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狼人
天文塔的钟声敲响十一下时，奥罗拉正伏在橡木办公桌前批改七年级学生关于博格特论文。
烛光在她深褐色的卷发上跳跃，羽毛笔尖在羊皮纸上划出流畅的弧线，偶尔停顿下来，在旁边写下几句评语。
"博格特会变成你最恐惧的事物……"她轻声念着已经逐渐成熟的字迹，"卢平教授告诉我们，博格特是通过恐惧等负面情绪增长魔力……."
办公室窗外，禁林上空的云层被风吹散，露出一轮接近圆满的月亮。
奥罗拉抬头看了一眼，眉头不自觉地皱起。她放下羽毛笔，从抽屉里取出一个银色怀表，表盘上除了常规的时针分针，还有一圈精细的月相显示。
"还有两天才到满月啊..."她喃喃自语，手指抚过表盘边缘刻着的细小符文。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轻轻叩响。那敲门声很轻，却带着一种急促的节奏。
"请进。"奥罗拉合上怀表，抬头说道。
门开了，卢平站在门口，脸色苍白得可怕。他瘦削的手指紧紧抓着门框，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不受控制地颤抖着。
走廊的灯光从他背后照来，在他脸上投下深深的阴影，显得眼窝更加凹陷。
"转化要提前开始了，"他的声音嘶哑得几乎不像人类，"比预测早了至少两天。"
奥罗拉立刻站起身，椅子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她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书架前，魔杖一挥，一个隐藏的暗格弹开，露出里面摆放整齐的一排水晶瓶。
她迅速取出其中一个，瓶中液体呈现出罕见的银蓝色，在烛光下闪烁着微光。
"改良版狼毒药剂，"她将水晶瓶递给卢平，声音刻意保持平稳，"加了缬草和独角兽毛发，应该能减轻痛苦。"
卢平接过药瓶的手抖得厉害，几乎拿不稳。他勉强扯出一个笑容："谢谢，但我恐怕...这次会特别糟糕...我能感觉到..."
话音未落，地窖的门突然被猛地撞开。斯内普大步走进来，黑袍在他身后翻滚。
他阴沉的面孔比平时更加苍白，黑眼睛里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尖叫棚屋已经准备好了。"他冷冷地说，目光在卢平身上停留了一秒，厌恶地皱了皱眉，"邓布利多要求我们立即转移他。董事会有人注意到了月相异常，正在询问所有教师的去向。"
奥罗拉点点头，迅速收拾了几样必需品塞进长袍口袋："走打人柳那条密道最快。"
"显而易见。"斯内普讥讽地回应，转身大步走向门口。
卢平的情况比他们预想的恶化得更快。刚走出城堡，他就不得不靠在奥罗拉肩上才能站稳。
夜风卷起他破旧的棕色外套，露出里面已经被汗水浸湿的衬衫。
他的呼吸变得粗重而不规律，每一次吸气都伴随着轻微的呜咽声。
"坚持住，莱姆斯，"奥罗拉低声鼓励，一只手扶着他的腰，另一只手紧握魔杖，"我们很快就到。"
斯内普走在前面，黑袍在风中猎猎作响。他时不时回头看一眼，眼中既有不耐烦，又有一丝难以察觉的担忧。
当他们接近打人柳时，斯内普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精准地击中树干上的节疤。狂暴摆动的枝条立刻静止下来。
"进去。"他简短地命令，指向树根处黑黝黝的洞口。
密道内潮湿阴冷，墙壁上布满青苔和不知名的菌类。奥罗拉的魔杖尖端亮起柔和的白光，照亮了狭窄的通道。
借着亮光，她注意到墙壁上那些陈旧的抓痕，有些已经很浅，有些则像是最近才留下的，木质的纹理间还残留着暗褐色的痕迹。
卢平的状态每况愈下。每走几步，他就不得不停下来，双手撑在膝盖上大口喘息。汗水顺着他的脸颊滚落，在魔杖光芒下闪闪发亮。
他的指甲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长，尖端呈现出不健康的灰黄色。
"我不...不确定能走到..."卢平艰难地说，声音已经变得嘶哑低沉。
斯内普突然转身，粗暴地抓住卢平的手臂："别像个懦夫一样，卢平。想想如果你在这里完全转化会怎么样？城堡里可全是鲜嫩多汁的小巫师。"
"西弗勒斯！"奥罗拉严厉地制止他，"这无济于事。"
斯内普冷哼一声，但没有再说什么。他换了个姿势，让卢平的另一只手臂搭在自己肩上，与奥罗拉一起架着他前进。
三人就这样在狭窄的隧道中艰难前行，脚步声和卢平沉重的呼吸声在封闭的空间内回荡。
当他们终于推开尖叫棚屋吱呀作响的木门时，卢平已经几乎站立不稳。他的面部轮廓开始扭曲变形，颧骨突出，下巴前伸。
看到屋内准备好的药剂和束缚装置，他露出一个感激而痛苦的苦笑。
"谢...谢谢你们..."卢平艰难地说，接过奥罗拉递来的水晶瓶的手剧烈颤抖，几乎拿不稳。
斯内普不耐烦地夺过药瓶，直接抵到卢平嘴边："别废话，喝下去。如果你吐出来，我就让你自己熬过这个月圆。"
卢平顺从地仰头喝下药剂，喉结随着吞咽动作上下滚动。药水显然味道极糟，他的脸扭曲了一下，但很快，药效开始发挥作用。他紧绷的肌肉略微放松，眼中的痛苦之色减轻了些许。
奥罗拉迅速布置好周围：她在墙角点燃了特制的薰衣草蜡烛，有助于安抚情绪。
在房间中央画了一个防护法阵。
又从口袋里取出几包草药，撒在房间各处。
"躺下会好受些，"她轻声建议，指向角落里铺着厚毯子的临时床铺，"转化过程会很痛苦，但药效应该能让你保持清醒。"
卢平点点头，拖着脚步走向角落。
一块松动的地板不知什么时候被掀开，露出三个满脸灰尘的脑袋——哈利、罗恩和赫敏。
"教...教授们？"赫敏的声音颤抖着，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目光从卢平变形的脸移到斯内普手中的空药瓶，再到奥罗拉还没来得及收起的魔杖。
场面瞬间凝固。奥罗拉立即举起双手，魔杖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这只是安定剂，莱姆斯知道的！"
但卢平已经无法作证。
强效药剂让他陷入半昏迷状态，虽然狼化的特征仍在缓慢显现，但他已经无力解释什么。
斯内普站在阴影中，脸色比平时更加阴沉，显然不打算对这群违反校规的学生解释什么。
罗恩指着卢平，声音因震惊而拔高："梅林的胡子啊...他...他是..."
月光正好从破旧的窗户照进来，落在卢平垂落的手上，那些灰褐色的毛发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但明显异于人类的指节和正在缓慢缩回的锋利指甲，在银辉下无所遁形。
"狼人。"哈利轻声说，眼镜后的绿眼睛瞪得极大，课堂上那些突兀的课程安排突然有了合理的解释，"所以每个月圆之夜他都会消失..."
赫敏突然倒吸一口气，她的目光落在角落里的几个空药瓶上："那些魔药课上的特殊药材...斯内普教授一直在帮他熬药！"
"多么惊人的洞察力，"斯内普讥讽地说，嘴角扭曲成一个冷笑，"可惜晚了整整一学期。"
三个学生僵在原地，一时间不知道该震惊于哪件事。卢平是狼人？还是他们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和魔药学教授正在"谋杀"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