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为人知

    “说我恶心,你们正道人士又算什么好东西?”上官芷冷笑反问,语言间满是鄙夷。

    容晏夹在中间,两头尴尬,身子压得很低。

    “怎么,又想跟着她走了?”林月姚转头将矛头对准容晏,容晏急于解释,“不是的,狐狸姐姐她......”

    “她算你哪门子姐姐?”林月姚板起脸,压抑着情绪。容晏后半句话被打断,如鲠在喉。

    “你要是还知道自己的身份,就亲手杀了她。”

    要是不敢动手,就别怪她翻脸无情。

    “师姐——”容晏心下一急,去扯她的袖子,被她无情摔开。

    力道太大,以致于被掀翻在地,咚的一声,是人体落地的闷响。

    “容晏——”上官芷搀他起来,她扶着容晏,柳眉微蹙,“你看我不爽,痛痛快快打一架就好了,何必要为难一个孩子?”

    “正有此意。”林月姚扯出一抹笑,出声召唤问情。

    笨笨有眼力见叼起容晏的衣领,往空中一抛,用身子接住。

    驮着他远离战场。

    “傻笨笨,你叼我作甚么?”气得捶他了一拳,容晏趴在他背上,揍了他好几拳,“快带我回去。”

    “还是躲一会儿吧。”女人的战场太可怕了,以前在部族,母狼为争夺狼王宠爱,是无所不用其极,笨笨可是见识过的。

    为避免被误伤,笨笨背着他,躲在了不远处。

    一个能洞观主室,又能防身的绝佳领地。

    “你知不知道你这个样子,十分不讨男人喜欢。”上官芷出招打去,被她轻巧躲过。

    “男人算什么东西。”林月姚并不在意,她只要陪着师父便已足够。

    “你既然这么不在意,为何要多管闲事。”狐尾的毛发旺盛,从林月姚面前横扫而过,她屈膝躲过,衣摆被波及刮破。

    “我是他师姐。”言外之意,她有权管容晏的生死,这是不争的事实。

    如果没有师父的嘱托,她根本不会插手,谁叫老人家喜欢容晏。

    “就算是师姐,你也不该替他做选择,容晏他怕你。”上官芷被她伤了一剑,狐尾被削去几缕毛发,露出肉色的皮肉。

    一个男人怕女人,有可能是天然压制,身份上的不对等,实力上的差距。

    更有可能是男人天性如此,所以容晏怕她,是出于对她的尊敬,敬她师姐的身份。

    当然,林月姚更想知道是为什么,于是开口一问,“容晏,你怕我吗?”

    躲在暗处的容晏浑身一激,几乎是脱口而出,“我不怕。”

    以前他是怕的,总觉得师姐冷冰冰的,不喜欢与人说话,其实相处起来很有意思。师姐爱吃他做的烤鱼,吃得嘴角沾了油都不知道;他去给师父请安的时候,能见到刚起床师姐,师姐睡眼惺忪,一缕发丝垂在耳边,不知是疏漏所致,还是故意为之,那缕发丝从束之高阁的马尾中单脱出来,衬得人秀逸秀逸,生平威压不在,在他面前只是位清新脱俗的女子。

    这样的师姐,也有执拗的一面,虽然对师傅百依百顺,师傅要是唠叨个没完,也会露出心烦意乱的一面。

    尤其是笨笨,人是傻了点,但师姐为了他,竟然将笨笨留在他身边。

    林月姚欣慰一笑,上官芷脸色僵硬,“就算他不怕你,可你也不该逼他。”

    “够了。”听得心烦,林月姚出声制止,齿冷一说:“你对他用过迷药。”

    这样小的一个孩子,用上这种东西,一不小心走火入魔怎么办?

    上官芷自知理亏,一心与她对打,越看对方越是来气,顷刻间山河倒悬。

    狐尾将棺材缠住,用力向前一抛,林月姚提剑就砍。

    棺材四分五裂,内里空无一物。上官芷脸色僵白,“里头的东西呢?”

    她质问林月姚,林月姚怎会答她,后知后觉,“是被你拿走了,交出来——”

    两人打得厉害,笨笨害怕闭上眼。

    打来打去,余威将另一口棺材震碎,一面类似六合镜的宝鉴掉了出来。

    容晏拍拍笨笨,示意笨笨上前去叼回来,趁人不注意,笨笨加入战场,被横面而来的剑气划伤了耳朵。

    嗷呜一声,叼起宝鉴麻溜往暗处一躲。

    从他嘴里拿出宝鉴,上头有如意百宝鉴字样。

    “这是什么东西?”容晏不认识,拿在手心里反复地看,镜子一面映出他的模样。

    眉眼温和,除了稚气未脱,看背景好像是在某个部族。

    镜子里除了他,还有欺负他的族人。

    他吓得双手一脱,宝鉴松手,掉落在地。

    笨笨不懂他为什么害怕,只是解释说:“这东西我认识,叫如意百宝鉴。”

    “能够鉴别真伪,越是想掩饰什么,宝鉴就能显露出真实的一面。”笨笨兴致勃勃地继续说:“这玩意不仅能鉴别真伪,还能鉴别人物的真假,譬如剑器,宝石,文玩,用处可大了。”

    在笨笨眼里完全就是可以行走江湖好东西,他从地上叼起来,让容晏拿稳,别再失手磕坏了。

    殊不知在容晏就是个烫手山芋,他的指尖微微发颤,嘴角翕动,好半晌都说不出话。

    “瞧主人高兴的,都说不出话了。”

    哪里是高兴,容晏只觉魂飞天外,霎那间不知所措。

    耳边传来嗡鸣声,身处何地都忘了。

    这边打得激烈,两座棺材都被破坏掉,秘境中如山崩地裂,主室大门轰然合上,阵法开启。

    上官芷突然倒地不起,再看容晏,与笨笨一同倒地,陷入昏迷。

    往前一步走,眼睑如灌铅般沉重,双脚似有千斤,无论如何都迈不动一步。

    砰然倒地,双眼一黑,没了意识知觉。

    醒来,周遭绿意盎然,草木葱郁。

    环顾四周,她在一处天然的原始森林中。

    林月姚试着驱动灵力,看掌心纹路,丝毫没有变化。

    就知自己还在秘境之中。

    这里的阵法与当初的兰溪镇同理,画皮妖用妖术易容,变成妒恨之人或至爱之人,意在沉溺其中,无法自拔。

    脚下的土地又是谁的记忆?又是要困住谁?

    林月姚接着向前走,秘境的阵法威力悍然,原始森林的冷热,被蚊虫叮咬都能切身体会,并且无法使用灵力。

    被蚊子咬出好几个大包,幸好随身的灵囊还在,问情却无法召唤而出。

    赤脚越过一条溪流,独怜幽草涧边生,上有黄鹂深树鸣。

    走着走着,便听见一两句人声。

    撩开树丛枝桠,林月姚靠了过去,入目是两个猎户和一头母狼。

    母狼肚子下垂,看样子是怀了崽。

    猎户是两个大汉,身上带着经年累月的伤疤,身上带着长刀和弓箭。

    势单力薄,对上两个猎人,母狼只有被抓的命。

    林月姚站在边上,猎人从她身体里穿过,冲向母狼。

    母狼自知不敌,尽量往丛林中躲避,刺林太多了,猎人一心想抓活得,又被划出伤痕。

    脸上破了相,大喊大叫地要母狼去死。

    母狼在丛林里来回绕圈,把两个猎人耍得团团转。

    猎人气极,扔出一把柴刀,正中母狼后腿。

    母狼吃痛,嗷呜一声,夹着尾巴不知往哪个洞里躲了进去。

    猎人在林间寻了半天都没找到,只好作罢。

    林月姚爬山涉水来到母狼身边,母狼已经产下狼崽,身边依偎着软糯的小狼。

    小狼毛发湿润,眼睛都睁不开,母狼一点点为小狼舔舐身体。

    母狼产后虚弱,又是大出血,等到小狼睁开眼睛,已经是奄奄一息。

    狼王带着族人,追寻着气味找到山洞,母狼已经咽气。

    小狼被狼王带走,离开了山洞。

    林月姚跟着它们,回到部族的领地。小狼刚出生,要喝奶水。

    狼王要带领着族群,寻找新的栖息地,小狼被扔给族人将养。

    很快冰雪季来临,在未找到栖身的领地,族人便被冻死在了路上。

    族人接连死去,小狼因体力不支冻晕在半路,狼王却浑然不知。

    它的身体瘫在冰冷的湖面,微弱的体温化开了冰雪,渐渐沉入水底。

    小狼被冻得没有知觉,被湖水淹没的时候,一只手将它捞了起来。

    是一个逍遥散人,眉眼带笑,将小狼带在身边,悉心教导,化解身上的戾气。

    养了段时日,等到小狼大了,逍遥散人不告而别。

    小狼重启颠沛流离的生活,一直流落在民间。

    林月姚认出了它,小狼是笨笨。

    大些的时候,笨笨四处流浪,一直被人类所驱赶,逍遥散人教给它捕猎的技巧。

    可它不愿意伤害同类,尤其是兔子,软萌可爱,它更愿意做朋友。

    就这样,笨笨漫无目的地游走,直到遇见了她与容晏,这才落地安身。

    笨笨的记忆里,没有太多痛苦,甚至前半生都有逍遥散人的倾心教导。

    记忆结束,林月姚原地不动,等待下一刻到来。

    原始森林被一处草原所覆盖,林月姚曾看过仙家堪舆图,她所处的位置,应该是万妖斋下属之一的青丘之灵。

    那里生活着青丘狐族,狐妖个个貌美,是所有男人的向往之地。

    林月姚迈动步子,进入画面里。

    这便是上官芷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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