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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被带走

    工作第四天。

    刚从舞台上下来,落什月的嗓子连续高强度工作四个晚上,已经快到极限。

    以前在公司里她随身都带着缓解喉痛,雾化湿润的药。

    失业几个月以来,她也没顾上准备这些,就坐在吧台边要了一杯冰水先降温一下。

    调酒师叫阿渡,是个长相有些英气清冷的大姐姐,和她也算认识。

    她趴在柜台上带着笑问落什月,像问小妹妹似的口气温柔亲昵,

    “怎么不点杯贵的,我请客怎么样?”

    落什月摆了摆手,撕着嗓子和她说,“我喉咙疼。”

    阿渡反应过来,“啊…喉咙痛应该喝热的啊,要不我给你弄杯温水。”

    漂亮姐姐还挺贴心,落什月跟她连连说了几声谢谢。

    温水递过来,喝了一口后,落什月干涸的嗓子仿佛被琼浆玉露浇灌一般舒润滑透。

    阿渡撑着下巴笑看着她,“歇会吧~”

    落什月:“嗯…”

    阿渡继续搽她的酒杯,顺道看了看舞池里的人流:“这两天酒吧人都少了点儿,看来前几天那事儿还是有点影响的。”

    落什月还没刻意打听消息,

    “…到底怎么了?”

    阿渡无奈地说:“有人举报说咱们酒吧查出违禁药品了,结果警察把人带走,发现就是普通的白糖粉,整的多大事儿一样。”

    落什月听到只是白糖粉,不知怎么,莫名松了一口气。

    阿渡也是普通员工,不是管理层,但她也算酒吧的老员工,对吧里的生意范围很清楚。

    明面上违法的事,这里从没发生过,这是她可以肯定的。

    “我都怀疑是有人故意砸我们酒吧招牌。”

    落什月:“…砸酒吧招牌有好处吗?”

    阿渡:“你没听说过同行迫害吗?”

    “中心街这一片的夜场生意本来都是许围生的,咱们是后来者,而且还是后来居上的黑马,许围生肯定看咱们不顺眼啊。”

    这道理倒是好理解。

    落什月默默点了点头,希望别出更多事儿了,她可不想看陈老板破产。

    落什月一口气把水喝完,准备下班回楼上去躺着。

    刚走进一楼廊道,要坐电梯回寝室,却看见一对男女挡在了通道口的地方。

    一般夜吧的客人看对了眼,要激情一把的时候,也会躲来这边卿卿我我。

    落什月以为又是老剧情,她有点无语,正准备回到吧台再和阿渡唠一会磕。

    酒吧闪烁的幻光切到了淡蓝色,迷蒙清透的光影落在他们身上,让落什月恰好看清了那女人的侧脸。

    是夜蝶?

    落什月停下了脚步,眼瞳微眯泛凉。

    女人一身红色的吊带裙勾勒她凹凸有致的傲人身材,细细的高跟鞋,摇摇欲坠,手指正勾着她身前男人的衣领说话。

    她的表情依旧是柔媚地,诱惑的,两把如羽扇一般的浓密睫毛扑簌簌地垂下又抬起,眼瞳如媚丝。

    而靠在墙上与她调情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陈老板。

    光映衬着他的冷肤与手背上黑色的刺青,耳边吵闹的人声与重金属乐,落什月忽然全都听不见了。

    一股无名的情绪从心口蹿上来,她调头就往酒吧外走。

    她明明和陈尔三说过的,她不喜欢夜蝶,也不想和她在一家酒吧共事。

    他现在倒好,还和人调上情了?

    落什月出了酒吧,十二点的中心街正是最热闹的时候,街道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

    她坐在门边的长椅上,抱着吉他兀自烦燥。

    要是陈尔三和夜蝶搞上了,成了她老板的女人,今后抬头不见低头见,她一定直接离开这里,回黑街时酒吧,再住回她的地下室都行。

    校园论坛的黑贴一天比一天多,她是因为谁才变成了这样?

    生着闷气,回寝室的路也被堵了。

    九月的夏晚热燥难挡,从空调房里出来,看着对面理发店的霓虹桶一圈一圈地旋转,她浑身像缠着火似的烦热。

    “是落小姐吗?”

    一道礼貌斯文的声音荡过来,落什月慢慢抬起眼,看到一张标志周正的脸。

    这男人有点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落什月挑眉:“你有事?”

    他看起来三十出头,白衬衫,西装裤,打扮得体面考究,不像是混夜店蹦迪的小年轻,倒像是去二三层开包厢叫陪酒的老板。

    当然,穿成这样,也有可能是搞推销的。

    “这是我的名片。”

    落什月又看了看他,在心里念叨着,别真是卖保险的吧?

    名片接过去一看,三个字很惹眼,许围生。

    这个名字不是刚才阿渡和她说的,中心街夜场生意的龙头老大的名字吗?

    还和陈老板是死对头来着。

    “你有事儿?”落什月又问了一遍,语气从警惕戒备到冷漠不善。

    看来这人大概率是认识她,而且还带着目的。

    许围生坐在了她旁边,手插着口袋,脸上挂着和善的假笑。

    他单刀直入地与她闲聊起她的收入问题,“听说你在酒吧驻唱,一个月才四千工资?”

    “……”

    落什月本来想发狠,一听到他提起工资问题,跟戳了脊梁骨似的静住了。

    许围生挑眉,“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去我那儿工作,我给你开一个月一万五。”

    落什月随口问下去:“工作时间呢?”

    许围生:“一周工作四天,每次工作两个小时左右吧。”

    工作时间比这边少,工资还高出两倍,就算减去额外找附近房租的钱,也比四千多一倍工资。

    可许围生在阿渡的嘴里不是什么正经商人。

    她之前也被曲火骗过一次,面对花言巧语的诱惑,她也是该多个心眼。

    陈老板这人,虽然抠门,工资给她开的低,但他人至少还行,不像这姓许的,阴恻恻地。

    许围生看出了她的怀疑,还有她对陈尔三微妙的感情。

    或许是女人对男人的情愫,亦或是潜意识里的信任,不论什么,他总有办法让人心生出嫌隙,

    “其实你和陈尔三说白了也就是老板员工的关系,干这行咱就得认钱,什么关系都是虚的。”

    “你觉得你和陈尔三关系好,他怎么不多给你点钱呢?”

    “还不是想压榨你的剩余价值嘛。”

    “你这工资别说驻唱,门口发传单的都比你多。”

    “…”

    “你刚来酒吧工作不久,混这圈子时间短,年纪又小,看见陈老板长那么帅,难免被他迷住,但他这人你可能根本就不了解。”

    “他对女人可花了,早些年身边都不带重样的,几天换一个,现在是玩腻了身边才没人了的,你要是想跟他发展点什么,呵呵…”

    他意味深长的笑意,和故作教导的口气让落什月很有些反感。

    她否认得歇斯底里,“我没想!”

    许围生看着她,眼神如蛇一般狡猾。

    他知道她的动摇就是咬钩,“不管想没想吧,那些都是假的,你的前程,你赚到手的钱才是真的啊。”

    要是落什月没有目睹刚才那一幕,她肯定听不进去许围生这番话。

    可偏偏,她刚才又看见了陈老板和夜蝶调情,心里对他的偏向就朝外倾斜了几分。

    也不是说她多信任许围生,只是想出去一次告诉陈尔三,让他知道,原来她靠自己可以赚更多的钱。

    如果他不把她的话放在心上,她随身可以离开这里,有更好的发展。

    许围生,“你要是怕,可以先去我酒吧先看看,就在斜对面,走路几分钟就到了怎么样?”

    落什月把吉他背回肩上,“行,那我就去逛逛。”

    吧台,阿渡正在整理酒柜。

    夜蝶翘着高跟坐在高椅上,捏着一杯酒,猩红的酒液在杯里摇晃。

    她和身边人说着话,手却不老实地放在身旁人的肩上,还不停靠近过去,低肩挤胸,刻意地露出那一片雪软风光。

    这饥渴到要吃人的架势,连缩在一旁卡座的疾南风都忍不住赞叹,

    “为了套点许围生的消息出来,陪这女的喝酒,陈哥今晚上是要工伤的节奏啊。”

    那么吵的音乐,臣送此刻却端坐在笔记本电脑前处理公务,一脸冷清无波地说,“不是让你别来么,怎么又跑过来了…”

    疾南风:“我来消费都不行吗?”

    臣送:“…”

    疾南风:“再说你不也过来了?”

    臣送:“时酒吧正常情况下本来就不需要老板,而且虽然我过来了,但是酒吧的管理,我没有丝毫懈怠,账都是我亲自对的,可不像你,把工作放下不管就过来了…”

    疾南风:“行行行,你厉害行了吧?!”

    两人絮絮叨叨地争执着,安保总管野叔从外面过来,靠着他们身边低声说了句,“刚才外面看门儿的跟我说,许围生把落小姐带走了。”

    疾南风吓得顿时蹿了起来:

    “什么!?”

    “许围生这条疯狗,我现在就带人去…”

    话没撂完,臣送十足冷静地问:

    “带走多久了,是她自愿去的吗?”

    野叔:“有十来分钟了吧,许老板给了落小姐一张名片,然后两个人聊了几句就跟着走了,去的方向是夜迷人。”

    臣送对落什月的信任度本就远不如疾南风。

    她自到酒吧以来,就对陈哥发给她的工资极度不满。且还有欠债不还的黑历史。现在她因为钱,想转头跳槽到许围生那边也是人之常情。

    疾南风:“不是,你们还愣着干什么,直接带人去啊…”

    臣送双手交扣着,声音沉了几分,“你耳朵聋了,没听见是她自己自愿去的么。就算不是自愿,就凭你,要去砸许围生场子?”

    疾南风:“那怎么办…?”

    臣送向着野叔挑了下下巴,“你现在去跟陈哥说一声吧,看他怎么说。”

    “现在酒吧已经有固定客流量了,我估计他也不会很在意的,到时候真要跳槽,也随她去吧。”

    疾南风虽然脑子不好使,也容易冲动,但直觉告诉他,陈哥可不会随小鹦鹉去。

    臣送这点脑子全用在精明算计上,感性方面的东西他是真一点都看不见。

    野叔得了话,随即去了吧台,跟陈老板报告:

    “老板,落小姐刚才被许围生带走了…”

    野叔本来以为,照臣送所说,老板大概率不会在意此事,会随落小姐去就是。

    可他没想到,他话音刚落,几乎是瞬间,眼前人就变了一副表情。

    夜蝶也听到了野叔的话,她看上去像知道这事儿似的,笑了笑,还是那副娇媚地语调,

    “估计许老板看上她了,想挖过去呗。”

    “良禽择木而栖,年轻姑娘嘛,找工资更高的地方也正常。”

    一道冷沉的质问刺进耳里。

    “…谁告诉你她工资多少的?”

    夜蝶与他对上眼的一霎那,心脏狠狠地紧缩了一下。

    她被吓到了。

    陈尔三刚才对自己还是一副予取予求的痞坏模样,现在,他的眼底却是深不见底的漆黑冷戾。

    烟在燃烧,他阴冷的瞳孔微微尖缩,浑身的气场都跟扎了刺似的,硬冷硌人。

    许老板把落什月带走,他反应竟然这么大吗?

    大到夜蝶都能感受到,他在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

    他在害怕什么?

    怕落什月会被人欺负,还是怕她会离开他?

    夜蝶有点儿眼红起来,可比眼红与拈酸吃醋更加骇然的情绪,却是此刻面对他的惶然慌张。

    许围生曾说陈尔三是一路淌血过来的,她起初还不信,现在信了。

    强大的威压让她退开了半步,她慌慌张张地说,“我跟她是同学嘛,我之前就…就问了一下…”

    陈尔三冷声问野叔,“人走了多久了。”

    野叔现在还摸不着头脑,臣送不是说,老板不会太在意吗?

    怎么现在这氛围,感觉事情还闹大了呢?!

    “额…大概十几分钟吧…”

    陈尔三烦躁地用拇指搓了下眉心。

    这或许是他听到这个消息后,唯一一点冷静思考的时间。

    权衡利弊的话,他当然不该管。

    可某些画面却如车祸般冲出脑海。

    她脸上被划破的伤口,在渗着血珠。被人扯烂的衣服领口,露出染上红痕的苍白皮肤。她潮湿的眼睛,看着自己,有倔强,也有极力掩饰的恐惧与怕。

    她在说着,

    …我不会去坐牢吧?

    …我不可怜,我只是有点不甘心而已。

    …如果只是搂搂抱抱,我可以接受的。

    完全没办法,只是想到一些碎片的记忆,他的头脑就无法冷静下来,尽是胡思乱想。

    三秒不到,陈尔三沉声说,“把人叫上,跟我去一趟许围生酒吧。”

    野叔立刻点头:“好的…”

    他嘴上说好,赶紧去叫人。

    脑袋里却都是疑惑不解。

    老板前天晚上开会的时候,不是还交代了大家不能正面起冲突的吗?!

    今晚上是什么情况?突然又要干架了?

    就,为了一个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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