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0 章

    打定主意,我捧住赵泽荫的脸吻上去,他却不为所动,我努力了半天连他的牙关都没突破。夜色很好掩饰了男人戏谑的表情,这真是个硬茬,刚才亲热了半天他下身一点反应都没有。

    “继续,这么快放弃了?”

    我扯掉披风开始脱衣服,这里的夜确实是凉的,我打了个激灵,没想到要在荒郊野外把自己交代出去,和我想象中不太一样。

    拉着赵泽荫的手在我身上游走,他的手仿佛没有主人指挥一样,木然地掠过我的身体,却没有一丝该有的流连。

    半晌没有说话,就这么隔着黑暗对视着,我有些冷,默默把衣服穿好说道,“我能不能请教王爷你,怎么才能练就你这样的定力。”

    “面对一个没有良心的女骗子,有反应才不正常。和定力无关,我又不是木头。”

    “我是真的想你留在锦州,嗯,留在附近的州府也行,但起码要留在大梁,要近一点。”

    “为什么?”

    “不然太远了,你想看到我岂不是要跋山涉水走很远的路?”

    “……你哪里来的自信,黄一正。”

    “你对我又亲又抱,总还是有一丢丢喜欢吧?”

    声音平淡,甚至淡漠,我几乎能想象到眼前这个男人是什么表情了,是高高在上,甚至有些嘲讽厌恶的表情。我又想起第一次在洧盘馆时赵泽荫说的那句话,他厌恶我。

    我突然明白了什么,噌地一下跳起来把披风甩给这个脾性恶劣的男人,他从头到尾都在耍我戏弄我。

    “要走就走,烦死了,求求求,求你个头!”

    愤怒地吼出这句话我又后悔了,且不说我在找师傅这件事上有求于他,就是现在下山都得求他。

    气氛有些尴尬,半天没听到动静我心慌了,完了,这个坏男人不会自己悄摸摸走了,把我扔这儿了吧?我连忙叫赵泽荫的名字,无人应答。

    我像个瞎子一样摸了半天,人不在了!

    一时间委屈涌上心头,我蹲在地上大哭起来,真是可恶的家伙,我再也不上当了,这个人心肠是铁做的。

    突然有人把我拽起来拥在怀里,声音透露着无奈,“又没把你怎么样,哭什么。”

    “我又没惹你,叫我陪你喝酒我头发没梳饭也没吃就跟着你来了,结果你想把我丢在荒郊野岭喂狼!”

    “我没走,你别擅自给我罗织罪名。”

    “回去吧,太黑了我想回去。”

    一路策马奔回去,我眼睛被风吹得蛰痛。到了驿站我跳下马,冲回自己屋里把头闷被子里打算好好哭一哭,释放下最近积攒在心里的压力。

    这时候乐欢敲门,说端小米粥给我,我叫她放在桌子上,听到关门声,我才从被子里把头伸出去,结果又看到赵泽荫人不知鬼不觉地坐在桌子边,他吃了口小米粥说道,“过来吃,热着呢。”

    我连忙跳过去,端起碗又闻又看,“小心点,万一有毒呢!”

    “你到底有多少仇家,哪有那么多人想毒你。”

    “你吃不吃,光喝酒不吃饭吗?”

    “我若现在和你抢这碗粥你得再哭一场。”

    我坐下默默吃着粥,赵泽荫不走,也不说话,他喝着茶,就这么看着我吃。

    等我吃完,喝一杯热茶,见赵泽荫还不走我说道,“我要睡觉了。”

    赵泽荫竟然开始脱衣服,“睡吧。”

    “你没自己的房间吗?”

    “刚才不是说了今晚你跟我睡。”

    话音未落,赵泽荫已经躺好了,他把靠外面的位置留给我说道,“喏,说好的,你站岗。”

    我刚才哭了一场,身心俱疲,熄了灯躺到床上拉过被子背过身就要睡。

    从身后抱着我,赵泽荫叹息道,“下次不准哭,你一哭我容易心软。”

    “多哭几次你习惯了就不会心软了。”

    这个该死的臭男人,刚才果然打算把我扔外面过夜,够心狠的。

    “黄一正,多用点心思讨我欢心,不需要眼泪我就会心软。”

    “胡扯,我刚才讨你欢心你一点反应都没有。”

    手伸到我衣服里摸着我的肚子,赵泽荫笑道,“你再试试?”

    我猛地坐起身压住赵泽荫,摸摸头发,没有发带,赵泽荫笑着指指自己的束发,我解开,把他的双手捆起来,我这才发现他的纯白色发带有些眼熟,和之前他送给我的那一条除了颜色,上面绣的花纹一模一样。

    “你在同一个摊位上买的?”

    “嗯,我觉得好看。”

    “不会是有什么来历和说法吧……”

    “路边摊看到顺手买的,一人一条。”

    “玉烟,阿卡娜,青蕊,遇婉也一人一条?”

    赵泽荫只是眼含笑意看着我,“就你和我,不过现在只剩下我。”

    “玉烟说你就是喜欢送发带送耳铛,一直如此。”

    “……如果要吃故人的醋,那你有吃不完的醋。”

    “你真是个花心的臭男人。”

    “你闻闻臭嘛?本王刚刚也洗过澡,别瞎说哦。”

    我俯身在赵泽荫脖颈上闻闻,有一股淡淡的檀木香,是他身上一直以来的味道。在他脖颈上留下一个红色的印记,我说道,“叫你戏弄我,这个位置衣领可遮不住!”

    笑得有些大声,赵泽荫碍于手腕被绑着并没有挣动,“继续,别停下来。”

    待我胡乱摸了半天,赵泽荫皱了下眉头,突然伸手按住了我四处游走的手,“差不多了,一正。”

    什么时候解开束缚的,我困惑地看看,赵泽荫还真的在我没注意的时候挣断了发带。

    “刚好,一人一节。”

    搂住我的腰将我整个抱在怀里,赵泽荫没再有其他动作,我此时也困了,嘟囔着,“我要长的那一节。”

    “嗯,给你长的,睡吧。”

    为补充物资使团要在和平关停留一天,我早起去看了丁半夏,她已经被兰芝抓起来梳头了,复杂但是好看的发髻,得梳上一个时辰。

    “你有什么想买的,我进城办点事。”

    丁半夏摇摇头,在镜子中看着我,“一路物资充备,倒不缺什么。”

    兰芝看看我说道,“黄大人,您也要注意点影响,毕竟是——”

    我连忙求饶逃出了房间,被兰芝抓到可轻易逃脱不了,她能训我两个时辰。叫小白随我进城去,我要去当地的惠民坊。

    和平关地处晋雍两州交界处,盛产黑石和黄泥陶器,铸造业发达,集市上很是热闹,我叫白小白挑两个黄泥花盆,一会儿回去送给同庆公主,一路上无聊,让她养养花吧。

    惠民坊在县城东,我和那里管事的医师说明了来意,他一听桑神医的大名立刻把我请进去,取来问诊笔录给我。

    我坐在角落里认真看,果然是师傅的字,看时间,他在和平关停留时间不算久,只有两日,前来找他问诊的病人倒是很多,据说每天都排队到半夜去了,病人也五花八门,有旧疾有新伤,并没有特别值得注意的地方。按照他的习惯,所到之处必定要对当地特有的植被动物,尤其是可入药的部分进行描摹记录寄给我。不过晋州临近锦州,风物并不算太特别,相关记录也很多,所以师傅并没有在这里过多浪费时间,而是继续往西去了。

    当值的医师告诉我,师傅走遍大江南北,见过的疑难杂症很多,虽只停留了两日却让医师们受益良多。我感慨,师傅是真的在践行道济天下、利济众生的信念,这是他身为医者的本心,也是我们矛盾的根源所在。

    往事不堪回首,再多想也只是徒增忧伤。

    离开惠民坊,我在路上闲逛着,又在首饰铺看看有没有我需要的东西,已经习惯了失望,这样大海捞针,怎么可能会有奇迹出现。

    我挑选了一个葫芦镂空手钏叫小白付了钱,一起找了家小菜馆,随意要了两道菜吃午饭。

    我没什么胃口,白小白几乎一个人扫光了盘子。

    “看不出来你饭量挺大。”

    不好意思地骚骚头,小白说道,“以前我吃饭慢,又吃不习惯,被大将军好好操练了一顿,上阵杀敌哪里有时间和精力计较那么许多。无非是能吃饱就吃饱,有多快就吃多快,万一呢。”

    “越正王对你青眼有加,叫你小白君,想必也是娇生惯养的,你跟着王爷也算锻炼出来了。”

    白小白笑道,“王爷对我们一视同仁,并不会因出身而区别对待,再说他身份更是贵重,也不会计较前线艰苦。”

    我长叹一声,“毕竟两军对垒,活下去才最重要,刀枪剑戟并不会因他是皇上的哥哥,是亲王,是大将军就砍不中、射不准,不过他太喜欢冒险了,总喜欢亲力亲为,不好。”

    “将军经常说枪不饮血何以震慑敌人,总坐在军帐中的将领有负众将士以性命所托。”

    想起之前诱水匪袭船之事,我仍心有余悸,是我见识太短浅了,自以为见过了打打杀杀,殊不知真正的战场堆满白骨、血流成河,那才是真的生死一瞬,明日不可盼,不可期。

    想到这里,我和小白转头去了铁匠铺子,我得挑一把趁手的武器。选了半天,小白帮我选了一把匕首,比起徐鸮送给我的差远了,但眼下不能计较那么多,有什么用什么!我愤然想,迟早要从祝山枝那里把我的羽纹匕首夺回来!

    傍晚回到驿站,我把花盆给丁半夏,她有些意外,但看得出很开心,立刻叫婢女去附近找找有没有适合的花土。

    我又把葫芦手钏送给了乐欢,她捂着嘴笑,大人果然如宫人们所说,从不吝啬赏赐。

    我纠正她,这不是赏赐,只是觉好看的饰物就该配可爱的丫头。

    乐欢竟然脸红了。

    洗去风尘我在床上躺着,又拿出刚从惠民坊誊抄的问诊记录细细看着,师傅啊师傅,你到底去哪里了。

    不知不觉睡着了,只觉得腰很痒,还以为是什么虫蛇,我迷迷糊糊中拔出匕首,却被人一把握住手腕。

    “好啊,你也好梦中杀人?!”

    我扭头一看,是赵泽荫。

    他把我新买的匕首拿去打量一番,评价道,“勉强能用。”

    我喝了杯水,一看天都黢黑了。

    “明天一早出发?”

    “嗯,进雍州就凉快了。多喝水,干燥。”又拿起问诊记录翻看了片刻,赵泽荫问道,“如何,可有线索。”

    见我摇头,他拍拍我的脸颊说道,“别慌,大活人不会无故失踪。”

    “多谢安慰,我已经没那么慌了,慌并不能解决问题不是么。”

    “给你。”

    赵泽荫递给我一个十分精致的琉璃瓶子,我闻了闻,是散发着淡淡玉兰花香的面脂。其实我知道西域干燥,专门带了两大瓶用。

    我取了一点抹在脸上手上脖子上,整个人一下子就香了。

    “官员进献的,我也用不上。”

    “王爷有心了。”

    凑近在我脸上闻了闻,赵泽荫笑道,“昨天把你弄哭了,当给你赔礼道歉。”

    “你突然对我这么好肯定是想戏弄我。”我警惕地又闻闻面脂,只有花香。

    “喜欢你都来不及,没功夫戏弄你。”

    一时间呆愣了,我抬头看赵泽荫,他的眼神温柔平静,嘴角带着笑意。

    见我没反应,男人吻了吻我的耳垂,继而又将我抱起来,吻我的嘴唇。

    躺在床上,我顶住赵泽荫的胸膛问道,“那你什么时候要我。”

    “……黄一正,你好歹是女子,脸皮怎么——”赵泽荫顿了顿,拉起我的手抚摸着,“现在还不想要。”

    “你都说喜欢我了还要等?”

    “……你为什么看上去比我还急切。”

    “……”我沉默了一会儿,问道,“还不到那个程度是吗?”

    赵泽荫支着胳膊,拨弄了一下我的刘海,“还差得远。”

    是了,赵泽荫还没有上钩,他对我表现出的亲昵关心,其实只是惯性,他对所有有好感的女人都会这样,远远达不到那一步。

    除了玉烟,她是第一个真正意义上和赵泽荫滋生了爱的女人。可即便如此,赵泽荫还是毫不犹豫杀了她。

    确实是难以搞定的人,赵明途太了解他了。越是这样,我就越不能心急,既然还差得远,那就慢慢来。

    一时间烦恼全都涌入心头,一种从未有过的急迫感令我烦躁不安,甚至比明途决定去索要太子之位时更甚。我无意识地搓动着手臂上的红色印记,该死的,如果一切能回到过去,如果这世上有如果,该有多好。

    难以平息的恨,无法抑制的恨,令人丧失理智。

    “一正,你又在盘算什么。”

    贴着赵泽荫的手,我脱力地躺在枕头上,“我在想我师傅,是活着还是死了。”

    手在我肩膀上轻轻抚摸着,赵泽荫说道,“你们不是普通的师徒情谊吧。”

    “他像我的父亲。没有他我也许早就死了。”

    “……你明明有父亲,却又认了义父,还有个亲如生父的师傅,一正,你到底——”

    我突然笑了,拉住赵泽荫的手道,“就像你喜欢很多女人一样,我的爱好就是认父!”

    “越说越离谱了,睡觉睡觉。明天又该启程了。”

    十二年前,我才八岁,很奇怪我第一次见到桑鸿就叫了他师傅,青涩的余清挎着医药箱跟在蓄着长须的桑鸿身边,而我拉着年仅六岁的明途像跟屁虫一样在桑鸿身后叫他师傅、师傅、师傅,直到余清受不了了,大声呵斥,哪里来的小宫女不要乱喊了。桑鸿饶有兴趣地看着我,又瞄了一眼躲在我身后的明途,他大步跨到我面前,用力摸了摸我的头顶,他说的第一句话是,诶余清,这个女娃娃这么可爱,不要凶她,来,再叫一声师傅,让人怪享受的。

    梦里一切都泛着黄,像保存在妈妈相册里的旧照片,像落日下燃烧殆尽的云霞,像散落在远方,可望而不可及的未来。

    十天后我们到达了雍州瑞金府,驿站在城外十里处,官道紧挨着亥湖,已经是八月中下旬,夜里虽凉但并不冷,白天只要有太阳就非常热,西北的气候大约就是这样了。

    使团会在瑞金府休整三日,晚上总督王尧哥带着一众官员出城迎接和亲团,灯光晦暗,不太看的清众人长相,此次出使我也没有职务,只被贺尘戈一略而过简单提了一嘴。这几天我和鸿胪寺卿贺大人有了一些简单的接触,无非是一路报告和亲使团的情况时需我看一眼,走个必要的流程。他沉默寡言,并不喜欢与人相处。

    晚上王尧哥在驿站简单设宴,我原本不想参加可想着打听师傅的事情,还是去了。王尧哥虽是个文官,但却长得五大三粗,豪气冲天,喝起酒来呼朋引伴勾肩搭背,相比之下赵泽荫这个武将反而文雅过了头。

    果不其然,王尧哥凭一己之力就把贺尘戈和兆业干翻了,赵泽荫则慢悠悠呷着酒,听王尧哥高谈阔论。

    “黄大人,吃,喝!到雍州了就别客气!”

    “总督大人,有关——”

    “大将军,这位可就是你信中提到的那位?”

    我一头雾水,问赵泽荫,“哪位?”

    王尧哥上下打量我一番,突然哈哈哈大笑道,“像,像荒漠猫!”

    我一听炸毛了,恶狠狠道,“赶紧办正事行吗,我师傅下落查到没有!”

    王尧哥突然向门外招招手叫道,“童茂行,进来!”

    只见一个二十出头,长相端正的男子跑了进来,恭敬地向赵泽荫行礼后又转向我。

    “明日由茂行带黄大人你去惠民坊亲自查访,然后我们再商议如何?”

    正合我意,纵使王尧哥现在将结论摆在我面前我也不肯认,定要自己看过才算。

    童茂行,瑞金卫校尉,曾在赵泽荫麾下,后他卸任西境大将军后将其交给王尧哥,看得出他对于赵泽荫的到来十分高兴。酒过三巡,这伙人竟然就在院子里比试了起来。后院的随行宫女也偷偷张望,看着一群壮实的男人比试武力,喜不自胜。

    我无语极了,只想赶紧睡觉期盼明天早点到来,若不是已经入夜,我巴不得现在立刻马上去寻找桑鸿的线索。王尧哥语焉不详,想必是情况不乐观。

    看了一会儿我便回屋去了,睡了一觉,惊觉有人推开我的门,我连忙从枕头下抽出匕首。

    “……你是不是反应过度了。”

    赵泽荫的声音让我松了口气。摸黑上了床,赵泽荫拉过被子把脚伸到我腿上。

    “明天你跟我去不。”

    “小白和茂行陪你去。”伸手摸我的心跳,赵泽荫叹口气说,“无论结果如何,都得接受。”

    一听这话我眼泪不争气流出来,声音有些颤抖,“他,他是不是死了?你们不好直接告诉我。”

    “没有没有,你别瞎想,怎么又哭了。”赵泽荫坐起身,有些手忙脚乱帮我擦眼泪,“哎,没有你想的那么糟糕,这不还没有到兹县嘛!”

    “好吧,你说得对,不要轻易下结论。”

    “看你最近茶饭不思都瘦了。”

    我努力平复着,说道,“正好没人说我胖了。”

    凑近亲吻我脸上的泪珠,赵泽荫把腿插进我的两腿之间,我几乎坐在他大腿上,靠得太近了,能闻到他身上的酒气。

    “对了,我都快忘了,那帮杀手还策划着阴谋呢,还有丁半夏的事。”

    “……这个我来操心。”

    “你呢,你知道自己也是某些人的目的之一,就像在丰州时一样。”

    赵泽荫把手贴在我后腰,继而向下摸到了我的屁股上捏了一下,“你只管操心自己的事。”

    次日一大早我便叫上小白、茂行一起进城直奔惠民坊。茂行之前便来调查过,这里的医正连忙拿出桑鸿的问诊记录给我看。

    是师傅的笔迹,他在瑞金府停留了七八日,附近县乡的百姓都慕名前来找他治病。看样子依旧是常见病较多,就在我翻阅问诊记录时,一个熟悉的名字跃入眼中,令我的心瞬间跳到了嗓子眼。

    祝山枝!

    看日子,事情发生在我启程去丰州时,也就是说,这个时候祝山枝路过雍州,也往丰州去,直到后来我们相遇。这会是巧合吗?我仔细看看他的问诊记录,是刀伤,伤在右臂,刀口很深,他为避免人注意专门等到半夜桑鸿要闭门了才来。怪不得,祝山枝在我第一次见他时用的左手使刀,因他右臂受伤,伤到了肌腱。

    说得通,祝山枝原本就是阿呼团的人,必定从关外来的,也侧面印证了我之前的猜想,赵怀忠并非他的主子,只是他的临时雇主罢了。

    师傅甚至记录了医嘱,让祝山枝这段时间尽量别用右手。如果他知道自己救了一个即将赴丰州企图杀我和赵泽荫的杀手,他会后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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