上,可能直到快日出的时候才勉强睡着,她在严肃地考虑她和戴斯蒙德之后的关系。虽然这样,她最后还是不得不承认,她就是想和他保持现在的距离,现在刚好,她可以帮他做一切收尾工作,他也可以做一切他想要做的事情。

    她想她是害怕了他的能力,那种刺激的,让她浑身上下沁凉的感受,足以扑灭所有惊火的能力,她知道她没有胆量单独面对他,她应该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知道他非正常的人。

    她担心他会因此对她做出点什么,但事实证明他并没有那个兴趣,昨晚的事情似乎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让他在统计学课上看起来没精打采——或者是他一直是。

    当她重新深呼吸,走向操场她印象里他之前待过一次的角落的时候——她想他指的就是这个地方——她尽量放松自己的脚步,让自己看上去没那么紧张,实际上却更加紧绷了。

    她控制不住地去看他的朋友们所在的角落,努力想在远处找到他的人影,然后把他单独叫出来的时候,他爽约了。

    她视力一般,但也能分得清谁坐在谁的地盘,戴斯蒙德的白蓝配色明显没出现在那群人中间,而且他们都在抽烟,戴斯蒙德讨厌烟味,他在的时候他们是不被允许抽的。

    有几个面熟的同学,其中包括帕克·挪尔,匆匆经过她,朝她吹了两个口哨,让她感到更加不安。

    她当然知道自己在等候什么:不就是一桶冰水扣在脑袋上?在她满怀期待地希望得到他的一个充足时间的解释的时候,他无缘无故地失踪了!

    一句话都没有给她留!一个字都没有!

    她随意坐到一把长椅上,长椅的另一侧坐着双胞胎姐妹,正在分吃一块软曲奇,随着分针的数字不断加大,她能感受到的情感波动就越明显,她让自己的手悬空,尽量不去触碰任何东西。

    这姿势很奇怪。

    “嘿。”双胞胎走了之后,帕克一只手搭在长椅的椅背上坐下,他的朋友围在他们旁边,“你在等谁?”

    “不——”卡珊德拉刚说出一句话,就被那些男孩子接了过去。

    “不关你事!帕克兄弟!她说不关你事!”其中一个男孩语调奇怪地说,“女孩,我看到你在早集会的时候和戴斯蒙德·斯莫尔说话了,你们认识?”

    这回卡珊德拉是真的想说“不关你事”了,但最后她选择没有理睬他们,往室内走去。

    幸好帕克一群没有接着跟上来。她真心觉得自己需要有一个栅栏,立在自己周围,这样就没有人可以随便踏足她的领地了。

    她加快脚步,往餐厅的方向走,庆幸现在还没有到清理餐盘的时候。

    “我不惊讶你会先赴他的约。”她赶到的时候,桑特正在吃自己盘子里的苹果块,“但我很高兴你还是来了。”

    “我真的很抱歉。”卡珊德拉努力解释自己,“只是我觉得你不会因为这次而彻底恨上我。”

    “我确实不会。”桑特开始收拾自己的餐盘,“但不代表我不难过。”

    “桑特,我很抱——”

    “祝我好运吧,不管今天下午他是否出现,福洛斯队都要遭殃了。”桑特说完这句话就从转角离开了,留下卡珊德拉一个人站在那里,她抿了抿唇,知道桑特是真的会做到。

    “真是个奇怪的家伙。”杰斯跟在她身后,轻轻撞了她一下试图引起她的注意,“不是吗?”

    卡珊德拉没有回应,她现在满脑子都是戴斯蒙德的失约,他会在哪?是否是波尔警长他们找到了她才是罪魁祸首的证据,把戴斯蒙德叫去问话?

    不,那他们应该先找上她才对。

    “嘿!哥们!”杰斯在她身后追赶,“你去哪?”

    “哈克特太太。”卡珊德拉脚步飞快地穿过人群,那些人在她眼里就像是力大无穷的海浪,一下下地试图盖过她的头顶,让她窒息。

    如果戴斯蒙德没有出现在操场——他不会轻易失约——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他他根本不在学校。

    她脚步飞快,不停地说“劳驾”和“让一让”,这种感觉让她难受极了,她本质不是一个外向的人,在所有人面前表现得她很着急,她觉得这简直就是耻辱。

    匆忙推开接待处门的时候,卡珊德拉已经气喘吁吁,她一直体质不是很好,老是看上去像是生病了。

    哈克特正在她的办公桌后面整理资料,看到她莫名其妙地闯入,她刻薄地指了指门口:“有任何学生事务去找学校办公室。”

    “火——抱歉,我是说,哈克特太太。”卡珊德拉扶着门框,“你看见过戴斯蒙德吗?”

    “两小时前。”哈克特看了眼表,“他被斯莫尔家的人接走了。”她抬头,薄唇上涂着鲜艳的口红,显得更加刻薄,“你问这个做——喂!小鬼!”

    卡珊德拉跑了,用火蔓延的速度跑了。

    或许我现在需要这么做,她想:

    去学校办公室,假装我不小心扭断了左脚脚腕,然后顺理成章地请假回家,去查看戴斯蒙德发生了什么事,但这样肯定会让桑特更加难过,他难过的话,是不会给她好过的,他会像疯了一样质问她到底去了哪里,为什么不告诉他,直到她保证永远不抛弃他。

    竞赛会一直从下午三点进行到下午五点,负责竞赛的学生会干部会到场,普通学生可以选择到场或不到场,她和杰斯约好了一起吃这里的黄油海盐味爆米花,没有缺席的道理。

    无论怎么样,她一定要坚持到下午五点再去一探究竟。

    “我的天。”杰斯追上她的脚步,“我从食堂追你追到接待处,又找了你好长时间,你是人类还是吸血鬼?”她想了想,又加上一句,“假如我得了阑尾炎,你需要为我的手术付钱。”

    听到吸血鬼这个词,卡珊德拉先是愣了一下。

    对了,西蒙不知道在哪里,这家伙从昨晚着火之后就一直没有现身。

    “知道了。”她说,“他不在学校,十点左右的时候被接走了。”

    “你说谁?”杰斯问,后而反应过来,“他身上发生什么事情都正常,你不要因为他长得英俊就对他另眼相看。”

    杰斯第二次说“他身上发生什么我都不会意外”的时候,是在他们终于到达体育馆,也就是集会地点的时候,体育馆已经架好了观赛的座位,一共有一百个,学校提前让他们的家长签了通知准许单。

    “给你。”杰斯把一桶爆米花塞进了卡珊德拉手里,“帮我们拿着,你坐在最中间,我们只买了这一桶。”她们一共五个人,卡珊德拉坐在第三个位置。

    东部的学校不用花钱吃爆米花,西部的爆米花却价值五块钱。

    整个竞赛一共分两轮,一轮团体赛,一轮个人赛,团体赛题目多变,有实践和抢答之类的,个人赛就是做题。

    卡珊德拉拿了一颗爆米花,心想假如戴斯蒙德在这里,福洛斯就离赢不远了。

    戴斯蒙德的数学——从统计学到微积分——一直很不错,他似乎格外擅长这种抽象且精密的学科,现在卡珊德拉理解是和他的异能有关,他的能力就是抽象且精确的。

    而且他极其感兴趣具有竞争性的东西,而且能保证只要他参与了,他就一定能拿第一,不参与另说。

    卡珊德拉一点都不奇怪他老拿冠军这件事,据她所知,戴斯蒙德几乎每天都会从四点训练到十一点,除了真的有什么东西打乱了计划——哦不,她又开始想昨天那些蠢事。

    桑特也不差,卡珊德拉也一直在看着他努力,看他从认定自己学不好几何到现在能自信地站在几何竞赛赛场上,此时他已经在测试自己实践项目的准确性了,他们正在用电脑搭建模型。

    西部的爆米花并没有杰斯吹牛吹出来的那么好吃,卡珊德拉甚至感觉海盐在口中泛着一丝丝苦涩。

    突然,她的手机在口袋里震了一下,她把它拿出来,发现是丹尼尔发过来的问候短信:亲爱的,我看到桑特入场前的消息,他现在已经开始比赛了。对了,如果你有关注社会新闻,我相信你今天晚上就会得知,但你和戴斯蒙德是好友,我还是决定早一点告诉你。

    丹尼尔的声音在卡珊德拉的眼神挪到下一行的时候变得格外清晰,好像她就在她眼前,身体紧张,眼睛瞪大,古铜色的长发都支了起来。

    “是这样,如果你知道斯莫尔家被烧了,就应该知道他们家又出事了——”

    “茱莉亚·斯莫尔夫人,戴斯蒙德可爱的母亲,就在今天上午,她死了。”

    卡珊德拉差点没抓住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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