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想看啊?”柳寒池忍不住又问一遍。
林道英兴奋地直点头。
柳寒池提醒他:“你品味倒是挺特别,别待会吓得扑到我怀里来。”
“才不会。”林道英嘴硬中。
柳寒池:小朋友,别说大话,别立flag。这是过来人给你的忠告。
看他不会轻易死心的样子,“好吧。”柳寒池从兜里掏出一张别开生面符,用灵火焚烧,把剩下的香灰捻在林道英的眼皮上。“好了,睁开眼看看吧。”
林道英小心翼翼睁开眼,左看右看疑惑道:“在哪里呢?我怎么什么也看不到。”
柳寒池无力地往他身后一扫,对那鬼说:“你别吓着他,不然我要你好看。”
林道英秒懂,脖子一僵,瞬间感觉后脖颈凉嗖嗖的。他机器人一样一格一格转过头,结果就看见他肩膀旁边的鬼头,一人一鬼就这么对视上了。
虽然并没有看到什么惊悚恐怖的面孔,但因为靠得特别近,陡然黑乎乎一团来这么一下,还挺刺激。林道英还是吓得一支棱,蹦起来有一丈高。
柳寒池:小伙真不去奥运会吗?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房间外的几人听到老幺的尖叫声,心脏一缩,身体自动靠向其他人挤成一团。
金源珍抓着闵松月:“是老幺没错吧?”
闵松月牙都酸了:“没错,是他,这死孩子可真能着他了。”让他不去不去,非要去。
朴灿勋又怕又担心:“哥,你们谁,谁去看看,老幺怎么了啊?”
众人看着金南茂,金南茂委屈:又是我。他委屈极了:累了。
柳寒池摆摆手,让鬼影先走开。叹了口气,好家伙,这小子倒是说到做到没有扑到她怀里。但你现在差点就骑我脖子上的动作是怎么回事啊?幸亏我下盘稳,不然能被他一个猴跳压趴下。
重新把他颠了颠换个位置,勾着两条腿背好。一边来回在房间里走动,一边安慰他:“没事啦,都怪那个鬼恶作剧吓到我们菇菇酱啦。真的,别怕哈,姐姐回头给你出气。”
林道英把脑袋埋在柳寒池的脖子里:阿依啊,真的好丢脸啊,哥哥们肯定都听见我尖叫了。
金南茂哆嗦的声音从房间外传来。“姐姐啊!老幺啊!”
林道英脑壳埋得更深了。
柳寒池无语极了,不是,金南茂你什么时候跟JYP学的空气高音啊,真的好难听啊。一个两个三个,中看不中用的家伙。
柳寒池背着林道英从房间里走出来,对金南茂微微一笑:“没事啦,真的没事啦。”
金南茂和后面几个:这可不是没事的样子啊。
柳寒池扭了一下后背给他们看老幺。
朴灿勋凑上来问:“老幺怎么了?”
柳寒池:“应该是睡着了。”
其他弹:不愧是你,林道英。
朴灿勋:“他刚刚为什么叫那么大声啊,吓我们一跳。”
说胡话最在行的柳寒池:“突然有一个大蟑螂飞出来吓了他一跳。”
“蟑螂?”四口同声,我们看着有这么傻吗?这胡话也行?
柳寒池:我说你傻,你就是傻。反正就放弃吧。
金源珍收拾好东西告辞。柳寒池背着林道英送他们下楼。又跟其他住户遇上了。
一个邻居问:“你就是那个公寓里新来的住户?”
柳寒池笑眯眯点头。
另一个邻居:“你不怕吗?”
“怕,当然怕!”柳寒池说话卡蹦脆,几人都愣住了。
邻居1+1:“那你还住那里?”
柳寒池眼神示意几人:“我不是特意让阳气重的童男们过来帮我驱邪了吗?”
“童男?”荤素不忌的大婶看了眼最高个金源珍和金南茂的脸,又瞄了一眼他们下面。
金源珍金南茂,有苦说不出。
说到这里,大家可都来兴趣了。“有用吗?”
“当然。”
“哪位大师教你的?”
“那位。”柳寒池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但是对面秒懂,异口同声:“那位大师啊!”
“是啊是啊。”
“嗯啊嗯啊。”
终于送走了邻居,下到了停车场。几人们对柳寒池空口说胡话的本事有了更进一步的了解。大家无不是佩服之至。
“别这么看着我,我会骄傲的。”
闵松月噗嗤一下笑了,在其他人严肃认真的表情里显得格格不入。“对不起,有点岔气。”啊呀,我的队友,怎么什么都信啊。不就是满嘴跑火车嘛。
柳寒池欣慰地看向他:“你们几个,只有闵松月有天赋可以接我的衣钵。”
“不用了,谢谢哈。”闵松月皮笑肉不笑。
柳寒池:“你的天赋我看在眼里了,有什么想法都可以来找我啊。”
“不需要,我是老实人。”
“你是什么?”柳寒池挖挖耳朵。
老实人闵松月啪地把车门打开。
众人不知道他俩在打什么哑谜,挥挥手跟柳寒池告别。
柳寒池目送几人离开,转身对黑影道:“就今天吧,去找你女儿,以后都给我消失。”
黑影唯唯诺诺地跟上。
柳寒池来到一处半地下室房,敲了敲门。一个身形清瘦大半的脸被头发遮住的高中生开了一个门缝,她手里拿着拖把一脸提防:“请问您找谁?”
瞄了一眼黑暗狭小的室内,又想到昨天的大雨,肯定是雨水倒灌了。“是具惠善吗?”
“内,我就是。请问您有什么事情?”
“惠善啊,是谁啊?”一把苍老的声音从内室传来。
“我是为你母亲的事情来的。”
听到这话,具惠善浑身紧绷,朝后面喊了一声:“奶奶,我出去一下。”
柳寒池跟着她走出地下室。
“是什么事?她欠债了?”具惠善说话间开始焦虑地啃指甲。
“不是,你别紧张。”柳寒池看了一眼鬼影,见它一直低着头,说:“是我以前借过你母亲的钱,听说她不在了,所以我想把钱还给你。”
具惠善跟听天书一样站在原地。突然嚎啕大哭:“她竟然还有钱借给别人,她竟然还有钱借给别人。我还以为她的钱都用去养男人了呢。”
柳寒池:真讨厌处理这些事情。
“好吧,我说谎了。”
“什么?”具惠善愣住。
柳寒池:“我就是发现你母亲尸体的神婆。”
“神婆?”具惠善突然明白过来了,她往柳寒池身边扫了两眼。
“你如果想见她的话……”
“我不想。”具惠善咬牙切齿。
“惠善啊……”是刚刚房间里的苍老声音。“怎么也不请客人进来坐一坐,太没有礼貌了。”
坐到狭小的房间里,地板上还湿漉漉的一片。具奶奶哆嗦着给柳寒池倒了水:“没有可以招待的东西。”
“没有的事,正好我渴了。”
具奶奶:“您是我家的恩人,可惜我们没有钱办丧事。就只能这样祭拜一下了。”
柳寒池这才发现这狭小昏暗的空间里还设有一个小小的神龛。
黑影蹲在神龛前发呆。
具奶奶:“您说您可以让我们再见她一面,是吗?”
柳寒池:“如果你愿意的话。”
具奶奶:“她现在就在这里吗?”
柳寒池点点头:“是她让我来找你们的。”
具奶奶叹了一口气:“她总是这样,死了都要麻烦别人,她肯定给您添麻烦了吧。”
黑影的头更低了。
柳寒池:“看样子,她似乎悔悟了。”
具奶奶:“她一辈子都是这样,我们上辈子欠了她的,就再见一面吧,我会劝她早点投胎的。”
别开生面符再来一张,柳寒池走出地下室给她们空间自己聊。
不知道过了有多久,具惠善肿了眼皮来请柳寒池。
具奶奶正在给神龛点香:“她走了。”
柳寒池点头。
具奶奶:“不管这辈子是好是坏,她死了,一切都结束了。我们约定好,下辈子也不见面了。”
这话似乎是说给柳寒池听,但更像是说给具惠善听。
柳寒池:“这是我的名片,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可以来找我。”本来她想资助一下她们的,但是却觉得这位老奶奶是个很有自尊的人,如果直接给钱,恐怕不会收。
告辞离开。
柳寒池一个人在回去的路上走着,“你怎么还在这里?”真是笑死了,这鬼还挺喜欢骗人的呢。
听了它的解释,柳寒池气笑了。“怎么?你觉得我是冤大头是吗?我凭什么要帮你照顾你妈和你女儿?你又是我什么人?我帮你一次,不代表我会帮你两次?我可不欠你什么!活着像一摊烂泥,死了比烂泥还不如。赶紧滚去投胎,跟我旁边叽叽咕咕,犯见呢!”
没想到,这鬼还激动起来了,竟然威胁她如果不帮她就去缠着林道英。
柳寒池脸沉下来:“找死。”打了一道灵气在它身上,把它锁住。拎着它后脑勺把它带到寺庙里。不理睬它的尖叫求饶诅咒辱骂,天一亮,就请庙里的大师给它超度。
赶紧滚吧,脏东西。真以为自己是盘菜了。
你以为人死了就能改过自新了,想太多了,一辈子的垃圾,死了也只会是另一种垃圾。
亲眼看见它烟消云散,柳寒池拍拍手走人。当然得给寺庙的大师交够香火钱,人也不是免费服务,好吗?资本主义社会,一切明码标价。
赶紧的回去,她的小鸡得喂食了呢。啊呀呀,真烦人。她的菇菇酱现在肯定已经起床了,得自己一个人回去干活了呢。
唉,菇菇酱不在的第一天,想他,真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