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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挑选新家

    季如芊调任老厂区后,日子比想象中匆忙。本以为临近过年的生产淡季,她平稳交接过渡即可,因为医科大nx-3的突破,增添了额外的工作。

    这并非她谋求升职的本意,季如芊本打算利用新身份,全心于一桩旧案。参与并推动研发一款新药是项宏大的工作,并不在她的预期计划中。

    从办公室的窗户往外眺望,药厂的视野与总部大厦俯瞰出去的风景截然不同:成排的两层大跨厂房像色彩艳丽又规整的火彩盒,建筑物间巨大的连接管道在阳光下闪耀金属光芒。

    除了她处于的这栋旧式办公楼内有一些管理/行政,日常穿着商务便装;占大头的则是生产车间及研发实验室那些穿着无尘洁净服的一线操作工人及技术岗位。

    初到的前几天,季如芊对各个部门巡视了解,勾起了她的求学回忆。最开始她以为自己也会从事研发技术岗,乃至成长为一名医药研发科学家。后来轨道渐渐偏离,她忙着各种交叉金融机构的实习,虽然仍未离开医药领域,却更多混迹于资本运作相关。

    大学毕业时季如芊申请到去国外念书的全奖,她犹记得申请材料中的推荐信,它由系主任亲自撰写,盛赞本科四年这名学生的钻研精神及潜在的科研能力。

    季如芊没想到她放弃过的这条纯粹路线,有一天又与自己产生交集。

    新药研发是医药公司运转的发动机,驱动着公司的未来发展。这发动机却也是名副其实的油老虎,不过燃烧的是真金白银的钞票。

    每一例新药的上市,背后都是以亿为单位的花费,及从临床前研究开始到漫长的Ⅰ期、Ⅱ期、Ⅲ期临床人体试验,耗时以十年为计量的征程。最终获得药监部门批准时,已是九死一生。

    季如芊以为回到君兰仅仅是找寻真相,丢掉个人的追求。但作为生产副总,她居然又一次接近了自己的梦想。

    这一周来,邱秋整理了不少基础资料,季如芊准备带着她代表伍氏拜访医科大,寻求合作。

    对于季如芊忙活这件事,张申挺乐见其成。他作为生产副总兼厂长,在老厂威风八面,临近退休被调过来的年轻人压半头,总有点气不顺。

    虽然季如芊的职级与张申持平,甚至由于工龄原因工资低一大截。但到这种位置后,明面收入是最无足轻重的利益,重要的是势头及势力范围。明眼人都看出来公司在为张申离开做准备,人未走、茶渐凉。

    何止于此,张申最近还有点后背发凉。

    自从季如芊来到老厂区,张申接连做了两次噩梦。太稀奇,他两晚换了地方睡觉——自己家及市郊那在外面养着的小蜜住处,均在半夜惊醒。

    张申不由想到一年前的新员工入职参观,第一次见到季如芊的场景:那天她立于宣传栏的一侧,面部被阴影笼罩。不期然两人目光交汇,年轻的姑娘勾唇笑了笑,却带着股诡谲的意味。

    当天张申也做了噩梦,直到这回调任,联系起来总觉得季如芊太邪乎,她简直有点克他。

    张申自觉像撞了鬼,烧香拜佛后仍不心安。他干脆转换思路,与自己那整日闲在家中、热爱研究通灵、运道的小蜜研究一番。

    果真有新启发,张申的小蜜人称阿灵,偶尔在圈子里卖卖各类招桃花的物件,从最普通的水晶,到神神叨叨的泰国佛牌。

    她拉住张申低声说:“你说过这姑娘把你们集团继承人迷得七荤八素……”

    张申最近没少搁家里抱怨,本来就烦空降的新人碍眼。自己这么多年过手的上下游各类订单,其中猫腻与油水经不起翻腾。偏偏季如芊还跟伍家关系千丝万缕,摸不清她的底牌,不然他早把脸色摆到明面上了。

    “听说有些人为了财运或者贵人缘,去请那种沾点邪气的牌,或者养曼古童,身上可能会有怨念,很可怕的!你不是说伍青泽对她死心塌地?”阿灵继续着自己脑洞大开的推论。

    她经常听张申讲述伍家的八卦。张申其实和伍青泽母亲张文珊算远房亲戚,又当了集团多年老臣。加上伍国俊端的亲民姿态,张申逢年过节总要去伍家走动拜访,在外面以内部人士自居。

    此次季如芊升任副总,张申蛐蛐好一阵:别看她现在风头正盛,其实张文珊并不满意儿子这位女朋友。

    作为伍氏高管,张申在市里也有些人脉结交,他上次便在度假区一眼认出政协某位主任带着爱女与张文珊同游。那位千金和伍青泽年龄相仿,都是人精、不点就透。

    阿灵内心则有不同评判:亲妈张罗别的女人,但大少爷眼里仍只有季如芊……她自己都想悄悄拜师,然后换掉张申另觅高就,他以为只有女人会被甩啊?

    当然眼前阿灵知道自己没什么仰仗的,最好哄好张申这棵摇钱树。别看他平常衣着朴素、灰头土脸的模样,实际能漏出的好处可不少。大胆假设,小心求证,俩人琢磨地越来越离谱!

    张申终于找到了答案:对的,一定是季如芊身上那些古怪的外国冤魂让他心神不宁!

    人总是为了寻求安慰,宁愿相信怪力乱神的传说,却回避潜意识里更恐怖的真相。趋利避害,此乃天性。

    比如,张申不肯去仔细辨认季如芊的五官,为什么与自己梦中出现的老熟人有一丝相似之处,却认定季如芊身上一定挂着啥奇怪的牌牌。

    阿灵将一串成本80的桃木朱砂珠子戴在张申手上后,他找到点依托。据说那链子请知名佛家大师开过光,能够辟邪护身。

    张申感慨自己这小蜜解语又知心,皆因他从伍氏混得的成就着实客观,才能左拥右抱、坐享齐人之福。阿灵数着银行卡内进账的五位数,无比赞同上学时老师教的那句“技多不压身”,她想认识更多睡不着觉、不敢走夜路的达官贵人,一本万利……

    无神论者季如芊没料到自己能跟如此光怪陆离的都市传说扯上关系,她最近脖子上常戴的是串珍珠,如果非要沾点什么说法,那不如称之为贝壳的眼泪。

    季如芊偏好珍珠饰品,圆润低调不夺目。去医科大拜访时也是一套简简单单的休闲西装内搭高领毛衣,女性特质仅耳垂上点缀的两粒单颗大溪地珍珠。泛着孔雀紫色的珠光,远观似墨痕滴落宣纸,衬着周身温柔内敛,近身才能识得其油亮炫彩。

    她带着邱秋去医科大之前,那边的院系主任提前跟季如芊打过招呼:“目前项目没怎么推进,还没有与企业签订合作。”

    主任迟疑片刻,小声嘀咕:“因为负责主持这个的项目的教授,嗯,比较有个性。”主任内心想说的其实是“难搞”。

    季如芊反应了一下,才意识到主任指的教授是闻真。这称呼……好难接受,与她心目中的闻真对不上号。季如芊之前以为闻真最多是个副教授呢,印象里他讲过毕业才三年,不比她大几岁。闻真那吊儿郎当的样子也不像热衷搞职称的人。

    不过季如芊查过闻真的资料后便清楚了他的路径,称得上顺风顺水:由于海外求学年限短,加上刚博士毕业便收到美国Top校的AP,归国便直接被给到高校的正职。

    她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与闻真之间生出一点隔阂感。本来以为他游荡在社会评价体系以外,自由自在。附加上职位、背景后,好像大家都从活生生的人类回到了画框中,单薄、呆板,没有凹凸,不再立体。

    闻真确实缺失自由,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拘束——本周一上班便遭受各色人等的轰炸。某个被纠缠到厌烦的时刻,闻真突发奇想:“也许手机被摔个稀巴烂并非总算倒霉事。”

    系里领导联系不上闻真,甚至会到教师公寓楼等他。闻真被守株待兔,第一次产生搬出去的念头。狡兔三窟的古话果真有道理,跳脱出去找个窝,遇事才能躲躲。

    闻真厌倦名利场,不止因为自家二老的清淡性子,更源于亲戚里那些叔叔伯伯在商场上厮杀的久远传说,以及与表哥郁揽风交好、给他展示的郁家及兴乾那些险恶密事。

    索性他是幸运的,选择做科研过上了枯燥而纯粹的生活,一度以为找到至臻趣味。没成想刚毕业鲜衣怒马的年纪,却在A大栽了大跟头,才明白有人的地方便存着江湖,没有世外桃源。

    尤其他们这种与生产应用密切相关的专业,随着资本热钱涌入行业内,一个数值的突破,可能意味着企业估值的一次飞升。

    大家并不确定这款潜在的新药五年后能否上市,却知道参与研发这件事本身便能吸引来无数的融资。最直观的,若药企已上市,每一期临床实验成功的消息公布,必将伴随着股票一次次上涨。

    无利不起早,而闻真厌倦喧嚣的声音,但他又不能一直逃避。毕竟研发新药需要大量的资金,科学家的掌控力只能到确定候选药物这一步。由候选药物到上市药物,需要药企的资金和设备支持。

    闻真得打起精神挑选合作伙伴,就像给自己未出襁褓的孩子挑选一个新家。

    当院长又一次通知他去会议室初步面谈时,闻真推门而入,准备好好考察下想抱走自己"孩子"的人,看到季如芊端坐在桌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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