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8 章

    “不去上书房!”太子爷一锤定音,“孤的意思是,让你请个先生回来教。”

    大盛朝自皇帝褚霸业起,所以,什么规矩礼仪,若是硬要说的话,也将是从这一代开始。

    就比如说,皇家子孙俱都要送到上书房;又比如说,褚家后代,日后无论儿女,都享用部分国库供奉,具体多少,就要看到时候当皇帝的喜好程度了,反正现目前就皇帝褚霸业的想法是,只要是他老褚家的种,就合该被大盛供养。

    也就是楚长生现目前失忆,又一心科举中,完全不知大盛开国皇帝在子孙后代方面是“霸气”和“雄心勃勃”,要不然,她定然会忍不住怀疑一波,大盛朝开国皇帝在另一个平行时空实际上是明太祖?

    可惜,楚长生不知道,也就更不会知道,这两位皇帝的相似点又何止是那一点点?

    当然,咱们文中的褚皇帝和明太祖还是有很大不同的,最起码,他的宝贝大儿子好生生活着,就是只有一个宝贝太孙。

    这太孙还性别女!

    因为某些不可说原因,褚皇帝对此并没什么不满,唯一的不满是,要怎么让自己的宝贝太孙女名正言顺继承他老褚家的皇位呢?

    表面上已经能金口玉言,一言九鼎的褚皇帝,却很清楚,在这一点上,不仅不能一锤定音,甚至还要苦心孤诣,好生筹谋。

    不得不说,大盛朝第三代将是、得是、必须是女帝登基这事儿,是当皇帝的和当太子爷的心里藏着的小秘密。只是这小秘密随着时间推移,逐渐发展成执念的同时,又变成了某种不爽点。

    当然,这对父子不爽的肯定不是他们亲亲宝贝小长生,而是——

    随着大盛的休养生息,民众们缓过来的同时,这些死不干净的世家已然在朝廷更进一步掌握话语权了。

    而世家,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是极其反对大盛朝出一位女帝的。

    这里就要提一下张家了。

    张家现目前占据朝中最高职位的是张远山,礼部尚书,平日里似乎就是一古板守旧的老腐儒,腐儒到什么地步呢?他女儿突然爬上了太子爷的床,不仅其他知晓这事儿的朝中大臣们,就是当事人太子爷,都觉得这事儿应该和张远山没关系。

    至于真正的罪魁祸首是谁?

    朝中大臣们大部分都会用你懂不我懂眼神,传达男人都懂的小意思,总而言之,锅肯定是太子爷本人的,就连皇帝,都觉得不是自家大儿好了点小兴致,就是张家女儿生的太好了,所以一时没把持住,直接把人在张家就给睡了……

    唯有当事人太子爷感觉巨委屈,却还没处说,好在太子爷必要的时候也是懂得变通的。

    比如,亏都吃了,总得借机讨点好处。

    彼时太子爷就和礼部尚书张远山在书房中谈了一次。

    太子爷直言不讳,表示自己被算计了,非常不高兴。

    张远山老脸通红,频频作揖,最后甚至下了跪,言辞诚恳表示要将孽女处于家法。

    什么家法?

    一根白绫或者一杯毒酒,务必不能让此等败坏家风的孽障多呼吸一天空气。

    太子爷当时都懵了,可很快,他就冷冷俯视着张远山,斥道:“张尚书,你当孤是何人?孤乃太子,如此算计孤,真当你只需要放弃一个女儿就能平息孤之怒火?!”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太子爷摆出了一副孤很不高兴,你死一个女儿是不够的,九族都等着一起死吧!

    张远山能轻描淡写的不要女儿,全族上千口的小命呢?就算是腐儒,就算是他自己不怕死,可是他就当真不怕血脉断绝?

    太子爷拿捏住了张远山的命脉,或者说,世家能生存下去的根本,他屈服了,至少表面上屈服了,表明日后一定会唯太子爷是命云云。

    后面种种事情,都证明了张远山没有说假话,必要的时候,这个老腐儒甚至可以跳起来跟其他世家对喷,从世家手中争夺利益填补皇室和百姓。

    但——

    太子爷拧着眉,心里想了很多有的没的,脑中不期然想到了某次试探张远山的场景。

    当时是一次小醉,氛围到了,随口一问一答。

    问的是太子爷:“孤观盛唐时期有女帝,武朝圣帝也是女郎,他日也不知我大盛是否会出一女帝?”

    张远山当时被酒熏出迷蒙的眼睛,瞬间就清醒了,那一刻,太子爷就像是看到了一只本以为死掉的老鼠,突然猛地跳起来咬了过来。

    事实证明,张远山不是老鼠,他没有也不敢更不可能咬过来,但!

    张远山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大盛绝不可出女帝!绝对不可能!”

    反反复复的几个不可能,差点让当时故意那话试探的太子爷直接叫人把张远山给拖出去直接打死了事……

    但,太子爷终究是太子爷,身体是有些病弱,但一颗心脏却足够大,足够有容人之量!

    当然,主要是太子爷觉得很奇怪,唐之前无女帝也就罢了,但唐之后,已经有了女帝先例,加之大武朝开国圣祖也是女帝,纵然后面大武朝再怎么蹦跶闹腾,也终究没能将历史抹去。

    如此一来,这些个本该最会做墙头草的世家,又有什么道理就不允许女帝出现呢?

    太子爷试探过很多次,可惜无果,而心里各种怀疑推测,可惜出于各种原因既不能确定还不能诉诸于口,最后只能全部压在心底,积蓄等待,好似一座沉寂的火山。

    太子妃可不知道就给庶子安排个启蒙先生,竟然还有那么多弯弯绕绕的由头在里面,她就是再一次确定了一点——

    太子爷不喜褚柱。

    这很好,这非常好!

    若不是因为确定这点,她怎么可能以退为进?真当她不怕多一个“儿子”,抢自己亲生“儿子”的位置?

    呵!真当她近两年爱上吃斋念佛了,就真吃斋念佛了?!

    不过。

    太子爷可以将不喜表现的明明白,她这个太子妃却不行,不仅不行,还要更加大度宽和贤惠。

    “父皇早就说过,褚家的血脉,都要去上书房学个两三年的,这……请外来先生,不太妥当吧?他日柱儿这孩子恐会招来些闲言碎语。”

    太子爷笑了下,没解释,只让太子妃放心去安排。

    太子妃又言辞恳切地劝说几句,这才一脸无奈离开去安排,只心里琢磨着,既然好处大头是自己的,小恩小惠就完全可以随手撒下去些,毕竟,就如皇后娘娘一样,人员好点,日后总会多几个妃嫔愿意和她打打叶子牌,听点其他家的八卦不是?

    是以,第二天太子妃就紧锣密鼓挑选起来,一共选了三位先生,然后她让人去后院叫来了至今没名分的张姓女和褚柱,让他们挑选合眼缘的先生。

    张姓女全名张莲儿,生的美貌,仪态又是弱柳扶风那一挂的,偏有一双非同寻常的眼睛。

    她的眼睛很亮,透着勃勃野心的那种亮!

    甫一进门,张莲儿就牵着褚柱,恭恭敬敬给太子妃认了礼,谦卑,安分,好似这些年她真的就在后院那三分田地被打磨的失去了斗志一样。

    太子妃有时候想想都觉得挺有意思,张家这也不知道怎么教育的,这张莲儿明明这么稳得住,为什么偏偏生了一双露馅的眼睛呢?既然生了一双露馅的眼睛,又为什么还要让这样的女儿来攀太子府呢?

    难道说,他们觉得太子爷的眼睛瞎了?又或者觉得太子爷是那种会因为孩子就心软的性子?

    前者不可能,倒是后者。

    太子妃想了想太子爷,又想了想自家长生,最后看了看张莲儿牵着过来的三岁小孩子。

    或者三岁多了?

    具体年纪不确定,但这个孩子养的……有点奇怪啊。

    怎么奇怪?就是,身体瞧着壮实,虎头虎脑,但这个性子是不是?

    褚柱察觉到了太子妃的视线,本能瑟缩下,往张莲儿身后躲,小小的人,怯懦又胆小。

    太子妃蹙了蹙眉,张莲儿赶忙又谦卑行了一礼,说:“小儿生性胆小,不是故意不敬主母。柱儿,柱儿……柱子!”

    没动静的褚柱在听到“柱子”二字,登时身体一抖,忙不迭噗通跪了下去。

    太子妃:“!”

    太子妃还没生气,张莲儿也跟着跪了下去,先前这两人过来行礼的时候都是普普通通的弯腰半礼,这冷不丁行了跪拜大礼……

    该说是她这个当太子妃的正妻故意欺负人呢,还是该说这对母子明摆着想要讨人嫌?!

    太子妃摸不透这对母子,自然也料想不到,这对母子其实就是很纯粹的出了点意外。

    什么意外?

    褚柱本能听到母亲张莲儿叫“柱子”二字,双腿一软就跪下来求饶;而张莲儿,她很聪明,聪明到生怕被太子妃察觉她私底下对褚柱的教育,害怕暴露她真正的野心,索性就另辟蹊径!

    什么另辟蹊径,当然是表面上要给太子妃泼脏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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