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广告的作用就是告诉你，你需要这个东西，至于为什么需要，他们就要告诉你，你有各种各样的缺点，你脸上有斑，你毛发稀疏，你汗毛太茂密，你皮肤太白了、太黄了、太黑了，你的身形太胖了、太瘦了，他们制定了一个标准，只有符合标准的，才是美女，其他不符合这个标准人要怎么办？买他们的产品，只要用了那些化妆品，你就是标准的美女了。”塞琳娜说道。
“你是说，我以为化了妆，我变好看了，也更加自信了，却没想到，我只是达到了他们设定的美女标准而已。”比安卡说道。
“一般人很难达到他们的标准，而且这个标准也不是固定不变的，当产品的需求饱和的时候，他们就会制造出另一种审美标准，让女人们抛弃旧产品，去购买新产品。”塞琳娜说道。
比安卡难以置信，“怎么会是这样？”
“只要女人一直处于权力的下位，一直在追求男人的认可，这个圈钱的游戏，他们就可以一直玩下去。”塞琳娜说道。
维塔轻叹了一声，“大家本来就长得各不相同，非要塞进同一个模板里，怎么能塞得进去？他们一直在让女人自我否定，自我厌恶，怪不得女人的容貌焦虑会这么严重。”
比安卡想起自己偶尔会涌现出的对自己的容貌和身材的不满意，原来自己也在被操纵，她十分气愤，“这也太不公平了！凭什么女人要受他们这样摆布！”
“现在是这样，但女人早晚会清醒过来的，虽然还存在着各种问题，但只要女人不在意男人的目光，不用男人的审美审视自己，就会活得自在许多。”塞琳娜说道。
“会吗？”比安卡想到到处都是在化妆的女人，对未来很是悲观。
塞琳娜换了个话题，“你刚才说，一个男人要想了解女人，就要像女人一样工作和生活，你觉得女人和男人，在生活和工作上有什么区别？”
“女人力气小一些吧，可能会需要男人的帮助，男人更稳重一下，女人更细心一些。”比安卡说道。
塞琳娜笑了笑，“我也是女人，你觉得我力气小吗？我需要男人帮助吗？”
比安卡也笑了，“你很高大，你什么都做得好，不需要男人帮助，不过像你一样强大的女人应该不多吧。”
“我觉得挺多的，你也很强啊，你工作做得很好，即使你真的需要帮助，女人也可以帮助你，不一定需要一个男人吧，”比安卡说道。
“对啊，稳重、细心这些特质，也不分男女的。”维塔附和道。
“那像你们说的，男人和女人不就没有什么区别了吗？”比安卡说道。
“本来就是这样，男人和女人除了身体构造不同，在生活和工作中并没有那么大的区别。”塞琳娜说道。
维塔想起了罗伦佐穿裙子的样子，留了长发、穿上裙子，再刮了腿毛，除了他的喉结，还真看不出来是男是女。
“确实，男人也有个子矮一点儿的，力气小一点儿的，要是穿上女装，就更看不出来区别了。”维塔说道。
比安卡突然想明白了，“所以男人是为了跟女人有区别，才不穿颜色鲜艳的衣服、不化妆的！”
“就是这样，他们要维持自己比女人高的社会地位，他们只想要欣赏装扮得漂亮的女人，并不想装扮得漂亮，去被女人审视、挑选。”赛琳娜说道。
“社会观念还真是可怕，我并没有被任何人强迫，却还是主动配合了他们制定的规则，有时候我在约会之前化了妆，还会觉得我化妆的假面是在欺骗男人，却没有想过，这正是男人希望看到的。”比安卡怅然地说道。
“起码你以后不会有这种矛盾的心理了，如果你想要博得男人喜欢，继续这么做也没什么问题。”维塔说道。
“也许女人已经厌倦了和女人比美，去赢得男人青睐的游戏，这没什么意思，还不如金钱和地位来得实在。”塞琳娜说道。
“我更希望男人看见的是我的灵魂，而不是我的脸和身材。”比安卡说道。
“这对男人来说，也许太难了。”维塔说道。
比安卡笑了起来，“难道你觉得男人是一种没有进化好的生物，只能看到女人的外在，看不到灵魂？”
维塔耸了耸肩，“也许就是这样。”
“我以前留过短发，非常短的那种，那时候我也不爱穿裙子，短发，宽松的衣服，运动鞋，这些加在一起，男人就不认为我是女人了。”塞琳娜说道。
“然而你始终是女人，男人穿上裙子也始终是男人。”维塔说道。
“我也听过那样的说法，他们总劝诫我，说我这样就不够女人了，那样就不是女人了，可我本来就是个女人，为什么还要满足其他的条件，才能像个女人呢？”比安卡奇怪地问道。
“长发、裙子、红嘴唇、纤细的身材、丰满的胸和屁股，这些才是男人眼里的女人。”维塔说道。
“这可真是一个很典型的女人，可是女人是各种各样的，其他形象的女人也是女人啊。”比安卡说道。
“他们在筛选愿意迎合他们审美的，会向他们示弱的女人，如果你没有装扮得特别‘女人’，那就意味着你不在意男人的看法，他们会把这样的女人视为难搞的人，直接排除在他们择偶范围外。”塞琳娜说道。
“确实是这样，越是迎合男人审美的女人，对男权臣服得越彻底，社会已经替男人规训好了这个女人，男人可以毫不费力地享受这样的成果。”维塔说道。
“明显的女人符号能让男人产生优越感，他们只需要过得舒服，女人却要束手束脚讨好他们的眼睛，只要女人维持着长发、裙子这样的符号，就足以让他们兴奋起来。”塞琳娜说道。
比安卡满脸失望，“男人看不到女人的灵魂，也不想了解她独特的思想，只想要一个漂亮的、顺从的人偶？这也让人太失望了。”
“大部分男人是这样的，也有少部分高素质的男人，不过，因为数量少，能遇到的概率也很低。”维塔说道。
比安卡想了想，“也许我可以先找到一个我爱的男人，再把他改造成我喜欢的样子，让他看到真实的我，而不是那些女性符号。”
“这恐怕很难。”维塔不能赞同，“改变一个人是相当难的事，既然有高素质的男人，那你就只需要好好筛选就好，不合你心意就换，反正这世上的男人多的是。”
“如果大家都不去迎合男人的审美，只展现自己真实的样子，男人也不得不发生转变。”塞琳娜说道。
维塔看向塞琳娜，说出来自己长久以来的困惑，“你想得这么清楚，为什么还是留长发、穿裙子？你遇到了不得不迎合他审美的男人？”
“我没有迎合男人或者反叛男人的必要，男人怎么想，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这么打扮，只是不想在人群中显得太突兀，哪天女人们要是打扮得像男人一样随意，我还想剃光头出门呢。”塞琳娜说道。
维塔点了点头，塞琳娜作为都市中的猎魔人，确实有隐藏自己的需要，如果在人群中太扎眼，会很容易暴露行踪。
比安卡看向维塔，“你不也留着长发，而且经常穿裙子吗？”
“我留长发是因为我妈小时候不让我留长发，这是对童年的弥补，穿裙子也只是因为方便而已，要我说，裙子这么方便的衣服，就应该让男人也一起穿。”维塔说道。
“我以前去到的地方，就有男人穿裙子的，这并不奇怪。”塞琳娜说道。
“男人穿裙子？”比安卡想了想，“这乍一听是很怪，不过，裙子也只是衣服而已，女人们都打扮得这么漂亮，男人也应该打扮得漂亮些给女人看才对。”
维塔笑了起来，“你想找一个穿裙子的男朋友吗？”
比安卡也笑了，“说不定可以呢。”
上班时间到了，三人回到各自的座位，做起各自的工作，维塔突然想起之前的事，拉着椅子凑到塞琳娜身边，“你之前从外面带回来的小孩子，还在你家吗？”
“不是我带回来的，是他自己跟回来的。”塞琳娜纠正道。
维塔有些惊讶，“他还在你家？你过年的时候没有出去度假，是不放心家里的孩子？你把自己当他妈了？”
“我才不会给那么大的孩子当妈，只是当时有事走不开而已。”塞琳娜说道。
“那你这次出去，把他一个人留在家里了？”维塔问道。
“没有。”戴琳娜摇了摇头，“他跟我一起去的。”
维塔不能理解她为什么会这么做，“你出去…出去办正事，还带着个孩子，你还真是不嫌累赘。”
“他不是个普通孩子，等以后有机会，我再跟你说吧。”塞琳娜说道。
见她不愿意讲，维塔也没再说什么，而是在心里盘算着见到罗伦佐，要对他做一番全面的改造，看到比安卡精致的妆容，维塔有了主意。
维塔拉着椅子凑到了比安卡身边，“我们之前在《海底奇遇》小说研讨会上见到一个叫莉莉安女人，你还记得吗？”
“记得，她特别喜欢《海底奇遇》那本小说，还跟你吵了一架，对吧？”比安卡说道。
“对，我上周末又遇到她了，她说这周六下午她有一个重要的约会，她的化妆技术不太好，她为此很是苦恼，我想问问你，你周六上午有没有时间，去给她化个妆？”维塔问道。
“她长得已经足够漂亮了，我觉得还是不要化妆比较好，她难道不想让男人看到真实的自己吗？”比安卡问道。
“你知道的，她喜欢那些男强女弱的故事，也比较喜欢在男人面前扮柔弱，这是她一直以来的行事方式，她非得装扮得更漂亮，才能有信心地站在男人面前，否则，她总感觉自己配不上那个男人，她把我当朋友，才向我倾诉了这个苦恼，我现在没办法改变她这个心理，你就当是帮我这个忙吧。”维塔说道。
比安卡很是感慨，“明明是那么高挑漂亮的女人，怎么在男人面前这么卑微，真是让人觉得可惜。”
维塔笑了笑，“也许你去了，可以劝劝她更自信一些呢。”
比安卡眼睛一亮，“好，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