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都市言情 > 月白听风起 > 恰同学少年(一)

恰同学少年(一)

    “呵,叛徒。”张檩夏眉眼一弯,“南少主倒是口气大,我不曾是家族的一员,何来叛徒之说?”

    “……”南流景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袖口,不紧不慢地说,“我记错了吗?你确实背叛了初弦,还是两次。”

    张檩夏那双琥珀金色的眼睛复又生动起来,她低笑一声,“这里已经没有你们想要的东西了,倒不如回禾水看看,那个女人到底给你们留下了什么信息。”

    元初弦皱眉:“那个女人是……?”

    “我可没有义务提醒你们太多,”张檩夏娇嫩的脸上渐渐僵固硬化,直至出现裂痕,倏然化作灰尘,消散在空气之中,“祝你们好运。”

    “啧。金蝉脱壳,倒真让她跑了。”南流景走到体力不支的元初弦旁边,她皱着眉,把头扭到一旁,“你又怎么了?大小姐。”

    “我没事,少主。”元初弦低下头,“下次不要再这样插手我的事了。”

    “你觉得你能说服一头豺狼?还是毒蛇,别忘了——”南流景忽然抓住她的领子,自上而下俯视她的双眼,“她是怎么夺走你的生命的,还是两次。”

    元初弦张了张嘴,却发现南流景眼里只有她看不懂的陌生。

    南流景松开她的衣领,元初弦失力跌坐在地上,眼睛却目不转睛地盯着南流景的手背。

    方才他的手上,似乎出现了那个黑色的印记,和张檩夏身上的极为相似,可当元初弦想看清的时候,却忽然不见了。

    那到底是什么?

    元初弦有些烦闷,南流景似乎还不死心,用绛月在竹林里挥砍,势必要找到张檩夏,灵魂早已和绛月共生的她感应着祭祀刀,强忍着头痛开口:“别找了。”

    南流景停下,但依旧没有看她。

    “别找了……”她几乎是恳求般说道,南流景的恨意和绛月嗜血的邪念交织在一起,一并传递给她,“张檩夏已经不在这附近了。”

    “……再有下次,就不会是现在这么简单了。”南流景的眸子里有种她看不懂的冷意,这是他第一次,在她面前露出这种神色。

    元初弦忽然觉得心脏的位置很痛。

    她颤抖着从风衣内侧的口袋拿出一盒药,倒出几粒淡蓝色的圆片,接着将药放进口中,生硬地咽了下去。

    “你在吃什么药?”南流景问。

    “毒药。”元初弦没好气地说。

    “……”南流景的神色缓和了些,走到元初弦的身边,示意她搭着自己的手臂。

    “走吧,我带你回去,我借了辆车。”

    元初弦一瘸一拐地走到路边,这才发现路边停着那辆红色敞篷。

    “我跟江辰借的,他顺便让我问问你,车什么时候还给他。”

    元初弦想起那辆摩托的下落,叹了口气,“我给他赔钱吧。”

    “……从我的账上走就行。”南流景发动车子,“这点小钱我又不是赔不起。”

    “对了,系好安全带。”

    南流景开车很快,基本上也是不要命的,好几次元初弦都怀疑要撞上前面的车了,可他无动于衷,一手换挡,另一手操控方向盘,居然就超过那些车了。元初弦向后看去,那些司机大多亲切地用北郡话问候他和他的家人,有的甚至特地摇下车窗比中指。

    她有点看不下去了,“你不能开慢点吗?”

    “我赶时间。”南流景言简意赅,“有事。”

    “你手上的印记……”

    “跟你没关系。”南流景蹙眉。

    说罢,又是一脚油门,巨大的惯性让元初弦紧紧挨着座椅,她感觉自己的心砰砰直跳,服药的副作用开始出现,她似乎觉得时间变慢了,刺骨的风从她的脸上轻轻拂过,温柔地凌迟她的肌肤,灰尘和霾倒灌进肺里,元初弦捂紧口鼻,感觉眼睛有些发痒,泪腺被刺激到流下泪水。

    她没由来地想起三年前的那个冬天,冬天,总是冬天,她的心脏隐隐作痛。

    第一次张檩夏刺入的是她的小腹,而第二次,则是自己的心脏。

    南流景找到她的时候,她只剩一口气吊着了。

    她为什么就忘了呢?

    等车停稳了之后,南流景转过头,看到元初弦脸颊的泪水,挑了下眉。

    “你哭了?”

    “我才没哭。”元初弦粗暴地扯过车上的纸巾,擤了下鼻涕眼泪,口齿不清地说,“你才哭了。”

    “我还以为一直爱哭的初弦小朋友有所长进呢。”南流景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下车。”

    南流景竟是又把她送回了酒店,她下了车,刚想说些什么,他便摇起车窗,开车走了。

    元初弦:“……”

    算了,好女不和男斗。

    她走到酒店大厅,等着电梯,准备定回程的机票,手机却弹出提示,说这几天已经有重复行程了。

    估计是南家的人帮忙定的机票吧,元初弦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电梯到了20楼,元初弦走出电梯,看见江辰急得在他们门口守株待兔,下意识就想逃。

    江辰眼尖,发现了元初弦,“欸这不是初弦姐吗?”

    “……你好。”元初弦只能硬着头皮走上前去,亮出手里的房卡,“我开个门,谢谢。”

    “初弦姐,知道你很累,但是我想问问我的摩托……”

    元初弦的声音小了些许:“被你们北郡分部的人推进河里了。”

    “什么?”江辰的声音在整个楼道里回荡。

    元初弦连忙说:“先进屋里讲吧。”

    两人进了屋,江辰看起来很生气,嘴里一直咒骂着什么,还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元初弦默默想溜回房间,却被他叫住,“你记得带头的那个人长啥样吗?”

    “呃,好像刀疤头,三白眼。”元初弦也不太记得了,信口胡诌一番,不过看江辰的样子,估计是有了人选。

    “我就知道是小叔。”江辰几乎咬牙切齿,“他早就看不顺眼我和我爸了,回去我就让我爸好好收拾他,秋后算账。”

    “景哥借你的车是去做什么,他有告诉你吗?”元初弦作了一番心理建设,才说出那个称呼。

    “哦,他说他对这附近的一些废弃建筑很感兴趣,想去调查一下。”江辰说,“他不是跟你一起的吗?”

    “……他没告诉我这些。”元初弦低下头。

    事到如今,她也有些看不懂南流景了。

    “初弦姐,你放心,北郡分部的人,我已经帮忙搞定了。”江辰叹了口气,“那天在你们这喝多了,多亏景哥把我送回家里,要不然,我还不知道要怎么丢丑呢。”

    元初弦心说你就不好奇他怎么知道你家在哪吗,却又听这傻小子碎碎念:“知道你们是去追捕魔女残党之后,我爸可愧疚了,不过我们分部确实没有关于他们的确切消息,如果初弦姐你们能给我们一些相关信息,我们也好交差。”

    这次元初弦倒是没有什么心里负担,她痛快地直接交待了:“嗯,没错,是白梅高中17级的张檩夏。之前和我们是同学,所以我们这一届的嫌疑比较大,伏羲会给出提示,让你们注意也是理所当然的。”

    “哦,初弦姐,给出警报的不是伏羲……”江辰还想说什么,电话却响了起来,他连忙接起电话,“喂?”

    也不知电话那头的人说了什么,江辰的脸色渐渐严峻起来,最后他叹了口气,“我知道了,立马回来。”

    挂断电话,这个公子哥的脸上难得露出正经的神色:“初弦姐,我爸叫我回家,暂时不能陪你闲聊了。”

    说罢,他也不顾三七二十一,便打开门,冲了出去。

    元初弦刚把门关好,又听到有人敲门的声音,她不厌其烦地打开门,发现门外的竟是南流景。

    “你还记得回来?”元初弦冷笑,“我还以为有些人把我忘了呢。”

    “这话听起来可不像元初弦。”南流景走进屋里,带上门,他看上去有些疲惫,声音沙哑,元初弦闻到了一股刺鼻的血腥味,不由得吃了一惊,“你受伤了?”

    “嗯。”南流景脱下外套,露出里面的那件粉红色T恤,腹部嫣红一片,他把衣服向上撩起,拿起旁边的医药箱,“搭把手。”

    元初弦克制住轻微的眩晕,走到南流景的旁边,他的腹部被很深的弹片撕裂,细看可以看到黑色的钢铁深扎于血肉之中,元初弦简单消毒过双手,接着打开生理盐水,倒在南流景的伤口上。

    他冷峻的眉微微蹙起,侧脸流下滑腻的冷汗,牙关微微用力,忍耐着痛苦,元初弦尽可能轻柔地用碘酒在他的伤口附近清洁,却还是听见他隐忍的,未宣之于口的痛呼,她咽了咽口水,拿起消毒后的镊子,“我要准备夹走弹片了,会很痛。”

    “夹吧。”南流景见她盯着自己的脸,有些不自在地抿唇,“你干你的就好,别看我,看伤口。”

    元初弦找到了那片弹头,用镊子夹取它。南流景的自我修复能力过于强大了,不消片刻,弹头便已经和血肉长在一起。

    元初弦犹疑着,拿起手术刀,“我可能要把它割下来。”

    “割。”南流景把T恤的下摆放进嘴里,“我准备好了。”

    “可是没有麻药……”

    “不用。你割就是。”

    元初弦只好狠下心,出血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多,她把弹片尽数夹出来后,认真地检查了一番伤口内部,南流景紧紧咬着T恤,脖子和脸都因为痛楚而涨红。

    一小股血液喷溅出来,元初弦手忙脚乱地止血,拿出缝合针,认真地看向南流景,“我要开始缝线了。”

新书推荐: 上司说我不能掉马甲 穿越之我在仿宋卖小吃 公主府来了个冷面侍卫 臣女的千层套路 乌鸢尾 岁阳也想知道[东复+咒回] 闭关勿扰:我不当舔狗许多年 池鱼思故渊 女主她是龙傲天 囚萤折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