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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二章 同舟渡

    沈星亦笃定道:“三年前江家灭门,安大人总是在傍晚拎着一摞书册走进书理间,直至夜中才出,情绪总是低落。我猜他定在书理间中藏有秘密,又试图进去过两次,均一无所获,可日复一日的书册堆积,想必要占据很大空间,所以书理间中必有暗门。”

    池儿笑出声,那般刁钻的设计,倘若能叫他找到了那才是大有问题:“琉璃盏出自密室。”

    沈星亦却毫不惊讶:“后来我将探查范围扩大,终于发现安大人常去一处偏僻平楼,他从平楼出来总是手提一摞书册。我颇费周折打探进去,才发现里面是一处地下书庄。书庄内都是失了生计的堂生。”他回望着她吃惊的神色点头,“十年前女官制被取缔,她们别无去处,原是母妃心生一计,叫她们以图册换取银钱。而这书庄十年前由江大人统管,自三年前就由安大人接手直至今日。”

    池儿:“我从未听爹爹提起。”

    沈星亦:“事情隐秘,她们也很是谨慎,我同书庄打了一年的交道,她们才勉强给我透露一点讯息,池儿方才听到的消息价值一万金。”

    池儿:“回北城后,你带我去看看。”

    “你想去哪里我都陪你!”沈星亦急忙献宝。

    池儿淡笑:“为什么偏偏是画册呢?晏容不会做没有道理的事,画册之中定有古怪。”

    那日她激愤羞涩,只当是普通春色图,并没有多做她想,沈星亦却也红着脸。

    他道:“画中人的相貌,自始至终都是母妃和江大人。”

    原来如此!池儿苦笑,难怪皇上说安府有叛乱之心,她应:“我在府中密室见过那些图册,但是并未细看。”

    “池儿……”,沈星亦突然凑近揽上的她的腰。

    池儿想躲却被他禁锢在角落动弹不得,她想要将他推开,可是马车急刹,沈星亦受反力后仰,池儿猛地扑在他身上,沈星亦将她护在怀中,待马车停稳,她面色绯红,嗔怒地从他身上爬起来坐在一旁。

    沈星亦每次接近池儿都只会确信自己非她不可,他只想她,只能是她。这么多年来,倘若说希望她回北城是他的第一愿望,现在他也有了第二愿望——得她垂怜。

    正在此时,敖梁颤声道:“爷,安小姐,你们出来看看……不太对劲。”

    池儿顿住,她停在他耳边小声说道:“沈星亦,外面好像有情况。”

    他的唇眷恋地留在她的颈间,他柔哼道:“不要……”

    敖梁惨兮兮的声音再次传来:“爷,安小姐,明年的这个时候你们记得……”

    “你最好有什么重要的事!”沈星亦气冲冲地开门,原来马车早已被重重包围,原来是北城禁军。

    领队看向沈星亦的腿突然惊呼:“恭喜德王腿愈!我等受皇上之令在此等候。”

    “前面带路。”沈星亦蹙眉说完正要返回马车,领队却丝毫不动,他问,“还有何事?”

    安池儿觉得事情不对劲,那领队之人的视线总是盯着她,她扯了扯沈星亦的衣袖,她打算自己先跑路。

    “皇上有令,安池儿不得踏入北城。”领队将御剑奉上,“皇上请德王裁决。”

    安池儿暗自叹气,这下好了跑不了了!她后退紧盯着沈星亦的发丝,另一只手向脚腕间的匕首摸去。

    “好啊,把剑拿来。”沈星亦轻佻的声音传来,他接过御剑,嘴角勾着浅笑回眸注视池儿。

    沈星亦眼底冷漠成灾,安池儿后背直冒冷汗,反手将匕首紧攥,外面的人有点多,她不太能打得过,她一会出了马车可能要跑快点了。

    她的目光牢牢地追随他手中动作,倘若沈星亦伤她,她便拉他给自己陪葬!眼看沈星亦挥着佩剑,她抬手向他胸口刺去,然而待她看清佩剑行驶的方向想要驻停,可是匕首已经浅浅地没入胸口。

    沈星亦闷哼一声,御剑那端亦是一声沉重哼叫。

    领队不可置信地望着贯穿胸口的长剑:“德王,你……”

    沈星亦抽出御剑又补上一刀,他的视线自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她,另一只手也握着她的手腕。

    安池儿慌张低语:“对不起……”,她抓过敖梁递来的药瓶,熟练地从里衣撕下一条帮他止血,她以手为封抵着他的胸口,微冒血珠的伤口很快就被止住。

    沈星亦却顺势倒在她的膝间,她想要挪开却被他出言制止:“我受伤了,好痛。”

    池儿凝了他一眼然后将染血御剑扔向车外:“敖梁,倘若有人还敢多嘴杀无赦!我们赶路!”

    领队已死,无人敢贸然上前,敖梁关上车门,马车再次疾驰。

    安池儿盯着他语气无奈:“忤逆君命,不活了吗?”

    他避而不答,自顾自地嚷嚷着:“我不想再失去你。你走后我度日如年,你倒像个负心汉,心中对我没有丝毫旧情。”

    “我……不知道。”她没想过。

    可这不怪她。

    她们二人本就起源于懵懂的年少情谊,谁曾想长大后会变成这样。

    况且这五年来,她想的都是如何找到晏容藏下的秘密然后一举摧毁沈文,重振女官制,尤其在得知晏容死讯,她心中再也装不下其他想法。

    “你当真是个负心汉,我可是从小就惦记你了。”沈星亦睁眼凝她,自嘲笑道,“从遇到你的第一天起。”

    安池儿哑然,她们两人相遇的第一天,那不是她在宫城外寻觅入口的那日。

    她笑道:“我那日在宫城角处刨了一天的土,浑身是泥,然后你冰冷无情地告诉我入口在墙上那次?”

    沈星亦被她逗笑:“十年前,沈帝、成帝薨,我被带回敬王府,就在父皇入住宫城那天,安夫人带着你出现在敬王府门口。池儿你心思沉稳、处事圆滑,我跟你定不会吃苦!”

    “你现在不就是在吃苦吗?”安池儿环视局促的马车空间,调笑道,“宫城外那次偶遇是巧合吗?”

    “不是。”沈星亦否认,“现在还不能讲。”

    安池儿的目光静若平川:“你这些年来为何替他做事,你明知道他……想要毁掉安府。”

    “我是棋子。”沈星亦脱口而出,“有我在反而能够保安府无恙。”

    池儿蹙眉,“徐皇后曾与晏容交好,可她对你冷眼旁观。”

    沈星亦抚平她的眉间,“她心有结,母妃曾允诺举荐沁珠,可母妃死玉令失,皇上又对女官压制,徐皇后形如危卵。她伤害你,你不气她吗?”

    池儿摇头:“迟图想要成为宫堂管事要得皇上首肯,背后是谁不言自明。”

    “你想如何做?”沈星亦闻言眸中雪光更甚。

    她瞟着他:“横竖都斗不过,那便任尔东西南北风来。”她躺下了。

    沈星亦既然将老底透露,不会没有打算,更何况身后大军紧随,他有想法憋着不讲,反而要讨问自己,哪有这样的道理!池儿准备佯寐吊吊他的胃口,可不过三息,沈星亦凑在她身侧呢喃:“我倒是有个想法,池儿可感兴趣?”

    果然!她暗笑,面上无动于衷:“说来听听。”

    “我已经把皇上的使臣杀了,我对他还有用,他定不会怪罪。但你就不一定了,说不定还要给你扣上美色误君的罪名。我们把这恋名坐实,既能保你性命,父皇又不能在此期间对安大人动手,岂不是一举多得?”

    池儿的笑容僵住,毕竟她还没有告诉沈星亦,她如何在沈文面前捏造两人的关系,他却自己找上门来,她困惑道:“你贸然离开北城,难道在他面前还有颜面?”

    沈星亦避言笑道:“若你不愿,你还有他垂涎的玉令作为交换,暂时保安府无恙不难。”

    她悄声道:“酒楼的钱都已经上缴国库。”

    沈星亦嘴角抽搐:“当务之急是确保你和安大人的安全,只要能够撑上三日。”

    池儿了然:“我选择第一个计划。”

    “当真!”沈星亦激动坐起却又撕扯到胸口的伤。

    “躺下。”池儿点着他的额心。

    “好的。”沈星亦乖乖躺着,他惑人眼眸放着金光,照的她脸颊发烫。

    她侧目望着他:“只是权宜之计,一切都要听我安排。”

    沈星亦颌首:“都听你的。”

    马车外被层层守卫包围,即便是敖梁想要加速甩开,马车的速度慢于单匹快马,也只能任他们跟随,池儿望着禁军守卫,暗自庆幸她与沈星亦先行一步,倘若随同叶城大军,这些人一个都活不了。

    马车急行两日,一行人终于回到北城。

    池儿望着城门牌“北城”字样,她按沈文的要求在十日之内带回沈星亦,总算是在今天赶回来了。

    仿佛只有一炷香的时间,她与沈星亦便已经跪在沈文面前,后者目光冷冷地打量二人。

    沈文:“星儿,你的腿好了?”

    沈星亦道:“回父皇,儿臣听闻城外有神医治百疾,于是擅作主张前去求医,没料到竟令父皇担心,又在北城闹出这么大的乱子,儿臣心中有愧!”

    安池儿瞟了他一眼,她倒觉得沈星亦将沈文骗得团团转,正在这时,沈文冷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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