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囊

    外面舞刀弄枪的声音渐渐小了,江时岁不紧不慢的收起手中的书。

    她看了看帐篷外,已经有几个士兵的身影,她装作若无其事的拿起针线,话本子上写,女子会为心上人缝衣,刺绣,洗手做羹汤。

    现在,便从最简单的刺绣开始,她从未做过这样的事,她拿起针线的那一刻,才惊觉原来那么小的针竟然这么难以掌控,又或许是在杀人杀多了,比起针线来,更喜欢锋利的刀簪。

    “你在干什么。”

    一道惊呼中又带着关心的男声传来。

    画本子中写道,女子看见心上人时要笑。

    江时岁看向他,露出了一个在铜镜中练无数次的笑容,谢知行的注意力不在她的表情上,而在于被针扎出血的手。

    “谢将军,怎么了?”

    看见他如此担忧的表情,江时岁心底生出了怀疑,他莫非是看出了什么。

    “你的手不疼吗?”

    他已经开始用旁边的处理伤口,原来那是药品箱。

    江时岁看着他,看他用先用纱布把表面的血吸干净,在涂上膏药,最后裹了一层纱布,那纱布整整缠绕了一只手臂。

    就连江时岁都觉得未免太过于夸张,抬头想说些什么?却对上了一双满含柔情的眼睛。

    “还疼吗?”

    耀眼的太阳,尤其是在这样暗无天日的沼泽,让人不敢直视,她避开他的眼睛,低下头,装作看作她的伤口,应道,“不疼。”

    这种程度,疼吗?疼吗?江时岁在心底反问自己两遍,得出的结果是,一点都没有啊,要不是他如此担心,自己还不知道自己受了伤。

    这点伤不至于,他为何要这样关心我?若是有一天,真相被拆穿,他会不会?

    “江时岁。”

    谢知行打断了她的胡思乱想,又开始冷着脸训道,“ 你看看你,这么一小颗银针都能让你受伤,你要是真拿起刀,舞起枪来,叫我如何能放心的下?”

    江时岁看着他喋喋不休的讲道,她却想到书上的一招,适当示弱,有助于关系和睦。

    “谢将军……”江时岁柔声喊道,果然,谢知行没有再说什么。

    江时岁大着胆子抬头看了看他的眼色,见他果然没有什么怒意,又委屈到,“谢将军待我如此好,又是送胭脂,又是送衣裳,我也只是想想亲手为将军,绣一条手帕,留着擦汗用。”

    ”这点小事,又何须你亲自动手。”

    江时岁犹豫,还是道,“自古以来,姑娘家不都会为自己心上的男子修一条手帕吗?”

    谢知行看下那条白净手帕上的几条丝线,眼底已有丝丝笑意,面上不显。

    “民女愚笨,不知要如何传情达意,便也只能学着画本子的那样,因此,来传递相思之意。”

    好一顿忽悠,江时岁又想到,谢知行早上所说,便问道,

    “将军找我是有事吗?”

    “我问你,红的粉的蓝的紫的绿的,你若选一个颜色来做你的香囊,你会选什么?”

    “粉的。”

    “那兔子,狗,猴子,花朵,等各种形状,你会选择什么?”

    “我听书上说,九彩麋鹿能够实现人的心愿,如果要选一种绣在香囊上的话,应该会选它。”

    江时岁不知道的是,她口中的九彩麋鹿是在姜国的美称,而在其他国,都称为九色鹿。

    传闻,姜国第一代国君在生死存亡之际,曾被九色鹿所救,所以九色鹿在姜国有不同寻常的意义,所以叫法有所不同,被美称为九彩麋鹿。

    在江时岁幼年时,姜国贵女们流行起了在贴身物品上绣上九彩麋鹿,以此来祈福,有心想事成,祥瑞吉兆之意。

    “那我知道了。”

    谢知行向外走,江时岁叫住他,谢知行脚步一顿,

    “谢将军问的如此清楚,莫不是。要送我一个香囊。”

    “江姑娘想错了,李大大本就是就要为你配一副安眠的香囊,他说他年纪大了,不知道小姑娘们喜欢什么?所以让我问问你的意思。”

    “真的吗?”

    说这话的时候,江时岁直勾勾的盯着谢知行想要从他的脸上找出那一丝的破绽。

    江时岁有一双生得极美的眼睛,仿佛能从她眼中看到至真至纯至善,被这样的一双琉璃眸盯着,多少都会有些不自在。

    谢知行不同,他一本正经的点点头,

    “自然。”

    这话说的,半真半假,李大夫配置香囊不假,问问心意也不假,不过呢,香囊是如何来的,是亲手缝,还是千金购,这些都为明说,自然算不得假。

    “表兄,我一猜就知道你肯定在江姑娘这里。”

    一道明艳紫色的身影,刹然出现在他们二人眼中。

    “你来干什么?”

    楚纤离也不管他,手中捧着一封书信,对他没好气道,“你以为我想,温世子给你写信,军营中每个人都有要事在身,只有我清闲,所以才来给你送信的。”

    谢知行脸色一变,打开书信,向江时岁致歉后,便匆匆离去。

    楚纤离看着那齐匆匆离去的红影,莞尔一笑道,“这么多年了,他们二人还是如此争强好胜。”

    楚纤离本欲离开,回过头看见一整只手臂上都缠绕着纱布的江时岁,又震惊又心疼看着她,“你这是受伤了,怎会伤的如此严重?”

    江时岁解释道,“只是被针扎了一下罢了,碰巧被谢将军看见,包扎有些过了,正好纤离姑娘在此,我左手不便,劳烦姑娘帮我解开。”

    楚纤离点点头,包扎这种事情做的多了,便得心应手起来,解开那层层纱布之后,便重新给江时岁包扎了一下。

    “你也真的是,好端端的,碰什么针线吗?真令人不省心……”

    眼见楚纤离与刚刚那人相像的话术,以及本无几分相像,在此刻却重叠在一起的脸,江时岁招架不住,连忙回,“我前几日精练画术,正巧楚姑娘生的好看,不如我为你做一幅画,如何,就当做谢礼。”

    楚纤离便安静坐好,听着江时岁的指挥,寻了个舒服的姿势。

    江时岁提起笔,正欲作画,又突然想到什么,问向一旁的楚纤离,问道,“温世子是谁?”

    她这话问的没头没脑,但楚纤离不在意,不知想到什么,她笑的狡黠道,“忠义侯府,温临安,号称京城第一美男,压了表哥一头,尤其那双眼睛生的是极为标准的桃花眼,一颦一笑,都像个狐狸似的,勾人的紧,每年京城中不知道有多少少女对他动了春心,只不过人家只是长的好看,性格可是出了名的淡漠。”

    楚纤离贵为郡主,政治上的事情自然是有所耳闻,“说起来,温府好像是新贵,短短几年,变成了京城中有头有脸的人家,离不开温老爷子,当年四十多的时,义无反顾的投身于先帝下,立下了赫赫战功,现在也只有六十左右,也配得上忠义二字。”

    温临安,这名字,似乎有些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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