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追上了

    没有人预料到,一直回头看不见的大林等人,此时就在驿站前等着他们。

    房宁脸色变了变,这群人到底从哪里来的?

    这句话也正是冯山问的,大林只笑着说,“我们没有什么行李,走小路近些,也习惯了。”

    看着大林熟悉的笑脸,冯山忍住心中的烦躁,简单地跟他客套了几句,便回来了。

    冯老娘一直关注着他们,见儿子回来,拉住冯山的胳膊,“咋说的?”

    冯老娘脸上都是担忧的神色,任谁不觉得害怕啊,以为把人家甩掉了,结果被人家套圈了!

    冯山感到一丝无奈,将冯老娘的手拿下去,“娘,您就别担心了,我会安排的。”

    “你这是什么话,我怎么可能不担心呢,这各家各户都有孩子,你又是个主事的,万一出了事,我怎么跟人家交待?!”

    冯山有些头疼,他着急去找刘宽等人商量,见到房宁来了,忙说:“你们俩聊。”便匆匆走了。

    “这臭小子!”冯老娘冲着冯山的背影骂了一句。

    骂完,又换了一种语气跟房宁说:“你说这是凑巧了,还是他们盯上咱们了?”

    房宁:“不管哪一种,能遇到就不是什么好事。”

    冯山和刘宽紧急讨论了一番,不管是不是想多了,冯山都觉得大林这些人有些邪气,最后决定晚上安排人守夜,防止偷袭。

    此外,每个男人都随身带着一个武器,不许离手。这时候也没必要再瞒着他人,除了孩子,所有人都要提高对大林等人的警惕,除非他们过来,否则不要主动找他们说话。

    冯山特意提醒庄巧兰,少说点吧!

    晚饭时,冯山这边的各家各户做好了饭,每人吸溜着热乎乎的米粥,发出满足的喟叹。再看另一边,吃着冷硬的干粮,嚼着在地上现挖的野菜,以及不知道哪里弄来的黑肉块,满脸麻木。

    房宁这顿饭,吃得很不舒服。

    “咋了,白粥都吃不下了?”孙香云才被告知大林等人的诡异,她虽然绝对会听从安排,但从心理上,并不像房宁等人,真的能感受到危险的气息。

    “没有,不是很饿。”

    “那可真是稀奇了,往常天天说饿,今天走了这么久的路,竟然还不饿了?”

    房宁勉强喝下一碗粥,放下碗就去找冯山了,“山叔,今晚要怎么睡觉啊?”

    冯山抬眸看了她一眼,“你怎么吓成这样?”

    房宁蹲在他身边,小声地说:“我也不知道,就是心里砰砰跳,总觉得要出事。”

    冯山一听这话,便想到房宁多少是有些运气的,会不会对危险也有感应?他也不喝粥了,正色道:“你担心他们今晚会动手?”

    “不确定是今晚,但肯定有危险。”她的感觉太强烈了,快要把她折磨疯了。

    冯山:“我们打算晚上轮流值守,每两个时辰换两个人,一旦发现他们露出马脚,我们就找机会先下手为强!”

    “好,先下手!”

    房宁感觉只有被动变主动,她心里才会踏实。

    原本的教学计划再次取消,房宁睡了一个极不安稳的觉,第二天被冯老娘叫醒了。

    俩人看着对方的黑眼圈,都叹了口气,“冯奶奶,你也没睡好啊?”

    冯老娘:“老了,一有心事就睡不着,你一个小娃,就别操心了。”

    房宁:她也不想操心啊,但是被这么些人跟着,谁能睡得安稳呢?

    简单吃过早食,大家在沉默中继续赶路,往常这个时候都在说笑、吵闹,今日的反常引起了刘河的注意。

    “大家怎么都不说话?你们不觉得奇怪吗,京城遇到的那些人比我们走得还快,而且又遇到了,是不是挺有缘分的?”

    房宁:“太累了,你也少说点吧。”

    孩子都还不知道,刘河虽然十二岁了,但是因为话多,冯山特意交待不要告诉他。

    刘河被堵住了嘴,只好走在前头探路,捡了根树棍在空中挥来挥去的。他觉得大家有点奇怪,尤其看到一些哥哥们一夜过后,突然开始拿武器了,这是要干嘛?

    他们说是因为担心再次遇到山贼,可是这些天经过的地方,都没有山啊...

    刘河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他绕到后面,戳了戳房宁。

    “干嘛?”

    “你们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房宁:“?”察觉到了?

    “哼,你们是不是觉得大林他们是坏人?”

    房宁:“!”变聪明了?

    刘河睁大了眼睛,“竟然被我猜中了!”

    “你别吵吵。”房宁捂住耳朵。

    刘河看了房宁和林桂花一眼,果断地扭头离开,林桂花踮着脚尖看了一眼,“又耍上棍子了。”

    大林等人一直跟在他们后面,始终保持着半里地的距离,房宁只觉得后面跟了一群伺机而动的狼。

    但意外地是,他们之间一直相安无事,就在房宁再一次以为自己想多的时候,第七天的晚上,一个女人的尖叫撕破了表面的平静。

    房宁依旧睡在冯老娘的身旁,这几日,她越来越习惯冯老娘的打呼声,甚至感觉不听就要睡不着。

    这晚陈三守夜结束,将罗石拍醒,现在轮到罗石和杜家的儿子守夜。

    罗石刚醒来,眼睛还有些迷瞪,连着打了好几个哈欠,依然感到困意绵绵,结果就被这一声尖叫,彻底叫醒了。

    房宁直接坐起来,心跳如雷。

    冯老娘也醒来,“谁在叫?!”

    冯山快速起身,“点火把!”

    所有人都被惊醒了,几个小点的孩子直接被吓哭,被爹娘护在怀中柔声哄着,房宁能听到孙香云声音中的颤抖。

    罗石摸着黑将火把点燃,“不是我们的人,是他们!”

    冯山拿过一个火把,叫来牛壮:“你在这里看着点,我过去看看。”

    “山哥,我也去!”刘河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两只眼睛满满的都是渴求。

    但是,冯山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你别添乱,在这里守好家人。”

    冯山叫来几个人,循着声音走过去,还没走到,就已经听见了男人的低声呵斥和女人的隐忍哭泣。

    冯山握着火把的手紧了紧,他大声喊道:“大林兄弟,可是出什么事了?”

    静默了一瞬,一个人的脚步声渐渐靠近,冯山将步子放缓,待脚步声停下,他将火把照在来人的头顶,看到了一脸笑容的大林。

    大林:“冯山兄弟,吓着你们了吧?”

    冯山看着他眼中的火把倒影,只觉得冰火两重天,“睡梦中听到一人尖叫,可是你们这边的人?”

    大林动了动嘴角,“平哥他媳妇夜里悄悄走了,翠兰在她身边,一摸没气了,就吓着了。”

    死的人是大林同伴的媳妇,他的语气却出奇得平静。

    陈三忍不住问道:“怎么会没的,病了?”

    大林扯了扯嘴角,想笑又笑不出来,“吃不饱、穿不暖,晚上睡在这露天的地方,死了那不是很正常嘛。”

    这话一出,陈三的胳膊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冯山的目光投向大林的身后,后面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清,冯山拉回视线,看到大林眼神中的光亮,沉默了一瞬,后道:“既如此,那节哀顺变。”

    说完,冯山便带着人回去了。

    房宁帮着孙香云和柳枝安抚四个孩子,柳枝捂住孩子的耳朵,小声说:“他们这几天越来越不对劲了,有时候偷偷盯着我,我都害怕...”

    “咱们有山哥在,不会出事的。”李大民安慰道。他只能躺着,护不了家人,其实心里害怕极了,但是不能表现出来。

    房宁心想,这伙人还要不要动手了?

    冯山也在琢磨,他们到底在等什么?

    冯山带着几人回来了,刘宽忙上前迎接,“出了什么事?”

    “平哥的媳妇死了,把旁边的人吓着了。”

    “大半夜死了?”

    “怎么死的?”

    房宁:“是春香吗?”

    庄巧兰白着脸,“不是,那个叫平哥的,是个年纪挺大的男人,春香的男人比他小。”

    “那她媳妇是哪个?”

    “不知道叫什么,我那天瞧着,就数她看起来最虚弱,或许,真是熬不住了吧...”都走到这里来了,还有半个月就能到达广宁,这时候死了,确实可惜。

    冯山看向大家,“他们的事,我们不要掺和,明天继续赶路,大家早点睡觉吧。”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个道理大家都懂的,只是再躺下的时候,就很难睡着了。

    第二天天还没亮,房宁就躺不下去了,她站起来活动手脚,隐隐约约看到不远处有个人正在打人,房宁看不清打人的是谁,但能确定被打的是个女人,没有一丝反抗。

    这个距离只能看到动作,听不到声音,但这一幕就像曾经看过的默片一样,更加震撼。

    太阳出来后,大家都纷纷起身,对昨晚的事情全都默契地闭口不谈。

    可是,他们不说,别人却找上来了。

    大林急匆匆地赶来,见了冯山便笑着说:“冯山兄弟,真是不好意思,我实在没有办法了,想求您帮个忙。”

    “什么忙?”

    大林讨好地笑道:“我有个兄弟,不知怎得了,一直醒不来,还说胡话,我听说你们之中有个大夫,能不能帮忙给瞧一下?”

    大家听了纷纷左看右看,都在想,是谁把这事儿说出去的?

    冯山看向古芝,等他的意思。

    古芝没有拒绝,大林喜出望外,“谢谢大夫,谢谢大夫!”

    “你先过去,我一会儿再去。”古芝说。

    大林离开后,冯山便道:“古大夫,不去倒是省了一个麻烦。”

    古芝:“我是大夫,没有见病不医的道理,其实我是想去看看那几个女人,都快没有人样了,也不知道可以活几天...”

    房宁想起刚才被打的女人,“古大夫,待会儿我能不能跟你一起去?”

    古芝答应了,“正好你帮着拿着药箱。”

    拿好药箱,冯山便亲自陪着古芝和房宁过去。

    他们三人离开后,刘宽变了脸色,“以后谁都不许再透露我们的家底!”

    一来到他们的地盘,房宁就闻到一股臭味,忍不住皱了皱鼻子。

    大林立马热情地将人请到病人跟前,古芝负责看病,冯山立在一旁,房宁则默默打量剩下的四个女人。

    死掉的那个已经不在了,或许是悄悄埋了。

    春香依旧是那副失魂的样子,房宁看向其他三个女人,只有一人和她对视,眼神闪闪躲躲的样子,让房宁有些好奇,另外两个女人好似都察觉不到她的存在。

    “这是温病。”古芝结束了诊断。

    大林:“这、这可严重?”

    “轻则五天病愈,重则一月离世,你这位兄弟的症状不轻,但也不重,有药的话,倒是可以缓解。”

    他们连粮食都要没有了,怎么还会有药?

    大林的沉默已经是答案,古芝只管看病,现在看完了,就准备回去。

    一个细长眼的男人突然说:“我兄弟好不容走到这里,还没见着广宁府的城楼呢,死在这里太可惜了!你不是大夫吗,应该有药吧,先借给我们一些,等以后我们赚了钱,再还给你就是,一条人命摆在眼前,总不好见死不救吧?”

    冯山刚想说话,房宁扯了扯他的衣袖,小声地说:“借。”

    冯山想打人,这时候捣什么乱,可是房宁的手始终不松开,他咬了下后槽牙,“古大夫,要不看看还有什么药?”

    古芝愣了一下,接收到冯山的暗示后,迟疑地说:“嗯,是要回去看一下。”

    细长眼说:“那成,你们回去看看,有药的话给我们送点过来!”

    房宁突然开口道:“不如你们找个人跟我们过去吧,要是有药的话,还得煎了才能服下,你们好像没有煎药的东西,不如直接煎好了再拿回来。”

    “那感情好,我跟你们走!”

    房宁:“叔,我们那边女人孩子多,你去了不方便,让这个婶子过去吧,女人煎药上手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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