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章

    佐助看着乐铃离开,心中莫名不安。

    而不安的源头则来自他对乐铃面对的威胁的一无所知。

    对方是什么人?有多强?要怎么才能揪出来……

    他只觉得无力。

    目光在渐浓的夜色中毫无方向的寻找着什么,偏僻的小屋外,只有树林和田地,黑暗中,只有这间小屋散发出光芒。

    孤立无援。

    他惊觉乐铃或许正处于某种自己无法触及的危机中,乐铃却没有向他伸出手。

    乐铃一直给他最特别的关注,他也习以为常。

    但今天他却开始为之烦躁。

    和乐铃之间亲密无间的佐助,眼睁睁看着乐铃越过鸿沟,跳到另一边,走向更能帮她的人。

    不是因为他太弱,是因为能力。

    他没有察觉危机的能力,没有应对危机的能力,他自以为身负血海深仇,拼命修炼就能保护好身边的人,原来不是。

    依靠单纯的力量能做的事太有限了。

    乐铃和卡卡西谁都可以将躲在暗处的监视者拎出来,无论是杀死还是驱赶,在两人看来,连动手的必要都没有。

    他们的目光越过监视者,看向的是隐藏更深的人。

    真正的敌人躲在暗处,想解决对方还需要……情报,和权力,或者别的……他无从得知。

    乐铃在他毫无所觉的时候,站到了另一个高度上,她将自己看到的一切对他缄口不言。将他当成一个没办法追上她脚步,没办法派上用场的累赘,与其拖着,不如舍弃,远远的放在身后,以免绊脚。

    他本以为乐铃是他唯一能抓在手心里的人,但事实是,那不过是他一厢情愿的错觉。

    乐铃对他的态度,就像对待身边的小宠物一样,愿意给他陪伴和关心,但不会对他渴求什么。

    佐助开始茫然,连身边的乐铃都无法保护,他还说什么复仇。

    乐铃一夜都没回来,强行住进乐铃家的佐助独自一个人睡下,他意识沉浮,只知道自己闭上了眼,不清楚自己是不是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佐助简单洗漱,离开乐铃家。

    关紧院门的时候,他目光再次看向昨晚乐铃和卡卡西都不甚在意的监视者藏身之处,一言不发离开。

    踏进校园时正遇见上学的小樱。

    也许是因为乐铃,她对自己的态度平静了许多,至少佐助觉得她没以前那么烦人了。

    小樱带着笑跑过来:“佐助,早上好。乐铃昨天出院了吧?今天会来吗?”

    佐助垂下眼睫,半晌淡淡开口:“不知道。”

    “啊,可是佐助昨天不是还说去接乐铃……”话说到一半,小樱顿住,她终于看出佐助心情不好。

    不会是乐铃的病情不乐观?

    小樱摇头,不对,如果这样,佐助不应该是这样的态度。

    小樱落后佐助一步,跟着他走了半天才又开口:“那个,佐助。”

    佐助回头看她:“有话就说。”

    小樱抿了抿唇:“……是吵架了吗?”

    “没有。”

    小樱表情纠结:“可是佐助看上去心情不太好,肯定跟乐铃有关吧。前几天和鸣人似乎也是因为乐铃生病的事闹别扭,明明以前佐助都懒得理鸣人那个笨蛋。”

    乐铃住院的原因,伊鲁卡是用生病搪塞过去的。

    在小樱看来,这阵子佐助对鸣人一直没有好脸色,一看就是迁怒,鸣人对佐助几乎称得上是找茬的行为居然只是回避,小樱还以为是鸣人害乐铃生病,两个人才这样的。

    “乐铃肯定不会无缘无故惹人生气的,嗯……这话我来说有点……但是我也很喜欢乐铃,所以还是希望佐助能跟乐铃好好相处……”

    乐铃在谁面前都乖乖的,唯独对佐助,总是喜欢把他噎的说不出话来,佐助也是对谁都冷漠,唯独迁就乐铃。

    小樱虽然喜欢佐助,却从来不觉得这两人之间的关系让她嫉妒,大概因为乐铃是一个很好的女孩吧,小樱也很喜欢她。

    所以如果这两个人吵架到伤害互相之间的感情,她也会觉得可惜。

    佐助看着小樱,他突然想到,乐铃对小樱的亲近和对鸣人那家伙是一样的,以前对谁都很淡的人突然付出关心,这两个人,乐铃是真心亲近的吗?

    鸣人尚且可以解释为乐铃早就知道他身负妖狐的力量,那小樱呢?

    他将小樱上下打量几遍,没看出她身上有什么不同,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学生,除了课本知识比较凸出,佐助没在她身上看见任何特别之处。

    小樱被佐助盯得有点慌,她目光游移,忍不住挽了挽长发:“怎,怎么了佐助。”

    佐助甩了甩头,不对,用带有目的的眼光去揣测,最后得到的答案一定是有偏向性的。

    佐助不再去想。

    伸手推开教室门,教室里相当热闹。

    乐铃和佐助的位置被团团围住,乐铃正跟旁边的井野说什么。

    周围的人都跟着笑。

    “啊,乐铃,我还以为你今天也不来呢!”小樱越过佐助进教室,乐铃冲她招手。

    “小樱!饼干特别好吃!”

    “真的?我做了好多口味呢。本来还做了有帮助身体恢复药效的饼干呢,不过井野尝了以后让我千万别送给你吃。”

    井野跟乐铃挤在同一张板凳上,亲热的搂着她,闻言忍不住露出一个纠结的表情,她靠着乐铃,故意大声道:“那根本不能称之为饼干!那是毒药!一击毙命!非常有效!”

    小樱额角青筋暴起:“那可是我非常用心做的!”

    “笨蛋,谁会往饼干里放药材啊!”

    “只是放了让身体恢复的药!”

    “你就是笨蛋吧!”

    乐铃被两个女孩围着吵,她熬了一夜的脑袋有点痛,这时候她突然理解佐助了。

    为了岔开话题,把脑袋靠在井野身上,乐铃表情可怜兮兮的:“我一个人在医院,你们都不过来,好寂寞哦。”

    井野捏捏她的脸:“是你自己让佐助转告说不用过去的吧?”

    “哎呀,是这样么?”乐铃眨眨眼。

    “对呀,”小樱也伸手在她脸上捏了一把:“你居然自己忘记。”

    “而且不是有佐助陪你嘛,知道有多少人羡慕你嘛?”井野道。

    “什么啊,乐铃现在人气也很高唉,说起来,之前在学校门口有人给乐铃送表白信哎。”

    “啊!我看见了,是隔壁班的!”

    “乐铃肯定没答应吧?毕竟身边有佐助那样级别的哥哥在。”

    “喂,明明都说过不是兄妹了。”

    “有什么区别嘛。”

    “乐铃,佐助平时是什么样的?会像哥哥一样照顾你嘛?”

    “你肯定没有哥哥吧,真的哥哥才不会照顾人呢。”

    乐铃目光越过人群,看见站在门口的佐助,佐助不知在发什么呆,表情冷淡。

    不会是昨天没解释清楚就跟卡卡西走,生气了吧?也是啊,把他带回去,结果自己一晚上没回。

    察觉乐铃的视线,佐助回神,他轻轻点了点头。

    乐铃眨眨眼,没生气?

    身边的人还在起哄,乐铃弯起眼睛笑笑:“会照顾我哦,跟哥哥一样。”

    佐助冷淡的表情上,一抹错愕闪过,很快又消失。

    “果然!每次上课睡觉他都故意帮你挡着老师的视线!”

    乐铃讪讪:“也没有经常在课上睡啦……”

    “哈哈哈哈哈!”“别心虚啊哈哈哈哈”“伊鲁卡老师要哭了,他可是受害最多的!哈哈哈哈”“昨天上课还感叹前排少了个公然睡觉的,讲课都有精神了!”

    佐助终于不再停在门口,他走进教室,终于有人发现了他。

    佐助目光扫了一圈,围着乐铃的同学们呼啦啦散开,很自觉给他让路。

    “快上课了。”佐助道。

    霸占乐铃一半椅子的井野反应了一会才点点头,给乐铃留下一句拜拜就走了。

    井野:佐助……今天说话有点温柔啊……明明平时都是用一句“走开”或者“碍事”打发别人的。

    井野看向小樱,小樱脸上带着莫名其妙的笑意,井野恶寒:“你笑的有点恶心。”

    小樱:“……我这是欣慰的笑啊!”佐助一定决定要好好跟乐铃相处了吧!

    身边被清空,乐铃撑着桌子,歪头看佐助。

    佐助从挎包里拿出两个人的书,一言不发塞进乐铃书桌。

    乐铃弯起眼睛:“谢谢你啊,佐助哥哥~”

    佐助瞥她一眼,第一次回应这样挑逗似的称呼:“嗯。”

    乐铃:“……?”这一晚上,发生什么了?佐助居然回应她的撩闲啦?佐助疯了还是她疯了?

    其实佐助只是突然想通了。

    就像乐铃轻飘飘叫谁都可以是“哥哥”“姐姐”似的,乐铃的性格,本来就不可能被人抓住,可乐铃天然拥有跟自己的联系。

    他们同属宇智波,是从同一个噩梦里走过来的,恨着同一个人。

    他成为“哥哥”就好了,成为永远不会怀疑她,不需要她想尽办法算计就会“照顾”她的人。

    他会像以前一直在做的一样,不停变强,得到所有他的力量能给乐铃的东西,而不是自怨自艾。

    不必乐铃回头,之前种种无力迷茫,他会自己一一驱散。

    乐铃目光在佐助脸上停滞,她瞳孔微颤:“佐助。”

    佐助转头看她。

    乐铃伸手在他脸上指了指:“眼睛,变色了。”

    [不必惊讶,佐助在那天就已经开眼了,只是他大概没察觉。]

    乐铃:[嗨,一晚上没见原来你还活着啊。而且,我不是震惊这个,而是他好好的上个学,突然开眼……谁刺激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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