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irework 82

    “那麻烦你了,沈医生。”

    “不麻烦,食君之禄嘛,”沈照笑得很温柔,“柯小姐在医院的片子和病例,岑总都给我发过看过了,相信医院也已经给了二人吃了定心丸,确实没什么大碍,恢复得很好,接下来我也就当半个看护而已。”

    岑寂也显然跟这人是认识的,毫不客气地说道:“知道食君之禄就好,现在还用不着你,去门口帮忙把东西收进来吧。”

    沈照皮笑肉不笑,提醒柯抑,“柯小姐,选择一生的伴侣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我建议你重新考虑考虑,毕竟前后两幅皮的人可不是什么好人。”

    说完,沈照“毕恭毕敬”朝着岑寂也点头,“那这位前后两幅皮的岑总,小的先去给你提行李了。”

    等他转身离开,柯抑才对着岑寂也说道:“这人挺有意思的,你朋友?”

    岑寂也一脸牙疼,“有什么意思,不是我朋友。”

    柯抑挑了挑眉,也没说什么,抬脚就准备往二楼走,只是,岑寂也适时阻止了她。

    柯抑被带到了之前岑寂也在一楼的卧室。

    “住二楼,每天走上走下的,对伤口不好。”

    “所以,以后,我们俩一个房间住?”

    两人面面相觑。

    岑寂也没想到的是,柯抑的第一反应会是这个,而且,为什么她眼底似乎还有一丝期待的神情在。

    岑寂也微微弯下腰,跟柯抑对视,“所以,你很期待这件事?”

    柯抑顿了一顿,意识到自己的情绪可能表现得太明显了,而且此时岑寂也的表情也太挑衅了一点,好像是她迫不及待地在期待这事一样。

    几乎是眨眼的瞬间,柯抑的表情恢复了平淡,显然是一派女王模样。

    她伸手拍了拍岑寂也胳膊,“谁期待了,我不过就是问问。”

    “而且,”柯抑又说道,“在英国的时候,又不是没在一起睡过。”

    房间里的窗户能看到外面院子里的一片精心打造的园林景色,柯抑踱步过去,站在窗边欣赏。

    旁边很快就多出来一个人的身影。

    岑寂也的声音里都带着漫不经心的挑衅,“那,在英国的时候,是谁先主动要求的。”

    柯抑欣赏风景的心思一顿,大意了。

    这下说不过他了,柯抑决定武斗,例如,“岑总,能走到一起的可都是一样的人。”

    岑寂也这下跟不上她的脑回路了,脸上出现了一丝空白。

    柯抑适时替他解惑,“我也是一个前后两幅皮的人。”

    这是借用刚刚沈照的话来回答。

    只是,岑寂也还是不解。

    柯抑在这个时候笑得像只极为狡猾的猫,嘴角翘着,“好好想想这里现在是谁的房子,你要敢再跟我顶嘴,小心我让人给你赶出去。”

    岑寂也整张脸都顿了一下,等回味过来柯抑说了什么,没忍住,舌尖抵着左颚无奈地笑了一声。

    这算什么?恃宠而骄?还是无所畏惧。

    不过,想想也是对的,这半海别墅,还真是在柯抑的名下了。

    见岑寂也错愕的表情,柯抑尝到了恃强凌弱的甜头。

    她微微瞧着嘴角,朝着岑寂也靠近,“再敢挑衅我,信不信我骗完你就丢。”

    “得,”岑寂也挑眉,唇边泄出一声笑,“柯小姐好手段。”

    见他服软,柯抑却不罢休,势必将场子找回来,而与此同时,她也想到了针对刚刚岑寂也的挑衅最好的回答。

    “而且,在英国那天,我喝酒了,”柯抑笑着,“你不是总是以为,我的一些行为是酒后才有的吗,确实是,所以,我喝醉了,那不是在我意识清醒的时候干的,我什么都不知道,说不定,是你趁虚而入呢。”

    看来,小朋友尝到了恃强凌弱和恃宠而骄的甜头,还想再尝尝得寸进尺的甜文。

    不过岑寂也显然不是会让人在自己身上一一尝试的人,更何况,说法还是因为,两人的亲近都是因为醉酒,明明当时她都承认了,绝对不是。

    “是么?”岑寂也猛然一俯身,朝着柯抑的方向弯腰。

    因为前面柯抑正向岑寂也得意,以示威压,她也朝岑寂也的方向靠过去许多,这就导致了岑寂也的这个动作,差点碰上柯抑的唇。

    她慌乱地往外仰。

    岑寂也抬起手,搭在柯抑的肩膀上,轻轻的,往下,“可是,那天你晕倒之前,可是实实在在地跟我说,你没有喝酒的,在没有喝酒的情况下,替我挡刀,这是多深的感情啊。”

    这句话背后的意味,两人比谁都清楚,也就这一句话,将柯抑彻底击败。

    肩膀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刚刚所有的狐假虎威都灰飞烟灭。

    柯抑一时间找不到任何言语能来替自己挽回颜面,总不能说自己其实喝了酒吧,喝了酒之后才给他挡刀的,听上去好像更没出息了。

    看着近在咫尺得意洋洋的岑寂也,柯抑脑子里瞬间想出来了一条出路。

    只见她忽然捂着肩膀,眉头微皱,一副扯到伤口的模样。

    岑寂也顿时慌了神,什么互怼掰扯都抛下了,只是急忙伸手扶着她的背坐下,然后着急地就想往外出去找沈照,但是却被柯抑拦下。

    “什么事也没有,可能是刚刚站太久了。”

    她忽然感到一阵后悔,仅仅只是因为一场可有可无的嘴仗,编了这么一个谎,明知道岑寂也回因为这个乱了阵脚,却还是因为这个让他白担心一场。

    也就是在这一瞬间,柯抑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在岑寂也面前,到底是怎样一身轻松的情绪,才会如此自在地跟他因为一点小事而这么幼稚地争来争去。

    只不过,这一切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她在岑寂也面前,找到了自己,可以做自己。

    在岑寂也面前,她是被爱的,可以恃宠而骄的。

    夜色渐深。

    临睡之前,岑寂也到底还是放心不下,让沈照过来给柯抑瞧了瞧。

    也就是这个时候,柯抑才知道原来这位住家医生还是个中西医兼并的医生。

    “岑总您放一万个心吧,柯小姐的伤口愈合的很好,什么症状都没有。”

    岑寂也:“她下午的时候还说伤口疼呢,你到底行不行。”

    岑寂也的眼神里带着清楚的质疑。

    眼瞧着沈照的年纪虽然比两人大一些,但应该也大不了多少,按他这个年龄来瞧,要是放到医院,确实是最不能让患者信服的年龄。

    而岑寂也显然也是按年龄划分医生资格的那一批人之一,又或许是,单纯是对好友的质疑。

    虽然他一再否认,但柯抑还是看得出来,两人应该是认识多年的了。

    面对这位前后两幅皮的岑总的质疑,沈大夫脸上挂着礼貌的微笑,眼角瞄见柯抑扯着岑寂也的衣袖,以及朝着自己投来的带着歉意的眼神,心底多少明白了一些事。

    于是,沈照竭尽全力地带着微笑服务,“绝对没有问题,要是没事,还是洗洗早点睡好了。”

    而后,这位住家医生毫不客气地转头就走。

    岑寂也差点被气死,直至被柯抑扯着衣袖稳住情绪,“行啦,我确实没事。”

    岑寂也不信,“那你伤口怎么还会疼?”

    柯抑被逼无奈,又或许是对自己下午的行为感到不耻,在岑寂也面前,到底还是低下头。

    “你要是不再跟我互怼,我就不会疼了。”

    尽管岑寂也早有猜测,但听到柯抑的这句话的时候,还是愣了愣,“你还真是骗我的?”

    柯抑心虚,“有规定不能骗你吗?”

    原以为岑寂也会占着这个理由好好地怼怼自己,但没想到,他确实很严肃地在柯抑身旁坐下,表情认真,“柯抑,我跟你保证,我以后绝对不会再骗你了,但是,你不能以自己的身体健康来骗我。”

    “我就这么一个要求。”岑寂也补充道。

    柯抑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自己可以骗他,但是不能以身体健康作为理由。

    少年眼底的担忧和心疼是实在的,甚至像是实体的,犹如一颗种子,在她眼底生根发芽。

    柯抑点了点头,“好。”

    时钟已经走过十点。

    岑寂也扶着她睡下,“早点睡吧。”

    柯抑却拉住那即将离开的衣袖,“我不骗你,所以,下午问你的那件事,我确实是期待。”

    下午问的那件事?

    岑寂也很快反应过来哪一件事,是指两人住同一房间的事情。

    柯抑:“你能不能跟我一起睡,我……有点害怕。”

    柯抑这个人,能害怕什么呢,这是很难想象得到的。

    在以前,或许是害怕,父母不爱自己,或许哪一天,自己就会被绑到某一个手术台上,彻头彻尾地成为姐姐的血包。

    但是现在,纵使她有伤在身,她唯一害怕的,也只有最近噩梦里,被刀刺中,一睡不醒的岑寂也。

    她时常会害怕,某天自己醒过来之后,会见不到岑寂也。

    岑寂也看清了她眼底的恐惧,片刻,他关了房间的灯,在床的另一侧睡下,小心翼翼地将手搭在柯抑小腹上。

    “不怕,我在。”

    月光顺着窗外繁茂的绿景,葳蕤地洒进了卧室。

    一地的月色斑驳,平静温柔。

    床上的人,睡眠宁静,一夜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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