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南老店的铁皮屋顶在雪夜里泛着微光,苏晚晴跟着顾言深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迎面而来的不是记忆中的霉味,而是混合着雪松与桂花的甜香。缝纫机的轮廓被暖光包裹,机身上缠绕着她这些年攒下的碎布 —— 巴黎的碎钻、车祸的纽扣、母亲病房的梧桐叶,此刻都变成了闪烁的灯串。
"晚晴," 顾言深的声音带着少见的颤抖,他的西装袖口别着她新做的夹缬袖扣,"还记得十二岁那年,你在这里缝坏的第一只蝴蝶吗?"
墙面的投影突然亮起,十二岁的苏晚晴蹲在地上捡碎布,发梢沾着靛蓝染料,而镜头外,十岁的顾言深正把捡到的蝴蝶发卡塞进裤兜。影像切换成巴黎后台、染坊、病房、工作室,每个场景里都藏着他偷拍的瞬间,最后定格在雪夜的城南老店,她踩着父亲的旧缝纫机,他在旁举着台灯。
"这些年我藏起的," 顾言深掏出个檀木盒,里面是用她所有设计稿边角料拼成的蝴蝶翅膀,"不只是碎布,是每个想对你说 ' 我爱你 ' 的瞬间。"
雪粒打在铁皮屋顶的声响突然清晰,苏晚晴看见奶奶推着轮椅从里间出来,腕间的翡翠镯与她的遥相辉映,陆沉和林小羽抱着捧梧桐花束,花束里藏着她设计的蝴蝶胸针。更远处,顾振国站在门口,手中攥着顾母的缝纫机钥匙 —— 那是今早刚交给她的。
"言深他啊," 奶奶笑着抹泪,"把城南老店的每块砖都量了尺寸,说要按你设计的 ' 共生 ' 图腾铺地砖。"
顾言深突然单膝跪地,雪地的寒气透过西装裤脚,却抵不过他掌心的温度。他打开的梧桐木戒指盒里,年轮间嵌着三颗碎钻,分别是他们相遇、表白、和解的日期,而戒指内侧,刻着她的胎记形状:"从十二岁捡到你的发卡开始,我就偷偷在心里写婚书," 他的声音混着雪花的清凉,"现在,我想把余生的每个日子,都刻进这圈年轮里。"
苏晚晴望着戒指盒底部的便签,是他昨晚熬夜画的全家福:穿旗袍的她抱着孩子,他在旁帮孩子别蝴蝶发卡,背景是两棵交缠的梧桐树。泪水突然模糊视线,却听见林小羽的欢呼声,看见陆沉举起的相机 —— 镜头里,顾言深正在替她戴上戒指,而窗外的百年梧桐树,恰好飘下片带着雪的枯叶,落在他们交叠的手上。
"我愿意。" 她的声音穿过雪夜,惊起枝头的麻雀。顾言深起身时,西装口袋里掉出张泛黄的纸 —— 是他十二岁时写的第一封情书,歪扭的字迹里夹着片梧桐叶,叶脉间写着 "晚晴的蝴蝶,我的梧桐树"。
这一晚,城南老店的缝纫机第一次为求婚仪式转动,苏晚晴用父亲的铜剪刀剪下第一块雪纺,为顾言深的胸花缀上立体蝴蝶。奶奶让人送来的顾氏传家香槟,被换成了城南巷口的桂花酿,每个玻璃杯上都刻着她设计的年轮图案。而顾振国悄悄将顾母的蝴蝶发卡别在她发间,发卡内侧的新刻字在灯光下闪烁:"欢迎回家,我们的蝴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