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在诡辩这方面系统这个小趴菜是明显说不过乔慕可的。
在二人辩论的最后，系统突兀地滋啦了两道电流声，就一声不吭地把领奖界面放了出来，再没说过一句话。
虽然直觉系统的骤然退步十分可疑，但它还未出招，乔慕可也就只能暂且尽情享受此时的快乐了~
不过……今天实在太累了，乔慕可将连蘅送回家后就放任自己睡了个痛快，第二天醒来才重新唤出了领奖界面。
蓝色光凭展开自她心念一动再度浮现在乔慕可眼前。
不知道是不是上次领奖过于匆忙，乔慕可此时才注意到系统领奖界面下其实有奖励们的具体使用方法的。
例如此刻玄龟甲的图片右下方就写着高阶灵材几个小字，乔慕可好奇地翻回到过去的历史领取，才发现八荒鼎原来是一个高阶丹炉？
她默默眯起了眼。
嗯……居然能在随处可替换的丹炉里脱颖而出成为她独一无二的烤箱……
——八荒鼎还真是个幸运的家伙！
在小小一番感慨后，乔慕可便没再犹豫，抬手点上了领取。
很快，一道与八荒鼎那时相似的咚声响起，面前的桌子上凭空出现了一扇占据了半个桌面的龟甲。
顺带而来的还有一阵冲面的寒气。
乔慕可霎时后撤了三步。
她朝着冷感传来的源头看去，桌上玄龟甲的甲壳缝隙间正源源不断冒着寒烟，而它身旁的茶杯甚至已经有细密水珠在滚滚掉落。
寒意仿佛能钻进骨头缝里，乔慕可忍不住连打了两个喷嚏。
唯恐冻出人命，她狼狈地扫了眼龟壳的大致外观，就打着哆嗦匆匆把它收进了自己的储物袋里。
虽然……这次的奖励有些一言难尽，但转念一想，冒着寒气的玄龟甲怎么不能算是一种天选冰箱圣体呢！
乔慕可一鼓掌，已然开始幻想自己甜品版图的扩大。
不过……
脑中闪过那个眼睛半睁半闭总是一副无精打采的面孔，乔慕可忽地又是一阵头疼。
这次的打造费不知道又要多贵。
她忙不迭地地哈口气伸手把自己搓地稍微热了些，就一边吐槽着感觉自己在玩什么永远偿还不完负债的游戏狸，一边御剑飞向了弟子所。
弟子所位于三峰交接中点，全宗只有一个，其工作人员由内门弟子构成，主管外门间的大小事宜以及处理部分其余弟子的日常需求。
碍于其庞大的业务量，往来人数也自然不胜繁多。
在勤勤恳恳排了十几分钟队后，乔慕可趴在弟子所的前台前问道：“你好，这边能不能提前预支月例啊？”
是的没错，作为一个月光族，乔慕可只能出此下策了。
在毫不意外地得到了弟子所工作人员拒绝的答复后，乔慕可就恹恹地收回了手。
好吧，其实直接把龟甲罩在食物上也不是不能保冷……
正待乔慕可这么想着时，身旁一双手蓦地搭上了乔慕可的肩：“小师妹！”
乔慕可刹时转头，是她的二师姐红袖。
红袖手上还提着一坛酒，不知是不是弟子所这买的。
“二师姐！”
乔慕可当即进行了一个贴贴。
红袖将酒收入袋中，心满意足地回抱住乔慕可揉了揉：“我方才好像听到师妹想要预支灵石？”
“啊……对呢，因为灵石不太够用了所以来问问，不过好像不行。”
“这样啊。”红袖的手缓缓划过乔慕可的脑袋，忽地提议道，“那师妹要不要跟师姐走一趟，师姐给你一些灵石怎么样？”
“不过，”红袖紧接着讪笑一声，比出一个三的手势，“师姐刚消费完，手头也有些拮据，暂时只能给师妹这么多了。”
“好啊！师姐想带我去哪儿？”
这话一听就是红袖临时起意的决定，她大概只是想找个机会关照一下乔慕可，乔慕可也自然没多少犹豫便应下了。
“这个嘛……”红袖眨眨眼，放出御剑，招手示意乔慕可踏上。
她将乔慕可的手往自己腰上一搭，控制灵剑向翠竹峰方向飞去，红袖轻叹一口气，道：“其实，是你六师姐的事。”
“六师姐？”
乔慕可顺着动作将头靠在红袖的背上，脑中当即闪过了第一次正式上课时站在师尊身旁的那个身影。
她只模模糊糊地记得那时的六师姐似乎被轩云真人教导了许久……直到临近下课，师尊才来她这边查看了下她的进度。
除此之外，就是上个月的第二次授课，不过那个时候她正一心背着文书，脑子里都是御剑御剑，课上得也迷迷糊糊的……就更别提对其留下什么特殊印象了。
总的来说，她对六师姐的印象基本只有一个模糊的影子。
红袖：“嗯，她最近心境似乎不太稳定。”
“唉，怎么说呢……”红袖仰天闭了闭眼，“她以前虽然也有过这样的时候，但，果然还是去看一眼比较好吧？”
在她话落的瞬间，灵剑也正停在一座院落前。
红袖将乔慕可拉下来朝里喊道：“玉竹，你在吗？”
话音落下的下一秒，门自己开了，一道低哑的声音自屋内响起：“红袖，还有……慕可师妹，你们直接进来吧。”
乔慕可跟红袖对视一一眼，便跟在其身后一起走进了屋内。
房内弥漫着浓郁的灵草香，不远处的案上铺满着许多书籍卷轴。
六师姐李玉竹正端坐在桌前，她反手垂落撑着脸庞，眼神落在空中虚点，面上如她声音所展现的那般没什么表情，只有眼睫微垂落下黑沉阴影。
即便察觉到二人来了，她也未有改变动作的意思。
“招待不周，二位先坐会儿吧。”她道。
“……”
乔慕可和红袖依言坐在了她的对面。
乔慕可没有讲话，红袖有意想炒热气氛，便第一个开了口。
她先提了乔慕可：“慕可是我在弟子所遇见的，她听闻我是要来找你，便也来了。”
乔慕可顺势点头：“想你了，师姐。”
“……”
几个呼吸后，李玉竹终于动了，她偏头朝乔慕可淡笑了一下：“师妹有心了。”
乔慕可合理怀疑她的作用就是来开个话口的，她飞速摇了摇头：“希望没对师姐造成困扰。”
李玉竹的视线在乔慕可面上停留片刻，随后又靠在了手上回到了之前那副飘飘然的状态。
不过经过这一出，李玉竹的姿态也多少较之前放松了些。
红袖见此，顺势便拿出了自己方才刚买的那坛酒。
她倒上两碗，分放在自己和李玉竹面前。
“玉竹啊……”红袖张张嘴，她似乎想说什么，最后还是咽下了话口，“喝点就开心了。”
红袖转而又给乔慕可递了一杯茶，她柔声道：“小师妹就喝茶吧。”
“嗯，好的师姐。”乔慕可对酒没什么追求，她顺从地接过茶杯。
或许是不好直接进入正题，红袖率先喝了一口酒，只当这是一次闲聊，她开始讲起了自己近日听闻的一些闲事。
红袖：“据说前段时间，八荒鼎在山下的西河村现世了。”
乔慕可的耳朵动了动，她垂眸，不动神色地喝了一口茶。
李玉竹也喝下一口：“……哦？是哪位得了此鼎，我这段时日在屋内倒不曾听闻。”
“这个……据说是一位蒙面客，不过重点不在这儿。”红袖不甚在意地摆摆手。
她语气轻松：“是那蒙面客打着八荒鼎主的名号以竞价的方式兜售如何发现神器的秘诀，宗内还有许多人被骗了。”
乔慕可端茶动作猛地一滞，她惊恐地看向红袖，可红袖没有察觉，她只自顾自地道：“你们说，这般粗陋的骗局，怎会有人信呢？听闻等那些个傻子醒过神来想去讨个说法时，人早溜得没影儿了。”
红袖话中带笑，但很快又沉寂下来。
“就是可惜了这八荒鼎……”她轻叹一声，带着几分唏嘘，“没想到百年前消失于世后，再现竟落得如此境地。”
“……世事无常。”李玉竹面上无甚变化。
乔慕可则流着冷汗将头深埋进了杯子里。
见二人似乎都不怎么感兴趣，红袖微抿了一口酒，转而提起了另一桩事：“是了，不过近日也有不少好事。”
“据说，芜茗师姐已经出关了。”红袖道。
乔慕可将魂从杯中扯了出来，又默默竖起了耳朵，她已经深谙八卦之道了。
不过……芜茗师姐？
所以芜茗前辈最后的称呼果然还是“师姐”吗？
“芜茗师姐……？她突破了？”
李玉竹眼眸微抬，问了一声。
“这——”红袖面色尴尬地一笑，“我也不知道内情，只是有听到别宗传来消息罢了。”
“不过她既然出关，想必是有所成就……”
“……是吗。”
方才的问话仿佛是一句兴起，李玉竹敛眸喝了两口酒，又恢复了那沉默的模样。
“……”
红袖拿起碗，也陪着喝下。
微妙的气氛在空气中流露，乔慕可看得一知半解的，只能把头锤地更低些将自己当做透明人。
时间就这么在酒中慢慢过去，红袖师姐讲，玉竹师姐偶尔应，乔慕可听着八卦发发呆，几人错位地边喝边聊，慢慢地便将这坛酒喝了个干净。
最后一滴酒落倒入碗中，红袖手上动作一顿，将酒稳稳放在了桌上。
她轻声道：“玉竹。”
乔慕可心一沉，知道二师姐是想插入正题了，她抬眸看向红袖，心中莫名有一丝忐忑。
然而下一瞬，红袖的头毫无征兆地一歪，整个人瘫倒在了椅子上，彻底没了声息。
“……”
红袖师姐“阵亡”了。
乔慕可一时呆住，此刻场上只剩她和六师姐面面相觑。
正当乔慕可想要开口问问李玉竹要如何处理时。
“……小师妹。”李玉竹忽得唤了她一声。
“嗯。”乔慕可立刻正襟危坐地应道。
“你——”
乔慕可屏息凝神，耐心等着李玉竹的下文。
时间悄然流逝，却再无后话。
半晌，她忍不住轻声询问：“嗯？师姐？”
回应她的，只有“咚”一声闷闷的轻响。
李玉竹头一歪，也趴倒在了桌上。