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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如木石

    周凛平日公务缠身,很难有空闲。平日不是处理军务,便是磨练自身武艺,偏他这人,用楚纤离的话来说便是一根筋,认定的事要做便做到最好,以至于不明其秉性的人常常会以为他是一个死板冷漠之人,偏偏他认真处理公务时,不怒自威,周围的气温都低了三度,尤其谢知行长的温煦和睦,对待他人永远都是彬彬有礼的形象,可偏偏操练台上,能把人训的狗血淋头,仔细想想,谢将军都如此严格,那周副将若是动了真格,恐怕会严重百倍。

    所以他们误认为,周副将比谢将军严厉很多。

    那些新来的将士,看见周凛都是绕着道走的。

    他今日难得有片刻空闲,今日万里无云,气候也适宜,倒是难得令人心头一悦。

    他便迎面看见一个愁闷的人,凡是他经过的地方,好像都被乌云笼罩着。他起初想是某个有好心的将士,想安慰二句,却发现此人竟是他的同僚,意气风发的谢小将军,不过如果是谢知行的话,他大抵也能猜到七八分。

    于是,趁着谢知行愣神的功夫,他轻拍他的肩膀,用戏谑的语气问道,“怎么了,又跟江姑娘闹别扭了。”

    谢知行心不在焉,并没有回应,周凛也不恼,自言自语地向谢知行传授经验,道,“闹别扭吗,这是常有的,不过我们作为八尺男儿,应当要大度些,最好买些小礼物,比如胭脂水粉,有趣的小玩意…..”

    半晌,谢知行依旧还是那副样子,直到周凛喊,“谢兄弟……”

    他意识到不能让别人担心,于是换上了一副笑脸,与往日一般无二道,“,其实倒是没什么,尤其听了周兄一席话,倒让我觉得心情舒坦了不少,眼下,确实要去搜寻一些小玩意,就不打扰周兄的空闲时刻,先行告退。”

    谢知行转身欲走,却被他叫住,“我与你相识多年,若有烦心事,可以跟我说,我应当是信得过的。”

    他只犹豫了一瞬,便笑的无所谓道,“周兄,多心了,我们两个多年的感情,周无定是信得过的。”谢知行不是信不过周凛,但将十岁的时期,越少人知道越好,对江时岁好,对旁人也好。

    不过眼下,却有一番要紧,是要对周将军说,

    “温临安过几日就要来。”

    听到这话,周凛倒是长叹一口气,以为是他油闷的事情,是跟温岭安有关,他们爱人的往事周礼也是有所了解,笑了笑道,“来就来呗,他一个文臣,你一个武将,到时候身在军营中。那肯定是用武力来决定胜负呀,你还会怕他不成?“

    谢将军哦回到军营中,并开始画起了一幅画,凭着样子,画的九彩麋鹿,他化工在上京城中也算独领风骚,但眼下。

    “将军。”

    “这是你托我给你带的,刺绣入门级教程,你要这干什么?是送给张姑娘的吗?”

    “少问。”

    等那个送东西的小厮走了之后,他看眼下四下无人,便悄悄的藏进自己的怀中。

    九彩麋鹿,就是九色鹿吧,寓意倒是挺好,也不知道是不是能有这么神!

    不过有幸运符在,应该是可以的。

    只知道舞刀拿枪的少年将军,却也会为了心爱的姑娘,拿起针线,一针一线的绣着对她的美好祝福。

    他拿起针线,就连最简单的穿针引线都做不好,费了好大功夫,才勉强完成。

    可九彩麋鹿,又称为九色鹿,顾名思义,有九种颜色,为红,橙,黄,绿,青,蓝,紫,黑,白。

    谢知行参考了敦煌壁画中的九色鹿,高耸入云的山峰顶尖才能窥见它的身影,周围有几朵云彩,而它便用云彩作为坐骑,食云雾喝露水。

    刚刚把这个九彩麋鹿的大概形象勾勒出来的时候,谢知行说,“江时岁,要岁岁平安,长命百岁。”

    九彩麋鹿的眼睛绣出来时,谢知行道,“江时岁,要追随自己的心意而活,不必拘泥于一方天地间。”

    九彩麋鹿跃然纸上时,谢知行高兴坏了,小心翼翼的捧着那未完成的香囊,他道,“江时岁,要高枕而卧,一生无忧。”

    后来,在经过细节的雕磨,这便算是大功而成。

    他小心翼翼,如获珍宝般将李大夫配制的安眠香倒入这个香囊中,再把因为某种机遇而得到的心愿符放进去。

    此刻,他也顾不上自己的手上因为对针线活的不熟悉而被针戳到的几个伤口,他心中想的只有,感谢上苍,让我得到某种机遇,让我能够为她实现心愿的机会。

    次日,卯时三刻,江时岁便已从噩梦中惊起,每日都这样,日日都这样,他早就已经习惯。

    梦中有一团黑影,每次做梦都能梦见,虽从未见过正脸,但在江时岁的想象中,是青面獠牙,面目可憎的形象。

    但他的声音宛若一个幼童,声音清脆,但每每说的话,都令江时岁毛骨悚然,被黑影笼罩着,像是被一大片的乌云笼罩着,暗无天日。

    江时岁起身穿起鞋袜,随便整理一下衣裳之后,便去打了一盆冷水,随意的浇在脸上,试图驱赶梦中那道黑影。

    可江时岁害怕的,不是那道黑影,而是他说每的一句话,每一句都刻在江时岁脑海中的话,是驱散不了的。

    突然间,在太阳还未升起的时刻,她看到了一道玄红色的身影,她平复下心情,深吸两口气,用平常的语气调笑道,“既然都来了,那不如出来。”

    那身影犹豫再三,还是出来了,但与往日意气风发翩翩公子的形象不同,他由于熬了几个大夜,眼下乌青严重,此刻算是强打起精神来,拿出那个香囊递给江时岁,装作不在意道,“这是给你的,李大夫为你配制的香囊。”

    江时岁细细的看着这香囊,跟她拿随口一提想要的香囊确实一模一样,粉红色的丝绸打底,上面绣着九彩麋鹿。

    九彩麋鹿,是当时在姜国别的小姐都有,而她,一个空有虚名的郡主,想要什么都不能去争取的郡主,只能呆呆的看着。

    她其实也不是很喜欢这个样式,只是幼时想要的东西,长大了也还是会想要。

    她看的出来,这香囊针线一般,甚至算得上是粗劣,但用料倒是极好,能用得起这般料子的,除了闻名在外的绣楼,又或者是家底丰厚的世家小姐,也没人用得起。

    绣楼的绣娘们,各个手艺精湛,而世家小姐们,就算手工拙劣,手作之物也断不可能外传。

    就算天底下有这样的巧合,但也断不可能做的样式与自己想的,与自己随口一提的一模一样,那也只可能是他。

    江时岁看着他那伤痕累累,早已百孔千疮的双手,神色微动,向来淡漠的双眼中也不经意的流出一抹心疼,转眼便消失不再。

    “这是安眠香囊,你放在床头处,有什么愿望便和它说,听说他实现心愿很灵的,比如……”

    谢知行的话一顿,他注意到眼前的姑娘一直在紧盯自己的手,他不想让江时岁担心,便把手往身后一藏,笑着离开道,“江姑娘,记住我的话,它可以实现你的愿望。”

    少年郎的话语犹如银铃般,在她的脑海中挥之不去,灿烂又热烈,但他面对的是最坚硬的木石,心如木石,不为所动。

    她看见了,不是吗,看见他为自己所做的一切,可这又能怎么样呢?

    江时岁在心中反问自己,最后也只能恶狠狠的对自己道,

    是他自己心甘情愿的,与我江时岁有什么关系,是他自己一厢情愿。

    我江时岁,本就是生性凉薄的人。

    她看着那个手脚拙劣的香囊,又想起那伤痕累累,百孔千疮的双手,以及在脑海中自动浮现的舞刀弄枪的少年,在暗淡的烛光下,笨拙为她绣制一个香囊。

    就算不熟悉也没关系,就算被针扎了也没关系,就算我不知道也没关系。

    她有一丝的感动和愧疚,以及对那个伤口的心疼,等江时岁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江时岁强压下念头,自欺欺人道,一遍又一遍的重复,是他自己一厢情愿,是他自己傻,明知不可为,还非要为。

    我江时岁生性凉薄,淡漠至极,没有情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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