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次住进医院，林千月闻着这熟悉的消毒剂的味道，深深吸了一口气，就感觉回到家一样。

    杰森拎着林千月的东西，无语地回答，“这话千万不要让阿福听见了。”辛辛苦苦养个孩子结果这姑娘还觉得医院才像家，杰森都为辛苦的老管家委屈了。

    “哈哈——”林千月心虚地挪开视线，“我就是煽情一下。”

    “别煽了，先住进去吧。”

    “嗨！”

    住的病房还是原来那间，林千月真的怀疑这间单人豪华病房是韦恩家专用，她上次出院落下的刺猬玩偶都没有收走，而是被洗干净放在了床头，带着茉莉花香，填满小麦壳的小肚子手感一如既往地好。

    这间病房远离急诊室，没有吵吵闹闹的救护车声音，里面的陈设都没有变，从窗户往外看，可以看见浓重的云层和飘落的细雨，下面的街道飘着无数的彩色雨伞，像是行走的各类蘑菇。

    “看着挺好吃的，炖汤一定很香。”

    “在你炖汤之前，蝙蝠侠肯定愿意跟你好好聊一聊。”杰森放下行李包，站在林千月旁边，看着下面的人流。

    沉默了好一会。

    林千月偏头看着杰森欲言又止的样子，“想走就走，我一个人又不是不行。”

    这次送林千月过来的就只有杰森一个，本来阿福和布鲁斯都要陪她过来的，不过早上一则新闻，全家都找理由跑了。

    阿卡姆又发生暴动，有人私自做了炸弹，炸塌阿卡姆监狱的一角，犯人都跑了出去，来医院的路上，林千月都听见了2次爆炸声，还偶遇了在楼层飘荡的搅局者，穿的像是紫茄子的女孩在雨里自由自在地飞着，还欢快地跟林千月招手。

    既然布鲁斯让杰森送自己来，八成小丑也跑出来了。

    林千月对小丑无感，但是杰森今天明显暴躁了许多，说话都压着气，好像随时能哼出声。

    唉，她又不是离不开人的小宝宝，红头罩想出去揍人，就去嘛。

    杰森垂下眼睫瞥她，“前几天是谁哭着要我喂饭，还抱着我的腿不让我走的，”

    林千月认真脸，“那不是我。”

    “是吗？”

    “是的，我比那个人年龄大几天，没那么幼稚，是成熟版本的。”

    “……”杰森被无语到了。

    “唉，那个女孩实在太不懂事了，我不一样，我超级善解人意。”林千月对杰森眨眼睛，“我就是住院，又不乱跑，不会出事的，你要是有事就先走吧。”

    杰森伸手揉了一下林千月的头发，“老实点。”

    好吧，自己已经努力过了。

    两人聊了没一会，护士和医生就过来了，例行地检查，林千月换好蓝白条纹的病号服，坐在沙发上一边看电视一边输液。杰森坐在旁边，帮林千月调整了输液的速度。

    电视上正在直播，稻草人占领了哥谭东区往钻石区的空中地铁，记者乘着直升机对着空轨拍摄，远远就能看见绿色的恐怖毒气从地铁缝里溢出来，

    “据统计，有234人被困地铁中，蝙蝠侠和罗宾已经赶到现场，潜入长达96分钟，暴动依旧没有平息的迹象。”

    “小丑帮劫持了公交车冲进了哥谭银行，大门损坏，情况并不明朗，嗯？真的吗？观众朋友们，有路人看见红罗宾和搅局者已经赶到现场，孤儿和蝙蝠女还在阿卡姆维持秩序，看来这次蝙蝠家族都出动了，”记者大声解说着现况，旁边的摄影师说了什么，记者小姐笑了下，“夜翼？夜翼他不是布鲁德海文的英雄，不是哥谭的了……”

    摄影师这下忍不住了，“瞎说什么呢？夜翼就是初代罗宾，没看见那漂亮的屁股和花哨的后空翻吗？你行不行，不行我来讲。”

    “什么？夜翼是布鲁德海文本地的英雄，他怎么可能是罗宾，罗宾可是彼得潘，不会长高的。”

    杰森气得脑门膨出青筋，“这是哪家电视来的傻缺记者。”

    林千月差点没笑出声。

    新闻还在继续，不过现场直播变成了主持和摄影师吵架，主持似乎不是本地人，只是在哥谭大学读了新闻学顺势在本地上班，被摄影师怼的不轻，最后居然掏枪抵在主持小姐的脑门让她改口。

    主持小姐吓得一脑门汗，急忙改口，把画面重新凝聚到地铁上，砰地一声，好好的云轨被炸出一条缺口，几个人从破口跑出来，顺着地铁往外跑，罗宾紧随其后，上演了追逐战。

    林千月很想买一包瓜子，这新闻可比电影有意思地多了。

    罗宾速度很快，把逃跑的几人放倒就拿绳子把人绑起来，丢在轨道上，好在地铁停运了，不然这几个人就要成番茄酱了。

    不过现在的情势也没好到哪去，炸塌的云轨摇摇欲坠，里面的人却还没救出去，要是轨道掉下去，也会砸到住宅区，死伤一片。

    关键时刻，蝙蝠侠呼唤超人，红披风来得很快，抬手捡起掉下去的轨道，用热射线重新焊接，但是一个不察，刚才就没出现的稻草人突然出现，对着超人喷出了灰绿色的混沌毒气。

    就算超人是钢铁之身，也扛不住哥谭的特产，抱住脑袋显得十分痛苦，还在对方还有理智，快速离开了这里，降落到附近的公园，一拳锤出一个大坑。

    杰森彻底坐不住了，他起身抱了一下林千月，“回来给你带好吃的。”说着他就急匆匆地跑了出去，十几分钟后，蝙蝠侠正在帮忙给超人解毒，红头罩赶到了现场，和罗宾一起解决没有处理稻草人手下。

    真是及时雨，兄弟俩合作，很快处理了这里的情况，超人也恢复了理智，自感奋勇说愿意把这里昏迷的人送去医院。

    哦豁？

    林千月看向窗边，没一会就看见了半空飞来的红披风蓝大个。

    解决了一个，这3人又快速转移地点，去往植物躁动的罗宾逊公园，穿着清凉的红发美人坐在硕大的花朵里，像是传播教义的邪/教头子，大喊着“call me mother nature”，四周的植物都像是打了兴奋剂一样，躁动地伸长攻击着四周的人类。

    其中一根缠住了直升机，大概是摇了摇，镜头晃成一片残影，登地一下，就黑屏了，几秒后转到了电视台主持台，男主持淡定地说：“前方记者失去联络，让我们聚焦阿卡姆的现场记者，看看那里的情况。”

    经过一天一夜地努力，大部分罪犯都被抓回了阿卡姆，修建工作也在加急安排。但是在逃的罪犯还有小丑，双面人，谜语人。

    看了未来几天也不得安宁。

    林千月唏嘘了几声，给兄弟姐妹发消息，说自己在医院很好想吃什么就吃什么，还挺自由的，让他们帮忙拉住布鲁斯和阿福别过来，让自己可以享受几天安稳日子。

    果然接着几天，只有阿福抽空来了一趟，帮林千月带了几套新的春衣，还添置了几本书和玩偶，还带了一壶滋补的老母鸡汤，是阿福提前订了活鸡，对着种花的食谱熬了好几个小时，加了姜片、黄花菜和香菇，还放了几粒红枸杞，逼出顶层的浮油送过来的。

    林千月实在不想麻烦这位操劳半生的老管家，喝完汤就让阿福早点回去休息了。

    又是几天，布鲁斯帮忙预订的心源主人有了回应，安排在这周六，趁着心脏还热乎的时候进行手术。

    林千月的主治医生都换了一个，听闻说这方面的大拿，资历很深。

    只是，林千月没想到会有变故。到了半夜，林千月睡的正香。【检测有不明恶意接近，请宿主做好防范，保护自身安全。】系统尖锐地警报声直接把林千月弄醒，她揉揉眼睛，看看时间，2点21分。

    她揉揉脸，“你最好有正经事。”

    “啊啊啊啊啊啊宿主不好了，小丑过来了。”小鲸鱼急得团团转，“我刚在医院门口看见了小丑，天天天他现在刀了一个医生，换上白大褂往这栋楼来了，宿主快跑。”

    林千月彻底被吵醒了。

    她还以为这刊没有自己的戏份呢，原来是在这里等着。

    小丑，他真是不放过任何折磨蝙蝠侠的机会，不过他是哪里知道自己在这里住院的消息？

    算了，不想了。

    林千月无奈地起身，穿上衣服鞋子带上手机，又用玩偶和枕头塞进被子里做好有人睡觉的假象，最后从床底下拿出钩爪枪。

    系统都惊呆了，“宿主，你什么时候有这个的？”

    “从杰森房间翻的，”杰森大概是怕触景生情，自己房间的东西都不怎么动，让她捡了个漏，从他衣柜顶找到一个完好无损的钩爪枪，这个尺寸都是小时候的杰森用的，并不是很大，对于林千月用还挺合适。她想了想对系统说，“等小丑进房间，帮我卡掉这层楼的监控，留点痕迹，看上去像是电脑黑的。”

    “没问题。”

    林千月拉开窗户，对准屋檐按住按钮，钩爪弹射出去，踉踉跄跄地抓住了滴水兽的爪子，她拉了拉，确定足够牢固，再走到窗台关上窗户，再按一下按钮，绳子再次缩短，牵引着林千月到达屋顶。

    外面还下着雨，冰冷的雨丝拍到林千月脸上，顺着脖子往里面流，冷的她浑身打颤。

    墙壁也因为雨水变得滑溜，她滑了好几次，这才找到借力点爬到滴水兽上。踩着狰狞的石像翻到屋顶上，最后脱力坐到地上。

    林千月喘了两口气，“小丑到哪了？”

    “他刚查到你的病房号，搭乘电梯上楼了。”

    系统放出画面，穿着白大褂的绿毛男人脸上有大大的血红笑唇，皮肤苍白地好像白漆刷过，他哼着啦啦啦的歌，电梯的灯一闪一闪，恐怖片氛围真是被拉满了。

    林千月打了个寒颤，这谁扛得住？

    求救，必须要求救。

    她掏出手机，连上蓝牙耳机，开始给布鲁斯打电话，眼睛死死盯着直播屏幕，欢快的音乐声在耳中响起，随着嘟地一声，那头传开布鲁斯困倦的声音，“喂，露娜，这么晚了还没睡吗？”

    *

    刚把和企鹅人合作赚黑钱的双面人关进阿卡姆，蝙蝠侠开着蝙蝠车，继续晚上的夜巡，因为这几天的大动静，小罪犯都不敢冒头，街上难得平静。

    耳麦里的孩子们一个个说巡视完，准备回去，大家都累坏了，早点回去休息也好。

    蝙蝠侠跟阿福说了声自己也要回去，就开着车往韦恩庄园去，只是没想到路上会接到林千月的电话。

    林千月很少和布鲁斯打电话，打来都是有正事拿不定主意才问问他，这次打来——难道是这几天没去看她，女孩没有安全感了？

    布鲁斯靠边停车，关掉变声器，用一种困倦的声音开口问，“喂，露娜，这么晚了还没睡吗？”

    “爸爸……”女孩的声音压地比较低，还能听见那边呼啸的风雨声，“救命啊。”

    布鲁斯的心跳漏了一拍，能听到声音的蝙蝠洞都安静下来，孩子们吃点心的咔嚓咔嚓声都消失了。

    “发生了什么？你现在在哪？”

    “爸爸，有个绿头发脸上画着小丑妆的男人穿着白大褂进了我房间。”

    小丑用门卡打开门，推开了大门，他的步子轻盈，走进卧室就看见了床上沉睡的小鼓包，他兴奋地裂开一个大笑，走到床边，抬手抱住了那个鼓包，“哦哦哦，我漂亮的小女孩，小丑医生帮你看病了。”

    恶心——

    林千月捂住嘴，“我提前跑出来了，现在躲在屋顶。你能联系上蝙蝠侠过来救我吗？”

    “小丑——”布鲁斯一瞬间就想通了事情经过，小丑知道了林千月的消息，想要用她来和蝙蝠侠玩他最喜欢的二选一游戏。

    “你留在原地，别害怕，我把你的电话转接到蝙蝠侠那里，他马上就到。”布鲁斯挂断电话，打开变声器。

    蝙蝠车的发动机呼啸怒号着，冲到街道转口疯狂地转了弯往哥谭医院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