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nic-5

    卡珊德拉载上桑特,一路没有解释,直奔斯莫尔家。

    她一句话也没有解释,几乎是拉上桑特就走。

    “这是去哪?”桑特对这条路不够熟悉,他怀里抱着晋级的证书。

    卡珊德拉没理他,在红灯转绿灯的那一刻冲了出去。

    地上都是烤蚯蚓的尸体,墙壁被鲜血一样的红染料刷红。

    整个房子门口黑黑白白停着几辆车,卡珊德拉一眼就看到了一胖一瘦两个身影,波尔警长和斯莫尔先生。

    “斯莫尔家?”桑特看到这栋房子才反应过来,“你来这里做——喂!卡珊德拉!”

    卡珊德拉直接下了车,根本不管有没有人阻拦她,桑特只能跟着她下车。

    戴斯蒙德没有在前院,卡珊德拉和斯莫尔先生打过招呼就抓紧时间冲进了正门里,视野里匆匆闪过成圈形的血迹,围在斯莫尔家那棵大橡树周围。

    “你还好吗?”戴斯蒙德正坐在餐厅的岛台旁,头深深埋在笔记本电脑里,上面是一款简单的系统自带游戏,已经显示失败,卡珊德拉冲上去问,身后跟着桑特。

    “显然,”戴斯蒙德指了指电脑屏幕,指尖明显从原来的泛白变成了现在的透明,游戏里的小人已经被削掉了脑袋,鲜血四处喷射,“不好。”

    “谁干的?”卡珊德拉本来想安慰他,最后还是说出这一句。

    “他们都在说是欧米内斯。”戴斯蒙德耸肩,“我不相信,你也看到了——哦。”他回头,看到了桑特,“兄弟,如果你不介意的话——”他有点垂头丧气,没人遇到这种事是可以打起精神的。

    “我是她的家人。”桑特说,他的脸在灯光下显得阴影明显,他是混血,保留着父亲的骨相和印第安人混合的小麦肤色,“我想我介意。”

    “你知道我没心情和你做对,这件事不方便外人知道。”戴斯蒙德说,听语气他是真的没有心情和桑特说话,“请你出去五分钟,五分钟之后你可以再进来。”

    桑特深深看了卡珊德拉一眼,最后还是转身出去了。

    门彻底被关上之后,戴斯蒙德才张嘴:“你也看到了,西蒙那个体型,他不被我妈妈打死就不错了,不是我说他,他瘦的像电线杆。”

    卡珊德拉点头,她能理解戴斯蒙德起疑的原因:“而且他的样子就像他对所有人都抱有怜悯。”她补充。

    “我真是受够了那些调查员的嘴脸。”戴斯蒙德说,“毫不负责,只想着吃喝玩乐,我甚至听见他们约起来去城中心的酒吧喝酒。”

    “如果可以,你想和我讲讲到底发生了什么吗?”卡珊德拉问。

    戴斯蒙德顿了顿,似乎没有料到她为什么要他来讲述这些事情,最后还是答应了她:“我到的时候,肥猪波尔刚到……”

    “你好,戴兹。”波尔和他打招呼,“看起来你陷入了……一点小麻烦。”他说着比了一个很小的手势,“祸不单行是吧?没关系,交给我们,我们会很快解决的。”

    戴斯蒙德和他下垂的手指握手,天哪,他从来没见过手指上的肉还会下垂的人。

    波尔已经肥胖到一定地步了,他还记得他很小的时候,当时还是调查员的波尔瘦削的样子,很难把这两个人联系起来,他已经变得完全不像他了。

    斯莫尔先生已经站在了前院门口,瘦骨如柴,正焦急地四处张望着,看到波尔单手扶着戴斯蒙德——实际上谁知道是谁扶着谁——来了的时候,像是看到了希望。

    “亲爱的斯莫尔老伙计!”波尔大笑着去搂了搂斯莫尔先生的肩膀,“我也好久没有见到你了!”

    “我很想以最诚挚的微笑祝福你,波尔。”斯莫尔先生沉默了一会,哀伤地说,“但今天不行,不行。如你所见,我的夫人。”他叹了口气。

    “乐观一点,斯莫尔。”波尔开始跟着斯莫尔先生往前院深处走,那里种了树,尸体就是在那里被发现的,“女人都是旧的不去新的不来的。”

    他这么说是因为他至今还是一条老单身汉。戴斯蒙德想,这句话让他很气愤,他一向有原则的父亲却并没有出言反驳。

    他很想说闭上你狗养的臭嘴,但他父亲不会原谅他说脏话的,假如他敢对波尔这么说话,那么下一次他们见面就是在监管所。

    至少要在威廉·斯莫尔面前保持一种文明的态度。

    他本来一切关注点都在波尔这句话上,直到他真正走到了现场,只是轻轻看了一眼,他便忍不住,失去意识晕了过去。

    那可以是任何女人。

    因为尸体没有头。

    她穿着他母亲经常喜欢穿的碎花裙,脖子上被系了一个绳结,就那么像晴天娃娃一样挂在树上,肚子被开膛破肚,里面的器官被掏空。

    “后面我就不知道了。”戴斯蒙德说,“我晕过去了,醒来在房间里,应该是有人给我抬进来了,然后我就下楼来玩电脑游戏,试图转移注意力。

    “再之后就是听见那头肥猪在外面大嗓门地宣布是欧米内斯的罪——说真的,就算他吸血,他真的吃器官吗?”

    卡珊德拉摇了摇头,这个时候桑特推门进来了,他指了指腕表,示意他们现在五分钟到了。

    “这是桑特。”卡珊德拉给戴斯蒙德介绍了一遍,“桑特·斯布林,我的弟弟。”这句话说得格外艰难,一直以来她都只承认比利是她的弟弟。

    “肌肉不错。”戴斯蒙德重复了他早上那句话,“我早就想说了。我是戴斯蒙德·斯莫尔。”

    桑特并没有表现出他平常的那股嫌弃的态度,大概是他也知道如果表现出来卡珊德拉会生气,后果会很严重,比如冷战一周。

    “为你感到遗憾,节哀。”他最后对戴斯蒙德说。

    斯莫尔先生在前院刚送走波尔,进屋的时候就看到戴斯蒙德和卡珊德拉并排坐在岛台旁,桑特站在他们旁边:“孩子们,”他说,“我现在让厨师准备晚饭,如果你们并不感到着急的话,在这里吃饭肯定比回家吃凉掉的饭菜要好。”

    桑特想要拒绝,被卡珊德拉一个眼神制止了。

    卡珊德拉的理由很简单,戴斯蒙德现在需要她,她作为朋友没有理由离开,桑特现在如果单独离开会让她回家的路程更加麻烦,想想看,桑特把她的车开回家,然后再开回来接她,之后送她去她家,再自己花二十块钱打车回家?没门,这是最耗费精力财力的办法。

    况且没有人可以回绝斯莫尔先生,否则你将感受到他道德层面上的指责,这是一个很有煽动别人情绪经验的人,他会让你不仅意识到他觉得你错了,他还会让你感觉到你自己错了。

    斯莫尔先生没有给他们任何选项,总之饭菜端上来的时候,卡珊德拉已经开导戴斯蒙德一个小时了,桑特一直在旁边看着,一言不发。

    晚餐有一道沙拉,一道汤,三道主食和一道甜点。

    斯莫尔先生还没有下楼过来,戴斯蒙德趁机说了一句:“这些菜的主要作用是开胃,让你在后续吃更多零食。”他这句话是对桑特说的,卡珊德拉早就清楚这一点。

    每道菜的菜量都奇小无比,意面只有一卷的量,牛肉也只有两小块,唯一的优点就是摆盘精致,看着就像是有钱人应该吃的东西。

    看上去唯一有可能填饱肚子的是那一小碗土豆泥西蓝花。

    斯莫尔家的菜量一直都是这样,不管是早餐,午餐,还是晚餐,所以戴斯蒙德才会在每次饭后溜出去,到便利店买零食吃,这种菜量就算放在精致菜肴里也很夸张。

    斯莫尔先生习惯餐前祷告,他不强迫戴斯蒙德参与,所以三个人全程连头都没低下。

    卡珊德拉听着他的祷词大概是“感谢主带给我们粮食,感谢主收纳茱莉亚的灵魂,愿她安好”。

    “你知道吗?这家伙是对的。”回家的路上,桑特对卡珊德拉说,“确实是用来开胃的,我不明白这点菜是怎么浪费他们一个小时做出来的,快餐店的土豆泥只用一分钟。”

    “你也说了是快餐店。”卡珊德拉打了左转向灯,他们正在送桑特回家的路上,“土豆泥都是冲泡的,我反正从来没有在他们那里得到过一丝‘这是土豆’的信号。”

    她把桑特送到斯布林家的房子门口,和他道别,桑特和她说“注意安全,保持联系”之后,她就把车开走了。

    一路上,她始终觉得这件事很奇怪,斯莫尔夫人被砍掉头,血迹围着树淋了一圈,倒像是在做什么仪式。

    心中总是隐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而这种预感在她到家后得以应验。

    她打开门并按下灯开关的时候,发现地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撮棕灰色的毛。

    很明显的毛,而她并没有养动物。

    这让她心底一惊,赶紧四处检查房子有没有出问题,提心吊胆这里会不会突然跳出来一个什么怪物来撕碎她。

    而在不远处的夜色里,一双橙黄色的竖瞳正静静地看着这栋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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