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呢,有没有好一点?”
郑锦星帮她绕好了围巾,最后调整了一下。
寒风瑟瑟,无意吹起洛时头上的一根呆毛。
这围巾很暖,仿佛是从包里拿出来就自带温度似的。
当然,洛时也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一种心理作用。
见她没回话,郑锦星又再将围巾裹得再紧些。
围巾里一呼一吸之间都氤氲着自己的气息,还有郑锦星的。
她很喜欢。
喜欢得心跳都快上了几分。
香喷喷的玩意谁不喜欢?
“暖多啦。”洛时围巾上露出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对了,我想问问你家里用的洗衣液是什么牌子?很好闻诶。”
郑锦星有些意外:“不记得了,等我回去再看看吧。”
“好~”洛时软绵绵应下,“话说这条围巾是你什么时候买的?你居然会买黄色?”
“前不久。”郑锦星没想好说辞,“你喜欢吗?”
“喜欢啊,我就喜欢这样张扬明艳的颜色,质量又好围着也舒服。”洛时一顿猛夸后想起什么,“这条围巾的链接发我,我也想买一条,我买和你不同颜色的也可以,就算是闺蜜款怎么样?”
两人待车的公交车站现在已经人烟稀少,零丁亮了几盏路灯勉强维持光亮,最亮眼的还属是写着各项公交车的途经牌,散发着幽幽的荧光绿。
郑锦星双手插兜,淡淡的声音融进路过的鸣笛里:“不用,我也不戴这条围巾。”
言外之意就是这条围巾本来也不是他给自己买的。
巧的是洛时压根没听清,她又再问了一次:“刚才路过的车太吵了我没听清,你说什么?”
郑锦星欲要开口再重复一遍,话到了嘴边却变了:“我说这条围巾送你了。”
“嗯?为什么突然送我了。”洛时没反应过来,并没有太多白嫖得来的欣喜,毕竟她自己从小到大攒下的零花钱也不少,跟着他买一条围巾还是绰绰有余的。
郑锦星漫不经心朝她好奇的眼神瞥一眼,立即收回了视线。
还能是因为什么?
因为天气太冷,担心她冷,还是因为他人傻钱多?
这两个原因中他还是选择了后者。
“因为我钱多。”郑锦星道。
不远处写着128的公交车亮着两盏光亮缓缓向他们驶来。
“走吧,上车。”
洛时不到0.1秒就接受了这个理由。
没办法,实在是太有说服力了。
*
临近期末考,全年级组的老师每天都在火急火燎地赶进度,并且开设分科分班以及未来瞻望规划的各种讲座。
引用胡旭的话来说,高一的期末考试是人生的一道分水岭。
换成别的老师的话说,高一的期末考试是人的一生中很重要的一个时期。
总之,人的一生处处皆是节点,没有一段时期是不关键的。
而洛时和郑锦星的对于分科的目标早已十分明确,两人都选择绝对的大理科,物化生不分家,马连阳则对于穷凶极恶的化学和物理犹豫了好几天,最后还是决定和他们一样,选了物化生。
一班的志向百分之九十五都是理,只有百分之五是文。
还有的同学吃不了竞赛的苦,说什么也要退出竞赛的角逐。
可后面的竞赛班也不是说想进就进的。
分科后的班级人数不变,且真正的竞赛班只会剩下一个。
简单来说,高一设立的重点班都是让大家尝尝竞赛的滋味,剩者为王,能坚持下去、有这方面兴趣的学生且成绩不错的就继续往这条路发展,其他的学生则根据分科成绩重新分班。
作为要走竞赛的两人往后的寒暑假都已经被安排得妥妥当当,就连跨年到元旦都是草草过的。
约莫在十二月末,学校替他们俩申报了集训营。
集训营的名额不多,主要是学费这块让很多人望而却步。
“洛洛,你真的要去那个集训营吗?我听说为期十天的学费就高达六千,关键是去了可能听不懂,徒劳而归更伤了。”蒋将趁着课间洛时的同桌不在坐在了她旁边。
冬天的教室里不怎么开窗,二氧化碳充斥成天然的暖炉,周围同学热闹哄哄的。
“当然去呀。”洛时可能和郑锦星待久了又或者她从来没有吃过缺钱的苦,不是太能体会六千的价值程度,“六千去十天感觉还可以接受,但超过一万就算贵了吧?”
蒋将的震惊言之于表:“洛洛,你知道一万十天是什么概念吗,一天一千块,我可能过年收压岁才够去上两三天的。”
她扒拉了一下洛时:“洛洛,你老实交代,你家里是做什么生意的那么有钱?”
洛时想了想说:“不做什么生意,我爸是医生,年薪高,所以我家应该算是小康家庭?”
“哇,难怪。”蒋将眼里透着羡慕的光,“那你妈妈呢?”
“我妈现在是游戏建模师,不过不属于公司,也就可以理解为外包吧?”洛时道,“这样时间上会充裕很多,可以经常宅家...顺带照顾我。”
蒋将更崇拜了:“好神奇呀,你爸妈的职业根本八竿子打不着边但还是好上了。”
洛时暗戳戳笑了:“那是因为我妈以前也是学医的。”
“诶,那这更能说明弃医从什么都有前途。”蒋将激动拍手。
“没错。”洛时热情地扶住她肩膀,“所以你以后志愿和我一样填临床医学吧~”
蒋将幽怨地看了她一眼:“那你有没有听过劝人学医天打雷劈?”
“噗,不逗你了。”洛时老实松开手,眉头一挑又想起什么,“话说...最近其实我有一件苦恼的事情。”
蒋将的直觉一向很敏锐,她小心翼翼问道:“是不是和郑锦星有关?”
“嗯?你怎么知道?”洛时疑惑地看向她。
“我能不知道吗?都等你这事说多久了。”蒋将朝四周观望了一番,确定了当下的环境安全才敢继续,“这事你很纠结吧?”
洛时眼睛一亮,登时坐直了身体点头。
郑锦星的生日在即,她正愁不知道要送什么礼物,的确是很纠结啊。
她怎么会遇到一个如此懂她的人!
“你们俩是谁先谁后?”蒋将凑到她耳边。
他们俩之间有人开口表白,总得先问个谁先谁后吧?
洛时却以为他在问生日先后,理所应当道:“他先。”
蒋将后仰倒吸一口气,八卦的燥热在耳垂上渐显,随后她又问道:“他是怎么说的?”
“他还能怎么说,难不成还让他给挑上了?”
“那...那你是怎么想的?毕竟你也和他认识这么多年了...”
“就是因为认识久了,所以挑礼物就更纠结了。”
“啊?你还要挑礼物啊?”
“当然了,这么重要的日子当然要送礼物啦,我苦恼的点就是这个。”
“那…那也是哈,挑礼物啊,那还不简单吗?等等,我想先了解一下你们关系的进展到哪一步了?”
“关系...也就是小时候睡过同一张床,长大后亲...牵过手的关系吧。”
“喔,那还不算太快,我有个好礼物,一会吃中饭我把链接发你,你只管付款下单就好。”
“你打算送什么嘛?”
“大型或者中型玩偶呀,你信我,他一定会喜欢的。”
洛时狐疑地盯着她。
其实她有看好一块价值六千左右的手表,她更加纠结的是挑哪一家。
但既然蒋将都如此好心肠,她也不能辜负了她的好意,不如两个都买了把手表套上玩偶的手上送出去好了。
洛时暗自感慨自己的聪明:“好!我相信你,一会我就无脑下单。”
“信我,一定不会坑你哒。”蒋将自信道。
*
紧张的期末考结束后,分科的意向表也都呈交了上去。
说是放完寒假回来班级就有所变动,于是所有人日积月累下来课桌里的书本资料统统都要带回家。
住宿生回家要搬一大堆行李,而走读生回家要搬一大堆书。
学校谁也没放过。
洛时搬书回家特意拿了一个行李袋,装满后给郑锦星一路提回了家。
回家后,洛时躺在家里的床上时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幸福。
再过几天就是郑锦星的生日,她才想起来从蒋将那买来的玩偶还没拆。
原因有二,一是因为到手的时候发现礼盒包得太好看了她不舍得拆。
二是一直忙着期末考和化竞之间权衡,都快忘了有这玩偶了。
她起身再度在角落拿起礼盒观摩,依旧保持不拆的观点。
这礼盒要是拆了她可包不出比这更好的。
手表和玩偶分开送就好啦。
反正无论如何,郑锦星他都会喜欢的吧?
*
郑锦星生日刚过零点,洛时和马连阳就踩着点给他发了生日快乐。
生日当天,三人从百忙之中抽出了一天的时间去逛了岑州的限定的春节市集,还亲手给彼此写了一副墨都劈叉了的对联。
到了夜晚,郑锦星拿着预订的蛋糕准备回家一起分羹,陪他的人就只剩下了洛时。
是因为马连阳那头临时告知晚上要和亲戚吃饭,在下午的时候他匆匆把礼物从家里带下来立马就上车走了。
两人回到家门口,洛时也准备回趟家拿礼物。
“等等我哦,马上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