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丑死了。

    这个消息在接下来一周都是哥谭日报的头版头条，新闻内容从小丑怎么死的，死后怎么处理，到重述小丑罪恶一生，采访哥谭本地人和外地人对小丑死了的看法，整个城市好像陷入了一场狂欢，都在庆祝小丑的的死亡。

    林千月抱着枕头坐在沙发上看着新闻，记者随即采访了一个路人，告诉他这个消息。

    被采访的人是个褐色褐眼的年轻人，对方先是一愣，跟着说自己是中城人，只是因为工作才来哥谭，“小丑死了？他活该。”男人脸上厌恶和高兴都快漫出来，跟着他来了兴趣，反问记者小丑怎么死的，在听到对方死的渣渣都不剩，那股高兴就更突出了。

    记者小姐再接再厉，“看来您特别不喜欢小丑呀，可以说说原因吗？”

    “这还要理由吗？那种疯子。”年轻人切了一声，“今晚加餐，我可得好好庆祝一下。死了，这个祸害居然死了。”说着他就迈着步子走了。

    这种对话越来越多，最后居然还有人鼓起勇气大半夜堵蝙蝠侠询问小丑具体死亡的日期，打算每年在这天办一个狂欢节好好庆祝一下，还有不少公司放出风声，愿意在这天给员工放假，小丑要变成小丑节了。

    林千月本来还无所谓，之后在网上看见主办方居然是韦恩集团，穿着西装衣冠楚楚的帅气小总裁微笑地开记者招待会，朗声告诉大家，“是的，这是真的。今年晚一点，狂欢节定在一月之后，欢迎哥谭人和其他城市的人们来玩。”

    至于布鲁斯反对，他反对没用，现在都定下来了。

    哥谭旅游业蓬勃发展，真是可喜可贺。

    这合理吗？

    系统爬在林千月的头上甩尾巴，“这不合理吗？”系统不懂人类的弯弯绕绕，就结果来看，这很合理，解决了小丑这个大祸患，还促进了哥谭的GDP，多好。

    林千月当然不是纠结这件事情。小丑刚死，小鸟们飞个不停每天没有停脚的时候，阿卡姆重建，打击小丑帮和小丑模仿犯，还有防止悲痛欲绝的小丑女搞事，现在还要办狂欢节，这安保工作可都是韦恩集团和GCPD，蝙蝠家族负责。

    光是想想都知道这是多大的工作量了。

    她拿出手机给系统看群聊，新闻里那个容光焕发的小总裁在群里发出一个又一个哀嚎，都是“做不完真的做不完让我死了吧”的社畜发言。

    世界上最好的矮子罗宾：【TT闭嘴，德雷克】

    男妈妈亲哥大红：【小丑养的什么玩意，一个个都是反社会老子真想崩了他们】

    性感束缚play大蓝鸟：【别别别，小翅膀，悠着点悠着点，别把蝙蝠侠招来了】

    男妈妈亲哥大红：【我怕他？呵呵】

    紫色和人都是最酷的：【鲨了，豆鲨了】

    紫色和人都是最酷的：【累到小狗吐舌头.GIF】

    姐就是女王：【可怜的宝宝，史蒂芬要不要去休息一下】

    紫色和人都是最酷的：【不，今天我非要把这个连环杀手给挖出来。@小红，狂欢节的票给我留2张，我和卡珊要去玩】

    最好的卡珊：【。】

    薛定谔的红罗宾：【大大的OK.JPG】

    就连不在群里的布鲁斯都忙地不可开交，每天能来看自己的只有老管家阿福，还好晚餐能随机到一个回来吃饭的兄弟姐妹，只是每次没吃到来两口就开始打瞌睡（林千月解锁了无数个小鸟睡姿图鉴）

    韦恩家唯一闲人林千月都看不下去，写了一张药方，她不记得出处，只记得是什么滋补元气的药膳，缺什么补什么，阿福没有置疑，当天就去唐人街抓好药给家里缺觉的蝙蝠们熬上了。

    而味道，那是中药，味道能好到哪去，顶多往里面加点甘草调节一下，小鸟们能得到这个待遇，至于和小鸟闹脾气还不道歉的大蝙蝠只能喝原汁原味的药汁了。

    喝一口就能上天但是真的很管用的药膳，蝙蝠侠忍痛喝了一口又一口。

    家里的几个小的把那个画面做成了一张又一张动漫表情包，在群里悄悄传播，甚至传到了正义联盟和泰坦里。

    林千月有内部消息，从小红鸟那里捞到完整的一套表情包，有【蝙蝠侠打瞌睡】【你说你的，蝙蝠不听】【蝙蝠侠的痛苦凝视】【我的天这是人喝的吗.GIF】等等等等，内容丰富到叹为观止，未来一年都可以不用说话只用发表情包了。

    顺带一提，这些图都是达米安画的，别看小孩酷酷拽上天的样子，其实他有个小号，在偷偷连载少女漫画_(:3」∠)_小乔是他的助手。

    真是越扒越有呀家人们。

    林千月默默开了个小号去视/奸达米安的作品，画风很小清新，除了男女主青梅竹马相识10年至今没在一起还维持着暗恋状态，着急死个人以外，这部作品还挺有人气，下面一群嗷嗷待哺的读者求更新。

    林千月看完顺从大流，学着其他读者留下【大大，饭饭，倒倒】等留言。

    就这样很快就到了做手术的那天，前2天林千月还很紧张，真到了这天，她反而不紧张了，躺在病床上被医生护士推进病房的时候，她无比平静，甚至波澜不惊，微笑地看着病房门口不知道等了多久的韦恩一家。

    布鲁斯看起来像是一夜没睡被强行薅起来的，西服皱巴巴，漂亮的蓝眼睛里都是疲惫的血丝，被林千月评价可以出演偶像剧的帅脸长了胡茬，颜值从10下降到了9，但是那双忧郁的小眼神可以抵消这个缺点，所以还是10。

    迪克也是疲惫的样子，他自己还有布鲁德海文的工作，今天还是着急赶回来的，看到林千月努力地露出一个鼓励的笑容，但眉宇上缠绕了挥之不去的忧虑。

    杰森酷酷的靠在墙上没说话，拧着眉看着林千月。

    达米安站在布鲁斯旁边，哼了一声，“别输了，小心我看不起你。”

    熊孩子还是熊孩子，还是姑娘们最甜心，3个姐姐挨个过来给了林千月一个拥抱，“等你醒了就带你去狂欢节，今年一定办的特别好玩，”这是史蒂芬妮。

    “加油露娜，我相信你可以的。”这是芭芭拉。

    “加油。”这是卡珊。

    布鲁斯握住林千月的手指一瞬，“我们都在外面等你。”

    病床从电梯进入，直接到了四楼手术室。【手术中】的标识灯叮一下亮起来，发着光显示里面正在工作中。

    布鲁斯看着手术室门口，似是透过那扇门看着里面昏迷不醒的人。

    “她会没事的。”超人拍了拍朋友的肩膀，他是专程来送心源的快递员，“需要我留下来吗？”

    布鲁斯摇摇头，“先回去吧，有事我会联系你的。”

    克拉克知道布鲁斯的性格，不再多劝，只是说有事一定要召唤他，要是手术出了问题，他还能把人送到孤独堡垒，用氪星治疗舱稳住病情。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滴滴答答都是煎熬。

    林千月睁开眼，发现自己正在一个空白的世界，一望无际的白掺和着柔和的光，这里就像是没有颜色的海洋，蓝色的鲸鱼畅游在海里，对林千月甩尾巴吐泡泡。

    系统甩出林千月的个人面板。

    【A1086林千月

    完成世界：100】

    【主线任务已经完成，心愿完成，可选择进入退休世界生活或者申请成为时空局管理员】

    【已选择退休世界，世界检索：现代世界，美食，看戏，各种帅哥，有钱有势】

    【已经搜索到匹配时间——已传送到新世界，祝宿主新生活愉快但不要当渣渣】

    【新角色使用中：露娜·韦恩（18岁）

    角色：蝙蝠家族非义警的蝙蝠崽

    特殊：角色病弱buff生效中，身体数值削减，获得幻听幻视，人格分裂，严重抑郁，自毁心理，情绪一激动就吐血

    智力：9（家族基因，智慧超群）

    力量：2（您的力气走路都费劲）

    速度：0（走都不能走了还有什么速度）

    战斗技巧：10（您有丰富经验，但是你的身体不允许，一动就要晕）

    精神：10（非常强悍，看得出来您意志坚定）

    增益：失忆buff加持中】

    【哔哔哔哔

    检测宿主接受了心脏移植手术，病弱buff解除中——】

    这就是系统对自己许下的承诺，现在是要兑现了吗？林千月屏住呼吸，心里难得有了点期待的情绪。

    【进度3%12%26%42%……89%】

    【滴滴滴警告警告】

    【解除不能，失忆buff阻碍中，建议宿主接受支线任务，保障脑部意识安全】

    林千月：“……”

    她就知道没那么容易。

    还说什么做了手术就好了。

    林千月坐了下来，雪白的长发随着她的动作撒了一点尾巴在地上，玻璃蓝的眼睛倒映着面板的最后一条。

    【增益：失忆buff加持中（看来您经历了某些事件，点击接受支线任务，解谜过去）】

    她摸了摸下巴，“系统，你确定不是在驴我吗？”

    系统摇摇头，“宿主，系统不会说谎的，你要身体健康，记忆完整也是身体健康的一环，而且这真的不是我设计的，我也只是打工的。”它悄悄游到林千月的肩膀上，发愁地看着那一条，“没想到咱们还是要解锁支线任务——没事宿主，即使解锁不了，咱们的手术也可以成功，就是以后虚弱了一点。”

    “还会情绪激动就吐血？抑郁症？精神分裂？”林千月不优雅地翻白眼，“不会这个胃病也好不了吧。”

    “……”系统心虚地飘移，它能说都是宿主自己设计坑自己的吗？它是真的冤枉呀。现在宿主权限不够，它什么都不能说，只能被宿主误会埋怨。

    系统委屈，系统不说。

    林千月更委屈。

    心脏病人对吃的严苛，但也没有严苛连火锅都吃不了，她现在天天吃病号餐都是胃病导致的，吃不了美食，不如噶了她吧。好想躺平摆烂。

    但是现在离开韦恩家，林千月又很不舍得。

    不说其他的，大家都会很自责，特别是布鲁斯，他肯定觉得都是自己的错，没有早点接自己来哥谭。

    算了算了。

    算是她欠了系统的，健康的身体比什么都重要，不就是支线任务，还能比现在还惨吗？

    林千月抬起头，蓝色的眼睛透出坚定，她抬手点开支线任务，选中接受。然后又是一个长长的进度条。

    【储存记忆读档中】

    【1%，5%……】

    女孩双手环住自己，记忆是吧，自己倒要看看是什么记忆非要全锁了，又不是21禁。

    *

    手术室外面总是很安静，来来往往进出的医护人员步履匆忙，家属们或站或坐，就为了等一个未定的消息。

    阿福带着吃的过来的时候，一眼就看见坐在长凳上的布鲁斯，他的孩子，明明是好几个孩子的父亲了，某些方面总那么天真，做的决定总是这么任性，不顾生死，又那么坚定耀眼，让阿尔弗雷德感到心酸，也觉得自豪。

    但布鲁斯陪在自己孩子身边，说笑开导，或者缩在蝙蝠洞焦虑地整夜睡不着，阿福才有感觉，自己的孩子已经是个父亲了。

    他长大了。

    阿福迈开步子，把自己做的三明治分给所有人，最后再拿给布鲁斯。

    布鲁斯摇摇头，“我吃不下，阿福。”

    “露娜小姐还想醒来看见一个可以顶天立地的父亲，而是萎靡不振的你，布鲁斯老爷，你总要保重身体。”

    布鲁斯被说动了，他接过三明治，慢慢咬了一口，咀嚼了半天才尝出吞拿鱼的味道，阿福的手艺还是很好，布鲁斯吃东西的速度慢慢加快，消灭了3个三明治，又喝了热乎的番茄蛤蜊汤，温暖的汤水填满空虚的肚皮，充实的感觉总能带给人们安慰和力量，布鲁斯打起精神，再次等着消息。

    又是1个多小时过去。

    滴地一声，【手术中】的提示灯暗下，疲惫的医生推开大门，扯下脸上的口罩。他看着冲过来的家属们露出一个愉悦的笑容，最后转向一家之主，“韦恩先生，手术结束了，结果很成功。”

    布鲁斯有些耳鸣，明明四周都是欢呼雀跃的声音，它们都只从耳边溜过去，什么都没听进去，只有医生那句话一直盘旋着。

    “韦恩先生，你听到了吗？”

    “布鲁斯你还好吗？”

    布鲁斯回过神，摇摇头，关键时刻，蝙蝠侠的理智上位，他又变成了哥谭文质彬彬优雅高贵的布鲁斯·韦恩。“我还好，谢谢医生。”

    “谢谢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