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子

    如今的宁国府大为不同,贾珍早就不在人前出现,家事尽在尤氏手中,孝道压制下,贾蓉亦不敢过于猖獗。

    而惜春在潇春雪及迎春等姐妹的关怀下孤拐性格改了不少,她是贾珍的同胞亲妹,作为宁国府正儿八经的小姐自然有管家之权。

    而荣国府王熙凤有孕,她从梦中知道自个会因劳累掉了这一胎的儿子。这次自然要好生保养,不肯累着自个,毕竟在这个时代儿子比较重要。

    所以自从查出有孕,王熙凤便不大管事,安心养胎。

    如今老太妃薨逝,王熙凤也报了产假,荣国府这边是李纨带着三春和林黛玉管家,因经过多次整改,未发生下人或赚骗无节,或呈告无据,或举荐无因,种种不善,在在生事等问题。

    因国丧凡有爵之家,一年内不得筵宴音乐,各官宦家凡养优伶男女者,一概蠲免遣发。

    尤氏与李纨等人便来回王夫人,如书中一般,王夫人、尤氏心善,商议停当,将十二个女孩子叫来,当面细问,愿意回去的,就带了信儿叫上他父母来,亲自来领回去,给他们银子做盘缠,不愿意者分散在园中使唤。

    贾府众人皆知他们不能针黹,不惯使用,皆不大责备,而文官等一干人或心性高傲,或倚势凌下,或拣衣挑食,或口角锋芒,大概不安分守礼者多。

    潇春雪本想直接将她们遣散走,但那日这些女孩子有说父母虽有,他只以卖我们为事,这一去还被他卖了;也有说父母已亡,或被叔伯兄弟所卖的;也有说无人可投的;也有说恋恩不舍的。

    各个面有凄容,潇春雪在旁看着,终不曾开口反对,只在事后敲打几句,也就罢了。

    666不解,为何潇春雪轻易放过。

    潇春雪看着满园春色,徐徐答道:“不以规矩,不能成方员。规矩是早就定下的,我不能凭一己好恶,坏了规矩。且书上的她们种种不堪无礼,也有众人放纵的原因,不完全是她们的错,我更不能因为还没有发生的事情给她们定罪。”

    “也就是说,”666试探道。

    “也就是说她们一旦犯错,立刻按规矩处置,自作自受,理应如此。”潇春雪斩钉截铁道。

    好不容易朝中大祭结束,贾母等人很是歇了几天,就传来王熙凤产下一子的好消息,荣国府大喜,因还在国孝期间并未大摆宴席,洗三、满月都是自家人关起门来走了仪式吃顿饭也就罢了。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贾府刚迎来添丁之喜,贾敬便死了。虽然贾敬于国于家无功,但终究是贾珍亲爹,丧事还是得大办。

    贾珍少不得勉力起身,粘上胡子,操持起来。

    尤氏原本要接尤老娘、尤二姐、尤三姐来帮忙,但王熙凤早有防备,且她本就与尤氏交好,便劝下此事,具体怎么劝得,鉴于潇春雪是未出阁的姑娘,不好叫她知道,潇春雪便装作不知。

    国孝结束尤氏做主将尤二姐、尤三姐许了人家,发嫁出去。

    这倒不是王熙凤三寸不烂之舌的功劳,主要是贾珍这次出来,因大家都不可行房取乐,小道具盛行,贾珍从中得了趣,与贾蓉一起常有聚麀之诮。

    尤氏既知他父子无耻,又知两个妹妹美貌,兼之王熙凤出言挑破。

    尤氏便明白贾珍、贾蓉对尤二姐、尤三姐垂涎已久,若是寻找空隙,定会百般撩拨,弄到手才是。

    尤氏与尤二姐、尤三姐虽非亲生姐妹,也不忍她二人以色侍人,尤老爹既不在,长姐如母,尤氏虽嫁,却是贾府宗妇,做主将两个妹妹嫁掉,合情合理。

    至于尤二姐、尤三姐是否甘心,在这个时代不需要考虑。

    潇春雪得知后,觉得这对于尤氏姐妹来说,也算是个好结局。

    至少,尤三姐不必自刎,同时连累柳湘莲出家。

    虽然从某种意义上说,尤三姐与柳湘莲是心灵相通的知己,将话说开应当是一对神仙眷侣。

    可是从书中看他们这段感情本就奇怪,柳湘莲是落魄世家子弟,他喜欢唱戏,生性洒脱,不拘小节,但他毕竟不是下九流的戏子,在阶级森严的封建社会,这是必须要重视的现实。

    所以柳湘莲才会向贾宝玉询问尤三姐的人品,而非询问其它。

    贾宝玉的回答直接导致柳湘莲认为尤三姐不贞,进而退婚。

    贾宝玉是否需要为此负责,其实在两可之间,贾宝玉真的不知道柳湘莲所问之意吗?为什么不能明确回答?古今贞洁观一致吗?

    这些问题,潇春雪并不在意,她来是为了完成贾探春的心愿,是为了彻底解决穿书系统对人类的控制,并不是为了满足尤三姐对柳湘莲的痴恋。

    何况感情之事,本就难评。一个人喜欢另一个人,并不代表另一个人就要回馈相同且等量的情感。

    再者,如今与书中形式不同,在赵平乐的干预下,五年前,特意避开尤老娘家里做生日时,柳湘莲去她家唱戏。

    这五年赵平乐不敢松懈,在666的帮助下,一直刻意避免尤三姐见到柳湘莲唱戏时的绝代风华,自然也没有尤三姐对柳湘莲情根深种一事,现今柳湘莲也随赵平乐从军离开,两人大概率不会再有交集。

    再说尤二姐,虽然她被王熙凤算计,绝望之下吞金自杀很可怜,但她并不全然无辜。

    尤二姐与贾琏的爱恋也不是值得讴歌的美好爱情,而是渣男贱女各取所需的权色交易罢了。

    尤二姐在明知贾琏有妻室的情况下,收下具有男女婚姻信物隐喻的九龙佩;

    在明知国孝、家孝两重孝禁止婚配的情况下,因自个是个水性的人,在先已和姐夫贾珍不妥,又时常怨恨当时错许张华,致使后来终身失所;

    见贾琏有情,便点头依允贾琏违旨背亲、停妻再娶;

    明明做着外室,听贾琏哄她等王熙凤一死,便接她进去,做琏二奶奶,就愿意的不得了,不但与贾琏关起门来过日子,还默许纵容下人不分尊卑,以奶奶称之;

    甚至特意拿酒菜与兴儿一长一短问他家里奶奶多大年纪,怎个利害的样子,老太太多大年纪,太太多大年纪,姑娘几个,各样家常等语,刻意打听贾府人事等等不妥之举;

    更何况尤二姐与尤氏是异父异母的继姐妹关系,尤家虽然败落,但尤二姐完全可以嫁入门第稍微低点的人家做当正房,何必做姐姐婆家隔房兄弟的外室,她没有想过尤氏夹在其中多么难堪。

    从尤氏接她们母女三人来宁国府帮忙管家等行为,不难看出尤氏对继母继妹信任有加,多有照扶。

    可尤二姐却与姐夫有染、与外甥不清不楚,言行毫不避讳,连家里下人都看不下去。

    尤二姐知道尤氏明确反对她偷嫁贾琏,也知道尤氏与王熙凤妯娌关系极好。但王熙凤找上门来时,尤二姐却说:“奴家年轻,一从到了这里,诸事皆系家母和家姐商议主张。”将责任全部推倒尤老娘和尤三姐身上。

    可见尤二姐此人,对张华是嫌贫爱富,背信弃义。

    对尤氏是恩将仇报,寡廉少耻。

    对贾琏并非一往情深,更多是冲着琏二奶奶的尊荣,才甘愿以身相许。

    贾琏当然也有错,是他引诱尤二姐在先,若不是他对尤二姐有非分之想,哪里会有后面的事情。

    四大家族同气连枝,贾家与王家有世代通家之好,王熙凤是贾琏发妻,为他生儿育女,操持家务,孝敬长辈,处处妥帖。根据推测王熙凤惨遭休弃后,大概率在贾琏落难时不惜一切代价,拼命救过贾琏。

    可贾琏是一个在女儿出痘期间,都要偷腥的种马,平日里不管是脏的臭的都往床上拉,男女不忌的好色之徒;是个一有新欢就想老婆死掉扶新人上位的凉薄之人。

    若是尤二姐进荣国府后,贾琏能稍微上点心,尤二姐也不会求救无门,绝望而死。

    王熙凤也不是好人,尤二姐这条命,她要负大部分责任。

    总之这三个人,各有各的可怜可悲之处,可恨可杀之点。如今好了,尤氏姐妹都出嫁了,谁也不用死。

    以尤二姐和尤三姐的性情,在这个时代下,她俩只有嫁人、出家、死亡、三条路可选,尤家不可能永远养着她们,她们自己也没有谋生之道。

    潇春雪是人不是神,她没有办法在不改变时代以及尤氏姐妹思想的前提下,救下她们性命的同时还满足她们的欲望。

    解决了尤氏姐妹,也就是解决了贾家国孝期间抗旨娶亲的大罪名,潇春雪不由松了口气。

    转年春天,贾政归家。

    贾母自然高兴心爱的儿子回来,享受天伦之乐的同时也不免埋怨几句,嗔怪他纵容赵平乐从军。

    贾政只哄着贾母,贾母念叨几句也就罢了。

    薛姨妈正与潇春雪夸赞赵平乐,年少有为,以凭借军功成了千户,前途不可限量,又托潇春雪给赵平乐带信,告诉他,薛蟠将离京前往平安州,请赵平乐关照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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