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越下越大，林千月戴上外套的帽子，往角落里缩了缩，系统分了2个屏幕，1个是在雨中飞奔的蝙蝠车，1个是发现床上是个假人而气急败坏的小丑，他恼火地把床上的玩偶甩在地上，跟着突然大笑，从怀里拿出一个炸弹。

    然后他钻进病床下面，开始安装炸弹。

    乍一看还有点滑稽，有种恐怖片突然变成情景喜剧的荒诞感。

    林千月战术摸下巴，“我从没想过小丑还会安装炸弹。”

    系统趴在林千月头上，小鲸鱼摊上一张大饼，像是一个大帽子帮林千月挡着下落的雨丝，小尾巴甩在女孩的脖子边，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小丑又不傻，他会格斗术的，安装炸弹不是很正常嘛。”

    理解是能理解，但是现在是撅屁股安装炸弹的小丑耶，这谁见过？林千月指着屏幕的画面，“给我截个图，我转给提姆，他肯定喜欢。”

    “了解。”

    终于安装好炸弹的小丑从床底爬出来，他笑呵呵地把玩偶捡起来放到床上，把这里收拾成他没来之前的样子。

    突然，他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头顶冒出一个虚幻的灯泡，双眼瞪得老大，手指在空气中点了点，此时的病房就是他一个人的舞台，小丑就是一个默剧演员，在表演一个有了好主意的丑角，但此刻的观众只有不存在的林千月一个人。

    这个家伙绝对是个戏精。

    小丑从口袋拿出手机，打开摄像功能，对镜头裂开一个甜蜜的笑，“hello，好久不见，小蝙蝠，想我了吗？”

    “看看我现在在哪，你绝对想不到哈哈哈哈哈哈哈，”小丑移不断移动位置，给镜头看了病房的陈设，“是的是的，我在医院，来探望一个漂亮又可怜兮兮的心脏病人，哦，那可真是漂亮的小美人，皮肤苍白，嘴唇殷红，哦，这样说她挺合适做一个小丑。”

    林千月：谢谢招聘，她不喜欢当小丑。

    “真可惜，我已经提前给她准备好了剧本，她做不了小丑了。”

    小丑举起手里的遥控器，“当当当，一个大烟花哈哈哈哈哈哈哈，多么华丽又漂亮的礼物，我敢说她一定会喜欢的。”

    拍摄的视频到此为止，小丑愉快地把这个视频发给警局，然后在病房里放上监视器，愉快地扬长而去。

    不用说，等监视器发现有人回来，小丑就会按下遥控，让这里的炸弹把林千月炸死。

    系统恶寒地抖了抖，“他真的好恶趣味，故意拍这种视频。这样也能忍？宿主，我们出动把这个变态，嘭一拳趴一脚，这样揍一顿吧。”

    林千月无语，“系统，我感觉你对我有个错觉，我是那种热血上头的人吗？我现在去揍小丑，你怕不是在说笑话。”

    系统：“啊——真的不去吗？他都这么坏了。”

    “不去，哥谭人第一要义，明哲保身，我就蹲在这里，等布鲁斯来找我。”林千月摆正自己的姿势，表达她就蹲在这里的决心。

    系统哼了一声，变成贴身的雨衣，帮林千月挡住了冰凉的雨丝，“好吧。”

    片刻后，系统又哇哇哇叫起来，“宿主啊啊啊啊啊小丑上来了。”

    林千月瞥向屏幕，小丑正哼着他自创的圣诞歌，往楼顶走来。

    Why？

    他不应该是走了吧。

    啧该死的小丑，这是非逼我，林千月摸摸身上，什么东西都没有，她无语上头，“算了，要不咱们跳楼吧，与其被小丑折磨，我还不如先去噶了自己。”

    “别呀，宿主，咱们有东西，有的，等着，我现在掏出来。”系统蠕动着，然后从某个看不见的空间掏出……一把小葱？

    “……”林千月，“这是上次阿福说突然少了的葱吗？”这小葱叶子都焉了吧唧，还能用吗？

    “咳咳，拿错了，”系统继续，又掏出一个电饭煲。

    然后是一双筷子，

    半个包心菜，

    一个橘子。

    “停停停，别拿了。”林千月拿着电饭煲，把它看了又看，还是日产的，要是有工具，自己还能把这个电饭煲改造成炸弹，但自己连个螺丝刀都没有，时间也赶不上，“你什么时候存的这些东西，一个都排不上用场呀，”

    系统要是有表情，现在已经是个囧字脸了，“用不上吗？啊，有一个肯定有的上，”它又掏出一把手枪，新南部m60，日本警官常配的左轮手枪，里面还有3颗子弹。

    林千月一时之间有好多话想吐槽，但是看着小丑越来越近，她把话全咽下去，让系统把吐出来的电饭煲什么的都咽下去，她拿出手机，给布鲁斯发了条消息：小丑往屋顶来了。

    女孩把手机一甩，一起丢给系统保存。

    小鲸鱼扭扭，“宿主，你好像在立flag哦。”

    “flag这种东西，就是需要的时候立的。”林千月也不管蝙蝠侠看着那条消息动摇成什么样子，2个电子屏都被关闭，她躲在天台小屋的侧面，屏住呼吸，听着上楼梯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最后停在天台小屋的门口，小丑的手打开门锁，推门而出。

    白色的影子飘了出来。

    林千月刚要按下扳机，莫名的冲动制止住她的动作，有声音在告诉她，看准目标再开枪。

    影子飘飘荡荡地落下，那只是一件医生用的白大褂，一个幌子。轻薄的衣服很快暴露在雨幕中，被雨丝打湿，沉甸甸地贴在了水泥地上。

    小丑嘻嘻嘻笑着，跨开大步走了出来。

    林千月攥紧了那把枪，她不确定自己有没有经过这方面的训练，但手指已经顺着本能，平端着枪扣动了扳机。新南部M60转轮手枪警官型全枪长度172mm，全枪质量分别为0.665kg，重量不重，对女性也非常友好，具有可靠性好、击发迅速、杀伤力适中的优点，弹头质量为8g的铅芯全被甲弹从枪口/射出，3颗子弹分别瞄准了敌人的脊椎，心脏，和大脑。

    “砰——砰——砰——”

    小丑的腰一塌，跪倒在地上，他好像在笑，又好像在呻吟，鲜红的血从他的伤口崩出，在雨水的浸染下越来越大，在地上形成一滩血池。

    那声音越来越弱，最后往后一倒，咕咚咕咚滚下了楼梯。

    林千月一直屏住呼吸，直到系统喊着她的名字，她才呼出一口气，心脏剧烈地跳动着，她难受地捂住胸口，“死，死了吗？”

    系统从林千月身上飘起来，缩成一只胖墩墩的鲸鱼，它甩着尾巴凑到小丑旁边，“中了2枪，脊椎和大脑，现在没呼吸了，心脏也停止跳动了——检测到他身体有股怪异的气体，小丑病毒，宿主，他应该真的死了。”

    小丑病毒？

    哦，是狂笑蝙蝠，小丑提，狂笑超人那种小丑病毒吗？这丑东西还挺诡计多端的。

    林千月一时间有点脚软，往后一倒。

    有风吹过来，蝙蝠侠终于赶到了。

    他好像是飘过来的，把要倒下的女孩抱紧怀里，用蝙蝠披风挡住大雨，他看了看生死不明的小丑，扭头看着林千月，“很难受？”

    林千月只是有点胸闷和呼吸困难，倒不是不能忍。她摇摇头。

    蝙蝠侠放松了一些，把女孩往怀里搂了搂，往小丑那边走了一步。

    “爸爸别碰，”林千月察觉到他要去看小丑死没死，急忙拽住他的手，“小丑病毒，不能碰。”

    “露娜？”

    “把他丢进焚化炉，或者太阳里就好，千万不能碰。”

    布鲁斯不知道林千月怎么知道的，不过他还是打开通讯器，跟赶到的小鸟交代了一下，然后抱起林千月，把她送回病房。

    他刚要把人放到床上，女孩忽然抱住他的脖子，死活不肯下来。

    林千月摇摇头，“床下面有炸弹。”

    “……”

    重新安排一个病房不是不行，被叫醒的医护人员动作很快，帮忙收拾了另外一个房间。林千月洗了一个热水澡，裹着被子安心躺在新房间的床上睡了个好觉。不过淋的雨还是让女孩发起了烧，等醒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晚上。

    红头罩，红罗宾，罗宾，搅局者，甚至孤儿，都挤在自己的病房里。

    林千月眨眨眼，“我大概是还没睡醒。”她把被子拉过头，打算再睡一觉。

    “不是做梦。”红头罩把女孩被子扯了扯，“醒了起来吧，阿福给你准备了晚餐。”

    林千月就算骗自己这是梦也不行了，她无奈地坐起来，看了看四周，是真的一个不少，她有些头痛地捂住额头，“你们怎么会在这里，晚上不夜训了吗？”

    “看来，你确实认出来我们的身份。”拽上天的罗宾冷哼一声，“什么时候，怎么发现？”

    红罗宾微笑，“我也想问这个问题。”

    这是重点吗？“这还需要解释吗？”

    除了杰森大家都点点头，红头罩切了一声，“我早知道瞒不住，先吃饭吧，都饿一天了。”

    “还是二哥好，爱你一万年。”林千月比了一个小心心。

    提姆坐得距离林千月最近，他早发现这个新来的姐姐不是看起来那么内向，就这个直来直往说“爱你一万年”的精神状态，怎么也比蝙蝠家所有成员高一百倍，“所以，你怎么发现的？”

    林千月拿出证据，她打开电脑，给大家展示了一下她画的骨骼肌肉图，大家都是聪明人，从图片上看就能知道这是谁，所有人看向了红罗宾。

    林千月继续说，“爸爸带我去医院的时候，我看见了红罗宾，发现他的手扭伤了，动作不太协调，之后回到韦恩庄园，发现提姆也有这个小问题，然后我简单画了个图，对比分析了一下，然后解锁了你们的身份，啊，杰森的身份是我和他见面那天晚上，发现他家抽屉放了好几个红头盔发现的。”

    这是林千月早准备好的说辞，她也确实没说错，自己再看见红罗宾和提姆的时候，就发现他们的问题了。

    红罗宾有些挫败，“看来我还是要多注意一下。”

    罗宾嘲讽地笑了一下，“愚蠢的德雷克，我就知道你是第一个暴露的。”

    “小D你别高兴地太早，你也是一样。全家见我的时候，都会故意加重脚步，表现出普通人走路的笨拙浮重，你也会，但是你太不走心了，每次晨练的时候，我都会发现你动作轻盈有力，用的都是杀人刀法，不是正常人会用的动作。”

    “……”

    “杰森对家里人从来不防备，你都把罗宾和蝙蝠侠拍的合照放在床头，我想不猜到都难，还有爸爸，就没人想过爸爸总是半夜不回家，弄得一身伤，然后早上似乎不起床要拖到中午才起来，明明在家还经常失踪不见，等我找他，他又会突然冒出来。这些地方都很可疑。至于大哥，他，随便了。”林千月摊手，反正夜翼不在，她无所谓，“所以，你们怎么会来我这里？和蝙蝠侠吵架了？”

    “宝贝天呐，你现在看起来就像是蝙蝠侠。”史蒂芬妮挤开提姆，坐到林千月身边，“你猜的没错，我们都跟蝙蝠侠吵架了。”

    一吵吵这么多人，爸爸真厉害。

    其实这件事还跟林千月有关系，她正当防卫打死了小丑，这在美国法律并不算什么，都找不到她头上。问题就在怎么处理小丑。

    因为林千月说小丑身上有病毒，蝙蝠侠让夜翼用蝙蝠飞机把小丑吊回蝙蝠洞之后，就在考虑怎么处理这个尸体，但是因为林千月的事情耽误了，等他回到家，发现蝙蝠洞的天都变了。

    杰森穿着防护服，用林千月常用的实验室把小丑解刨了，他还真的发现了藏在小丑心脏处的怪异气体，然后罗宾帮忙做了个吸收气体的小装置，提姆召唤康纳，把那坨东西连同设备一起都进焚化炉，烧出来的骨灰被他们丢进水泥，女孩们帮忙做了水泥匠，现在小丑成了哥谭港口地下的一部分再也做不了妖了。就连阿福也是帮忙的一个。

    等老父亲回来，发现连个毛都没剩下。

    接下来可想而知，蝙蝠侠大发雷霆，他都准备让超人把小丑丢进太阳里，这些倒霉孩子居然先动手了，他直说他们不够谨慎，把这些小鸟气得搬到了自己这里。

    林千月皱眉，“可是我这里位置不够你们所有人休息呀。”她掏出一张黑卡，“要不，我出钱，你们去住酒店，咱们要顶层豪房，我有钱。”

    “没事，”提姆拿出自己的黑卡，“我在你隔壁开了2个房间，足够我们睡下了。”

    韦恩小女儿生病，全家都来陪床，这个待遇够豪横的。

    韦恩庄园。

    布鲁斯劳碌一天，帮忙孩子们收拾烂摊子，查缺补漏，到了晚上，他主动来餐厅，想借着晚餐和大家聊一聊，没想到家里空空如也，阿福早早休息，餐桌留了2份晚餐，和1个被绑成蛆的夜翼。

    “唔呜呜呜，”迪克见到布鲁斯，激动地扭动身子，英俊的脸上还留着涂鸦，写着【我是黑暗，我是正义，我是蝙蝠侠。】

    蝙蝠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