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猫女
清晨的阳光透过格兰芬多塔楼的彩色玻璃窗，在休息室的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赫敏抱着一摞厚重的书籍快步穿过阳光与阴影交织的走廊，她的棕色卷发在晨光中泛着柔和的金色光泽。
昨晚在奥罗拉教授的实验室待到很晚，眼下还带着淡淡的青影，但她的眼睛却异常明亮。
休息室角落传来棋子厮杀的脆响。哈利和罗恩正深陷巫师棋局，罗恩火红的发梢在阳光下燃烧如炬，他前倾的身体在棋盘上投下一片阴影。
"将军！"
他猛地拍下骑士棋子，橡木棋子应声将对手撞得人仰马翻。
"我拿到配方了。"赫敏的声音突然插入，她小心翼翼地环顾四周，确认没人注意后才从长袍内袋掏出一张泛黄的羊皮纸。
羊皮纸边缘有些磨损，但上面密密麻麻的字迹依然清晰可辨。
哈利抬起头，绿眼睛里闪烁着好奇的光芒："这么快？"
赫敏点点头，棕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犹豫："但是...我不认为德拉科是斯莱特林的继承人。"她咬了咬下唇，"这段时间每天晚上，他都和我在奥罗拉教授的实验室里......"
罗恩猛地抬头，手中的城堡棋子"啪"地掉在棋盘上。他一把抓过配方，红发几乎要竖起来："你没听说吗？"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引得几个低年级学生好奇地张望，又在他凶狠的目光下缩回脖子，"现在整个霍格沃兹就数马尔福最推崇血统论！"
他的目光扫过配方上密密麻麻的文字，眉头越皱越紧。那些复杂的魔药术语和精确到秒的操作步骤让他头晕目眩。
"梅林的胡子啊......"他嘟囔着，像甩开烫手山芋般将配方塞回赫敏手里，"复方汤剂只能靠你了！"
"德拉科他......"赫敏刚开口，罗恩就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了起来。
"德拉科？"
罗恩瞪大眼睛，声音里满是不可思议，"你什么时候开始叫那个白鼬教名了？"
罗恩的脸涨得通红，雀斑在愤怒中格外明显，他攥紧的拳头微微发抖，"你忘记他是怎么叫你'泥巴种'的了？"
那个词像一记无形的耳光，重重扇在赫敏脸上。她的瞳孔骤然收缩，呼吸为之一窒。
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魔杖上的划痕，那是她在听到那个侮辱性词汇的当晚，在宿舍里一遍遍擦拭魔杖时留下的。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走廊里刺耳的嘲笑，德拉科苍白的脸上扭曲的笑容，还有那个词在空气中留下的恶毒回响。
炉火突然"噼啪"爆响，飞溅的火星映照出赫敏瞬间苍白的脸色。休息室里的温度似乎骤然降低，她感到一阵寒意从脊背窜上来。
她沉默地将配方折好，动作机械而精准，塞进变形术课本的夹层时，手指微微发抖。
羊皮纸边缘露出的那一角，还带着奥罗拉教授指甲上那种暗绿色魔法涂料的痕迹。
昨晚实验室里，教授一边指导他们处理非洲树蛇皮，一边漫不经心地在配方上做着批注。
哈利看看赫敏紧抿的嘴唇，又看看罗恩气得发红的脸，绿眼睛里满是犹豫。他伸手想说什么，嘴唇蠕动了几下，却不知该如何调解这场突如其来的争吵。
就在这时，休息室门口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几个低年级学生惊慌失措地跑进来，袍子上沾满了泥土，其中一个女孩的辫子都散开了。"又有人被石化了！"她尖声喊道，"在二楼走廊！是差点没头的尼克！"
赫敏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是担忧，还是如释重负？连她自己都说不清楚。
她最后看了一眼手中的课本，轻轻叹了口气，那声叹息里包含着太多难以言说的情绪。
"我们得去医疗翼看看。"她的声音恢复了往日的坚定，但指尖却不自觉地抚过课本上露出的羊皮纸角。
那里，奥罗拉教授用优雅的花体字写着："记住，真相往往藏在表象之下。"字迹旁边还画着一个小小的问号，像是教授惯常留下的思考题。
赫敏的指尖微微发颤，那根浅金色的毛发在她掌心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这已经是第三次尝试了。
前两次德拉科都像脑后长了眼睛似的突然转身，让她的计划功亏一篑。
此刻，趁着魔药课下课时人群的推搡，她终于如愿以偿地取得了"战利品"。
坩埚中的复方汤剂泛着珍珠母般的光泽，赫敏深吸一口气，将那根珍贵的"头发"投入药剂。液体瞬间泛起涟漪，化作淡金色，表面浮动着细小的漩涡，仿佛在无声地嘲弄她的计划。
"梅林保佑..."她低声呢喃，仰头将药剂一饮而尽。
剧痛来得猝不及防。赫敏踉跄着跪倒在地，指甲深深陷入石砖的缝隙。她能感觉到每一根骨头都在扭曲重组，每一寸皮肤都在灼烧发烫。
最可怕的是，头顶传来一阵诡异的瘙痒有什么毛茸茸的东西正在生长。
当变形终于结束时，赫敏颤抖着抬起头。镜中的景象让她浑身冰凉：一对毛茸茸的猫耳正不安地抖动着，琥珀色的瞳孔缩成细长的竖线，脸颊两侧浮现出浅金色的绒毛。
"不...这不可能..."她喃喃自语，身后的尾巴不受控制地炸开了毛。她明明拿的是——
"格兰杰？"
那个熟悉的拖长音调让赫敏浑身僵硬。她缓缓转身，看到德拉科正倚在门框上，灰蓝色的眼睛因震惊而微微睁大。
阳光透过彩色玻璃在他铂金色的头发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我假设，"他慢条斯理地走近，目光在她头顶的猫耳和身后的尾巴间来回游移，"你在熬制复方汤剂前，至少读过注意事项？"他的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上面应该清清楚楚地写着：只能放入人类的毛发。"
赫敏的尾巴猛地炸开，喉咙里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嘶声。她死死咬住下唇，指甲不自觉地伸长，在石砖上留下几道细小的刮痕。
她当然不能解释——难道要告诉德拉科，她本想变成他去寻找斯莱特林继承人的证据？
"我们去找庞弗雷夫人。"德拉科突然说道，声音里少了往日的嘲讽，多了几分她从未听过的迟疑。
"不！"赫敏几乎是喊出来的，尖利的指甲抓皱了袍角。
她不能……绝不会以这副模样出现在校医院，成为全校的笑柄。
德拉科定定地看着她，灰眼睛里的情绪晦暗不明。
良久，他轻叹一声："赫敏，"他罕见地用了她的教名，"这不是普通的魔药事故。如果不及时处理..."
"我能解决。"她固执地打断，尾巴却诚实地缠上了小腿，暴露出内心的不安。
魔药教室陷入沉默，只有赫敏的尾巴尖不安地拍打着地面。德拉科突然转身走向门口，在踏出门槛前停顿了一下。
"跟上，"他没有回头，声音压得很低，"我知道有个人能帮忙...而且会守口如瓶。"
赫敏的耳朵轻轻抖动，犹豫片刻后，她跟上了那个总是令她恼火的斯莱特林。阳光透过走廊的拱窗，将两个截然不同的影子拉得很长...
奥罗拉教授的办公室门被轻轻推开时，一抹来自走廊的灯光正好落在她正在批改的论文上。她抬起头，魔杖尖还闪烁着未消散的荧光。
"教、教授..."赫敏的声音细如蚊呐，头顶的猫耳紧紧贴在发间，尾巴不安地缠在腰上。她用脚尖轻轻戳着橡木地板，不敢直视奥罗拉那双含着笑意的灰眼睛。
德拉科向前半步，以一种保护性的姿态站在赫敏斜前方。"就是这样，教授。"他的声音出奇地沉稳，"麻烦您...保密。"
奥罗拉放下羽毛笔，嘴角的弧度更深了。她慢条斯理地站起身，长袍在地面拖出沙沙的声响。"让我看看..."她绕着赫敏转了一圈，魔杖轻轻点在那对毛茸茸的猫耳上，耳朵立刻敏感地抖了抖。
"复方汤剂配比错误引发的局部兽化..."奥罗拉轻声念叨着，突然用魔杖挑起赫敏的下巴，"格兰杰小姐，我不得不承认，这个造型...意外地适合你。"
赫敏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尾巴上的毛全部炸开。
"教授！"德拉科皱眉，声音里带着罕见的急切。
奥罗拉轻笑一声，转身走向药柜。"好吧，解开这个魔药不是难事..."她从架子上取下几个水晶瓶，"但这至少需要三天。"
她突然转身，眼神变得玩味，"你想好怎么和各个科目的教授请假了吗？特别是——"她意味深长地顿了顿，"你们的麦格教授？"
赫敏的瞳孔猛地收缩成一条细线。想到要以这副模样面对阿尼玛格斯大师麦格教授，她的尾巴不受控制地缠上了德拉科的手臂。
德拉科僵了一瞬，但没有甩开。"我们可以说..."他灰蓝色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赫敏得了龙痘疮。会传染的那种。"
"德拉科！"赫敏的猫耳竖得笔直，"这是欺骗教授！"
"哦？"德拉科挑眉，"那你更愿意这样去上变形课？"他故意晃了晃被缠住的手臂，"说真的，赫敏，你的尾巴比你有主见多了。"
奥罗拉突然笑出声，往铜釜里倒入一捧闪着银光的粉末。"我会给所有教授写假条。"她眨了眨眼。
"就说...格兰杰小姐在帮我做一个特殊的魔药研究。至于细节..."她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我想马尔福先生会帮你打掩护的，不是吗？"
德拉科的下巴微微抬起，在赫敏惊讶的目光中点了点头。"当然，教授。"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赫敏从未听过的认真，"我会确保没人打扰她的...康复。"
阳光透过窗棂，在三人之间投下斑驳的光影。赫敏突然发现，德拉科侧脸被镀上一层金边时，看起来竟没那么讨厌了。
这个危险的念头让她猛地摇头，结果猫耳不小心蹭到了德拉科的肩膀。
"别乱动，赫敏。"德拉科小声嘀咕，但赫敏敏锐地注意到，他的耳尖似乎...有点发红？
“好了好了，现在已经是宵禁的时间了，小孩子快回去睡觉，”奥罗拉招招手，把德拉科赶走，“赫敏，这几天，你就和我一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